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军婚-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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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淼下车的时候,修瑜也跟着下了车,“我送你。”
景淼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眼看着机场大厅的门越来越近,修瑜忽然停了下来,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算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世界,机场门口的路灯早已经一盏盏都都被点亮了。修瑜背对着光线,他脸上的神情匿在光线里,让人看不清楚,捉摸不透。
景淼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慌乱,看着修瑜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有点不知所措。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走。”
“那你呢?”
景淼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修瑜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灯光通明敞亮的机场大厅,那里或许才是景淼的幸福。
微凉的夜风吹拂过两个人之间,修瑜收回目光,无所谓地一笑,“你有你的生活,我自然也有我的生活。这一次,我不会在原地等你了。”
胸口闷闷的,景淼的心跳猛地慢了一拍,她微微低下头,忍住那股涌上鼻尖的酸意,深吸一口气,抬起脸来,朝着修瑜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嗯,祝你幸福。”
修瑜笑着点点头,自从相见后,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平和地朝着对方微笑,可也是最后一次了。
景淼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听着修瑜在身后不疾不徐地道了一声,“再见。”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不是激烈的恶言恶语,而是客气十足的礼貌,生生划出一条鸿沟,将那些缠绵、那些仇恨、那些爱与恨都消弭了,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机场大厅的重重玻璃门内,修瑜这才深吸一口气,却不料吸入了一大口冷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转过身,一边抬手拍着胸口,一边朝着停放在路边的路虎走去,可是咳嗽却迟迟没有平复下来,咳得他五脏六腑都剧烈地疼痛起来,半伏下身子,靠在车门边。
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后视镜中那个狼狈的男人早已经无声无息流泪了。
“呵,没出息。”
他嘲讽地一笑,抬手一抹,将那些湿意干净利落地全部擦干净。
车厢内还残留着景淼身上的淡淡幽香。
修瑜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像是要把这个味道牢牢地记住。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头埋在方向盘上的修瑜拿起来,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我知道了,后天出发,不用,不用再考虑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刚挂断电话,修瑜的手机又响了,一接通,传来小白的声音。
“爸爸,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医院里来,我们很着急啊。”
“嗯,爸爸不回来了,对不起,小白,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听你外婆的话,没事也去看看你太爷爷和奶奶。”
话筒那边,小白骤然沉默了。
“有多远?”一分钟之后,小白才开口。
“嗯……很远很远,那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小白要听话,替我好好爱你妈咪吧。”
“你不回来了吗?”
“或许回得来,或许回不来了……”
………………
V236
两个月后。
景淼疲惫地拖着行李箱,走出通道,这一趟国际航班差点让她累趴下了,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在机场大厅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一出了大门,阵阵寒风迎面扑来,几乎是就立刻感受到了故乡的浓浓秋意,景淼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抱紧双臂,正准备去买一张机场往返市区的班车票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一声。
“淼淼?”
“你怎么在这里啊?是才从外地回来吗?”
温心悠从一辆车里探出头,朝她招招手,“回市区吗?我送你一程。”
景淼没有推辞,径直上了车。
“你怎么会在机场啊?来这里送人吗?”景淼看温心悠她自己开着车,顺口问了一句。
温心悠点点头,“送我家那位去出差。你呢?去哪里了?看你怎么好像气色不是很好,难道是身体不太舒服?”
景淼整个人懒懒地靠在副驾驶座上,右手手肘支在车玻璃旁边的同时揉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回答道,“没有。就是觉得累,可能坐太长时间的飞机了。”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散发出疲惫的气息。
温心悠看了景淼一眼,“那你快睡一会吧,等会到你家楼下了,我再叫你。”
温心悠开车的技术很好,再加上这一段路上道路平稳,景淼闭上眼,居然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
直到被温心悠推了几下,她才醒过来。
“到家了,回家去睡吧,我怕你等会感冒了。”温心悠下了车,把景淼的行李取了出来,放到楼梯口。
景淼赶紧揉了一把脸,抬头一看,已经在熟悉的小区楼下了。她赶紧下了车,朝温心悠道谢。
看着温心悠的车子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她这才提起行李箱,往楼上去。
走的时候,她随身带了家里的钥匙,直接从包里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
“当当~”
景淼轻手轻脚推开门,跳了进去,想要给两个月没有见面的小白一个惊喜。她这次回来的突然,没有提前通知小白。
可是没有想到喜没有,惊的效果却出来了,她自己也大吃一惊。
自己家的客厅里居然坐着皇甫青园!
景淼蹦跳进来的动作瞬间就变得十分幼稚了,她尴尬地站直身子,将行李箱拖进房间,这才走出来。
她坐到妈妈孙艾云的旁边,观察了一下孙艾云的脸色,很正常,不像是吵架或者冷战中。
景淼狐疑的眼光又转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家客厅的皇甫青园身上。
“阿姨,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瞟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已将近九点了,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皇甫青园怎么还不走。
景淼遣词用句都是谦称,可怎么听都有种讽刺的意味。
她的目光转到沙发前的小桌上,摆放着一杯茶,已经被喝掉了一大半,杯子的内壁上有一层细密的水珠子,可见皇甫青园已经坐了有好一会了。
皇甫青园的目光落到景淼有礼却神色冷淡的脸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是来看小白的。”
景淼询问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孙艾云,疑惑地问道,“妈,小白呢?”
孙艾云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哎呀,都这个点了,淘淘说好了这个点要把小白送到家的。”
景淼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淘淘打电话,没有想到门铃就响了。隔着门,已经听到了小白说话的声音,稚嫩的童声喊着“外婆开门。”
打开门,小白看到两个月不见的景淼,立刻扑上来,抱住了景淼的大腿,声音欢快,“妈咪!小白好想你!”
景淼蹲下身,狠狠地亲了一口自己的宝贝儿子,细细地看了一遍小白,好像比她走的时候要长高了一些。
小孩子个头长得很快。
在瑞士的日子里,她几乎每天都在想小白。
站在门口的卫少卿愣住了,“你回来了?”
景淼点点头,“嗯,谢谢你送小白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和淘淘照顾小白了。”
卫少卿的桃花眼半垂,唇边扯出一个古怪的冷笑,“哈,我和淘淘倒是不辛苦。我们只是心疼小白,小小的年纪,乖巧懂事聪明,却摊上这么一对不着调的父母,你们两个人这次倒是默契十足,说走就走。”
“你说什么?”
卫少卿的一番话,让景淼摸不着头脑,修瑜走了?走去哪里了?
她还想再问的时候,卫少卿已经转身下楼了。
走道里的声控路灯随着他下楼厚重的脚步声,一盏盏亮了起来。
身边的小白轻轻拉了拉景淼的手,把景淼的思绪给牵扯了回来。
“妈咪,安的眼睛好了吗?他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啊?”
小白仰着一张粉嫩的小脸,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期待地看着景淼。
“安,他眼睛好了。”景淼迟疑了一下,眼神中的犹豫一闪而逝,立刻点点头,揉了揉小白的脸蛋。
小白扭了扭,小脑袋往客厅一转,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长辈,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婆。”
顿了一顿,见皇甫青园冲他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小白声音软糯地喊了一声,“奶奶。”
景淼的眸孔微眯,在她离开的这两个月里面,皇甫青园肯定不止一次见过小白了。
瞧妈妈孙艾云将皇甫青园当客人招待的架势,不过最奇怪的就是皇甫青园居然还屈尊亲自倒她家里来了。
“小白,今天玩了一天了,外婆带你去洗澡,好不好?”孙艾云走过来,牵着小白去到了浴室里面。
客厅里只剩下景淼跟皇甫青园两个人。
景淼深吸一口气,坐到皇甫青园的对面,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皇甫青园慢慢的站了起来,步履缓慢。
景淼担心皇甫青园上了年纪,走在这个破旧的居民楼里面摔着了。干脆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将皇甫青园送到停靠在不远处的轿车边。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皇甫青园的身体比先前差了许多,从后面看,背影单薄虚弱,让人担心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景淼的心底叹了口气,再强势的人在时间的面前,也无法招架时间的强大杀伤力,岁月会夺去一个人的青春,美丽的容颜,健全的体魄。每个人都不会例外。
“景淼。”
就在景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皇甫青园忽然开口唤住了景淼。
景淼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她。
皇甫青园一手扶着车门,昔日锐利的眸子里面全部是哀伤,她的脸上神色复杂,像是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一样,过了一会,她继续才开口,“你把小白教育得很好。”
景淼没有回应,等着她继续把话说完。
皇甫青园的手抓紧了车门的边框,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接下来的话说完,“能不能让小白姓修?”
这种询问的话,是景淼第一次从这个始终强势和高高在上的前任婆婆的嘴里听到。
真是难得。
昏黄的路灯下,一阵瑟瑟的秋风卷起枝头枯黄的叶子,失去依托的树叶就跟雪花一样飘了下来,随着秋风的方向,风往哪里吹,叶子就飘往哪里,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自己的选择。
掉下枝头的叶子,命运完完全全掌握在了秋风的手里。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任人宰割的感觉,她也曾经经历过。
可是现在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在请求她。
景淼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淡然地回答,“您还会有孙子,而我只有小白这一个儿子。”
皇甫青园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可是我现在连修瑜的面都见不到了!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
V237【End】
当修瑜在机场大厅外面对她说出,“你有你的生活,我自然也有我的生活,这一次,我不会在原地等你”这句话的时候,景淼以为他终于选择了放手。
自尊不容许景淼说出其他的话来,只能笑着说祝福。
可修瑜的那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翻来覆去思量琢磨许久,最终却只能得出一种可能。当完完全全无牵无挂的关系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燃起。
原地在哪里?
早就没有原地了,他凭什么那么说?
景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纠结在咬文嚼字上面了,明知道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偏偏抑制不住地往深里想,牵起自己夜夜在异国他乡辗转难眠。
两个月的时间,忙着照顾安皓然,生活是极其忙碌的,和丹一起帮忙查阅多种外文资料,几夜没有合眼,好不容易等到安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等待手术的夜里又忐忑地难免,担心手术过程中出现突发意外。
那段日子里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小海帆去世的那一天,在夜里惊醒过来,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幸运的是手术成功,可是心却不能完全放下来,一直到安皓然在那一天睁开眼睛,忽然对她说,“景,你不能再瘦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太难看了。”
她这才能够安心地回到国内来。
没有想到修瑜说的“这一次,我不会在原地等你了。”确确实实是真的,因为这座城市里,也没有了修瑜的影子。
“小八他,去了叙利亚,当军事观察员。”
面前的皇甫青园说到最后,声音哽咽了起来,尾音破碎颤抖,几度停歇下来,才强撑着把一句话说完。
叙利亚,这个地方对景淼来说不算陌生。国家虽然小,可是近些年却在国际新闻中频频出现,它不是像梵蒂冈这样的小国一样因为风土民情而出名,而是因为内乱不断,局势紧张而成为全球关注的热点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
景淼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
皇甫青园深吸了一口气,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说话也顺畅了起来,“两个月前,大概就是你去瑞士的第二天,他就瞒着我们所有人,接替了当时在叙利亚因为执行任务而受重伤的军事观察员。我们也是在过后的一个星期才知道,当时只知道他去执行了机密任务,后来老爷子才告诉我他的下落。事情紧急,需要有派遣经历的军官出国,本来也轮不到他去的,可是他自己突然提出要去维和。”
皇甫青园擦干净湿润的眼角,抬眼看向面无表情的景淼,她的眸子垂着,看着地面,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皇甫青园的一双眼紧紧盯着景淼,回想起这两个月来修瑜唯一一次打来的电话,“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如果能死在叙利亚,也算是为国捐躯,为国增光。他说他不能按照我期望的那样去生活了,修家的血脉总算是流传下去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对得起,所有的人都不辜负。忠孝不能两全,他宁愿选择对得起国家,这辈子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能报了,注定做个不孝子孙,但是至少他没有败坏修家的名声。”
景淼深吸一口气,别开脸,抬头就望见了对面的那栋居民旧楼,万家灯火,只有修瑜曾经住过的那一间没有亮灯,小小的阳台上摆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朵,花和叶子早已经凋零,独留下枝丫在寒风中颤抖。
景淼的心底也在风中战栗。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万千滋味里唯独没有快意。
原来那一天疯狂的缠绵,是他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