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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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青苔进来回禀,“沧州来人了!”
“快带进来!”算算日子,应该是尉迟鼎生了。
寿春年後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这个小儿子,又是头胎子,实在揪心,又不好意思说,成天在家茶不思饭不想的。
庄净榆瞧了出来,就和尉迟睿商量著,送寿春去了沧州。本来庄净榆也要陪著一起去,可那时天气仍冷,他要是出门,肯定还得带上小铜钱儿,这在路上就太不方便了。寿春执意不肯让他同去,自己带著人过去了。
同行的,还请了回春堂一位极有经验的老罗大夫,当年就是他把江陵给接生出来的。本来人家年岁大了,早收山了。可罗怀仁儿子太小,走不开,就回家去把这位叔爷求了出来。带著他,寿春倒觉得比带著罗怀仁更让人放心。
很快,跟著寿春去的侍卫风尘仆仆的进来,见面就道喜,“二公子已於二月二十八产下一子,虽稍有提前,但孩子仍有七斤二两,大小平安。”
众人闻言俱是喜形於色,罗家夫夫忙给他们道喜。
庄净榆又追问著,“那母亲大人还有什麽话交待的没有?那边还要准备些什麽的?”
那侍卫面露难色,附上他耳畔低声道,“二少爷成天在那儿跟老夫人置气,玉茹姑姑请您抽个空去接老夫人回来呢!”
啊?庄净榆很是诧异,怎麽会这样?
罗家夫夫见人家里有事,便抱著孩子告辞了。
那侍卫这才道出原委,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寿春觉得自家儿子傻乎乎的替人生了孩子,便对杨商多有挑剔。而尉迟鼎呢,却胳膊肘往外拐,又不懂得在中间调停,直来直去的反而制造矛盾,弄得寿春一气之下,赌气非要住在他们那儿。
尉迟睿听完笑了,“人家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咱们家的看儿婿,难怪要越看越讨厌!行啦,过几天咱们一起去走一趟吧!”
庄净榆嗔道,“你糊涂了麽?我去就行了,你要是去了,家里怎麽办?还有小榆钱儿江陵呢!”
尉迟睿笑道,“我才没糊涂呢!不答应了陪你回趟抱云山麽?现在天气暖和了,路上也好走,江南更是山明水秀的,咱们去接了母亲,正好坐船下江南,既是给你探亲,也是全家散散心,让孩子们也出去长长见识!”
“真的?”庄净榆惊喜交加,“你走得开麽?”
“这事我老早就惦记著了,跟皇上提过,正好也静悄悄的到南边去巡查一下,他同意了的。”
“那你怎麽不早说?”庄净榆想著回家,立即激动了,“我这还什麽都没准备呢!”
“我原本打算等小铜钱儿过了周岁再去的,可现在既有这事,就提前去吧,不行就在路上给这小子过周岁了。”
庄净榆喜笑颜开,“在抱云山过也是一样的,那也是家!我明儿就收拾行李!”
“瞧你!又不是明天就上路,你慢慢准备吧!”尉迟睿笑著打趣,“只要你师父别看我越看越讨厌就行了!到时他老人家一剑刺过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抵挡不住。”
自从发生小铜钱儿满月事件之後,尉迟大人开始深刻体会到学两手拳脚的重要性,便也投入庄净榆门下,学了几招防身的小擒拿工夫。当然,他这功夫只能应付罗怀仁之流,攻其不备,出奇不意时赢个一招半式。
小榆钱儿点评得很中肯,“花拳绣腿!”不过这样,尉迟大人也满足了。
庄净榆一时想起还有件重要事情,“那还得提前去跟岑夫子告假,把孩子们的功课提前布置了。要不,这两个月耽误下来,可不得了!”
“这个我去吧!你把行李打点出来,再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特别要选几名功夫好的侍卫跟著,咱们可是全家出动了,我是暗访,又不许打官号,万一遇上打家劫舍的,可不得防!”
庄净榆自然知道好歹,把小铜钱儿往他手里一扔,“你先带他洗澡去,我跟他俩去说说,让那俩小子也高兴一下。”
尉迟睿一人面对小儿子时,才目露凶光,“臭小子,这要出门了,你要是再不肯分床,我把你带到外面扔掉!”
小铜钱儿知道不是好话,一样皱著小脸,瞪著老爹,“喔喔”的叫著,示威性的扬了扬小胖拳头。
尉迟睿假意扬起巴掌,“再不听话,揍你哦!”
小铜钱儿一下变了脸,瘪著小脸望著门外,作势要哭。
尉迟大人立即服软,赶紧哄著,“好好,不揍小铜钱儿,也不扔小铜钱儿了!”
抱著小家夥赶紧进了浴室,进行他最喜欢的洗澡运动。
那边江陵听说要带他们出去玩,自然高兴。
但走进小榆钱儿的房间时,就见屋里黑著,他一人抱著被子蜷曲在床角,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说不出的可怜。
庄净榆忽然发现,老大其实也还只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平常和老二在一起,就会觉得他是哥哥,是大小孩了,可他毕竟也是个小孩,对麽?
他隐隐生出些内疚来,因为小铜钱儿太小,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对小榆钱儿的关注明显就少了很多。可小榆钱儿一直很懂事的没有吵闹,但是,做家长的,就可以因为这样而忽视老大的感受麽?
点亮了灯,庄净榆走过去,把小榆钱儿心疼的抱在了怀里。
小榆钱儿什麽都没说,头靠在爹亲的肩上,搂著他的脖子,胸贴著胸,象弟弟一样趴在他的怀里,安静著。
庄净榆也不说话,只轻轻的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
许久,小榆钱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了身子,吸吸鼻子,一开口却是问,“弟弟……弟弟要睡觉了吧?”意思就是你该走了吧?
庄净榆温柔的捧著儿子的小脸,亲了他额头一下,“对不起!爹亲成天带弟弟,都没时间管小榆钱儿了。小榆钱儿真是个好孩子,从来也不提的。现在弟弟大一点了,爹亲会记得要多抽点时间陪你,好不好?”
小榆钱儿一下又勾住了他的脖子,稚嫩的声音闷闷的,“我……我还以为,你比较爱弟弟……”
有热热的水滴进了脖子里,庄净榆心里象是被什麽狠狠揪了一把,更疼了。他努力微笑著,紧紧把儿子搂在怀里,“傻瓜!爹亲怎麽会比较爱弟弟呢?你们两个都是爹亲的心头肉,爹亲一样的爱你们。只不过弟弟现在还小,路也不会走,牙也没长齐,所以爹亲才不得不多抽点时间照顾他,对不对?”
小榆钱儿想著弟弟的小白牙和满地乱爬的样子,破涕为笑。
庄净榆给儿子擦擦鼻涕眼泪,“以後你要是觉得难受了,心里不舒服了,记得要跟爹亲说,不要一个人躲著伤心,好麽?你要是伤心了,爹亲会比你伤心千倍百倍的!”
“我其实……没伤心!”小榆钱儿害羞的否认,忽地仰著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很是认真的说,“我也爱弟弟!”
“那当然!”庄净榆摸摸儿子的脑袋,无限舔犊情深,“记得爹亲说过麽?我们是最亲最亲的一家人,当然要彼此爱护和相互信任。但是,爹亲不可能时时刻刻保证做到待你们俩一样。就象现在,照顾弟弟的时候多了,你会吃一点弟弟的醋,这没关系的,跟爹亲说,让爹亲也来宠你就好了!”
他还冲儿子调皮的眨了眨眼,小榆钱儿顿时笑了,心里小小的阴霾全都散去了。
偏偏此时尉迟睿抱著洗完澡的小铜钱儿也过来了,“小榆钱儿,是不是知道要出门高兴坏了?”
出门?小榆钱儿一愣,庄净榆这才想起,还没跟儿子说呢!
当下知道之後,小榆钱儿乐得当即在床上翻了个筋斗,“哦!我们要去看师公喽!”
小铜钱儿看见哥哥翻跟头,激动得呵呵直叫,拍著小手,就往他跟前爬。
庄净榆忽地把小榆钱儿搂在怀里,斜睨著小铜钱儿道,“我喜欢哥哥,不喜欢弟弟了。”
小铜钱儿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望著他。想了想,开始也往他身上爬。
庄净榆抱著小榆钱儿挪开一点,不让他够著,小铜钱儿再爬,庄净榆又挪。
小铜钱儿著急了,嗷嗷的叫了起来。
小榆钱儿咯咯笑著,“爹亲要我,不要你了!”
小铜钱儿真著急了,也不爬了,坐著小手使劲往前伸,“啊!啊!”
小榆钱儿冲弟弟做鬼脸,“够不著,够不著!”
小铜钱儿急得无法,扯著帐幔,一使劲,蓦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这一下,全家人都惊住了,唯恐一个大声又把他吓得坐下了。
庄净榆试探性的道,“小铜钱儿,往前走两步,到爹亲这儿来。”
“弟弟,到哥哥这儿来!”小榆钱儿也冲他伸出双手。
小铜钱儿徒然站了起来,自己也很是害怕,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爹亲和哥哥比较有吸引力,迈著小短腿,踮著小脚尖就往前踏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可惜技巧没掌握好,才两步就扑通往下摔去,正落进哥哥的怀抱。
小榆钱儿抱著弟弟,在他小脸上叭唧亲了一大口,“小铜钱儿真棒!会走路了!”
小铜钱儿抬头也乐了,亲人他还是会的,立即嘟起小嘴,在哥哥嘴上也留下大大的口水印子。
这样的亲亲怎麽能少得了两个大人?
尉迟睿和庄净榆两夫夫立即上前,抱著两个孩子,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咯咯笑著,一家子滚成了一团。
争宠,也彼此宠爱著。
(PS:谢谢亲送来的花花,亲亲!小铜钱儿要迈开小步子走四方了,下一站,沧州见哦!)
【育儿囧事】之4 探亲记(沧州篇)
沧州白沙镇。
这个地方不大,却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水陆两便。借著地利之便,不大的小镇很是繁华,除了跑船拉车的,最多的便是大大小小的客栈。
鼎福客栈,便是其中普通的一座。
客栈不大,前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下面是饭馆,上面住店。里面一个小院子,两边有几间厢房杂用,後头一排正房,是主人自居。
店里收拾得很是干净清爽,却关著门,因为门口贴了一张红纸,端端正正写著几个大字,“东主有喜,暂停营业。”
下午时分,来了一群客人。家丁是清一色的精干男丁,二十多人都骑著马,护卫著中间四辆轻便的黑篷马车。
前头一辆是拉行李的,後头两辆装的是满满的货物,都是京城特产,只中间一辆坐著人。外表看起来,就跟那些普普通通行旅客商一样。
到了门口,车上先下来一人,明明是普通的缙绅打扮,却透出点不一样的贵气,硬是让人不敢小视。
他上下打量著这家客栈,似乎不敢置信,“是这儿麽?会不会是同名的?”
“你小心说话!”车上又跳下一个俊秀斯文的年轻人,看起来就温柔可亲得多,明明是责怪他的话,却透著一股别样的亲昵。
先前的男子当即不作声了,转头招呼著,“三弟,先把小的抱出来。”
“嗳!”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应了,先把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娃娃送了出来。
小家夥长得白白胖胖,穿了一身黄衣绿裤,鲜豔夺目,更加显得粉妆玉琢。他出了门似乎心情很好,高高兴兴的扑进男子的怀抱,却冲著旁边的温柔男子嗷嗷叫著。
那温柔男子满面含笑,握著他的小手跟他顶顶额头,温言交待著,“一会儿见了二叔要乖哦!”
见男子跟他亲密,小家夥更兴奋了,咯咯笑得无比甜蜜。
“小榆钱儿,你们也下来吧!”温柔男子来到车边,想牵後面出来的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那小孩却不要,“我自己跳!”
他说著一下就跳了下来,乌溜溜的黑眼睛里满是得意,“看,一点事都没有!”
温柔男子宠溺的揉揉他的头,“你要学会能自己跳上去才是本事呢!”
“那个我会!”後头的少年跳了下来,又提气跳了上去显摆著,“看见没?学著点吧!”
那个小孩不服气,“等我跟你这麽大,肯定也就会了!”
温柔男子正待劝解,却见一个中年妇人带著几个小厮从里头笑迎了出来,“侯……老爷、公子,你们可算是来了!”
这来的一家五口,可不正是永安侯府一家子?
“玉茹姑姑,大家都好麽?”庄净榆一语双关的问。
玉茹抿嘴笑了,小声道,“别的都好!就是天天闹得受不了,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杨商被夫人抓著,在里头忙活呢,没空出来,可别见怪。”
她转头又吩咐小厮招呼一行人进来。
尉迟睿抱著小铜钱儿四下打量,越看越怀疑,就凭他那个娇生惯养的二弟,肯纡尊降贵的在这样的小地方生活?
进了正屋,房里很是朴素,不过现在摆了许多奢华的绣被锦褥,感觉有点不搭调。床上被子散乱著,摇篮也空著,人呢?
玉茹也吃了一惊,“二少爷,二少爷?”
“别吵!”床背後传来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不知他躲在後头干什麽,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著。
没一会儿,就见尉迟鼎喜笑颜开的蹦了出来,手里抱著一个五颜六色的花包袱。
他身上明显带著刚刚生产後的痕迹,长胖了好些,以前的小尖脸圆润了起来,脸色白里透红,一看就是补养得极好。
玉茹当即吓了一跳,“二少爷,你又折腾小少爷了!”
众人一瞧,可不是麽?好好的一个正睡觉的小娃儿,硬是被他用五颜六色的布条绑得跟个大粽子似的。
那个始作佣者还沾沾自喜,“你们看,这样多漂亮!你给我弄点脂粉来,给他抹抹,就更好看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纯粹是把自家孩子当玩具了!
大人不好发表意见,小孩子却是百无禁忌。小铜钱儿在爹爹怀里,看见这麽个小东西,很是好奇,小身子探上来就扒开了那堆花布条,一下就将某人的杰作毁於一旦。
尉迟鼎当即就不干了,“你把我儿子衣裳弄坏了,我要你赔!”
小铜钱儿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玉茹却趁机把孩子抢了过来,“好好好,我们赔!小铜钱儿有没有给弟弟带礼物来啊?”
庄净榆会意,“有有有!衣裳有,帽子有,小鞋子也有!”转头和尉迟睿交换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意。
“来,我们给叔叔抱抱!”玉茹把孩子交庄净榆手上,推著尉迟鼎往床上去,“二少爷你还是乖乖上床休息吧!要不一会儿夫人来了,又得说您!”
庄净榆带孩子很有经验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缠在小家夥身上乱七八糟的布条全给扔了干净。这小家夥长得就跟杨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胖嘟嘟的很是安静。任凭这麽折腾他,仍是浑然不觉,依旧闭了眼睛睡大觉。
新生命总是令人欣喜和感动的,一群人都围拢上来,摸摸他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