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酉岁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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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热辣之感渐退,他站起来重新着好下裳,刚放下腰间的袍子,就听得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声呼喊,不一会儿吴越寻至眼前。
“乔酉快些,爵爷吩咐启程赶路了。”
乔酉连忙应诺,跟着吴越往回跑。这一跑,后处有淌出些温热体液,想是伤口又裂开。
哎,真是熬人。乔酉苦着脸,爬上马车。
“咦?吴大哥,这块垫子是?”
“哦,方才爵爷拿给你的。”
一块厚实的座垫,乔酉回头望了望,马车帘子挡的严实,一丝缝隙也无。爵爷可算是歪打正着,解了他燃眉之困。垫子垫好坐上,好歹舒服一些。
此后,一路均是短暂歇息,乔酉连个空也寻不着,苦苦挨着,终于在第五日清晨回到都城。
辅国侯府在晨光中一派祥和,老管家早早的迎在门口,翘首盼望。
“福伯。”陆靖跳下车。
“哟哟,少爷,可回来了。快,快,老爷等着呢。”
“佑林,去看我爹。”陆靖拉过薛佑林,两人并肩往里走。“哦,对了。”陆靖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乔酉,过来。”
指着小孩对福伯说,“暂且让他住到西苑,找个大夫给他看手伤,待他手伤好了回禀我。”
又对乔酉说,“你安心把身子调养好,好了我给你安排差使。”
“回爵爷,乔酉清楚了。”
福伯领着乔酉入府。
“你叫乔酉?”
“是,小人姓乔,单名酉,酉时的酉。”
“好娃儿,今年多大了?”
“十五。”
“什么?十五了啊?”福伯瞪大了眼睛把他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说十三倒有人信,只怕是个穷苦孩子,少爷善心大发。
“嗯,我是府里的管家,你叫我福伯就好。有什么事情就到北边院子里找我,打听一下就知道。喏,爵爷让你先住在这里。我看你手伤也挺严重的,等下我拨个小厮来帮你打点日常。”
“不,不”乔酉连连摆手,“我本来就是爵爷买回来的小厮,哪有再拨小厮的道理。不必了福伯。我手伤日日渐好,日常事务可自己打理。”
福伯也不坚持,摸摸胡子,“大夫已有人去请,你歇着。一日三餐我让人送过来,看你随身也没带包袱,想换洗衣物也无,我找一些给你。”
乔酉点头,“多谢福伯费心了。”
福伯又交代了一些事务,方才离开。
西苑倒是一处独门小院,一路从侯府大门走来,七弯八绕花了不少时间,应该在府里算是个僻静地方。
对着两间屋子,乔酉住在其中一间。他推开窗户,对面门户紧闭,也不知有人没人住。
院子中央一棵银杏树,树下一方石桌,三只石凳,添了些雅致。
乔酉疲乏,想想白日里卧床酣睡不妥,又要等大夫来,便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第二十一章
“乔酉,快开门。大夫来了。”
乔酉开门一看,“吴大哥!”,原来是吴越去请的大夫。
吴越笑着说,“你住的地方倒好。平日里我就在府门口的耳房里当班,有时候也随爵爷出门。有事可去那里寻我,若我不在,留个口信。我回来了就来看你。”
“嗯!多谢吴大哥。”
“这位是乔大夫,乔酉,是你本家哟。”吴越打趣到。
“在下乔玉笙,乔小兄,你的手给我看看。吴兄说你是手腕折断。”这位乔大夫年纪颇轻,眉宇间却有一股成竹在胸之态。
乔酉伸出手去,大夫沿着断骨处细细摸探一圈,然后解开包裹的棉带。
“骨头接的不错,用些舒筋活血的药膏涂抹外处就好。”
大夫按住乔酉手腕替他诊脉。须臾,仔细瞧了乔酉好几眼,问道“乔小兄可有外伤?”
乔酉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心说,不好,这脉象骗不了人,不知胸口这一处刀伤能不能瞒骗过去。
乔大夫倒不再不追问,而是对吴越说,“吴兄,你回避一下。”
吴越挠挠头,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答应道,“好,我也要去交差。”说罢拱拱手,“乔酉,我先去了。”
乔酉回礼,“吴大哥,慢走。”
他把吴越送到院口才回转,屋内乔大夫坐在桌边等他,见他进来,缓缓说道,
“外伤何处?不要讳疾忌医。”
乔酉道,“我胸口半个多月前受过刀伤。”他拉开领口,给大夫瞧那处刀伤。
乔大夫只瞥了一眼,“这伤口已愈合,与你脉象不符。”
乔酉无奈,脱了上衣,“我在途中,曾擦伤多处。”
乔大夫这回看也不看,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伤口微小,与你脉象不符。”
屋子里登时静默的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见。乔酉默默穿好衣服,不言不语。
“如若你不肯如实告知,我只有禀明爵爷,让他定夺了。”乔大夫站起来,作势要走。
“大夫!”乔酉拦住他,脸色变了几变,嗫嚅道,“大夫,我,我真没事。”
“没事?”
乔大夫猛地一拍桌面,大喝道,“你自己身体怎样,你自己清楚。你这般遮遮掩掩,是不要小命了么?”
啊?乔酉惊恐的抬头,听他说不要小命,脸也吓白了。他以为不过疼些,挨过几日好了便就无事。
乔大夫继续说,“你可有觉得心悸头晕?晚间便高烧不止?”
状似无疑,不过日夜赶路,他以为不过是疲乏,总想着好好休息就会好转。
乔大夫叹口气,“你要瞒着,我不会宣之于口,谁也不告诉。好歹让我给你治好,不然爵爷那里你若是因为骨折丧命,叫我如何交代?”
乔酉知道此番横竖瞒不过去了,他给房门落了栓,到屏风后脱了裤子,趴到床上。
脸埋在被褥间,瓮声瓮气的说道,“乔大夫,伤在臀间。”
“嗬~”
分开臀瓣一看,乔大夫倒抽一口凉气,嘴里责备道,“你这小子,伤的这么厉害,还。。。。。。还。。。。。。”他“还”不下去了,拉过被角给他搭好,“我去打盆清水来,你不要再动了。”
臀瓣中间的入口肿胀异常,乔大夫将上面抹的药粉清理干净,只见肛口处竟有三个半寸余的裂口。纵然他为医者,惯见外伤,此时也顿觉震惊。
他压低嗓音问,“究竟是何人施暴?”
乔酉哑着嗓子说,“乔大夫,只求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告诉别人。”
看来是打算缄口不言了。
伤在此处,又有难言之隐。乔大夫终是心肠软,不再逼问,专心侍弄伤患。
等他里里外外抹好药,竟然过了大半个时辰。
“十日以内,就喝白粥吧。会有人煎药送来,一日三剂,不可漏服。还有,少活动,最好卧床休息。”
“乔大夫,此事请你千万守口如瓶。”
大夫收拾残局,头也不抬,闷声道,“我自不会多事。”
乔酉呐呐的,觉得自己太过无礼,期期艾艾的解释,“乔酉失礼了,只是此事。。。。。。只是此事。。。。。。”
“行了,”乔大夫一挥手打断他,“我是大夫,只管你的伤,别的不会多问多说多看。你只管放心,在下告退。”
乔酉要下床送他,给他一瞪,唬的不敢动。
“你就不要跑来跑去了。你这孩子细皮嫩肉的,后处伤成那样,你就不知道疼吗?”
乔酉臊了个大红脸。
疼是疼,不过一路忍过来,竟习惯了忍耐。
伤口敷了药,冰凉凉很是舒服,床铺柔软,睡意萌生,乔酉慢慢合上眼睛。
总算几天以来,好好睡了一觉。待他醒来,饿得前胸贴后背。
屋里不知谁点了灯,再看外面天已黑了。
桌上放着红漆食盒,一个布包。布包内是几套衣衫,里衣外套都有。食盒内一碗喷香的什锦汤,一碗墨黑墨黑的中药。
乔酉纳闷,什么时候送来的,他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可见睡死了。捧起药碗来,还是热的,许是刚送不久。他一昂头,一口喝掉。
啊,真苦!咦?刚才没瞧见,食盒内还有一个小油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蜜饯。
可太周到了!他捡了几颗扔进嘴里,心里暗道,这厨房送食的心细!
除了什锦汤,药,蜜饯,食盒里再无其他,乔酉心里慌起来,送来的食物如此特别,不要惊动了爵爷才好。半晌,他都坐立不安,最后无法,推门到院子里透气。
对面屋子没有灯光,看来这个院子就自己一个人住了。
月亮挂在银杏树梢,乔酉心里空空落落。
这世上,只得自己一人。
不知怎地,眼前蓦然浮现出陆靖笑嘻嘻的面孔来,狡黠的眸子炯炯有神。爵爷,爵爷应该陪伴在薛公子左右吧!想到薛佑林,他沉了脸色。薛佑林虎口处的那枚疤痕,他曾在银面人手上看到过,是巧合也就罢了,万一薛佑林就是银面人呢?
他绕着树踱了几圈。
爵爷对薛佑林是奉了十分的殷勤,他看在眼里,不置可否,薛佑林在爵爷心目中的位置也有十分的重要。那日薛佑林认了谷中的乌龙事,他暗呼侥幸之余没有推想薛佑林的目的,如今一想,倘若薛佑林是那银面人,那么必定有所图谋了。
乔酉顿时陷入两难之境,究竟是说还是不说。说,就要连带谷中的事情一并交代清楚,这样也算薛佑林另有所图的佐证,可他实在不愿让爵爷知道真相,是怕两人为此就生间隙还是怕爵爷误会就不得而知了;不说,只怕万一,万一那薛佑林要害爵爷呢?
他这里辗转整夜,苦不成眠。
第二十二章
第二日一早,竟是吴越送饭过来。乔酉奇问,“吴大哥,怎么是你?”
吴越笑道,“你不乐意见到我么?”
乔酉忙道,“吴大哥怎么这么说。只是吴大哥侍卫之职,屈尊为我送饭,我真是大大的罪过。”
“昨日乔大夫去给爵爷回话,说你适用药粥调理,他每日会吩咐人送来。刚好我在爵爷那儿,就接了这差使。”
“这怎么敢当,不敢再劳烦吴大哥,每日里我自己去取好了。”
“那可不行,乔大夫特意交代,说你能卧床就不要起床。”
乔酉听的心惊胆战,忐忑问道,“爵爷没有细问么?”
“细问什么?乔大夫的医术还有什么好说的,爵爷相信他,不会盘问。”吴越误会他的意思。
“不是,吴大哥,爵爷可有细问我的病症之类。”
“没有,爵爷就说请乔大夫作主,不过爵爷说了,你于他有舍命相救之恩,请乔大夫务必好生照顾。”
“爵爷严重了,哪有什么舍命相救之恩。乔酉只是做了该做的。”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乔酉拿出汤药,准备服用。
吴越轻轻道“乔酉,爵爷喜欢薛公子,京都无人不知。你看开些。”
什么?乔酉差点呛到,他看吴越一脸忧色,心道,吴大哥定是误会了,以为我追问爵爷是否详探我的病况是因为爱慕爵爷。他放下碗,干笑道“吴大哥误会了。”,却也无从进一步解释。
吴越自不会再多说什么,嘱咐他听话卧床休息,临走收拾了昨日的食盒一并带走。
“爵爷喜欢薛公子,京都无人不知。”乔酉暗嚼这句话,嘴里泛出一丝苦涩,爵爷对人都好,可对那薛公子是最好的。如果薛公子要害爵爷,不知道爵爷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他还是拿不定主意说是不说,毕竟那一处疤痕为证太过玄乎。心烦意乱,又百无聊赖。想起药王手札,拿出来半躺在床上翻阅。
陆靖回到京都,随即遣派手下各方探查。下朝后即有回报,他到书房听复。
“爵爷,圣上只是软禁太子,并无其他动作。太子的人,圣上一个都没有动过。”
“嗯~”,白玉扳指轻叩桌面,陆靖皱眉沉思。如此,太子暂无性命之忧,不过皇帝不动则以,一动必定山河变色。今日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无数,各人都有弃暗投明之举,多年苦心维持的平衡,岌岌可危。
这皇上与太子之间,牵扯一段秘辛,废还是不废真的无从揣测,全凭皇上如何左右。他是太子一党,回来后老侯爷又告诉他一桩惊天大秘密,完全可以肯定之前的刺杀与此有关。如今再无动作,只怕是那人斟酌一番觉得杀了他并不能高枕无忧,那么接下来必定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也好,他就来个瓮中捉鳖,守株待兔。
“本爵与雷将军多年不见,甚是想念。着你前去,问候探望。”
“是,属下领命。”
想起薛佑林还在府里,顿时神清气爽。昨日硬留,佑林竟然破天荒答应留宿侯府。虽还是不让他近身,不过他亦心满意足。毕竟来日方长,并不急在一时。
时辰不早,佑林习惯懒床,也该起身了。
他甩着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步履轻快的往东厢客房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端水的小童,正打呵欠,看到陆靖过来,硬生生吞了半个在口里,表情滑稽。
“爵爷!”
“公子还没起身么?”陆靖问。
“陆靖,进来吧。”屋里传来慵懒的声音。
陆靖笑笑,接过小童手里的面盆,“去院子外面守着,有事来禀我。”
小童应诺。
陆靖推开房门,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撩开床帐,佑林枕着手躺在床上瞧他。
“看你睡的香甜,哪像我,四更天就被挖起来上朝,劳碌命,可怜见的,容我挨着你躺会儿吧。”
薛佑林撇撇嘴,不过身子往里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
陆靖蹬了鞋子跃上床,搂住他的腰身,在他颈间嗅了嗅。薛佑林伸手抵住他,“做什么?”
陆靖凑过去,吻住他嘴角。
“唔”唇舌间的纠缠愈发浓烈,两人贴的更近。陆靖在他耳边呢喃问道“你都好了么?”
薛佑林一掌推开他,恼道,“没好。”
陆靖嬉皮笑脸重新粘上去,“我就是问你好没好。”他用力搂住薛佑林,大手在他身上上下摩挲,薛佑林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佑林,我送你回宁国吧。”
“怎么,嫌我碍着爵爷风流快活了么?”
“你这张厉嘴!”陆靖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山雨欲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倘若过得去这关,我自去宁国接你回来。如若过不去,好歹你也回了宁国,比呆在这里又没有人照应好。”
薛佑林在他怀里闷声道,“我自己不能照顾自己么?”
他使了个巧劲,一翻身,压到陆靖身上。“我的没好,你的可完好无缺。”
陆靖一愣,待明白他话中含意,笑骂道,“你打我的主意原来。”一巴掌拍在他臀上,“只要是你,又有何不可?”
薛佑林撑起身子,凝视半晌,结结巴巴说道“你不是哄我呢。”
陆靖把手枕到脑后,“任君采撷。我何时哄骗过你?”
哼,薛佑林面做不屑,“本公子不喜欢你,脸庞不如女子秀美,身材还五大三粗。”
陆靖哈哈一笑,“本公子可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薛佑林任他抱着,突然说道,“陆靖,其实,我已好了。”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