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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浅且歌(完结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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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篱大喊:“且歌!”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只那么一声,眼泪滂沱。

且歌早已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赶至景园,地震已经停了。一路都是坍塌的房屋。繁华秀美的苏州城,只是一眨眼,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直到看到庭院里无恙的景如月和绿央,他才舒了口气。

景白和几个下人守在景如月身旁,景白早被地震惊吓,阿娅又去了西院,他独自一人守着昏睡不醒的娘亲,满心不安,见到且歌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且歌拍拍他的背,把他交给下人,令他们一起到西院去。

景白不肯,且歌摸摸他的头,生硬地哄着:“娘亲生病,不要吵。”

景白瞪着一双泪眼,眨了眨,乖乖地点头。



   

章节56

  章节56

地震。

一个在史书中才会出现过的名词。

即使史家曾用“地震,国必乱”这样的言词来描绘地震的可怖,也从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不止木影国,便是其他几个国家,百年来也从未发生过地震。在人们看来,洪水旱涝已是这大陆最大最可怖的灾难。至于那甚么地震,只是史书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名词。

而今,却真的发生了。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秀美的园林华美的房屋甚至坚固的城墙,整个苏州城,都被毁得面目全非。

原本就在瘟疫中愁苦抑郁的人们,只觉得作了一场噩梦。梦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只是这梦,总也不醒。

本已勉强撑起的苏州城,刹那间,又坍了下去。

城中的空旷处聚集了许多人,伤的伤,哭的哭,另外一些呆呆愣愣地看着听着旁人的悲痛,脑子里似乎转不过弯来——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绿央安置好西院的人,越过一片废墟回来时,正见且歌执着景如月的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外,竹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到院内几人,眼里又涌出泪来。

“绿央……”

绿央安慰他道:“他在西院了,你也过去吧。”

竹篱的眼泪掉得更凶:“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赶我吗?!”

绿央摇摇头,轻声道:“还有许多人,要赖你照应。”语毕重重地咳了几声。

竹篱冲过来:“绿央……你不会是……”

绿央退开几步,只道:“你们不要离开西院。”

竹篱深深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景如月和且歌,红着眼眶,哽咽道:“保重。”

转身离去的背影依旧慌张,却没有再回头。

景园的房屋并没有被震坍多少,只是已不敢再进去,只好在空旷的园子里搭了简单的帐篷,搬来软被,随意安置下来。

动静这么大,景如月却一直没有醒,浅且歌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绿央坐在旁边,看着且歌,才发现且歌竟也瘦了一大圈。原就瘦削的少年,如今更是不禁风的模样。绿央心疼他,轻声问:“且歌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么?”

且歌抬眼看着她,很乖地答:“且歌有好好休息。”只是每日都睡不着觉。没人督促着,也时常忘了吃饭。

绿央打量着他,发现他还是平素那般,面无表情,眉眼间却一派云淡风轻。绿央便觉得心里轻松了些。她们的且歌,就是该这个样子,不管面临着如何举步维艰的困境,也不会有些许的负面情绪。

“且歌打算怎么做?”

且歌低头看一眼昏睡的景如月,才抬头看着绿央的眼睛,没有回答她,反而轻声地说:“阿娅,不要怕。”

绿央身子僵了一下,“嗯”了一声。日夜守着景如月,她已经开始发烧了。

且歌走出帐篷外,轻身喊:“青无。”

那个跟了他十几年的暗影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着:“主子。”

“帮我照料娘亲和阿娅。”

青无毫无犹豫地应下:“是。”虽然他知道,这一照料,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跟在这人身后了。可是他知道这是多重的托付,主子有多重视这两人,这十几年他看在眼里。

夜绝、青风等很快带人来到景园,并把苏州城如今的境况一一整理好向浅且歌禀报。他们几人近几年管理着青部大部分的事务,城中的境况虽是棘手,他们却还算得心应手。只是那地震,他们从未见识过,所以不免有些茫然,见着了且歌才像找到了主心骨。

且歌自然也是不懂应当如何处理当前的困境,他们几人倒也没问,只是围着且歌讨论起来。

最紧要的,还是先安抚好城中百姓,治疗地震中受伤的人。感染瘟疫的还是要隔离开,青部这边也要加紧研讨瘟疫的药方。还要尽快疏散慌乱的人群。城内的巡视也不能停,只怕灾难中不安的百姓有过激的举动。

讨论了近半个时辰,各人都有该做的事,各自散去。

夜绝离开前留下一句话:“主子,安抚城内的百姓,怕是只有你才能做到。”

这句话,娘亲也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只有且歌才能做到。

且歌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安抚要如何去做,只能像以前一样,在城中街市四处地走。

出了景园,才发现苏州的混乱情形早已是之前几日不能比的了。

坍塌的房屋废墟当中,牲畜散失,幸存的百姓匍匐在地,嘶喊痛哭,哀声遍野;还有受了伤的坐在地上,眼神呆滞,衣衫素薄,瑟瑟发抖;甚至满手血迹地挖着土堆废墟的……那些嘶喊、哭号,含着血泪,恨不得要冲破笼罩在苏州城上空阴郁的气层,声音中无限的悲痛与绝望。

浅且歌走在人群中,心中像是压了一千个石头。

失神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冲过来,重重地跪倒在浅且歌面前,扯着他的衣袍,浑浊的眼中满是悲痛,满是沟壑的脸上泪雨滂沱,混着哭音不停地喊:“七殿下……七殿下啊……七殿下救救我儿子孙子吧……”

浅且歌蹲下来,抱着痛哭的老妇人,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轻声地哄:“不哭,不哭。”

那老妇人像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依靠一样,哭得失声,几乎痉挛。

终于哭尽时,身边已围了一圈含着泪抽泣的百姓。天灾之下,都有各自的悲痛。

浅且歌仍是面无表情,动作却是轻柔地将那老妇人从地上扶起,问:“在哪里?儿子和孙子。”

老妇人指了指不远处坍塌的房屋:“地震时被埋在底下了……七殿下……我刚刚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七殿下,他们一定还活着……”

浅且歌走到废墟旁边,侧耳听了一会儿,才爬上废墟的一处土堆,对着站在废墟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退后。”

人群愣愣地往后退。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轰隆的闷响从地底深处传来,人群中传出一个惊慌的声音:“地震又开始了!!”

“不!不是地震!”

“快看……地……地裂了……”

紧接着有人喊了一声“七殿下”,再抬头看时,废墟之上已没了浅且歌的身影。

突然一点月白从废墟的裂缝中跳出来,却是浅且歌,怀中还携着两个人。老妇人哭着冲过去:“儿啊……”

且歌退开几步,站在那重聚的一家人旁边,安静地看着。众人抬头细看,却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琉璃五彩的双瞳!

人群怔愣。哗然。大哭。而后全都跪倒,五体贴地。

琉璃双瞳的传奇故事他们在茶楼说书人那里听得都能倒背如流,都说那拥有琉璃双瞳的人,是主神遣来救世的——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只把那当作传奇听来就茶——而这些传奇故事是否有人特意为之,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

“七殿下救救我家人吧……”

“求七殿下救救我的小女儿……”

“七殿下……”

浅且歌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到他的妖瞳却是这般反应,只是沉默地应着百姓的请求,把那些被埋在废墟下面的人一一救起。

青风与夜绝领人赶到时,看到且歌面无表情地被一群人挤在中间,赶紧分开人群走到且歌身边。

好不容易将人群疏散,青风看着且歌琉璃的双瞳,以及青白的脸色,便气恼地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且歌奇怪地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救人。”

“救人的事属下自会去做,主子。”夜绝说道。

浅且歌皱眉,认真地说:“我比你们厉害。”

青风一阵好气:“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主子如今的身体有多差……

夜绝道:“主子,属下斗胆,请主子为全城百姓祈福。”

“祈福?”

“是。属下想,这样做或许能安抚百姓。”

青风扯了扯夜绝的衣袍,夜绝瞪他一眼,拨开他的手,继续道:“所以,请主子先行回景园休息,明日举行祈福礼。”

青风便停了小动作,说道:“主子,青风陪你回去吧。”

浅且歌点头。另外二人暗中松了口气。

祈福礼设在苏州城墙之上,那是地震后苏州仅剩不多的高墙。

夜绝与青风的原意是借此让浅且歌休息,所以他们所想的祈福礼只是简单的焚香拜天。可是且歌不知他们所想。在他的上一世,神魔大陆也有祈福礼这一说,但并非焚香拜天。

辰时一刻,天才刚刚亮透,远处天边抹了朝阳的暖光。

浅且歌换了新的衣袍,月白色,式样简单,袖口绣着繁复细致的花纹。他让青云给他正正经经地梳了发,头发却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绑着。没有佩戴任何的饰物,简静璞洁,是一种毫无侵略的美丽,如春来一树梨花纯白,似夏至日光明媚,似月夜月光倾城。

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日日服侍、看惯他容貌的青云也惊呆了。主子明明平时也疏于装扮,很少佩戴饰物,此时更简静,却像是另一个人似的——这才是主子最本质的模样么……比平日里还要叫人移不开眼呢……

从闹市一路往城门走去,跟在浅且歌身后的百姓越聚越多。

他们中,有的失去了沉稳憨厚的父亲,有的失去了会做很好吃的粉条的母亲,有的失去了调皮捣蛋的弟弟,还有的,全部失去了。

可是没有人哭了,连不知事的小孩也在母亲的怀里睁大眼睛,安安静静地瞪着一双泪眼。

空气中漫漫弥散着淡淡的花香,一如苏州城的每一个暖春。

在这苦难的灾年的又许多年之后,苏州城的老人们还是爱讲起这一天的花香。那样甜甜雅雅的香,会醉人,蛊惑人心,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他们还会用一种柔软的语气说:“七殿下就在前面走啊走啊,我们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说。我们一句话都不想说。” 

似乎在一刹那,整个苏州城的苦难都远去了,没有瘟疫,没有地震,天地间都是一派安详。

你永远也不能知道,为什么那样一个单薄的人,会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令人心软,又心安,又无畏惧。


   

章节57

  
浅且歌一步一步登上破败的城墙,刘海与他的属下还守在那里,连番的灾难已经让这个粗犷爽朗的提辖憔悴了许多。见到浅且歌愣了许久,眼睛亮起来:“七殿下!”

且歌点点头,轻声地道:“你们下去。”

刘海领着他的属下走下城墙,与夜绝等一起站在人群中央,仰头望去,偌大的城墙之上,只有浅且歌单单薄薄素素净净地临风站着。

一直萦绕在鼻翼间的花香突然变浓了。

歌声似乎是从遥远的天外飘来,若有若无,却让人心安。

吟唱的声音渐渐变大,然而谁也听不出是什么内容;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皆仰着头,神色惊人的相似;城墙之上升起太阳,而一个逆着光的影子在不停地舞蹈。衣袂翻飞,青丝飘舞,一仰一俯,一扬一顿;充满力量,神秘得蛊惑人心。

古老的吟唱。古老的舞蹈。古老的祈福礼。

不哭的人们眼里涌出泪,嘴角又勾起。

他们是得到祝福的。主神从未遗弃他们。

太阳艰难地从远处的屋瓦上跳起。

朝阳稀薄,却明媚柔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经历过生离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悲痛与绝望。而经历过死别的他们,也永远无法向旁人表述,那时那刻,他们心中萌生的庞大的勇气和力量。

太阳一直挂到中天,浅且歌的舞蹈仍没有结束。

而此时,在城墙之下观看舞蹈的,已不止是城内的百姓,还有城门外,风尘仆仆的一队人马。

从听说苏州地震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地往苏州而来,一路提着一颗心,不敢停歇,连想念都不敢。终于到达苏州,没想到还未入城,就看到心心牵念的那人在城墙上跳舞。不知应当安心还是气恼,只能愣着痴痴地看,不敢呼吸,心尖上有把刀子也一直在舞着,活活要把人疼死。

别人不知,他又岂会不懂,那漫天弥散的花香,那声传千里的吟唱,那动作古怪的舞蹈,哪一样不需要强大的精神力?

且歌离开他这么久,不能安睡不能修行,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力……

浅影帝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墙上的人影,低低地唤:“浅且歌。”

那么低的声音,隔着高高的城墙,如何能听见?

可是,好像能感应到似的,耳边的吟唱中止了,舞蹈也停下了。城墙上的那人转过身来,看着遥遥城墙之下,这披着满身尘土的人,目光再不移动半分。

浅影帝却分明见到那单薄的少年映着晨光扬起了嘴角,琉璃的双瞳里的光芒比那晨光还亮……

且歌三岁,到十六岁。他伴着他一点点长大。他知道他有多么柔软的内心。也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有多么庞大的爱。

可是,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笑。

分明是那么内心柔软的人,从来没笑过,从来不会笑。

他也从来不知,他的小孩笑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一笑倾城。

他心里的早已被拆毁得七零八落最后仅剩的顽固的城墙在一瞬间,完全崩坍。

而那城墙上单薄的身影,像风中的纸片一样,柔软而缓慢地倒了下去。

浅影帝借力一跃,跳上城墙,姿势有些狼狈地把倒下的人接住,抱在怀里,轻得好像没有一点重量。

竟瘦成这样了……

心尖上的刀子便舞得更快更痛。

城墙下一片哗然,哭声闹成一团。夜绝等运着轻功冲上来,恰是见着浅影帝把且歌抱在怀里,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夜绝低身行礼。

“带路。”浅影帝声音嘶哑地开口。

“是。”

景园内。

青阅给浅且歌把了脉,神色沉了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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