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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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这个事故。”
殷小楼被噎住了,没说话。他完全不知道这会儿该说点什么。
“但是那个女人背叛组织,甚至还出卖了自己的雇主,她们一起遭到了我和那个组织的全力追杀。我们只干掉了一个。就是正主儿。”塞纳斯清清嗓子,继续,“她们俩人的身手都很不错,我们能够截杀这个姑娘,是因为她有身孕。但是她死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她生了下来。如果我们的尸检结果没出问题,那孩子是早产。而且,很有可能是个男孩儿。我保留了她的血样。”
殷小楼转头,他们离得太近,他这样猛地侧过头去,两个人险些亲到。
塞纳斯看着他的眼睛,离得太近,能倒映出他自己的眼睛,影子和影子叠在一起,像个解不开的谜。
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没错,我还有第三份鉴定没拿出来。你们,是母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确坑品很糟糕= =但我也在努力捡节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吧。那啥,圣人说得好,评论是更文的源动力。。。。。
、光和土壤
殷小楼倒在沙发上,抓来一个靠垫抱着,将自己的表情隐匿在柔软的法兰绒后面。“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了吧,别玩我了。有那么好玩吗。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刻意接近我对我示好。你当我是个笑话吗?塞纳斯?雷奥切诺先生。”他微微垂下手,自从重生以来从不离身袖珍枪在他的动作下从袖口滑到手中。
当年雷奥切诺先生在对手出招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将自己变成了唯一的雷奥切诺先生。如今的塞纳斯则很不地道的提前解决了自己的竞争对手,直接威胁到了已经变成雷奥切诺老先生的雷奥切诺先生。
这样的时候,雷奥切诺老先生终于不可避免的需要拿出一个可以牵制塞纳斯的后代,家主的直系后代拥有优先继承权。雷奥切诺老先生显然正在行动,他最近频频接近萧唯,自然有他的道理。
塞纳斯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这个孩子,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判断出是自己这位真正手握大权的叔父在这里边掺和了点什么。
也许这么多年,雷奥切诺恰恰用自己的不闻不问,保住了这个孩子免于家族竞争的残酷铁血。也许雷奥切诺稳坐钓鱼台的表现,恰恰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并且将他视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
“如你所言。不论如何,我都可以算是你的仇人。”看着默不出声的塞纳斯,殷小楼嗤笑了一声。“既然一切都已经确定了,那就出手吧。”
塞纳斯的身手极佳,真的动起手来,他的胜率为零。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死就死了吧。别再玩我了,别说是肉体凡胎,就是一个金刚葫芦娃,殷小楼苦笑,这会儿也该被玩坏了。
塞纳斯微微一笑,笑容优雅从容。“我们家族的规矩,胜者享有一切,失败的人没有权利说恨。而且,我不会把我的父亲识人不明错误估计形式带来的后果推到别人身上。更不会把上一辈的恩怨算到你头上。而且,我可以用自己的灵魂起誓,我在认识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殷小楼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了,他从抱枕下抽出左手,指着塞纳斯的眼睛。
他的动作甚至称的上缓慢。
然后他笑了,“为什么不掏出你的枪,直接干掉我?”
塞纳斯看着他,像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依然只是空气。
“宝贝,别冲动。外面有很多狙击手,有我的,也有你父亲的。你这样,多叫人伤心。我说了我信你啊。”
殷小楼微笑,“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来,回答我的问题。塞纳斯?雷奥切诺先生,我好玩吗?”
塞纳斯叹了口气,伸手拔走了他手上的枪。“你是一只刺猬,看上去充满了勇气,总想着和谁同归于尽,但骨子里比谁都懦弱。”
殷小楼莫名其妙的大笑,笑得捂住了胃。这话真对,他任由塞纳斯将枪从他手中拿走,也没勇气真的扣动扳机。
“你说你不相信我,其实是觉得我不会相信你。何必呢,总是这么自欺欺人是得不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的。”塞纳斯将顺着那枚果核的轨道扔进垃圾桶,拿来一个苹果放到他空下来的左手上,“来压压惊。效果很好的。”
“你看,你自幼就有自闭症,病好了之后连自己从小到大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别说亲妈了,养母你都不记得。还这么心软没用,我怕什么。你根本不必担心我对你心存忌惮。”
殷小楼笑得累了,“你将我从小到大调查的这么清楚,还说自己相信我和雷奥切诺有一腿。骗鬼呢吧。我他妈一定是好玩透了。到这会儿还不放过我。”
塞纳斯好脾气的拿走被他掐的快出水的苹果,“咔嚓咔嚓。”
“别这样自虐了。有种病叫妄想症,谁知道你不是当自己是殷漓尘呢?是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信你。”塞纳斯真诚的举起被咬了一半的苹果,“就跟相信我手里这是个苹果,不是梨一样。”
殷小楼一时哑口无言。
“我和林倾绾很不一样。”他有点困,他今天刺激受的多了点,觉睡的少了点,现在胸腔里一片被挖空的空洞无力感,跟喝多了似的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反正他就当自己醉了吧,都混到了这步田地,他何必再憋着。
塞纳斯看他一副long long ago的长篇故事嘴脸,配合做到了他对面那茶几上,翘着腿啃着苹果。“咔嚓咔嚓。”
“倾绾为了追求更有趣的人生,投身进了演艺圈。她接自己喜欢的角色,穿自己喜欢的衣裳,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就像是勇气的代名词一样我行我素。我每次看见她,都觉得自己特别卑微渺小。”
塞纳斯适时的表白:“我不嫌弃你,我就喜欢你这色厉内荏的德行。”
“滚。”
“咔嚓咔嚓。”
“我当年,从和林倾绾同一班的飞机的vip通道走出来,有人围着我要我签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应该踏进娱乐圈。我需要被人看到,我曾经活的像一粒尘埃,连野草都谈不上,我飘到水里火里,也不会有人在意。是生是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需要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注视我,这让我觉得自己活着,我在那天被人围住的时候,知道这就是我所需要的,就像光对于植物,没有别人的目光,没有很多很多人看着我,注视我,我不能活。”
“我想要很多看见我。这就是我踏进娱乐圈的唯一目的,我不在乎是演戏还是唱歌,只要能出名,只要能让更多的人看见我,那就好了。我对邱湛露说,我不需要奖项,不需要成就,不需要钱。艺术追求什么的都无所谓。我只想红,红到所有人都能看见我。越多的人看着我,我就越觉得安全。后来我发现我适合演戏,并且喜欢演戏,但是我接戏从来不像倾绾那样只考虑自己的喜好,我愿意接所有能够帮助我站得更高,站上被更多人看见的地方的所有工作。不安全感渗进了我的灵魂里,就像毒瘾一样吞噬我的生命。除了让更多的人看见我,让更多的人为我流泪为我欢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消减它,哪怕一分半分。”
“咔嚓咔嚓。”
“我走得很快,也很远。但是即便我走到纽约的大街上也会被人认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缺少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后来我在那场宴会上看见了雷奥切诺。”殷小楼抬头看着塞纳斯,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塞纳斯手上的苹果滚到了地上。
“我看见他那双青灰色的眼睛,我端着酒杯走过去。我知道他就是我的毒品,他就是我的解药。”殷小楼笑得如痴如醉,他又一次陷进了那个夜里,困倦的头脑糟糕的精神令他更快的沉了进去。他讲到这里,简直已经忘了对面坐着的塞纳斯。
“树木没有光,就不能活。但没有土壤,它就没有归属。雷奥切诺就是我的土壤。我是那棵快死的树,做了太多场再强的光都驱不散的噩梦后,终于看见了我的土壤。”殷小楼语速加快了许多,身体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他看了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喝了一杯。宴会结束后,他邀请我坐上了他的车。我们上了床。”
塞纳斯本来认真的看着他,全神贯注的听着故事,这会儿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殷小楼当然没有看见,也不会在意。他陷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就像陷进了一场戏,唇角微微的笑容令他整个人蒙着一种叫人迷醉的微光。
“第二天,他递给我一张空白的支票。我撕掉了之后,签了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递给他。这一千万美金是我在当时能拿出的全部现金。他收下了,下午拿那张支票拍下了一套酒。十二瓶。叫什么我忘记了,其实挺难喝的。我们在他家里做了几个菜,把那十二瓶酒全都白开水一样的灌了下去,两个人都喝醉了,一晚上坐在天台上吹着夜风看月亮,估计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从此我再也没做过噩梦。”殷小楼抬头看着天花板,就像看见了那晚上的月亮,眼中泛起蒙蒙的雾。
“啪啪啪。”塞纳斯鼓起掌来。“不愧是我的弟弟,说起别人的故事来,讲的比自己亲身经历的还动听。”
殷小楼低头看向他,“听了这些,你还信我?”
“当然信。”塞纳斯扣着他的肩,靠近他,“殷漓尘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弟弟
殷小楼抬起唇角送上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深情即是一桩悲剧。我挖出自己的心脏,将它送给一个永远不肯摘下自己面具的魔鬼。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失去了心脏的我不再爱了,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来交换他的宠爱。”他站起来,想要去衣帽间换上一件得体西装衬衫。“所以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玩什么撕开胸膛让你看看我的真心的血淋林的爱情游戏,也不想听你张着血森森的牙口说什么你相信我的鬼话。趁我还有一点理智明白我不该因自己陷进这样痛苦的境地而迁怒于你,赶快滚吧。”
今天雷奥切诺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他现在知道塞纳斯的来意了,托塞纳斯的福,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雷奥切诺老先生不是垂涎着这具躯体的美貌,更不是对这具躯体里的灵魂恋恋不舍,他也许是想在这场新闻发布会上借机宣布两人的关系,用一个既成的事实迫使萧清漪承认或者放手。看一眼大门的方向,殷小楼想,估计萧清漪近来的不安和焦虑就是因为他吧。也许他们现在正在一起,不知道雷奥切诺会开出什么价码或是拿出什么筹码来迫使萧清漪妥协?好吧,他现在没有闲心担心别人。
据殷小楼看来,萧清漪可并不怎么喜欢雷奥切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是的,这是个多么狠心的男人。
殷漓尘背离了他的意志,然后他就失去了来自这个男人的全部庇佑。媒体疯狂的书写揣测着他的死因,他至今不敢点开任何关于殷漓尘的新闻。他不知道过去那些对他顶礼膜拜的粉丝发现他的完美外表之下居然是肮脏的内核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他显然并不是唯一遭受这种待遇的人。你看,那个女人,或者他该顺从这具躯壳的意志称她一句母亲,不是就在他的默许下死在了塞纳斯他们的追杀之下么?若不是他松开了手,那个女人想来不会死的那么“恰到好处”。难道萧清漪带着他如今这样嚣张的活在中国不就是明证么?一个有能力让自己想要庇佑的人安稳生存在另一个国度的不被侵犯的男人,为什么不能保护一个曾经相爱的女人?
对相爱过的人,如此绝情,嘴上说着放过说了尊重你的选择,顶着一幅名叫绅士贵族的面具优雅从容的为你拉开门,笑着看你走出去,然后抱着双臂倚在门边,看着你自己孤独的走进深渊被黑暗吞噬的渣都不剩。这就是雷奥切诺的爱。这么说来,他也并不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吧,只是因为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才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儿子,想到他那客气又疏离的话语和寡淡的眼神,殷小楼冷笑着扯下了自己的上衣,拎起了一件黑色绸缎衬衫有点无意识的往身上穿着。二十年未见的儿子,待遇也不过如此。
绝对信任金钱的魔力,绝对的独裁统治者。雷奥切诺家族,没有一个好人。他们的每一条染色体,每一个基因,都献给了撒旦。
“你的扣子扣错了。”塞纳斯拨开精神已经游离到了九霄天外的殷小楼的手,替他扣上了三粒扣子。他的个子与殷小楼相仿,微垂下头吹了个口哨,“难得听你将这么大段的话,真是叫人吃惊。”他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碎钻纽扣上娴熟的飞舞几下,便搞定了这些不听话的扣子。
“这件衬衫真不错。配你染回黑色的头发真是棒极了,你的眼睛比这些钻石还耀眼。宝贝别这样看着我,我并不是在恭维你。”塞纳斯看着一言不发的殷小楼,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和殷小楼那管枪看上去十分类似的袖珍枪支放进他的手里。
“随身带好你的枪,随时将它握在手上,扣动扳机,精准的将死神送入你敌人的脑干。我的弟弟,别忘了你现在也是雷奥切诺家族的一员。”塞纳斯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调侃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几步,摆摆手,“哦不不不,不要拿它指着你的兄长。我们生来是该相亲相爱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殷小楼喉咙里燃着一把火。
“是么,是么。”他学着塞纳斯用嘲讽的腔调,踏上前去几步,“那就请我的好堂兄告诉我,雷奥切诺那另外几个侄子侄女去了哪里?我可是记得,一年半前他们还都活蹦乱跳的出席了家族的酒会,其中有两个还是你的亲,兄,弟。”
塞纳斯看着他这竖起了全身尖刺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眼神闪烁不定,“你知道的,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在大家族族长,也就是我叔父的号召下汇聚在一起,即使我们彼此并不想离对方那么近。可惜有一次在我不得不缺席的聚会上,一群恐怖分子丢了几颗炸弹进去。天呐,那真是场灾难。可惜了我那两个红灯区名妓养的弟弟,他们若不是死得太惨了些,那个从我母亲手里撬走我父亲的美人也不会一冲动就跳了泰晤士河。那可是个真正的美人。”
殷小楼大笑出声。
“原来我该送你的不是子弹,而是炸弹。多谢提醒了,我亲爱的堂兄。”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塞纳斯将殷小楼最初的那句话补全,慢悠悠的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