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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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温雅有什么干系的,贺兰辞这滑头这点子破事还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他就不是贺兰辞了。
何必问扑哧一声笑了,心道也是,总归是贺兰辞的红颜知己叫嚷出来的,跟他并没有多大干系,到时候负荆请罪,也轮不到他。
别过何必问,石清妍便赶回了蒲荣院,因要给楚律裁衣裳,此时她屋子里许久不用的炕上就堆满了各色衣料,叫人翻出楚律的一件旧衣裳,将衣裳披挂在自己身上,就问沉水、祈年:“这样穿着,可像正人君子?”
沉水笑道:“王妃披着像是正人君子,但不知何公子穿上怎么样。”
祈年笑道:“王妃该叫人弄一双简单的靴子,奴婢瞧着何公子的靴子太花哨了,还有他那金冠,也叫人换成沉香木的簪子吧,既尊贵不是身份,又显得人沉稳一些。”
沉水听祈年这般说,便低声凑着头说道:“依奴婢说,不如去古家那日叫何公子有意睡得不足,也叫古家老头知道咱们何公子为了他们家女儿睡不着呢。”
“只怕会弄巧成拙,谁不知何师伯这才子睡不好就成了酒囊饭袋!”斜地里传来一道一声,却是楚静乔满脸喜气地过来了。
楚静乔过来后,便斜签着身子在炕上坐着。
“外头的事处置好了?怎有闲工夫过来?”石清妍笑道。
楚静乔笑道:“一有空闲我就过来了,母妃不知,我师父连着几日都吃公鸡汤呢。”
“你怎知道这事?”那公鸡定是要替贺兰辞拜堂的那只了。
“听说冒出一个姓温的,我怎能不盯着师父看?听说那晚上顾漫之冒冒失失地跑去说了,师父就厥过去了,好半天醒来,就叫人杀鸡去。”楚静乔得意地说道。
石清妍笑道:“说的就跟你亲眼瞧见的呢。”
“王妃不知,如今可怜师父的人多了去,一个个都骂贺兰道长负心人,女儿听武爷爷说,如今人家都说师父心眼少,听贺兰道长一句话,就巴巴去费心费力地开学堂,老吾老幼吾幼去了,没承想却被贺兰道长给坑了。”楚静乔咋舌道,早先还有些长舌妇嘀咕甘棠被人羞辱,如今经贺兰辞这么一戏弄,甘棠立时又成了顶顶无辜的可怜人,真真是心善又单纯。这般想,似是想通了什么,忙低声道:“母妃,贺兰道长难不成是有心自毁,一要替师父洗刷早先被侮辱的骂名,二要逼着师父断情嫁人?女儿去告诉她。”说完,心道等告诉了甘棠这事,甘棠定要欣喜若狂,随即又痛彻肺腑地要去挖了那枉死的公鸡毛出来。
那武爷爷指的就是武言晓了。
“站住,”石清妍喝住楚静乔要出去的身影,“做那聪明人做什么,你只管记着,如今甭管是何必问还是贺兰辞,都是有人愿意嫁就该感激涕零的,其他的你莫管。”
楚静乔怔了怔,微微歪了头,心想石清妍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奴婢听着那关外女子的口音含糊不清,也不知她说的到底是温,还是闻。”祈年开口道,早先不敢提,此时看石清妍隐晦地透露那日的事另有蹊跷,便赶紧将心里话说了。
楚静乔哼哼了两声,心道若是去告诉了甘棠,就能看甘棠那翻来覆去喜怒无常的滑稽模样了。
石清妍手上拿着楚律的衣裳,左右来回看了一通,随即摸了摸肚子,心觉过年后这身子就有些异样,“甭管怎样,我若生出贺兰那样的儿子来,白菜,你替我掐死他。”
楚静乔皱着鼻子,哧了一声,嘀咕道:“还不知道谁掐死谁呢。”
95、坑人不分左右十
石清妍毕竟懒了点,再者说楚律的衣裳她都没做呢,因此随手将给何必问改衣裳的差事交给了祈年,随后便一门心思学着裁衣裳,是以楚律过来了,也没话说。
如此过了两日,在锦王府呆不下去的石漠风便请辞,石清妍自然不肯叫他走,便又挽留了一回。
已经到了正月末,石漠风越发没心思在锦王府呆了,琢磨着要不偷偷摸摸地走,来回看了看,见没人拦着他出锦王府,于是就试探着出了锦王府角门,心里盘算着自己假装去吃酒,先演戏装上两日,等锦王府的人掉以轻心了,自己再直接走。
心道这算盘打得天衣无缝,还没等他迈下锦王府台阶,他便愣住,只见对面一个十□岁骑着一匹火红大马的外族女子向他奔来。
那女子皮肤白皙细腻,瞳仁有些浅淡,眸子大而明亮,鼻梁高且又翘的可爱,眼下有些许细碎的麻子,一笑,丰满红唇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头戴毡帽,毡帽下一头乌黑的秀发卷曲着披散在肩上随着骏马的奔驰飞扬。
此女只应天上有,石漠风心里默念着,只觉得自己此时人在梦中。
那女子到了他面前,径直跳下马,两条纤长健美的腿下踩着的是一双羊皮小靴,那只到膝盖的朱红袍子穿在她身上,越发衬得她这人英姿飒爽。
“锦王府?”那女子开口道,声音因赶路,有些干涩,面上也有些微尘。
饶是如此,这女子却因笑容耀人的很,并不叫人生厌。
“不识字?”石漠风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着,仰头看了眼锦王府门上的匾额,醒悟到自己这话未免太过不礼貌,因自己那话是脱口而出,忙补救道:“是。”
“认得一个。”那女子蹙眉指着那个王字,转身去将马背上挂着的一羊皮袋子摘下来。
因她一转身,被她别在腰上的圆月弯刀露了出来,于是锦王府门前的侍卫立时警戒起来。
“……你,快走,锦王府门前不的胡闹。”石漠风开口道,早将自己想离开益阳府的念头抛诸脑后,一心要护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一行三四个大胡子猛士兴奋地从角门涌了出来。
其中一人走到那女子身边,豪爽地笑道:“听说有漂亮女人纵马向锦王府赶来,我就知道是二当家的来了。”
“大当家的呢?”那女子问,因看到伙伴也高兴起来。
“大当家的打仗去了,你先跟我去里头歇一歇。”那猛士说着,就替女子提了羊皮袋,然后叫另一人牵着马,就领着女子向大门里去。
那声二当家的,不由地就叫石漠风想到这女子定不是正经人家,虽这般想,看那女子笑容明媚,艳光照人,不由地就跟了进去,心里再顾不得早前抱怨锦王府妖孽太多的话,暗道妖孽多,仙人也多。
行了百来步,到了楚律书房前,就见楚律早被人通知出来迎接客人了。
见到这客人,楚律也不由地愣住。
“这位是锦王爷。”猛士介绍道,“锦王爷,这是我们二当家的。”
楚律闻言,心道贺兰辞做山贼的时候,二把手是个女的?且还是个美貌女子……
“锦王爷。”那女子显然并没见过什么权贵,直着身子,笑容满面地喊了一声锦王爷,便没再提旁的,连声请安也没有。
“一路辛苦了,怎地忽然就赶来了?”楚律问,虽说心知对面的是个山贼,但还是想以寻常女子的礼节待她,于是想将她交给石清妍招待,忙道:“暮烟,快些领了……”因不知这女子的名字,便愣住,看向一猛士。
那猛士醒悟过来,便道:“二当家的名字叫闻天歌。”
“好名字,令尊给起的?”楚律问道,心想这女子一看便是关外女子,怎地会有这么个十分文雅的中原名字。
“令尊?”闻天歌疑惑道。
“就是你爹。”猛士提醒道。
闻天歌爽朗地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糯米小牙,“我没爹娘,是大当家的给起的。”
“……闻姑娘此次来,是为了……”毕竟贺兰辞就是雅道人的消息还不曾声张开来,这土匪的二把手过来做什么?
“大当家的说他爹从京城赶到锦王府来给我们主婚呢,叫我赶紧过来。”
这话落下,早先一直试图踮起脚尖向闻天歌这边站近一些的石漠风脚下一歪,恨恨地想那大当家的是谁?
闭关不出正试穿正人君子装,此时听说锦王府来了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儿,才从书房里出来的何必问不由地也愣住,心道无父无母,还是个山贼,这样的人,连小门小户的女子也比不上,就连依附贺兰家而生的旁支外姓姻亲也不会迎娶,贺兰辞这是铁了心不回贺兰家了?
楚律听到动静,看向那穿着他的一身靛蓝旧衣裳依旧显得十分肤浅的何必问,便紧紧地抿了嘴。
“哈,”何必问忍不住哈了一声,随即走近,待要细细打量那女子,忽地就见那女子疑心自己被人轻视了就将手往腰后探。
看到了刀柄,何必问忙接着道,“贺兰跟你说,他爹是专门来给你们主婚的?”
“难道不是?”闻天歌蹙眉。
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石漠风心里想道,不由地有些失落起来,却也因何必问的话,转头问楚律,“大当家的……是贺兰道长?”
那贺兰辞早先到底是做的什么营生?
“是,贺兰伯伯就是专门从京城赶到益阳府给你们主婚的。”何必问很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并不理会石漠风的插嘴问话,“只是,贺兰没叫你这么快过来吧?”
“大当家的叫我下月过来,可是他爹都来了,不能叫他爹久等啊。”闻天歌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说的对,可是,贺兰伯伯这几日忙着呢,他忙的是大事,你别去打扰他。先去见过王妃吧,这是中原的待客之道。”何必问开口说道,心想贺兰辞当真好算计呀。
闻天歌看身边猛士点头,心知何必问所言非虚,便要向后头去。
那猛士道:“后头我们不能陪着二当家的过去了,二当家这东西怎么办?”说完,就将那一袋子东西提在手上。
“奴婢来吧。”暮烟忙要去过去提,待猛士伸手后,不禁被那东西一坠,险些趴在地上。
也因她脱了手,那袋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被马鞍磨破的一处就洒出两颗拇指大的红宝石来。
“这是给王妃的见面礼?不用这么客气。”楚律原先不知那羊皮袋里装的是什么,此时猜到了,便先客套一番。
“这是给大当家的他爹的。”闻天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楚律,弯腰将两颗宝石捡起来。
“你没给王妃带?”楚律顺口说道,因觉自己这话问的太小家子气,便又催促暮烟赶紧领着闻天歌去,虽说闻天歌相貌好,但一路兼程这身上的味道也不小。
闻天歌只手提起那麻袋,向肩头一甩,便示意暮烟领着她去见锦王妃。
“贺兰大人若知道,当要厥过去了。”楚律苦笑道,看向闻天歌高挑的背影,心里只想到“野性难驯”四字,暗道石清妍这般的,在贺兰淳心中都已经是没规矩的很了,那闻天歌贺兰淳见了,定然要气炸,不提旁的,只看闻天歌披头散发的模样,贺兰淳就接受不了,无奈地摇摇头,看向何必问,又觉何必问糟蹋了自己的衣裳,叫自己的衣裳沾上了浮躁之气。
何必问一边扯着衣裳前襟,暗暗地想这衣裳果然叫自己显得傻里傻气,不然那闻天歌怎会没多看自己一眼,一边对楚律说道:“王爷还是叫人先瞒着贺兰伯伯吧,我瞧贺兰伯伯这几日正急着要问个清楚明白呢——幸亏这女子中原话说的不太差,勉强算是个优点。”
也幸亏早先急着要回京的顾漫之如今一心要去保护甘棠,不然贺兰淳怎能这般从容地留在益阳府。
“……她可知道温夫人的事?”楚律说道。
石漠风心里一喜,暗道自己大可以将温夫人的事告诉那位姑娘,又想若是换了他给这姑娘起名字,他定然喊她梦中仙。
何必问瞅了眼莫名其妙欣喜起来的石漠风,笑道:“知己会问。”顿了顿,又对身边小厮说道:“去压十斤黄金,赌何必问跟贺兰辞一定绝交。再去压一千两白银,赌贺兰辞一定会向何必问负荆请罪。”
何必问的小厮闻言,忙向外奔去。
“交友不慎啊。”何必问摇了摇头,又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慢慢地又折回书房去。
楚律心道何必问不乐意穿,自己还不乐意叫他穿呢,还有那交友不慎,背后跟红颜知己说贺兰辞是非的不就是他第一才子嘛。心里这般想着,便又看向依旧患得患失的石漠风,“你又怎地了?”
一个又字,便显露出楚律对石漠风的不耐烦。
石漠风心道自己早先做过什么,就叫楚律拿了个“又”字来说他,低声道:“王爷,那女子……学生……”因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心里发急,嘴上胡言乱语,想了半日,只能遗憾自己跟那姑娘见得晚了,若叫他跟贺兰辞去抢,他是没胆量的;就算太阳打西边地抢到手了,然后呢?若叫那女子做妾,石将军也是不肯的。
“别痴心妄想了,遇到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你就娶了吧。”楚律不咸不淡地说道,心道何必问也是发疯了,为了个落第秀才家的姑娘值当这样折腾嘛?
前头楚律“劝”石漠风收了心思,后头,石清妍、孙兰芝、窦玉芬,并董淑君、萧纤妤等女人正聚在一处说笑,就先见翠墨过来交代说贺兰辞的女部下来了,随即就见暮烟领来了一个外族女子。
石清妍笑着请这女子坐了,又悄声叫祉年去准备热水等会子叫这女子洗漱,随即笑道:“你从燕回关外来?燕回关怎样了?”打量着这女子洒脱的装扮,大方豁达的笑容,不由地十分艳羡,看见那背后的弯刀手柄,就盯着瞧。
“哗”地一声,闻天歌将弯刀从背后抽出,雪光在这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一闪,“拿去,慢慢看。”
正护着石清妍以免闻天歌杀向石清妍的沉水小心地走去,又心惊胆战地将那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弯刀接过来,步步谨慎地送到石清妍手上。
石清妍一脸惊叹地拿着那弯刀看,又比划了两下。
余下的孙兰芝等人,被方才闻天歌拔刀的举动吓住,一个个不说是噤若寒蝉,但也齐齐打了个哆嗦。
“这些给你们,一人抓一把。”闻天歌方才经了暮烟的指点,明白要给人一点子见面礼,于是伸手将羊皮袋撑开,叫窦玉芬伸手去抓。
祈年、醉月忙要替她拿着袋子,闻天歌直言道:“你们提不动。”说完,就又示意窦玉芬去抓。
窦玉芬看着粗糙的羊皮袋,哪里肯将自己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往里头伸,又听被闻天歌一撑,袋子里哗啦一声,心里一跳,心道这乡巴佬在袋子里装了什么?讪笑道:“不用客气。”
“快抓一把。”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