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职业挡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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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前的留海被扬起,露出他俊美的眉眼,他迎着风,沐浴着夕辉,缓缓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顽皮。
这个人,在不久前的一段时间,曾经忘记了使自己看上去十分冷酷——那并不是他的错觉,崔九善想。
黎佑的腹部被开了个洞,虽然因为距离较远并不致命,但多处脏器损毁造成的失血过多,仍然会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然而却听说,那一天在槙岛圣护的眼皮底下,黎佑不能动弹的身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夕阳湮没在海平面的那一刻,他听到身畔的青年愉悦地喟叹——
“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吧。”
、第10章 K#01Kizuna
Scepter 4今日的夜间训练早已结束,道场里却仍然有人未走。黎佑以左手握柄,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挥刀动作,薄薄的青芒覆在刀刃上,随着挥动的力道卷起簌簌的风声,然后在下一刻,规整的频率被另一柄横来的刀打断。
两刀相撞发出尖锐的鸣动,由于力道过猛造成的震动沿着刀柄,冷酷地反击在虎口处,紧接着撞击声的尾音,来人说道,“到此为止,椎名,熄灯时间快到了。”
黎佑沉默着将刀放下换到右手缓解着左手的麻痹感,一边微拧着眉看向宗像礼司——在这之前,他分明有无数次在这里呆到更晚,“有事?”
不想却得到了答非所问的回复,“已经可以握剑了啊。”
虽然被主人刻意地压抑过,黎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素来沉冷的声音里微不可见的喜悦——会莫名其妙地过来提醒,这可真是十分罕见,当然,黎佑完全不会误会对方在担心他的伤势。根据这个男人的尿性,应该已精确衡量过他仅剩的价值,并且决定将之剥削到底。
“嗯。”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简单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走向出口,行至一半却发现来催他的人仍在原地,“不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在后悔吗。”
“你认为我会吗。”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淡淡笑着举步靠近,“走吧,现在浴场应该很安静,不介意的话,来帮我擦一下背吧。”
“……。”我可是伤员,并且也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这样的话说过很多次,显然不起作用,黎佑只好明智地保持沉默。
他的右手会受伤,甚至以后或许都不能再正常使用,是因为在前些日子那场BETA级异能者参与的械斗中,帮宗像礼司挡了一枪。当然,恰好被枪弹擦断韧带的他并不是最倒霉的,还有一位叫做楠原刚的成员,恰好因此殉职。
——很明显,他这次来到的世界,同样是个毁人三观的诡异地方。
依旧没能成功死透的黎佑,是在五年前到达这个世界的,清醒时旁边就是垃圾箱,他像一坨垃圾被丢在一边,身体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那么重的枪伤竟然消失得毫无痕迹。
黎佑试图活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金色短发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浑身却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在与他的视线对上时,少年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视若无睹地继续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垃圾袋摆在他身畔,似乎已经对这种酒客醉倒在门外的景象见怪不怪,完事后不言不语转身就走。
黎佑只好自己开口问,“抱歉,这是哪里。”
“已经醉到这种程度了吗,”少年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BAR HOMRA,以后喝酒要记得留下能走着回家的余地啊。”
黎佑按着闷痛的太阳穴,拧着眉挣扎着道了声谢,稍微恢复了体力就离开了那里。身体还是LEO的那具,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也不能再做梦梦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黎佑过起了为期一个月的流浪汉生活。
由一块来自星星的石盘选中的七位王者统治国家,将曾经所有的法则都抹销,以个人意志支配世界、半神们的时代,目前,青王与赤王丧生于五年前的迦具都陨坑事件,新的王者尚在待定,这就是经过了一个月的耳濡目染,黎佑所了解到的世界观。
发现自己的三观又被颠覆的黎佑,在这之后回到了叫做HOMRA的酒吧,未到营业时间,他敲了很久的门才得到回应,开门的并不是上次的少年,而是一位中年大叔,相貌看上去像是那名少年的父亲或是叔叔之类的。为了方便交流,黎佑直接挪用了“椎名佑”的名字,在对方并不友好的视线下将酒吧打扫了一遍,以自己的洁癖为筹码,成功得到了临时工的许可。
加入了黎佑这个廉价劳动力,这位叔叔就放心地把酒吧交给了叫做草薙出云的少年,似乎在“誓死维护酒吧整洁干净”的理念上产生了共鸣,出云少年很快接受了与他一同管理酒吧。
从那之后,BAR HOMRA里就多了一名叫周防尊的常客,红发的少年经常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在妨碍到黎佑的打扫工作、被说“让开”时,非常不乐意地皱起眉,暴躁地“啧”一声,而后慢吞吞地挪到一边。
虽然对方看上去脾气很不好,但那只是个假象,这种底线是“同伴”的人(虽然当事人不这么认为),实际很好相处,黎佑从不忌讳惹恼周防尊,不过次数多了,这种戳一下动一下的事他也不胜其烦,就果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草薙出云,你们有二十岁了吗?”
“诶?”吧台上正在认认真真、强迫症般执着地保养着杯子的少年回眸,讶异地看着他,“明知故问?”
“……二十岁以下禁止进入酒吧。”
“没有那种规定。”周防尊拖着声音要死不活地说,草薙不识时务的耐心补充紧随其后,“只是不许喝酒抽烟而已,我们都有在好好遵守。”
“……”
不被理解的老古板黎佑瘫着脸,在无语中期待着一位能听到他的心声的小天使。
十束被揍进医院的那天,草薙出去拿订做的新酒杯,黎佑在沙发上看书,伏在吧台上的周防尊一如既往的无精打采,午后的薄金的暖光温柔和煦,安静的HOMRA里只能听到哗哗的翻书声,这种时候两人的相处倒是意外的合拍,直到草薙出云回来,将两盒草莓牛奶放在他们俩面前,回到吧台后说,“尊,你最近被中学生缠上了吧。”
“呼……”周防尊哼了一声,“那烦人的小鬼吗。”
“在‘讨厌同伴’AND‘讨厌谄媚的家伙’的尊身边徘徊——嗯?”
果然是个烦人的家伙,草薙出云对周防尊的吐槽还未完成,电话铃就响了。
“椎名,我们去趟医院,HOMRA就拜托了。”接完电话的草薙出云这么说道,看到黎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后,勾起唇角冲他挥了挥手。
黎佑正式见到十束多多良的那天,是周防尊亲自去医院接他回来的,少年的身形纤瘦,亚麻色的头发将他清俊的脸孔衬得愈发无垢,他坐在吧台前眯着眼温温柔柔地笑,周身洋溢着春日暖阳般的和煦静好,令人情不自禁地定下心来。
黎佑做饭、草薙盛饭,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配合,现在草薙正在后面的厨房忙碌,尊只好亲自介绍,“椎名佑。”
懒洋洋的声音里盈满浓烈的不耐,黎佑见怪不怪,简单地对客人颔首示意,转过身接过草薙递来的食物放在十束面前,语气平板地说,“吃吧。”
“啊,”黎佑的声音本就清冷,硬邦邦的短句听起来就像是在生气,十束明显怔了一下,却很快恢复过来,很有礼貌地立刻起身接过,笑眯眯地道谢,“非常感谢。”
“他有病,但是手艺还不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周防尊摊在沙发上,拧着眉为黎佑解释。
“……”黎佑盯着周防尊沉默不语,现场的气氛于是更加尴尬,直到十束发出满足的赞叹,“嗯嗯嗯,果然很好吃!椎名哥很厉害啊!”
一声甜甜的椎名哥,黎佑一下被顺毛了,虽然他还是瘫着一张死人脸,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十束少年吠舞罗小天使的地位,之后的日子里,BAR HOMRA很少会出现之前的安静了。
阳光明媚的时候,总能听到十束弹着吉他唱歌,少年的声线毫不矛盾地糅合着温柔与清亮,自创的曲调也是明快积极,有十束在身边的周防尊,整个人也打起了精神,听着少年弹唱的时候,唇边会噙着细微的弧度,笑容很薄很淡,但总是真实的微笑。
十束喜欢拍照,黎佑很抵触被拍,却仍然顶不住乐天派的纠缠不休,之后会被天然黑十束认为面瘫需治疗、建议“椎名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简直就是活该。
虽然十束说过,拍照是励志要将美好的回忆全部记录下来,但黎佑总觉得这样的做法就好像将死之人要留住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终于有一天,他认真地提出要求,“十,以后不要拍我。”
“诶?”少年怔了怔,而后重新绽开灿烂的笑,似乎想要如法炮制以前不负责任的方式就此揭过,满不在乎地将相机举起来准备当面反抗黎佑,“椎名哥在嫌弃以前的照片不好看吗,都说了你要笑一笑啊——”
这一次,黎佑毫不留情地伸手,将相机从少年手中强行夺取放在吧台上,“用你的眼睛,亲自来看我。”
“……诶?”
……
然后,在周防尊被选为赤王、将草薙出云与十束多多良纳为氏族之后,黎佑独自离开了HOMRA。
、第11章1 K#02Karma
或许是世界观略猎奇,对于在这个世界的生活,黎佑还是没有太多实感,之所以如此选择,并非是像普通人那样畏惧王的力量,而是太深的羁绊会成为阻碍。直白的来说,就是黎佑并不愿意付出同等的信任,也认为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得到深厚的羁绊。
“没事没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十束多多良一如既往,用毫无责任感可言的口头禅作为开场白,不过之后的一番话倒是一如既往的治愈,“同伴并不是负担,如果椎名哥想不开的话,就出去走走吧,但要记得经常回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可以让椎名哥放心依赖的同伴的。”
“……呼。”周防尊一如既往,懒洋洋地摊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椎名。”反应最正常的大概是草薙出云,他看着黎佑面无表情的表情,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告,欲言又止了几次,只好自暴自弃地效仿周防尊。
“周防尊,”这是黎佑第一次完整地叫出尊的名字,“御门街的KARMA还不错,年龄够了就去看看吧。”
“草薙,”自从熟悉了之后,草薙出云的名字就被黎佑越缩越短,不过庆幸的是,没有像对待十束多多良那样省得只剩“草”,“今后也要好好照顾HOMRA,做饭哪里不会打电话问我。”
最后,黎佑看向难得没有露出笑脸的十束少年,不疾不徐地说,“十,给我一张你的照片。”
……
新的落脚地点依然是酒吧,并且无疑是告诉了周防尊的那个酒吧。
KARMA以熟客居多,不会有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但也并不像在HOMRA那样轻松随意,算是非常正经的工作,规律并充实,黎佑却感到有些不适,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HOMRA的气氛,一时间总是很难转变,但总有一天,这样的难过会淡化,而后消失。
那一天,黎佑结束晚班准备返回在附近租的公寓,下了整天的小雨还是淅淅沥沥地没有停,他冒着雨从KARMA后门出去,看到小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身体,数了数竟然多达十个,一副凶杀现场的模样,不远处的围墙边,有个人倔强地维持着直立的姿态,即使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
小巷里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五百米外的街道,雨帘更是模糊了视线,黯淡的光线依稀照出对方颀长却略显清减的身形,黎佑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和周防尊差不多大的少年,似乎伤到了腿部,只能倚墙而立、被雨浇得一身狼狈。
躺在地上的有几个熟面孔,偶尔会在KAMRA里看到,黎佑在这里呆了一些日子,对他们上不了台面的底细也略知一二。很显然,这位少年就是被攻击的对象,并且武力值很强劲,以一敌十干翻了围殴他的人。黎佑打电话为地上的尸体叫了警察和救护车,然后走到一直看着他的人面前,蹲下来准备检查他腿部的伤势。
这一语不发的态度显然有些问题,少年却不问也不拒绝,似乎已清楚地衡量过利弊,就这样顺从地任凭黎佑托起他的左边的脚踝,脱掉鞋袜仔细查看。脚踝处肿得惨不忍睹,万幸的是没有伤着骨头——不过根据现场的情况,这样的伤算是不值一提。黎佑尽量放轻动作帮他穿回鞋袜,然后背对着他微微倾身,“上来。”
在乖乖让黎佑背之前,他很冷静地确认,“代价是什么?”
“这样还能站得住,”雨衣并不能将脸也完全遮住,滑进眼睛里的雨水使黎佑不适地蹙起眉,“怪不得废话多。”
……
回到公寓的时候,少年的脚踝又肿了一圈,黎佑将他侧着放在沙发上,用扶手垫高他的脚,翻出一套干衣服递给他,“换上。”
掐着对方换好衣服的时机回来,黎佑已经准备好了毛巾和医药箱,他将包着冰块的毛巾在肿起的脚踝上细致地缠了一圈,过了一会儿撤去冰敷,熟稔地用绷带仔仔细细将少年的脚固定好。做完这一切已经凌晨两点,依然没有征求少年的意见,黎佑径直取出了一条被子放在沙发上,就自己回房间洗洗睡了。隔天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被子的位置似乎没有改变,如果不是四周被刻意叠得工整的棱角,黎佑几乎以为它并没有被使用。
再次见到那位少年,是在一个月后。
距离KARMA正式开业还有十分钟,门上的风铃叮当响起时,黎佑正仔细地保养酒杯,不及声明,来人就已抢先点了单。
“Turkey。”
是很独特的音色,隐约带着宣判般的冷肃,辨识度很高,然而由于交流寥寥无几,黎佑并没有立刻认出来,“抱歉,还没有开业——”一边说着,他抬头看去,而后下意识地顿了顿。
已经不是上次见面那样狼狈,少年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悠然地坐在吧台前,发色是海水般深邃的蓝,一双群青的眼瞳漂亮夺目,整个人阳春白雪般清冷高雅,梳得整整齐齐的短发衬托出他精致的五官,垂落的留海与细框眼镜下,雕刻般的眉眼凌厉冷彻。
少年不改微笑,安安静静地看向黎佑,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黎佑却只是不言不语地垂眸,自作主张将对方点的酒换成奶茶递过去,做完这一切后,开业时间也到了,黎佑拿着记事本走出吧台,准备挨桌招待先到的客人们,没走几步,就被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