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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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所有和皓宇去过的地方，每个一起上过课的教室；每一条绵延的小路；食堂中每一个一起吃过饭的餐桌。
在每一个地方都会逗留很久，脑海中却是空白。
两年了，有些东西应该淡忘了吧。坐在秋千上轻轻荡起，凝视着自己的左手。
过几天他就要回来了，就要告诉我关于他的好消息了。
左手加重力气握成拳，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回去吧。”
视线却一晃而过教学楼的天台。
傻傻地矗立在原地。
再，去那里看一次吧。
独自来到天台吹着凉爽的夏风，过肩的短发肆意飘扬。
“怎么长得这么快？”边抱怨随处飞舞的头发边胡乱往耳后拨，“两年前明明剪了很短了。”
为什么头发随着时间而增加，有些东西却随着时间而消散呢？
好比说记忆，好比说美好。
可有些东西却又在与日增加，好比说心痛，好比说思念。
闭上眼深呼吸，突然想起《情书》中的某镜头，女主角在空旷的雪地对着在天堂的爱人大声地叫：“你好吗？我很好。”
只是我的台词是，“你很好，我好吗？”
我好吗？
我很好，独自守护着长达十年的记忆。
还记得曾经，也在这个天台，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让那个人带我去任何地方，最后差点回不来了。
我不能再失去方向感了。
从天台上下来，经过五楼的时候停留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门口正失着神，突然门被打开，司佳韵看到我后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小若？”
我淡淡点头，“好久不见。”
“是啊，进来坐吧。”司佳韵指着办公室，我望了一眼，还是熟悉的格局。只是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昏暗，没有阳光照射进来。
在办公室坐下司佳韵给我倒了杯茶，“实习得怎么样了？”
“还在找。”我目光游离在办公桌和书架上。
司佳韵似乎看到了我目光的焦点，解释道：“书架上的书和CD都是皓…齐皓宇留下的，那时候他走得太匆忙都没拿走。”
“哦。”没想到她会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心像是被蛰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你呢？决定留在学校里吗？”
“是啊，齐皓宇走了之后我当了学生会会长，和老师关系都很好，所以现在准备继续留在学校。”
“哦。”我点头，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名字。
“他…现在怎么样？”
我茫然望着她，“不知道啊，他出国后就没有过联系了。”
“这样啊。”司佳韵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马上回来就要结婚了。”望着手中被子里泛起的轻微涟漪，竟不知不觉说出了这句话。
对面的司佳韵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结婚？和别人？”
我点头。
她皱褶眉样子是在深深回忆着什么一般，半响认真地看着我，“我以为，他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忙摆手，“怎么可能，他高中的时候就和我们班班花在一起了。”
对面的司佳韵嘴巴半张，看上去极其惊讶。
想跳过关于他的话题，“你呢？和男朋友怎么样？”
司佳韵表情回复正常，露出甜蜜，“毕业后可能就结婚。”
我失笑，“那个时候尹晟追你就追得挺凶的，没想到你们真在一起了。”
“恩，他对我很好。”司佳韵一脸娇嗔。
我露出羡慕的神情，“祝福你啊。”
双手握着杯子，杯中的水渐渐开始降温。
“小若，其实…我对不起过你。”
我不解地抬了下眉。
“那次你来办公室给皓宇留的纸条我看到了，我…扔了，然后骗皓宇说我们两一起给你过生日本想表白没想到你却来了。”
久远的记忆又被勾起，只是淡淡一笑，“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你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的。”我耸了耸肩，“即使他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不会喜欢上我。”
“那时候的我太偏激，做出来的事很过分。”司佳韵脸上满是歉意。
我握住她的手，对着她摇摇头。
司佳韵像是安心地舒了口气，“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我失笑，“谁知道呢？如果能重来一次应该还是会犯当初的错。”
“不。”司佳韵斩钉截铁道：“如果知道了这个结局，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如此。既然知道皓宇是得不到的不如一开始就去找属于我的幸福，而不是再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
“是么？”
原来是我错了吗？
知道了会是这个结局还执迷不悟再一次重蹈过去覆辙的人只有我一个吗？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道：“原来再来几次皓宇都不会喜欢上我吗？”
司佳韵欲言又止，食指在办公桌上来回敲击，像是在为了什么事而踌躇不定。
我回过神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起身和她道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小若。”
转过身，面对了她犹豫不决的脸。
突然她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到了窗前指着窗帘，“在这个窗帘后面有一个秘密。”
我的视线停留在厚厚的窗帘上。
“我先走了，一会你看完走的时候关上门就行了。”
司佳韵留下了这句话就颦着眉走出办公室带上门。
没有懂她的意思，但却觉得这个窗帘的后面有股神秘的力量将我吸了进去。
放在窗帘上的手狠狠颤动不敢拉动，闭起眼慢慢数了一二三，一股脑拉开窗帘。
这……
这是……
双手缓缓攀上因不可置信而张大的嘴。
眼前的玻璃上由于长期被窗帘覆盖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可是一个熟悉楷书字迹的“若”字却依稀可见。在“若”字的外面是一圈带着思念的爱心。
这样的图案曾经我也画过，不过在充满雾气的玻璃上始终会慢慢消散。
眼前的“若”字却没有，即使那个字上还是由于时间的洗礼覆上了一层新的浅浅的灰尘，但却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显而易见。
皓宇，你是喜欢过我的，是吗？
你的爱其实那样清晰，那样显而易见，我还是没有发现，是吗？
否则你不会高中的时候欺负我；不会吃我做的那么难吃的便当；不会在我的威胁下吃从来不吃的青椒；不会牵我的手；不会抱我；不会在离别的时候依依不舍；不会那样顾及我的感受；不会在第一时间向我解释……
太多太多，一下子都回忆不起来，为什么我一定要看到了这个字才会明白？
皓宇，你是爱过我的，是吗？
我们只是又一次错过了，是…吗？
心就像纸片一般被撕得破碎，随后往空中一丢，随着风的吹动而飘到遥远的地方，然后再也捡不回来了。又或者，即使捡回来，也拼不回以前的形状了。
把脸深深埋进双手开始放肆大哭，指尖缓缓穿入发丝，把整齐的头发搅乱，深深望着玻璃上的字。
那个时候进办公室如果我看到了这个字，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突然想起当时还放着一首音乐，我发疯似地在书架上寻找CD。
拿出一张张光盘一首首听过去，不知听了几张，当打开一张叫做《SOMEWHERE IN TIME》的光盘的时候里面突然飘落下来一张纸。
将它捡起，是皓宇的字迹。写道：
SOMEWHERE IN TIME——在时光的某处，有一个人在等你。
“什么意思？”我毫无头绪地望着这张纸，一遍遍读着纸上的字，“在时光的某处，有一个人在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时光的某处，有一个人在等你。”
“在时光的某处，有一个人在等你。”
“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六章
今天是皓宇留学回来约我见面的日子，没有做任何打扮，因为我知道会发生写什么，再怎么精心的打扮都没有用，索性一身朴素去得了。
没有提早来到约定的咖啡店，进去的时候皓宇已经在了，他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坐下，要了杯咖啡，对面的皓宇比起两年前来得要成熟很多，多了一份男人味。
“这两年怎么样？”皓宇看到我没什么反应，先开口。
我淡淡地回道：“挺好的。”手不停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没什么想问我的？”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抬起唇角，缓缓地摇头，用余光看到他的手用力握紧。
“找我有事吧？”见气氛有些沉抑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是。”他从包里拿出喜帖。
虽然事先就知道了，可是看到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抽痛。
“恭喜。”我搅拌咖啡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先前的动作。
“你不想知道是谁嘛？”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躁。
“沈婷是吧？”抬起眉注视着他，没有露出半点他意料之中的情绪。
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你怎么知道？”
我低下头冷笑一声，“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一直撮合你们啊。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也好，体检的时候也好。”说到这抬起头撞上他错慌的眸子，“所以你要谢谢我啊。”
皓宇眉头间有深深的皱褶，似乎没有预计到我会如此冷静，他试探性的问：“小若，你还喜不喜欢我？”
被这个没有预算到的问题给怔住，心中五味杂陈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叹了口气，“一个就要结婚的男人，我应该想办法去忘记不是吗？”
听我说完这句话后，皓宇的表情无比复杂，似乎安心又似乎焦愁。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我还想一个人再坐一会。”
皓宇的薄唇微启，半饷回了句：“好我走了。”
预备起身的时候不放心似地问了句：“我的婚礼你会来吧？”
“会。”我尽了最大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回道：“你人生最幸福的一天，我怎么能不来。”
听完这句话他轻轻点了个头离开了咖啡店。
等他走远才想起了想问的那句“在时光的某处，有一个人在等你”的意思。
算了，都这样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怕是他也早就忘了。
这一次我没有哭，只是心在痛。
十年了，也痛够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够了，真的够了。
齐皓宇，这个结局我接受了。
这么多年了，我爱也爱过了；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该做的都做了，结局还是一样，除了认命我还能如何？就好像是在一个地方等了他十年，最后还是没能换来他的驻留。不同的过程一样的结局，果然是命中注定了要擦身而过的人。
晚上和吴威廉约了见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的儒雅清淡。
“你今天见到他了？”吴威廉看到我的表情就猜到了一些事，所以语气带有些安慰。
“恩。”我的语气很平静，表情和淡然，“他要结婚了。”
吴威廉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似乎惋惜又似乎安心，“你……能忘记他了吗？”
“我是不会忘记他的。”我坚定的回道：“他留给我太多的回忆了。”
两人陷入沉默，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处，我有些失神。
“威廉，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一怔，然后淡淡回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想见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钢琴教师？”
吴威廉淡淡地摇头，“是开学报到的那一天。”
努力地回想着，似乎完全不记得那天看见过他。
“不过，你当时没看见我。”吴威廉抬起头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当时你一个人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我觉得很奇怪，看你的样子像是新生报到，为什么心情会那么的。。。凄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那天。。。”
“本来不是很在意的，可是突然你又抬起头，不知道自言自语了一些什么，随后又看上去充满元气一般的整个恢复了。”
我仔细地听着，同着他说的话开始回想起来。是啊，那个时候我在告诉自己还有两年，我要好好把握。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有朝气，第二次见你也是。”
“钢琴教室？”
“不是，是新生见面会那天晚上。”
我又开始回想，似乎又什么都没想起。
“那天晚上我正巧去教学楼办事，隐隐听到一个女孩子的抽泣声，发现竟然是你。”
我才如梦初醒，那天是我拒绝了和皓宇牵手，所以后来哭得很伤心。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什么事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哭得那么伤心。”他思索了一阵，“不过即使那么伤心，你竟然都努力地不哭出声音来，看似那么坚强，其实又脆弱。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难受。”
我摇摇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第三次见总是在钢琴教室了吧？”
吴威廉点头，“是，当时你弹了一首《ORREST GUMP THEME SONG》。”
“恩，我记得。”
“你忘我到我一直看着你都不知道。”
“我。。。”害羞地低下头去。
“那个时候我看着你，你真的弹得很糟糕，但是你还是一遍一遍生涩地弹着，好像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当时身边有几个社团的小姑娘发出窃窃私语议论着你但我让她们安静下来听你弹，你甚至都没发现。”
我一下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缓缓流出。
“我在想，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你完全不顾周围所有的事情？”
“是齐皓宇。”终于我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手心里，“是皓宇，我的整个世界都是他，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他，可是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失去了他。”
“我想，如果他看到了你的努力，也许就不会是这番结局。”
是么？我的努力他难道还看不到么？他看到的，他也知道的，他只是。。我们只是…
昼夜轮回，命中注定。
这个男子，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是改变不了的。
只是，要放弃十年的坚持，实在是太痛了。
“至少你还有我，不是吗？”对面的吴威廉突然握住我的双手，我一时间忘记了挣脱。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悬崖边上两个人分别抓着你的手，如今一个人放开了，另一个却始终紧紧地抓着你，好像不怕自己也会掉下去一般。
看着眼前的男子，我微微一笑，握着他手的力道变重，然后开口，“等我真诚地祝福完他以后，我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