交易(in tokyo) 作者:江南游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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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拼命拿沐浴露把全身擦了个够。
“吱──”
洗完澡的天籁裹著他从家里拿来的浴袍，他一边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客厅里在新城旁边坐下，新城目不转睛地盯著电视机，电视里好像在演什麽爱情剧。
“新城，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
“如果，我现在有一个可以去美国发展的机会，你怎麽想？”
新城身上一僵，随後转过头来，吃惊地看著天籁。
“你要去美国了？”
“不，还没决定，我就是问问你的想法。”
新城一句话不说地把头转回来对著电视，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是怎样都好。不过你演戏的事怎麽办？宗介他们会失望吧？”
“嗯，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
然後又是一片沈默。只有电视里的女主角在跟男主角吵架，情绪激动地讨论著关於男主角是不是真的爱著女主角的问题。
“天籁……”
“新城……”
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然後又同时陷入了沈默。
“你先说吧。”
“我没什麽大事，你先说吧。”
天籁看了看新城，张开了口。
“那，那我先说了。”
“嗯。”
“其实，这次要带我去美国的，是一个男人。”
“……”
“他要去美国好几年，不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就想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你知道的，美国嘛，比较自由啊，可以允许同性恋结婚什麽的。所以我想也不错，而且以後就算回来也可以用到在那边学到的东西。”
天籁知道自己在暗示什麽，新城也知道。过了好久，就在天籁已经快忍不下去的时候，新城突然开了口。
“也挺好的啊。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事，从以前开始不就是你的梦想吗？如果是为了这个理由的话，我想宗介他们也会谅解吧。”
“嗯，但是这学期的课就……”
“啊，没关系。我会帮你想办法退掉的。”
“诶？可以吗？”
“嗯。反正你去美国的话，这边的学业也没办法继续了吧。要去多久？”
“五年以上吧。”
“你看，对吧？还是退掉吧。”
“好的，那麻烦你了。”
“没什麽，我是你的老师嘛。”
“嗯，谢谢你，老师。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啊。”
“好的，晚安。”
“晚安。”
天籁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客厅，一个人进了卧室。只留新城一个人对著电视机，电视里的两个人还在吵架。
过了很久，新城终於扑通一声倒在地板上，手里还抱著电视机的遥控器。
──原来昨晚他一个人睡是这麽冷的啊。
深夜寂寥，只有电视里的噪音，却听不清在说什麽了。
、（8鲜币）第四章 5
再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天蒙蒙亮，或者是阴天。新城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结果一翻身，发现身上掉下来一床毯子。
应该是他给自己盖的吧？
新城握著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在一边。
不过是一床毯子，这能代表什麽啊？而且他不是要跟男朋友去美国了吗？那自己算怎麽回事儿啊？
不，不对。一开始就只是出於老师对学生的责任感啊！是什麽时候开始变质了？那次一群人喝醉酒吗？还是更早的，看到他在医院里握著手机掉眼泪？亦或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泪自己就放不下了？不不，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自己只是他的老师而已，如果做出什麽的话，那不是跟伤害他的大野律一样了吗？
新城感到心里烦躁得不行，他拼命地挠著头，好像要把头皮挠破似的。
再看一眼吧。他应该还没起来，偷偷地看他一眼，然後就忘记。这样应该可以吧？
不知怎麽鬼使神差，新城心里做了这个决定。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门口，探头往里面张望。
这家伙还真是把窗帘掩得死死的啊，一点光都没有，看不清楚啊。
新城只好蹑手蹑脚地往天籁睡的地方走去，结果到了跟前一看，却发现他的床褥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趁自己睡著的时候跟男朋友走了？！
新城觉得心里一疼。难道连最後一面都不让自己见到吗？
这个人……怎麽能这麽无情……好歹自己也跟他一起生活了这麽久……
新城觉得心里疼得要喘不过气来。眼泪仿佛也要迸出来了。
“……城…………新城……”
突然，有人轻柔地唤著自己的名字。这让新城的心里有如乾裂的土地受到春泉的滋润。他猛地睁开眼睛循著声音看去，只见昏暗的屋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抱著自己的被子睡在自己每夜睡的床褥上，蜷成一团的身体像个婴儿似的毫无防备。
“……新城……”
埋在枕头里的脸不知为什麽又开始唤起新城的名字，新城身上一抖，然後慢慢地爬过去，用手指拨起他盖在脸上的头发。
──你没有走。真是太好了。
新城俯下身，颤抖著把自己的唇轻轻地贴在他熟睡的双唇上。
** ** **
“新城，早。”
“早啊，天籁。”
天籁一觉睡醒，发现天已大亮。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屋子里，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今天不上课吗？”
“嗯，今天我没有课。”
“这样啊。呵呵，说起来，我都没有问过你什麽时候有课。”
天籁笑著坐在桌边，桌子上是新城做好的早餐。
“好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一起吃吧。”
“好啊。”
新城端上最後一盘菜来。天籁极美味地问了问，露出饿得不行的表情。
“你这家伙，看你以後到了美国吃什麽。”
天籁听了一愣，他抬起头看著新城一脸轻松的表情，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
“啊……这个还没有决定啊。”
天籁表情不自然地笑笑。
“也是啊，还要问问宗介他们的意思。不过老师这里完全支持你哦！”
新城说完对著天籁眨了下眼，然後坐下来动手吃饭。
“啊，原来新城这麽想啊……”
“要叫新城老师！”
新城啪地打了天籁的头一下，然後故作生气的样子：
“我已经忍耐你很久了，也差不多是时候收敛起来了吧？”
“诶？可是……”
“没有可是！到了美国可没人这麽纵容你，礼貌是最起码的，明白吗？”
新城一脸严肃。
“好啦，我知道啦，新城老师，行了吧？”
“嗯，乖！”
新城伸手揉了揉天籁的头发，天籁马上伸手去挡，却突然停了手，任他揉起来。
“嗯？怎麽了？怎麽不反抗？”
新城又揉了两下。
“反正你也揉不了几天了，随你吧。”
天籁仿佛故意气他似的说了这麽一句。新城倒真的停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怎麽了？”
“一点都不好玩。算了，以後也不揉了。”
“切。”
“切什麽切？快吃你的。吃完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好啦好啦……”
吃完了饭，天籁就打了招呼出了门。新城在家收拾餐具，顺带打扫房间。
最後的日子里，至少让他留下个快乐的回忆吧。
新城微笑著打开窗，窗外的鸟儿正叫的欢快，一见窗户打开，马上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好过分啊，我又没有要做什麽……”
微笑的眸子静静地，流淌出一股不会说出口的寂寞。
、（7鲜币）第四章 6
另一面，天籁也辞了超市的工作。虽然刚干了不久，但是一听说天籁是因为要去美国所以才辞职的，店长也从心底里祝愿他能有更好的发展。天籁谢过店长，买了点东西就出了门。一路走到一家路边的咖啡厅，坐在里面，掏出手机，给濑户京一郎发信息。
──濑户先生，我已经决定跟你走了。以後还请你多多照顾。
发完信息，天籁觉得自己再没有什麽好犹豫的了。他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咖啡。
“小真~~”
突然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天籁一听就知道是小南，虽然觉得不是时候，也知道回头去看她。
“小南，真没想到又碰到你啊。”
“是啊，而且我正想去找小真呢。宗介让我告诉你，这一次的剧目就决定是《哈姆莱特》了！这可是我们最初合作的话剧啊！作为结束没有更好的了吧？”
少女一脸期待地看著前方的天空，天籁真不忍心打破她的梦，但是既然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的话……
“抱歉，小南。这个剧，果然我还是不能演。”
“诶？为什麽……”
少女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应，一下子失去了反应。
“是这样的。因为我有一个……朋友，要去美国发展，邀请我和他一起去。但是他一个礼拜之後就要动身了，所以恐怕不能……”
“不能等一等吗？两个月？不，一个月？就晚一个月，至少把这个演了再走啊！”
“恐怕不行。毕竟这个是对方公司的安排，我怎麽能因为我个人的安排而改动呢？”
“可是……”少女的眼里已经开始有泪珠滚动了，“那，小真要去多久？一年吗？”
“大概要五年以上吧。”
“啊？！五年！”少女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那……那我怎麽办……我……我……小真、我……”
少女的眼泪劈里啪啦地就落在桌子上，天籁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小真，我真的……舍不得你走……我、我喜欢你啊……一直一直都喜欢，即使你和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一直都喜欢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少女一边说一边眼泪落了满脸，天籁赶紧把纸巾递给她擦脸，但是小南只是用手死死地攥著他递过来的手，任泪水在脸上滚落。
“对不起，小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啊……为什麽会这样……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说吗？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告白吗？小真，小真你告诉我啊……”
“对不起，这是已经决定的事……”
“为什麽要决定啊！我还没来得及……为什麽我一直都没有说，如果小真早点成为我的男朋友的话，就不会这样决定了是不是？那、现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吗……”
少女一边说著一边又大哭起来，天籁心里充满了负疚感。他只好坐过去抱住小南，小南就死死地抱著他，哇哇地大哭。
“小真……我求求你不要走……或者至少演完戏再走啊……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可是我们都很喜欢你，都是爱著你的啊……”
虽然没有说……还是爱著的吗……
天籁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他只好更加用力地抱住小南，好像只有这样，胸口的难过才能舒缓一点。
“我明白了。我会去商量看看，能不能晚一个月。”
“真的吗？”
少女从天籁的怀里爬起来，带著泪花一脸惊喜。
“嗯。”
天籁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如果说为了演戏的话，或许濑户先生能容许自己晚一个月去美国吧？毕竟以後还有五年可以一起生活，这一个月的等待，还是可以的吧？
当然天籁的心里还有一点别的期待。虽然他现在还说不清自己期待的是什麽，只不过他似乎本能地希望自己晚一点走，晚一点走，好像再等等，就能等到什麽自己这辈子一定不能错过的东西。
、（10鲜币）第五章 1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濑户京一郎已经先一步去了美国，天籁和宗介他们排练的《哈姆莱特》也顺利而紧张地进入了场地和设备筹措阶段。
“什麽？十五万？！哪有这麽贵的价钱！”
“你开什麽玩笑？我又不是第一次在英华演出了，哪有剧场这麽贵的？！”
“……我明白了。”
“嘿！”
宗介“啪”地一摔电话，所有人都被震了一惊。
“宗介，怎麽了？”
大木凌子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道具，扭过头一脸关切。
“学校说，剧场借给我们也可以，但是要付十五万块的场地费。”
“十五万？！”小南的眼睛立刻瞪得像两枚硕大的桂圆。
“为什麽？自己的学生在自己学校演出为什麽还要付这麽高的场地费？一般对自己学校里的学生都会照顾的吧？怎麽好像反而比外面更贵了？”大木凌子心里比对著，脸上也颇为不解。
然而宗介看了看她们，却没有答话，好像有什麽难言之隐似的，只是穿过人群看了眼舞台的中央。大木凌子和小南她们也顺著目光看去，只见天籁正表情黯然地看向这里。於是大家都明白了，这是理事长恶意报复的後续。
“没关系，我退出就好了。其实我本来也没所谓的。当初就说过，我对演戏已经……”
天籁一边轻松地笑了笑，一边摘下了头上的王冠。
“不行！这可是我们最後一次一起演戏！小真也是拼命才争取到了这一个月的时间不是吗？哪能这麽简单就放弃？！”
小南赶紧过去按住他拿著王冠的手。
“小南说得没错。十五万虽然很多，但是集合大家之力还是可以做到的！对吧？”
宗介仿佛鼓舞士气一般信心十足地望向全体社员。
然而得到的答覆却是，无声。
“我……我可以捐一千块。”
“我……我也有一千。”
“我出两千吧，但是多馀的就……”
“可恶！拿出点气概来啊！这点钱你们拿的出手吗？”
宗介简直是勃然大怒。
“宗介！”
大木凌子赶紧拉住他。
“有什麽办法？我们平时也没有多少钱啊！”
“就是啊，我们也是要工读的……”
社员们争辩道。
“别难为他们了，宗介。”
天籁走过去拍了拍宗介的肩膀。
“可是……”宗介粗壮的眉毛难得皱了起来。
“先看能凑多少钱吧，别的再想办法。”
天籁宽慰似的看著宗介笑了笑，宗介瞪了一眼其他的社员们，掏出钱包翻了翻信用卡。
“我差不多有一万多。”
“我这里有七千吧。”
大木凌子答道。
“我也是，六千块不到吧。”
小南家里并不是很富裕，天籁知道这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小南，你的钱拿一半出来就好了，你下个月还要生活。”天籁看了看宗介，宗介也点头表示赞成。
“不要！这是为小真花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小南拼命把信用卡塞到天籁手里，两眼仿佛闪著火光似的，灼得人心疼。
“我知道我的钱不多，可是请不要嫌弃我！我知道小真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心意，可是至少这一点点，就算是我的任性也好，请一定要接受！不然的话，我会一辈子都後悔的！”
天籁知道小南对自己的心意，反而不知道怎麽说出拒绝的话来。大木凌子看出天籁的为难，走过来搂住小南颤抖的肩。
“天籁，你就收下吧。生活费的方面，小南下个月可以先住在我这里。这是她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天籁也明白凌子的意思，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