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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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地宫底下都是些石墙,足够坚硬。
直到最后,思暖趴在地上,浑身虚脱了,可是那种疼痛感却是丝毫未减,剜骨剥皮一般的痛感折腾的她快要疯癫了。
她咬破了嘴角,手指紧紧的抠着身下的地毯。
冷千秋知道她快要撑不住了,于是走过去,掐起了她的下巴,摩挲着她脸上因为受不住那痛而流出来的泪水,低声道:“真是可怜,阿暖,求我就那么难?还是你觉得这个时候我把你扔出去让外面那些庄户轮了来的好一点?”
“你说,你现在能受得了几个人呢?”
思暖对他说的话恍若未闻,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忽然一下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咬的死紧,任凭冷千秋发怒扇了她几个耳光也不放开,直到嘴里尝到了咸腥的血气。
冷千秋将手指抽回来,上面是清晰的一个牙印,他不怒反笑,径直到一边的墙上取了鞭子下来。
那血一入口,浑身上下都舒坦了许多,她松开了牙齿,任由冷千秋把她拖过去,用鞭子结结实实的抽了一顿。
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她心底冷笑,咬了他一口好处其实挺多的,暂时解毒,还可以泄愤。
和逍遥散的痛一比较,鞭子算得了什么。思暖缓缓的将自己蜷成了一个团,一动也不想动。
地上那人早已经再次昏厥了,任由鞭子抽在身上勾起了血肉,她有点惨不忍睹,浑身上下都是血污。
冷千秋甩开了鞭子,阴冷的注视着她,微眯了眼。
这个方法并不好,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27错觉
思暖这一次足足昏迷了三天,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还在冷千秋练功的屋内。
她身上的伤似乎被人处理过,上的虽不是最好的药,却也足够的了。
冷千秋并未出现扰她,又隔了三天后方才现身。
“阿暖,我们来玩个好玩点的东西,你看怎么样?”冷千秋钳住她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搏,深知她体内的逍遥散已经深入骨髓,只怕毒发身亡的日子也快要不远了。
只是他现在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就死掉,那样着实是没意思。
思暖权当他又想出什么变态的主意来折腾她,不言不语的别过脸去。
“别不当一回事儿,这个主意也许对你来说不亏。”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慢慢的滑动着,俯身到她耳侧低声道:“我教你使剑如何?”
思暖猛的睁开眼,只见冷千秋手中正握着那把玄铁剑,玩笑一般的瞧着她,眼里面是很明显的不怀好意。
“这剑不错,可惜了柏无朝应该从来没教过你怎么使。”他用手掂了掂那把剑的重量,叹了口气又道:“普天之下只怕能将这剑使得极好的,不多了吧。”
他话音未落,挥手一甩,那剑脱手而出,直冲着西南角墙面上的那枚夜明珠而去,速度极快如飞,不过一瞬间又回至手中。
思暖侧目望去,几乎在冷千秋接到剑的那一刻,那枚夜明珠“啪”的一声爆裂开来,落于地上团成了一小堆粉末。
位于它周围的两颗夜明珠似乎是被那道强烈的剑气一冲,也随着双双粉碎,然而嵌着这三枚珠子的墙壁却是毫发无伤,依旧是平整光洁。
那把剑在他手里用起来收放自如,比一枚银针还要轻巧。
室内顿时暗了下来,唯见两人的双眼,于夜色中熠熠生辉。
她动了动嘴唇,隔了半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要你呆在我身边五年,听我的话。我会把我一身的武艺全教给你,当然能学成多少,要看你自己的能耐。”冷千秋闲闲的看着她,“五年之后你若是不想走,那我会继续教你,你看如何?”
“谁知道你是不是教真的?会不会留下一手?”思暖几乎是一针见血。
“呵呵,阿暖,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他卡住她细长的脖颈,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我给你三次机会杀了我,如果你杀我不死,那么我自然会废了你的武功和手脚,这样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躺在这张床上了。”
“我若是不答应呢?”
“那我现在就会废了你的武功和手脚,你可以自己选。”他想看到了什么稀罕的东西一样盯着她,“阿暖,你快要死了。难道就不想临死前博一次?”
思暖垂下眼,教她武功?这是个不小的诱惑。
然而于冷千秋而言,的的确确只是个游戏,不过是猫吃掉老鼠前固有的余兴节目,他给她一点自由,冷眼瞧着她拼命挣扎,最后延续那个早已既定好了的结局。
他就算疯了,也要拖着她一起疯。这世上越是立于高处的人就越是寂寞,如何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打发时间的消遣,着实不易。
他会尽他所能的去教她,直到让她能够和他比肩,这样子征服起来才会有一种强者的乐趣。
人的意志都是薄弱的,他会一点一点的让她像他一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最终在疯狂中挣扎而不得解脱。
凭什么他总是要一个人站在那里?多拉一个人下来岂不是更好的选择?而没有什么事情,比把一个讨厌你的人逼至疯狂的绝境来的更加痛快。
等她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洗脱不掉他的气息,那样,她就会彻底的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不,也许她和他本来就是同一种人,冷心冷肺,没有一丝人味儿。
思暖考虑了良久,抬眼平视他,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决定了?”冷千秋笑的阴冷,“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整天躺在这床上等着我呢。”
思暖低头不语,现在就算是说再多废话也没用,就像冷千秋告诉她的那样,她活不了多久了,早晚都是个死,况且他也压根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乖孩子,识时务才最好。”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思暖有点想吐,但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闷声闷气的问道:“能不能放祁渊离开?”
“你说那个骂人的小子?早被我剁了喂狼了。”
“求你。”她把头压低,双手有些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这使得整个人都显得恭顺起来。
冷千秋是很喜欢看见她服软的,“他走不走,与我无关,阿暖你该知道怎样做的。”
知道,她当然知道,那一刻思暖的眼中似有一道奇异的光划过,然而当冷千秋掐起她的脸时,却再度归于沉寂。
祁渊一个人很是焦躁的呆在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从远远的照过来的火把光,还有周边冰冷的墙壁和大铁门可以判断的出这应该是个类似地牢的地方。
自醒来时便发觉似乎是被人灌了什么东西,丹田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也无。身上带着的东西全被搜走了,还受了极重的伤,下半身几乎完全失了知觉,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身上被马拖了一路造成的擦伤还在流血,这会儿一起叫嚣着便痛的厉害。
他用了几日养了养外伤,勉强能动了,就到处摸来摸去打算找个像样的东西砸开脚上的铁镣,然而周围干干净净,除了稻草什么都没有。
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仅仅能从一天两次出现在铁门下方小口处的石盘来推断模糊的时间。
他很想发疯,又不知道思暖怎么样了,只能咬着牙强忍着,还得时不时的尝试逆行经脉来刺激内力复元。
这日他坐在地牢内努力的屏气凝神,点戳了自己的三十六处大穴,想看看是否能冲的开那药的禁锢。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有些刺目的亮光射进来。
祁渊本能的抬手挡住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方才习惯过来。
进来了几个庄户打扮的人,直接将他锁在地上的脚镣打开,拖到了外面。
经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下来就是一个比较空旷的房间,那些人把他扔了进去,就锁了门离开。
祁渊被他们甩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勉强起身扶着墙站好,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思暖正坐在一张很大的木桌前,面前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把铁剑,她对面的座位上没有人,却也放着一模一样的一把木剑。
他快步上前将她拉起来,抱了抱她。
“你没事儿吧?那个变态把你怎么了?”他上下打量着她的状况,她的脸色还是白的毫无血色,然而较之以前却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气色,似乎是稍好了一点,又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阿暖,你说话啊!”他把了把她的脉搏,她体内多了一股诡异的来回流动的内息。
侧面的墙壁上忽然传来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祁渊诧异的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怀里的思暖动了动,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
祁渊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持起了桌面上靠的比较近的那把铁剑,脚步如飞向他攻击了过来。
祁渊猛的向后撤,平日里思暖的速度本就比他要迅速,加之身体敏捷灵巧,往往能够偷袭成功。
如今更是大不一样,她所使得剑招根本不是两人平日练习时所用,于柏无朝教的更不是一个门路的,祁渊乍一见,有些莫不清楚头脑。
他躲得狼狈,奈何思暖剑剑都冲着他最要害的地方袭来,竟是存心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般。
思暖一剑横空隔着刺了过来,中途变招改刺为砍,只是显然是刚学会不久,用的还不算熟练,被祁渊寻机看出了破绽。
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趁着她内息不足以补缺的空挡,使力一拖,将她整个困在了怀里。
“你发疯了!”他冲着她吼了一句,然而话音未落,低头一瞧,自己的右胸一侧已经被刺出了一个很深的伤口出来。
祁渊俯身,捂住了胸口,血开始往外冒,沿着指缝落的一地淋漓。
他的嘴里有些微微的发苦,痛的厉害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抬着头定定的看着思暖。
“你要杀我?”他的声音很轻,牙咬的有点紧。
思暖没说话,没什么表情的将那把剑扔在了地上,垂手立到了一边。
门这时被打开,外面闪进了一个人影,那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屋,扫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的祁渊,低声笑着对思暖道:“做的不错,继续练下去,你就能用得了那把天下第一的玄铁剑。”
“你给她吃了什么药?无耻下流的混蛋!”阿暖怎么可能用剑对付她?准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逼得。祁渊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跳起来捅他一个窟窿。
“我可没有,是你的好师妹自己不想和柏老头一路了。”冷千秋说着,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有些轻佻的摸了一下,“阿暖,你自己说是不是?”
思暖没说话,既没躲开冷千秋的手,也没去看祁渊的表情,权当是默认了。
祁渊就那样看着她,直到眸子里最后残存着的一点希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淹没无踪。
“你走吧,回玉影山去。”半响思暖开口,她连声音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看着他就像是注视着一个陌生人。“就当我死在外面了。”
“你和我一起走。”祁渊目光一错也不错,很固执的说道。
冷千秋双手负在背后,仿佛是看戏看到正精彩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嗤笑。见祁渊眼中的恨意像是能吃人,他耸了耸肩膀,冷笑着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小子,只要你能让她跟着你走,我保证放你们两个离开。”
祁渊抿了抿唇,冲着思暖伸手,低声道:“阿暖,我们走。”
“阿暖,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还有紫灵。”见她不为所动,依旧冷硬如冰,祁渊索性放软了态度,“你就不想他们?”
思暖脸上是很明显的拒绝,过了一阵儿,她掰开了祁渊伸过来握住她胳膊的手,退至冷千秋身后,垂头一言不发。
祁渊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皱着眉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小子,滚回去告诉柏无朝,亏着他把我的东西送回来。”冷千秋带了点恶意的望着祁渊,脸上嘲讽的意味很是明显。
祁渊紧紧的抿着嘴唇,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血涌进他的头脑,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地叫嚣:“杀了他!”
他想也没想,全凭着一股子冲劲,直直的冲着冷千秋攻了过去。
冷千秋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恼羞成怒,不慌不忙的向后撤了几步,侧身一个翻转。祁渊略有些收势不及,好歹反应的还算迅速,中途就随着转了方向,冲着冷千秋的商曲死穴狠狠的一拳砸了过去。冷千秋微微一笑,伸掌相迎,一把便击开了他的拳头,双手轻轻一带,就扳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到两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响动,祁渊整个被甩的远远的。
思暖就站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的将冷千秋所有的招数都记了下来,在脑海中慢慢的回忆了一遍。
“这是冷家历代传下来的雷霆掌。要的便是能瞬间变掌为抓,断人筋骨。阿暖,你记得如何?”冷千秋并没回头看她,反而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勉强从地板上撑起来的祁渊。
“还好。”思暖见被他看破了心思,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祁渊不说话,扶住了剧痛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靠着墙重重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冷千秋,从没有如此不自量力过,连柏无朝尚且要让他三分,更何况他一个半吊子?
可是他站在那里,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个非常显眼的信息——他不服气!
还有阿暖,她是真的要留在这个疯子身边?那当年逃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阿暖,和我回去。”他的声音有点抖,隐隐的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思暖抬头回望着他,眼睛里有一抹奇异的光泽一闪而逝,然而不过片刻,已是心如死灰般的寂静。
“当我死了吧。”她说。
祁渊胸口气血翻涌,一口血便怎么也止不住,顺着嘴角淋漓的撒了前胸襟上。
“好,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他指着冷千秋。
“没有任何人逼我。”她抬头,说的很现实,“祁渊,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要去依附强者,师父护了我两年又如何?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你,你也许护得了我今天,那么明天,后天,以后一辈子呢?你能吗?”
被她这么一问,祁渊愣住了,他没去想过这些,只知道今天可以带着她离开,回到玉影山去,再也不出来。
对,玉影山,他直接吼了出来,“我们能回去,这个变态上不了山……”
“于是我们就应该在那里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对不起,我做不到。”思暖有些无可奈何的牵了牵嘴角,“你护不了我,师父也不能。”
她替他说出了那个开不了口的答案,她自己的路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