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弃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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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机缘巧合,贼鲶吞食的尸体中,有一名在洪灾中遇难的修者,它的体型也因此变得比寻常鲶鱼要大上数倍。
贼鲶一路游进了金苇荡后,又吞食了几艘过的路船只和商旅,如此大的动作,自然引来了过路修者的注意。
那名过路的修者本想将贼鲶斩杀,却意外发现这只贼鲶因吞食了大量活人血肉,颇为不俗。
那名修者本就师出驯兽门派,心里就生了纵容贼鲶继续在金苇荡行凶,从而让它早日突破三阶的念头。
二阶的妖兽是为兽兵,只需再突破三阶之后,妖兽就能晋级为兽将,威力非同小可。
如此恶毒的做法,换成了其他名门正派的修者,必然是要诛而罚之,那名修者却是仗着西南一带,没有其他修真正派,就大胆放养兽类在此行凶。
“那就是驯兽印记,有很多实力惊人的修者,就是倚靠强大的驯兽,来对敌,”王抱石见夜殊盯着鱼脊出神,小声提醒着。
此时舟上的情形很是危急。
船上有实力击杀贼鲶的重剑男子有所避忌,不肯出手,而余下的几人,那两名武者显然不是怪鲶的对手。
没了艄公的九人一舟,停靠在一簇芦苇和数块明礁边。
贼鲶见船上没人出手制敌,更加有肆无恐,尾部又是一阵撞击,敲打地整个舟体摇晃不已。
“倒是齐了,这只贼鲶的主人虽是有心纵容妖兽行凶,可也该在贼鲶身上设了一定的禁制。早几日渡江的人都相安无事,怎么轮了我们,它反倒是不客气起来了,”重剑男子奇道,他因事要渡江,方才站在了船头,正是起了威慑之用。
寻常的妖兽,听了他的气息,早该是退避百尺之外,这只怪鲶倒是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
重剑男子看得很准。怪鲶的主人为了避人耳目,外出之前,确实是在贼鲶的身上下了禁令,只允许在远江处吞食些船只过路人,决不能在内岸生事。
老艄公这几日也是摸准了路数,沿着正常的水路一路前行。
如此的安排,既能避免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引来了当地官府的查办,惊动了世俗中的皇权统治,又能保证不惊动其他修真者,避免这只修为精进的妖兽被其他修者捕杀。
船上几人如履薄冰,夜殊的心里也是揣了面小鼓,咚咚作响。
仙府里的妖猴惬意地坐在了水潭边,翘着二郎腿:“无知的人族,我忘记告诉你了,灵力波动会引来‘麝阵’的效果加倍。你手上的麝阵,现在足够将一头睡死过去的低阶妖兽,立刻惊醒。”
夜殊恨不得将妖猴从仙府里揪出来,剁碎磨成渣子,丢尽了江里喂鲶鱼。
贼鲶不敢直接攻击船头,却很机灵地在船尾处不停地撞击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气温也骤然降了下来。芦苇荡涤森森的一片,不时有怪鱼发出了嘎叫声。
船上几人又冷又饿,还要时刻提放着贼鲶发威,掀翻了船体。
在目睹了先前落水的孩童的惨状后,每一次撞击,对于船上的众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又是一番猛烈撞击,这一次,船体险些被掀翻了,船上众人除了那名重剑男子,横七竖八地滚了一地。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齐昌被两名扶着,也摔了个够呛,手中的嗅盐洒了一地,“我命人放出了求救讯号,至多不过一日,芝宝轩的人就会赶到。方才的情形大伙也是看到了,贼鲶不会轻易离去,除非……”
“除非丢人进去喂鱼,”重剑男子轻声笑道,手中重剑一声轻吟,剑身颤动,似在嘲笑又似在发威。
男子那身破烂的短褂在剑旁凌风而起,立在船头。只是他口中说出的话语,瞬间就让船上几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江面上冒出几个血泡,短暂的平静后,齐昌摸出了一枚翎剑,拉响之后,射入了空中。
船上的四路人,除了独身的重剑男子,只剩下了夜殊和王抱石两人还算是镇定。
出门行商那么多年,王抱石还是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困顿的局面。
齐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王抱石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讽讥的意味来,他懂得齐昌的意思。
他心里也迟疑了起来,离开徽镇前,她答应了要照顾夜殊一路周全,可那也只是口头允诺而已,自己和她非亲非故,过了江后,她走她的路,自个继续当自个的游商。天地之大,还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再碰上。
只是……方才落水时,那小妮子自顾不暇时,还不忘用伸手救下了他的性命。
若是待会齐昌提出了要再丢一人下水,他定然不会再舍弃自己的手下,那该是谁下去?
船上,每人都是若有所思着,就连先前吓傻了的女童,眼里的泪光消下去后,也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寂静中。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无月有风的夜晚,柳叶舟上一片漆黑,只留了数双亮闪的眼眸。
那名商旅落水后,不知是贼鲶填饱了肚子,或是先前的一番冲撞,让贼鲶疲乏了。
水面平静的时间,比早前稍长了些,柳叶舟缓缓地在水流移动着,不知要通向何方。
“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王抱石的嗓音晦涩着,再差的情况下,也该当个饱死鬼。
73 惊变
时间如舟下的流水,缓而慢,看似不动,实则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口中的干粮如同嚼蜡,身在一望无垠的江面上,却没人敢多饮水,生怕一个过大的动作或是累赘的生理需求,招惹来水下贼鲶的来袭,丢了性命。
也没人敢点亮火石,亦没有人入睡,黑夜中,连栖息在芦苇里的水鸟也没了动静。
隔了一个多时辰,贼鲶第二次来袭,这一回,撞击没有持续多久,只听得一阵求饶哭喊声,剩余的商旅中的一人,落进了水里。
血的气味仿佛让船体又下沉了几分。
船上的没一人都觉得通体生寒,江面再度恢复了平静,没有人开口询问,人是怎么落进水里的。
又隔了一个时辰,夜更浓了,船上死气沉沉,连呼吸都变得压抑无比,江面像是座阴森森的坟墓,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恶鲶的利齿会袭向谁。
船体轻轻晃了晃。
那名仅剩的本地商人大叫了一声,爬上了船尾,他手里挥舞着一把砍刀,歇斯底里着:“谁都不许过来,不许推我入水,你们这些恶鬼,杀人的恶鬼,”他惊恐着,手中的刀具不停地在船和身前比划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下来,你疯了不成,”王抱石想将他拉下来,男人不管不顾这,站在了船尾手舞足蹈着。
“不要靠近他,方才……”夜殊吞了口口水。
齐昌的手下点起了火把,本地商人的砍刀上,血迹未干,扭曲的脸上满是疯色。
“那人疯了,方才是他刺了自己的同伙一刀,将人推进了水里。”齐昌慢条斯理地接过了话,“章青,夺下他的砍刀,”后天的武者对上普通人,结果显而易见。
又一具尸首被推下了水去。
贼鲶的乌青色的脊背在水面上晃了晃。
上船的三名商人五一存活,看最后一名商人的反应,他已经崩溃了。
王抱石心中悸动,目光敛沉如死水,终于到了这一刻。
少了几人的柳叶舟,船体上浮了几寸,舟体依旧没有前行,只是在这边江域上来回漂动着。
齐昌拉了拉略显僵硬的脸,挤出了抹难看的笑容,“不用担心,兴许天亮了,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也兴许,天还没亮,船上的人就或疯或遭人暗算了,齐大掌柜,你想下一个该是轮到何人了,”重剑男子好整以暇着,他也许是在场几人中,唯一不惧怕遭人暗算的人。
天蒙蒙亮了,水面下又有了动静,贼鲶似料准了舟上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时地用尾鳍拍带着江水,柳叶舟转了起来,舟上的几人全都抓住了船舷。
“爷,让属下下水收拾了那贼东西,”跟随齐昌的两口中,那名胡须满面的武者被转得头晕。
不知死活,重剑男子心底暗笑,他也不开口制止,只是双臂枕头,平躺在了船头,似是一名闲暇至极的垂钓者,眯着眼望向了渐渐发亮的天。
齐昌睨了眼船上余下的几人,王抱石一直不言不语,却将那名见习学徒护在了身后,护犊之意一目了然。至于那名猎修,并不为财所动,只怕船上的人死光了,他也不会跳下眼皮子。
“小心些,喝口酒,暖下血气,”齐昌定了主意,赏给了随身武者一瓶陈年的老酒。
酒水暖身,一口子闷下去后,或者全身的气血都涌动起来,面红如火,他抱手行了个礼,将砍刀插在了腰间,一个千斤坠地,跳进了水里。
他往下潜行了数米,遥遥看见了那只面貌可憎的贼鲶停在了水底。
“畜生,”后天武者拔出了砍刀,手中舞开了片片刀光,顺水几个蹬踏,人如喷射出来的水枪冲向了贼鲶。
舟上的数人,还在屏息等待着。
“爷,人已经下去了好阵子了,属下……”陪着齐昌此番前往西南的这两名武者平素交情甚好,见同伴下去足有盏茶时间,依旧没有动静,不由毛躁了起来。
“再等等,”齐昌抚着手上的掌事指环,两眼盯着水面。
水中有了动静,长满了须发的男人的脸钻进了水面,随后上半身也露出了睡眠,男人含着笑,向舟体行来。
“成了,”齐昌长舒了口气,拊掌大笑着,妖兽也不过如此。
那名武者也松懈了下来,探出了半边身子,想要将同伴从水里拉上来。
王抱石也松了口气,缩在船尾一个晚上的女童的小脸上,也有了几分欢色。
毛骨悚然的怪异感迅速地包围住了夜殊,不对劲,她盯着就要靠近船体的武者,他的笑容显得很古怪,还有水面没有任何滑步拨水的痕迹。
船头和船尾的木板断裂开,浩然的剑气瞬间将船上的几人掀翻在地。
“轰”,柳叶舟飞速旋转起来,江面化成了一片水雾。
剑气如山洪如飓风,席卷而过,直像那名水中的武者。剑气将那名武者如拔萝卜般被拉出了水面,那人连哼都没哼上一声。
“你……”齐昌被掀翻在地,怒火中烧,若非他休养不错,只怕这时候早就冲上去和重剑男子拼命了。
刚才那一阵剑气好生厉害,只是剑锋稍带过,就引得船上几人心口生疼,气势惊人,重剑男子一剑挥出,他的属下定然是非死即伤。
芝宝轩能在睿国一带横行,就在于有众多的后天武者作依托,外界只知道芝宝轩数十年来发展迅猛,很少有人知道,芝宝轩的齐大掌柜是一个先天巅峰的高手,而齐二掌柜更是一个筑基的修者。
轩里的武者多是齐大掌柜一手培养的,随同齐三出行的两人看似只是后天武者,可全都是齐大掌柜为了齐三的此行,精挑细选出来的巅峰武者,随时都会突破,后天易得,可重剑男子无端的一剑,断送的却是一名潜在的先天武师。
“你还我兄弟的命来,”船上的武者疯了似的冲上前去,还未近身。重剑男子已经凌空而起,手中的重剑哧地划过了武者的侧脸。
几缕毛发落到了地上,厚而重的一把剑,此时在他手中,挥洒的颇为自如,提剑收剑,都只在霍然间,“回头看清楚了,他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那名入水的武者,早就气绝身亡,水面上,漂着半截尸体,泡在了水里的尸体还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水中,贼鲶豁着张大嘴,刀刃般的牙齿上,还挂着那名武者的衣服,灯笼凸眼轮了轮,虎视眈眈了片刻后,才很不甘心地沉入了水中。
那一道剑气,虽没直接击中它,可带出来的水气,让它的鱼鳍骨断了两处。
船上的人见了如此的情形,面如死灰,没有人再发话。
日头升起了老高,江面上偶尔飞过了几只觅食的水鸟。禽类的机敏让它们在靠近这片水域时,全都避飞开。
如此下去,只能等死。
重剑男子再度眯起了眼,夜殊察觉到,每回贼鲶出现时,他都会预先察觉,可他为何不救他们。
“你们几人考虑下,该是轮到谁了,”船上安静的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清晰可听。
重剑男子似是很享受如此的气氛,他是名猎修,和其他猎修不同,他并不享受捕获猎物后清点灵石的感受,他最享受的是猎物在拼死求生时,表露出来的那一瞬的爆发。
柳叶舟上的五人,此时就是如此。
夜殊吞了口口水,除了置身事外的重剑男子,每一人的心都难以遏制地跳了起来。
王抱石拧着眉,瞪着那名重剑男子。
那名失了同伴的武者,失魂落魄地盯着江面,他的同伴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漂浮着,此时没有人有心思去打捞那具半尸。
齐昌黯着脸,不易察觉地瞄着船上的众人。
“齐爷,小鱼不要死。您说过,我是难得一见的三系灵根。若是能逃出去,小鱼一定刻苦修炼,不再哭闹,这辈子都为齐爷做牛做马。”最先打破僵局的,是那名容貌姣好的女童,经历了昨夜的一整日的惊魂,她该是船上最可怜的一个。身无亲朋,又面临着被买卖的命运。她并不愚笨,这名能被齐昌看重,亲自带在身边的女童,是所有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人。落水的那名男童和她俱是三系灵根。
那些商人读已经死了,面对眼下的境遇,她是船上最小的一人,有只是个要易手的货物,她必然要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齐昌没有发话,他的耳边,女童的哀求声一遍遍的回荡着,三系灵根。
女童是个女人胚子,年龄虽小,一脸哭泣样就如带雨的娇花,船上的几人见了,都是一阵唏嘘。
“小哥哥,我不想死,你不要让他们把我丢进水里,”女童见乞求无用,立时换了哀求的对象,她哭爬着,跪到了夜殊的身前。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童,她已经看出了几人之中,夜殊最好说话。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如此。
王抱石皱起了眉来,他担心夜殊心软,正要发话,制止女童的哀求。
却见夜殊低下身,扶起了女童,女童眼中犀光一闪而过,双手反握住了夜殊,不设防中,将夜殊往船外推去。
夜殊看似没有提防,跌进了江中。
74 灵脉界图
夜殊毫无抵抗,人笔直坠入了江里。
忽如其来的变故,王抱石登时懵住了,他反应过来后,怒喝一声,冲上前去要质问那名女童。
齐昌的手下早有提防,挡住了他的冲势。
船体狭窄,王抱石也不好发作,齐昌眯起了眼,“王兄,又何必动怒,不过是名轻贱的学徒而已,你若是在意,大可在登岸后,到芝宝轩来挑上个两三个。”
“齐昌,定是你教唆她下的毒手,你好狠的心思,”王抱石眼露凶光,奈何他只是个常人,被武者扭住了胳膊,只能粗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