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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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这是我舅舅的孩子,沈清之。”白修简单地介绍到。沈清之就看见那个苍白的少年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理会了。如此,沈清之的一句“你好”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捏着水果的手有些发紧,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根本就忽视了我这个人?
“今天太阳很暖和,就带着迟迟出来晒晒太阳。”云深笑容温柔,眼底的冷漠褪去,让他的眸子就像是月光下的湖面,无比美丽,“果然我当初建这个花架是正确的,迟迟很喜欢在下面晒太阳。”
“我记得以前南楼那里还不是有一个?”纪洵想了想说道,“其实阿深你真没有创意,新买了房子但是装修的和南楼一模一样,每次过来都觉得自己是在云家。”
这栋房子子里面的布置和南楼非常的相似。当时装修的时候他们问云深为什么不换一个风格,云深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怕迟迟回来了住着不习惯。那时姬辞已经失踪了一年,云深准备从云家搬出来。
当时连云老先生都觉得姬辞是找不到了,但是云深一直相信,找不到不代表什么,姬辞一定会回来的。
“那你可以不来。”云深开玩笑的说,扬了扬下巴,“或者你去买一套,我换个风格装修。”说着看着姬辞,语调宠溺,“房子又不是给他们住的,我的迟迟住得惯就好。”
说着轻轻地亲了亲姬辞的额头,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
沈清之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马上又收敛了。他小心地看了看,却发现除了自己在场的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这样的亲密,表哥他们都不会反感吗?
“阿辞好一点了吗?”秦与有些担心地问。以前他就觉得姬辞像是一个琉璃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现在他自己力气又变大了许多,但是姬辞更加的虚弱了。于是他很担心怕自己伤到了姬辞,连坐位都离得远了些。
“好一点了,可以从楼上走到院子门口了。”云深说的很仔细,“就是胃口非常的不好,我还特地打电话给云泽让他把以前南楼的主厨找了过来,结果还是吃不下什么东西。”
“阿辞,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一点,你下巴尖尖的让人揪心。”秦与说着还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肌肉,一脸得意。于是他又被纪洵打了一掌。
姬辞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忍不住微笑起来。云深之前告诉他秦与和越凌都去了陆军指挥官学院,不过越凌马上就要毕业了。两个人毕业之后都会去部队。白修上的是燕大的医学部,而纪洵学的是金融,和云深一个班。
他们都很好,让他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阿辞笑起来还是一样好看。”秦与见姬辞笑了,也呵呵地笑起来,心情很好地开始,“有你在,阿深这个工作狂也不会整天都加班了。你不知道我每次休假回来想找他出来有多难,十次电话九次都是他秘书接的,理由都一样,‘您好,三少正在开会’,‘您好,三少正忙不方便接电话’,每次都让我有一种摔电话的冲动。”
说着还捏着嗓子学了学那个秘书像电子合成一样的声音。
云深暗地里踹了他一脚,秦与装作没感觉的继续对着姬辞告状。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姬辞靠着云深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阳光下的他就像是一个冰雕,在没有多久就会融化掉。秦与看着他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的样子,不自在的别开脸,眼睛却有些红。
“我带迟迟去床上。”云深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将姬辞横抱起来,进去了室内。
一时间,阳台上剩下的几人都有些沉默。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阿辞现在的情况比初中的时候还要糟很多,我看着就觉得难过。”秦与的声音有些低,纪洵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原本阿辞失踪了,我们还可以安慰自己说他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过得很好,但是看他现在的状况,谁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又都不在他的身边,又没办法帮到他。”秦与说着,突然一拳打到了阳台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精壮的身体带着无比颓丧的气息。
云深回到阳台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了?”云深坐到了刚才坐着的椅子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像是碧绿的深潭一般。
“阿辞他睡了吗?”白修看着地上颜色浓淡不匀的影子,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嗯,抱着上去放到床上都没醒。”云深说道,“回来一个多星期了身体也没有一点好转。但是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只是恢复的慢了一些,没关系的。”云深看了看秦与握紧的拳头,指节还有些发红。也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却是明白的。
“有时间多过来坐坐吧,迟迟看见你们总是很开心。”这么多年,姬辞真正当成朋友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
几个人在别墅的大门口分手,沈清之跟着白修上了白家的车。
“姬辞是生了很重的病吗?他的身体看起来非常不好的样子。”沈清之之前一直不敢怎么说话,他明白自己在秦与几人的眼里,最多只是白修的表弟而已。因此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默默地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这样至少不会让人厌恶。
“他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白修淡淡地回答,说着探究地看着沈清之,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沈清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反正你只需要记住,姬辞就是云深的命。”白修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沈清之看云深的眼神,他们三个包括云深其实都或多或少有些感觉,只希望他在见到姬辞之后,把那些念头都打消掉。
姬辞觉得自己一直在做着一个梦,梦中他变成了灵体,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许多的粘液包围着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视线中,有许多的微小光点逐渐的落到他的身体上,随后消失不见。
这里像是星河幻境,却又不一样。
在这样的空间中让人很容易崩溃,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实物,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有的时候,人的意志力真的非常的脆弱,很容易就会被打倒。
姬辞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
云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姬辞。
这已经是姬辞昏迷的第三天了。三天前,他从阳台将他抱回房间,晚上的时候姬辞并没有清醒依然睡着。因为以前姬辞去修补结界的时候也出过这样的状况,所以云深只是帮他盖好了被子,在他的旁边处理文件到半夜,才在他身边睡着了。
但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云深渐渐发现了不对。姬辞的体温没有变化,但是气息却渐渐微弱下去了。云深连续几个小时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害怕自己把手拿开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他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他害怕姬辞会突然死在他的面前。云深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有些颤抖。为什么你明明都已经回来,会抱着我,会在我身边撒娇地喊我的名字,答应我再不会离开了,却又突然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会有多害怕?迟迟,你知不知道?你还说过,说过你会陪着我,作为我活下去的理由的,你答应过的。
想着,云深的拳头慢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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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脑补小剧场】
有一天,迟迟和深深在阳台上喝下午茶,甜点是迟迟超级喜欢的。于是……
迟迟:看!天上有灰机!(≧▽≦)
深深:(抬头)哪里?( ⊙o⊙ )?
此时,迟迟已经迅速地吃了一块儿了。发现这一招很管用,于是……
迟迟:看!天上又有灰机!(≧▽≦)
深深:(抬头)还是没有看见( ⊙ o ⊙ )!
此时,迟迟又已经吃了一块儿了。↖(^w^)↗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
迟迟:天上还有灰机!(≧▽≦)
习惯性的就要去拿甜点,就看见深深正看着自己……
深深:灰机呢,在哪里?(╯▽╰)
迟迟:……我一不小心吃了……(╯﹏╰)
三十九、受伤
克里斯将午餐端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云深正坐在床边处理工作,时不时地看一眼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的姬辞。
自从姬辞回来之后,云深都没有再怎么去办公室工作,多数都是交给秘书团和助理,只有十分重要的事务才会亲自处理,或是远程操纵。几乎空出了所有的时间照看姬辞。
克里斯看着云深在心里叹了口气,放轻动作的将食物放到了桌上,随即向云深行了礼就退出了房间。
姬辞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全身异常的疲惫。逐渐找回对身体的掌控,姬辞才睁开了眼睛,就发现云深正看着自己,眼神沉寂。姬辞想要出口的声音就停在了嘴边,深深这是生气了吧?
云深见他醒了,整理了文件站起身,转身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将姬辞身上有些下滑的被子掖好,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出了门。
姬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苦涩地想,深深肯定是一直在床边等我醒来。明明说过不让他担心,但是才回来这么一会儿,就又莫名的陷入沉睡。
想抬手却感觉手臂非常的沉重,只有手指能够微微动弹。苦笑了一下,声音低微地自言自语道,又不能动了啊。
在松爷爷那里修养时,才清醒那段时间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因为身体不能移动只好盯着窗外发呆,将自己从六岁开始和云深在一起的时光全部都回忆了一遍又一遍,那时他就觉得时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那些回忆总能够给自己带来希望和力量——不管如何,都还有人在等着自己,不能放弃。
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安心。
能走动的时候,他就希望能够快快的好起来,这样就可以回来见云深了。但是回来了他才发现,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睡着,不知道自己多久才会醒来,他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后能不能动……
突然感觉,自己其实就是一个负担,会让人担忧,会让人伤心,恐惧。
姬辞微微闭了闭眼睛,觉得心里有些酸涩。或许每一代祀灵师都是孤独一生的命运也是这个原因吧,因为作为祀灵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在哪一天发生什么,甚至可能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如此,与他人的交往过于密切,总会伤人伤己。
过了许久,姬辞才开口叫到,“陆吾。”几乎是刹那间,陆吾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陆吾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单膝跪了下来,“主上。”白衣与白发铺陈在地上,像是盛开的莲花。
“辛苦你了。”姬辞的声音有些低哑。
陆吾看了虚弱的姬辞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是忍住了,最后只开口说了一句,“您回来就好。”
“您走后,我就封闭了九庭,按照您的意思,没有允许任何人进入九庭。并且让帝江一直在保护云深。”陆吾简略地汇报到,他感觉到姬辞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所以不希望他过于劳神。
“纪家呢?”姬辞闭上了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明显的杀意。
“这几年一直监视着,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线索,一直在等您回来处决。两年前开始,纪家的家主就开始游说几大长老,若您十年祭祀的时候没有回来就先找人代替您。”陆吾说到这里话语里有了寒意。
在众多的神兽眼里,只有继承了洛书,掌握了契约的祀灵师,才能被他们承认。
“纪承然?”姬辞意料之中地问道。如果青璃的孩子还活着,他们应该更想要让青璃的孩子继位吧?因为相较于纪承然,年纪还小的孩子更好控制一些。
“是的。纪承然在众长老面前‘不小心’展现了灵力,到现在,天玑长老已经同意了,但是天璇长老坚决反对,他直接骂纪家家主有夺位之心,心怀不轨。天枢长老和摇光长老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陆吾语气很平淡,眼里有着蔑视。如果祀灵师需要,他可以废了所有的长老。
“摇光本就是和天枢一个阵营。”姬辞想了想,微微皱着眉说,“先去把纪家家主以及所有相关的人都带到九庭去关押起来,做的隐秘一点,以免引起各家族的动荡。现在已经快要五月了,也要开始准备十年祭祀了。”说完便已经没了力气,略有倦意的靠在枕头上。
不管自己的灵力到底成不承受得住,十年祭祀是无论如何都要举行的。不然,这就是祀灵师的重大失职。
陆吾起身走到他的床前看着闭着眼的他,微微垂下眼,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当天夜里,纪家家主纪老先生,长子纪和,次子纪正,长孙纪霄,次孙纪承然,管家纪严,都在家中离奇消失,去向不知所踪。
纪洵的父亲纪家三子纪文被告之后赶回家中,对外声称纪老先生重病,已经送到国外疗养,纪和与纪正两家都跟去照料。
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并没有人出来质疑,似乎所有人都嗅出了一点异常的味道。
这三年来,九庭关紧门户,没有向外界透露出一点信息。如此谨慎让人不得不猜测是不是祀灵师出了什么事情,或是将会有什么大动作。而此时,纪家出事,直接证明了这一猜想。
随后,纪文行使代理家主的权利,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而此时,纪家主宅已经暂时被九庭接管。
姬辞第二天中午清醒的时候,就看见云深正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数的日光从窗口倾泻下来,让姬辞的眼睛有些不适。轻轻抬了抬手,姬辞发现四肢能够稍微活动了。
“深深。”姬辞轻轻地喊了一句。云深的身体像是一震,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姬辞。姬辞分析着他的表情,觉得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还在生气吗?想着又有一点委屈,从小到大深深都没有生气生这么久。但是又很自责,还不是因为自己让深深担心了。
“你还在生气吗?”姬辞固执地看着云深,很直接的问。云深看着他,最后沉默地吻了吻姬辞的额头,像昨天一样走出了门。
没一会儿,纪瑚端着食物上来了,“三少让我端上来,说您已经醒了。”说着将托盘放到了床边,“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姬辞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托盘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