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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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哟!真是叫人头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美人也难过美人关!难道大家就都没瞧出来,他对美人的倾慕之意麽?
欧阳璧很是忧郁的跟在後面,满腹愁肠,欲诉无人能懂。
庄净榆带著小榆钱儿和江陵,却看那五颜六色的花灯看入了迷。边关风情自与中原迥异,他们瞧著新奇有趣的买了好几盏,打算带回去给陈老夫人一同过节观赏。
一时小榆钱儿又瞧见有卖那小猴子面具的,嚷著要,过去买了两个,给他和江陵戴上。毕竟是孩子天性,一大一小顶著同样的面具顽皮的追逐嬉戏。
江陵在他们面前,也越来越能放下羞涩,展露一些少年本该有的活泼。庄哥哥很温柔,比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更让他容易接近。何况今日,夫人还送了他新衣裳。那麽,是不是说,她没那麽讨厌自己呢?少年的心里被小小的欢欣大大的鼓舞著,开心著被家人接受的喜悦,玩得就有点儿过了。
二人跑到前面两棵树後躲著,只露出一样的猴子面具。
“叔叔快猜,谁是小榆钱儿?”
庄净榆被逗得开怀,很是配合的夸张思索著,“两个都得长一样,到底哪个是小榆钱儿呢?我猜是这个。”他故意指著江陵,“我现在来抓你罗!”
“错了错了!”小榆钱儿咯咯直笑,从树後跳了出来,“我才是小榆钱儿!江陵快来,叔叔再猜!”他俩又往前跑去。
“你们慢点!小心撞了人!”庄净榆见这一带很是人多,急忙嘱咐著。
“知道了!”两个孩子应著,却仍是玩得正欢。
欧阳璧瞧见两个小跟屁虫跑开了,这不是天赐他一个表白的良机麽?走过路过可不能错过。他鼓足勇气上前试探,“净榆!”
“嗯?”庄净榆看清两个孩子的方位,这才转头应他,“有事?”
“呃,那个……”一对上美人清亮的目光,欧阳璧竟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话也说不利索了。
“叔叔!你快来追我呀!”小榆钱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著,欧阳伯伯真讨厌,又缠著叔叔干什麽?
“来啦来啦!”庄净榆急急想上前,“欧阳兄,我们赶紧过去吧。”
过去了还有我说话的机会麽?欧阳璧拉住了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那个……”
“叔叔!”小榆钱儿又高喊起来。
“乖啊!等一下。”庄净榆觉得小家夥儿三番两次的催促有些失礼了,“欧阳兄,你到底有什麽事?”
这小鬼,老是破坏他的好事!欧阳璧临时换了个问法,改平铺直叙为旁敲侧击,“净榆,你觉得我三妹如何?”
庄净榆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很是为难的表情,看得欧阳璧一颗心啊,跟悬著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就怕美人来一句,“我愿意!”那他的戏还没开锣就得结束了。
“欧阳小姐秀外慧中,性格爽朗,虽是巾帼也不输须眉。何况,你们世家大族,能瞧得起在下,那是我的荣幸。”
欧阳璧听得心里瓦凉瓦凉的,这就是他们郎有情妹有意了?
“叔叔!”小榆钱儿索性站出来大叫,生气的高高撅起了小嘴,叔叔都不理他了!
“小榆钱儿,我们说几句话,马上过来!”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就找媒人上门提亲吧!明儿中秋,还请你到我们家中做客。”
欧阳璧说著,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成了八瓣,“你别担心,我们家虽是大家庭,但从来没有门户之见,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说什麽高攀不上之类的话。”唉!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怜更委屈的大哥麽?
“欧阳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庄净榆急得面红耳赤,“三小姐虽好,可我对她并无……并无那种情意。”
啊?欧阳璧眼睛亮了。
庄净榆委婉的解释道,“不是三小姐不好,而是我……我根本不会娶妻!”
欧阳璧宛如被人从地狱一把捞进天堂,他说什麽?净榆说他根本不会娶妻!那就是说,他其实是喜欢男人的!他若是喜欢男人,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欧阳璧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子,若不是顾忌到周围还有那麽多人,他真恨不能抱起美人转几圈庆贺。
庄净榆不知他为何突然笑得这麽夸张,还以为是在嘲笑自己,难堪之余也生出几分恼意来,语气一冷,“欧阳少主请勿见笑!在下看你乃是赤诚之人,方才坦诚相告。你若是因此觉得在下污浊不堪,那麽请放心,在下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更不敢高攀欧阳世家的交情!请了!”
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却被人满心欢喜的抱在了怀里,“净榆,我没有笑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这……这是从何说起?何况还在大街上!旁人已经注意到这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未免指指点点,庄净榆臊得简直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
“你快放开!”庄净榆一把挣脱开来,转身就走。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他不能娶妻,可也没说他就喜欢男人。这个欧阳璧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会说喜欢自己呢?自己明明是个男子,为什麽会招男人喜欢?
心境一时被扰得兵荒马乱的,只想速速离开这让人难堪的境地。“小榆钱儿!江陵!快出来,我们要回去了!”
欧阳璧跟只大型犬似的缠上来,“净榆,净榆你还没回答我啊?”
这可是大街上,要他怎麽说?说什麽只怕都会落人笑柄。
庄净榆沈默的拒绝,却被某个春心大动的人误以为是羞意,“那好,我不逼你,你想好了告诉我啊!”
“欧阳兄,请回吧!”庄净榆头也不回,宽袖掩面,对後虚施了一礼。
欧阳璧正要折返,突然想起,不行,我还得送他们回去。
庄净榆也不搭理他,先找两个孩子,江陵很快的蹦出来了。
“小榆钱儿呢?”
“他不就躲在那桥墩後面麽?”江陵也有些奇怪,他方才明明还瞧见的,可现在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小榆钱儿,不要躲了,快出来,我们要回家了!”庄净榆真有些著急了,“会不会掉到水里去了?”
“不会!”说话的是欧阳璧,“若是掉下去,一定会有划痕,小家夥儿至少也会叫两声,不会这麽悄无声息。是不是躲旁边了?再找找看!”
“小榆钱儿!小榆钱儿快出来!”
随著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庄净榆的脸色越来越差,冷汗涔涔而下,心慌的感觉象六月原上疯长的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渗进了血液里,一个不祥的事实沈甸甸的压上心头:
小榆钱儿,丢了!
第五七章 儿子丢了
小榆钱儿究竟跑哪儿去了呢?
他其实没走远,就远远的尾随在庄净榆的身後。
小家夥儿是生气了,谁叫叔叔刚才不理他?所以淘气的小坏蛋决定要吓叔叔一跳。可是,眼见叔叔是真的著急了,小家夥儿不忍心了,正准备蹦出去自投罗网,却不料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小嘴,拦腰抱起,往相反的方向逃逸!
遇到坏人了!
小榆钱儿吓坏了,拼命的挣扎踢打著,那人把他拖到一条僻静胡同里,一手捂著他嘴巴,一手狠狠的抽打著他的小屁屁,“臭小子!老实点!再敢叫嚷,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这中年男人五大三粗,相貌凶恶,满脸胡茬,蒲扇般的大手粗糙厚硬,打起人来毫不留情。小榆钱儿长这麽大,哪里吃过这种亏?白白嫩嫩的小屁屁两下就给人打肿了,痛得他不停的掉金豆子。
不过,他也很快的认清了现实,在这没有人保护的地方,还是不要触怒这人来得好。他无声的啜泣著,用恳切的楚楚可怜的小眼光在求饶。
看他老实了下来,那男人道,“知道厉害了?”
小榆钱儿立即乖巧的点头。
“那还敢不敢叫嚷?”
小榆钱儿立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小孩也是如此。
男人见他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小小幼童,哪里知道他有如许心机?料来这一番恐吓,他也不敢再放肆,便松了手,先将小榆钱儿身上的金锁片、金手铃以及那块和庄净榆一对的比目鱼玉佩给撸了去。
小榆钱儿见四周根本无人经过,老老实实的没有叫嚷。
那男子把长命锁放嘴里一咬,确认是真金,当下喜不自胜,“我的娘诶!老子这回可发大财罗!白捡了一个金娃娃!”
他把首饰收进了怀里贴身藏好,蹲下身指著小榆钱儿的鼻子,虎著脸教训道,“小子,你落在老子手里,只怨你父母不长眼,你自己倒霉,就别想著回去了!你老老实实的,老子也不为难你,还帮你找户好人家,你若是生有二心,老子要杀你是易如反掌,到时把你随处一扔,野狗把你吃了都没人理!你听到没有?”
小榆钱儿瘪著小嘴,含著两包眼泪使劲点头。
男人甚是满意,“老子现要带你去个地方,这几件首饰的事不许跟旁人提起!要不,老子割了你的舌头,打断你的腿!”
小榆钱儿猜出来了,这男人应该还有同夥,怕分赃不均,想要独吞。
男子将他重又抱起,把他的小脸强摁到自己怀里。小榆钱儿闻著这男人身上一股酸臭味,几欲作呕。小家夥儿是悔不当初,眼泪扑簌簌落下,叔叔一定急死了!呜呜,自己为什麽要这麽淘气?这下可要怎麽回去?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爹爹教过他,遇到危险时一定不能慌,先把自己小命保住,再想法子逃跑。
小家夥儿在男人身上蹭掉鼻涕眼泪,小眉头皱得死紧,小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回忆老爹曾经交过他的一点一滴。
庄净榆快急疯了!
小榆钱儿到底上哪儿去了?整个集市已经找了一圈了,小家夥儿却还是毫无踪影。
欧阳璧深知,这西泠城中商贸繁华,相应的,也是鱼龙混杂。象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之人不在少数。要是被地头蛇绑了还有办法,若是被路过的哪个不怀好意的客商顺手逮了去,那恐怕就是泥牛入海,这一生一世都无法找寻了。
“净榆,你先别慌!光靠咱们三个不行,我现在马上回去召集人手过来帮忙!”欧阳璧忽然又想到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说不定小榆钱儿找不到我们,自己回客栈了,要不你们先回去看看,我一会儿带人到客栈与你会合,再商议该怎麽分头行事。”
“好!”庄净榆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听他这麽说,心中徒然生出万分之一的希望,拉著急得不停掉泪的江陵就往回跑。
匆匆忙忙冲进锦云楼,青苔已经回来了。寿春公主见他们迟迟不归,心中不安,正在玉茹云贵的陪伴下,坐在厅中等候。
“出什麽事了?”一见庄净榆惨白的脸色,江陵又满脸泪痕,寿春公主心中一惊,知道出事了。
“小榆钱儿回来没有?”庄净榆一见这架式,心顿时凉到了底。
寿春公主摇了摇头,她已经明白,孙儿出事了!
“我再去找他!”庄净榆转身就往外冲,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众人惊呼一声,江陵勉强将他顶住,青苔赶紧上前帮忙。
“快把他扶过来!”寿春公主起身让出自己所坐的软榻。
她出身皇室,虽是事态紧急,但多年历练出来的从容不迫的气度却半分不减,杀伐决断甚有气势,“江陵你快说,到底出了什麽事?小榆钱儿是不是丢了,怎麽丢的,丢在哪儿?把事情细细说个清楚。”
江陵抽抽噎噎,一五一十把事情始末交待了清楚。
“夫人,这多半恐怕是遇上拐子了!”云贵沈声道,“我马上带人去找!”
“不!我亲自去!”寿春公主正在气头上,不觉说了出来,“我倒看看看,谁这麽大胆,敢拐我家孙儿!要是被我逮到,非把他剥皮拆骨不可!”
刚刚带了家丁过来帮忙的欧阳璧听得一愣,来不及细问,目光便被晕在榻上,正在玉茹手中吸著嗅盐的庄净榆所吸引。
“净榆这是怎麽了?”一个男子清洌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与他不约而同的问了出来。
只见一个身披青色连帽斗篷的男子踏进房来,他轻轻拉开系带,旁边侍从立即恭顺的将斗篷接下,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锦袍。腰中系著玉带,袍子下摆绣著海水江牙,上面是彰显身份的五爪行龙,他头束金冠,相貌儒雅,面上带著那种贵族特有的白皙,周身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即使不说话,男子也带著三分笑意,似是可亲,却让你忍不住想上前一步时,才发觉还离他十万八千里。
只一眼,欧阳璧就猜出来了,此人定是小榆钱儿的生父,眉眼之间实在太像了,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尉迟睿先走到寿春公主面前,撩起长袍跪下,“孩儿拜见母亲大人。”
“快起来!”寿春公主摆摆手道,“现在不是讲这些虚礼的时候,小榆钱儿刚刚在集市上走失了,我正要带人出去找寻!”
尉迟睿一听也愣了,好家夥,他这一路紧赶慢赶,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追了过来,却不料甫一见面就给他这麽大一惊──吓。
“我跟您同去!”庄净榆刚刚睁开眼睛,只来得及听到寿春公主的最後一句话。一抬眼,却瞧见尉迟睿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一刻,他的心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似乎有些厌恶,又隐含著期待,但更多的是却是愧疚和自责。他嗫嚅著,象做错事的孩子,“我……我把小榆钱儿给弄丢了!”
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尉迟睿心中涌起浓浓的怜惜之意,质问的话一个字也不愿对他提起,只走到他身边轻轻摩挲著他的头顶,“没关系,孩子丢不了,剩下的都交给我了。嗯?”
他的语气轻柔,但望著庄净榆的眼神,轻抚著他的手势,无一不透露著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欧阳璧很是不爽,他们二人,究竟是什麽关系?
第五八章 寻子行动
“谁把事情说清楚?”当尉迟睿转过身来,开始发号施令时,能令人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貌似孱弱的男子身上那股舍我其谁的强悍气势。
云贵用两句话简明扼要的说了个明白,“侯爷,老夫人正准备带我们去集市上找人,您看怎麽办?”
虽然寿春公主也在,但此时,明显的决策者是他。
尉迟睿稍一沈吟,便做出安排,“母亲,那就劳烦您走一趟了。”他这位母亲可不是绣花枕头,把事情交给她,尉迟睿很放心。
“这说得哪里话来?云贵,带上侍卫跟我走!玉茹,你好好照顾净榆。”
玉茹忽然插言道,“夫人,那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