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重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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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纪瑚端着食物上来了,“三少让我端上来,说您已经醒了。”说着将托盘放到了床边,“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姬辞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托盘里的食物没什么胃口。实际上他已经不会感到饥饿了,在松爷爷那里修养的时候,几年没有沾米水,也没有感觉饥饿。
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害怕云深担心,才勉强吃了一点东西,但是胃部似乎已经失去了消化的功能,对突然吃下去的食物很排斥,趁云深不在的时候姬辞就全吐了。
果然像松爷爷说的那样,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已经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了。
“把牛奶倒了吧,不要让他知道。告诉他我喝了的。”姬辞有些疲惫地说,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云深嘴唇的温度。姬辞不由自主地轻轻笑起来。
见纪瑚将牛奶倒掉,之后端着托盘离开了卧室,室内重新变得非常的安静。姬辞闭着眼睛略微烦躁地想,在十年祭祀大典之前,必须要把所有的隐患都解决掉才行。他不会让事态重演。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一些。
第二天的下午,云深坐在阳台的花架下,面前的小桌上是白色的骨瓷茶杯,对面坐着白修。微风拂动花枝,阳光温和。
“你已经三天没有和阿辞说话了?”白修有些惊讶,他们都知道姬辞对于云深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姬辞失踪的第二年,云深当着云家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爱姬辞,云老先生气地摔了杯子。之后云深搬出云家,虽然每次过年过节都会送礼物回去,但是人却再也没有回去过。
云老先生也一直都没有松口,两人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白修和纪洵秦与都没有觉得有多惊讶。他们从小看着云深是怎么对姬辞的,也都知道姬辞有多依赖云深。他们还曾经开玩笑,说云深这根本就不是在养弟弟,而是在养媳妇。
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嗯。”云深应了一声,有些低落地说,“我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自寻烦恼。”说着自嘲道,“明明知道,迟迟作为祀灵师所要面对的事情,是我根本就不能插足的。但是另一方面又无比的憎恨自己,不能保护他,看着他昏迷却只能在一边束手无策。”
云深语气有些自责,有些疲惫,“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糕。看着迟迟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我没有保护好他。”
白修看着云深的样子,突然就懂得了他的心情。因为过于在乎,所以想要将他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风雨。但是又发现,他必须要面对无数危机与残忍,但是那些,自己都帮不了他。
所以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深。”白修认真地对云深说道,“真的,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你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为阿辞提供你所能提供的一切,几乎是在一切的细微之处都照顾好他。你将阿辞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我们都知道,阿辞也都知道。”
“我没办法保护他。”云深坐直身子,看着白修,翡翠色的眼睛光芒有些黯淡,“我对他好,我觉得是应该的。但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依然会受伤,依然会消失,会难受……”
说着,云深的表情激动起来,手下意识的握成拳,指节都有些发白。
“阿深,我突然觉得你有些愚蠢。”白修端起锡兰红茶,轻轻晃了晃,眼神有些锐利,“我以为,你在和阿辞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白修靠近云深,“果然爱情会让人智商为负值吗?或者因为我身为旁观者比较清醒?我只问你,你想在这方面保护他,那你能代替他去祭祀吗?”
说着不等他回答,“不能。你能做的,只是站在他的身后,给与他最大的支持。”
“阿深,阿辞是祀灵师,一个十分优秀的祀灵师。他并不需要你去帮助他完成他的使命。我想,他需要的,只是你给予他的温暖与安心。就像你对你外公,对我们说的那样,你爱他,你爱姬辞。”
“我想想……”云深的表情有些动容。他仰躺着,用手臂遮住阳光,像是要隔绝掉所有外交界的纷扰。
是啊,自己很久以前不就应该知道了吗?他是祀灵师,他不可能躲在自己为他铸造的羽翼之下。他需要的,是一份包容与安心,是一个可以完全放下戒备安心休憩的怀抱。
“不要不和阿辞说话,他会很不安,你知道的。”白修看着云深最后说了句。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自己也只能开解开解,阿深现在完全就是在一个劲儿地钻牛角尖,越想越出问题。
这时,房内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了的声音。云深瞳孔微缩,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身下的椅子发出“呲”的声音。姬辞回来后,他心里像是绷着一根弦,时刻都不敢放松。
白修看着他迅速跑进屋的背影有些无语,这确实是自寻烦恼。
云深进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姬辞跌倒在楼梯口旁边的地上正准备起身,但是动作有些迟缓。
“迟迟!”云深跑过去,又叫了一声,“克里斯,急救箱!”说着就想去将姬辞抱起来,但是看着他一直渗着鲜血的伤口,动作迟疑了两秒。
他的旁边是落了满地的花瓶碎片,小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在不断渗着鲜血。血顺着细瘦的腿流到地上,很快就被地毯吸收了,此时米白色的地毯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染上去的花纹。
这一幕落到云深眼里,让他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一般。
“深深……”姬辞听见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云深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只是下楼的时候没有站稳,摔倒了……”说着表情有些懊恼。
“你受伤了!”云深声音提高,带着斥责。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自己刚刚吼了迟迟?
姬辞也有些发愣地看着他,随即低下头,表情有些无措,小声说道,“对不起……”
之后看了看小腿上的伤口,弯下身,散发着白光的手指从伤口上缓缓抚过,就看见伤口已经愈合了。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就像是在修补一个损坏了的瓷器,因为感觉不到痛,所以不动声色。
随即他随手就将地毯上的血迹抹除掉了。
云深看着他做完了一系列动作,沉默地把他抱了起来,呼吸都还有些颤抖,“你下来干什么?”
姬辞拿出手里握着的手机,有些迟疑,“你手机落在卧室了,一直在响,我担心有什么急事,所以就来找你。”但是准备去到阳台的时候,路过楼梯口没有站稳,想扶一下栏杆却不小心将花瓶推倒了,人也摔倒了地上。
云深抱着他往卧室走去,将他放到被窝里,盖好被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
云深看着抓着被子的姬辞,突然觉得这一辈子,自己非他不要。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呢?
姬辞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只要你不生我气就好。”说着眼睛亮亮地看着云深。
“嗯,不生气,你睡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说着吻了吻他的额头,表情有些愧疚。姬辞主动回吻了他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子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云深去到走廊,就看见花瓶的碎片已经收拾干净,地毯也换了新的。而白修正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阿深,我想问你一件事。”白修见他出来,示意楼下去说。
站在屋外的花园里,白修有些慎重地问,“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阿辞的表情?就是他受伤的时候。”
“什么表情?”
“我和你赶过去的时候,他跌坐在地上正准备站起来。”说着看着云深,表情严肃起来,“一般小腿上有这么长的伤口的人,表情和动作是怎样的?”
“会……”云深顿住,是的,姬辞的表情,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他没有注意伤口的情况,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痛苦神色。而是在自己告诉他,“你受伤了”的时候,他才用灵力将伤口愈合。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没有痛觉了。连痛觉轻微都可能不是,应该完全没有痛觉了。”白修喉咙有些哽咽,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转过身,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别墅。
云深站在原地,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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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小剧场】
迟迟:我们是恋爱小天才~o(≧v≦)o~~
深深:为什么?(⊙o⊙)?
迟迟:因为作者想要虐一虐我们,但是都没有找到突破点,木有虐成功~↖(^w^)↗果然我们太和谐了。哈哈我们是恋爱小天才~╮(╯▽╰)╭
深深:那我们要不要做一些……不和谐的事情呢?(╯3╰)
迟迟:什么是不和谐的事情啊?恋爱小天才求解释~(⊙o⊙)?
于是,迟迟十分轻易地被扑倒了……
和谐之后,
迟迟:呜,我要当攻!我要当攻!我要在上面!(tot)~~
四十、告白
房间里的窗帘密密的拉着,壁灯洒落了一室暖光。以前小的时候,姬辞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总会下意识地到处找云深,找到了才会抓着他的手或是衣服继续睡。
云深担心卧室太黑他摔到床下去,总是把壁灯开着,灯光很暗,不会影响睡眠的同时也能让姬辞看得清楚。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云深开门进来的时候姬辞还没有睡着,或许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他的四肢略微僵硬,所以有些难以入睡。但是他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很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在睡觉。按照这几天的规律来说,自己只要一醒过来,云深就会马上离开。
不过姬辞也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云深肯定在身边守着的,因为萦绕在附近的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所以姬辞有时候会希望自己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这样深深就可以一直在自己旁边了。但是昏睡久了深深又要担心,于是姬辞矛盾了。
不过,现在深深应该已经不生气吧?姬辞想着很想笑出来,但是想起自己还在装睡,于是赶紧忍住。
云深站在姬辞的床边,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觉得像是有一把尖刀生生地刺进自己的心脏,疼的已经快要失去了知觉。
其实现在仔细的想想,不是应该早就发现迟迟的不对劲了吗?他在自己面前隐瞒的能力从来都没有提高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想要隐瞒自己什么,没多久就很轻易地被发现了,或是他直接告诉了自己。
因为过于亲近,习惯,无防备,所以面对着自己,他总是显得有些笨拙。
以前非常讨厌喝的蜂蜜水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喝下去,端着热水的时候总是有些犹豫,会很注意是否有热气冒出来,洗澡的时候也不再用手去触摸热水感觉温度了。
原来,愿意喝蜂蜜水了是因为已经尝不到味道了,看有没有热气冒出来是在判断水是否烫不烫,不再用手去试水温是因为根本就感觉不到水温……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我就那么的不能信任吗?也对,就算你告诉我了,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没有办法让你恢复……
云深站在床边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像是要刺破皮肤溢出血液才能缓解心中的疼痛。
一时间,失望,难过,无力与自责像是风暴一般向他袭来。他陷在黑色的漩涡里,不断的沉浮。一向温暖的翡翠色眼睛也失去了温度,像是熄灭了的日光。
闭着眼睛的姬辞有些挣扎,他感觉到云深极为复杂的心绪,像是即将要爆发出来了一般。想了想,姬辞还是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云深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绿色的眸子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如同即将掀起狂风巨浪的墨绿的海面。
姬辞视线下移,就看见云深的手掌已经渗出了鲜血,急忙坐起身,被子滑到了腰际。伸手将云深的手掌拉过来,就要将他紧握的拳头扳开来看看伤口。
“深深……”姬辞声音有些低,很是急切,“把手张开,我看看伤……”但是云深却猛地把手挣开了,月牙形的血痕中有血滴渗出,在手掌中划出鲜红的轨迹。
姬辞低着头,手还停在半空,有些颤抖。深深是将自己的手,甩开了吗?明明说好不生气了的啊,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拉他的手。
深深。姬辞的眼眶红起来,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云深看着他埋着头肩膀微颤的样子,手臂动了动,却没有伸出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深开口道,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怒意,“我是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有了感觉?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烫,没有味觉,为什么?”
云深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生气,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声音要温柔一点,不然会吓到迟迟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一样,像是要将从姬辞失踪开始到现在所有的担忧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姬辞抬起头,眼神有些沉寂。他没有哭,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云深,放在腿边的手下意识地抓着床单。他的眼睛很大,却如同失了色彩一般。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云深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悲伤与无力,“你一共走了九百四十二天。”
说着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靠在了墙上,“你走了之后,我都觉得我不再是我了。我害怕,我担心,我想去找你,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说着笑了出来,笑容如同对自己最深的讽刺。
姬辞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视线有些模糊。他听着云深的质问,微微闭上眼。
“你才消失的那几天,我就坐在卧室等你。我想着你要是回来的话肯定会先回卧室的,就像上一次你去昆吾山回来一样。后来过了半个月,爸爸从佛罗伦萨打电话过来,他告诉我说,想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就必须要有更强大的力量。”云深看着姬辞,眼里沉静的有些异常。
“所以我开始去工作,每天每夜的工作,我想要拥有自己的力量,能够保护你。
我每次回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