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之失身为妃 (完结+番外) 作者:若予 txt下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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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十几年,万贵妃只手遮天,不断命人威逼妃嫔喝药打胎,毒害了无数皇子。无疑太医,便成了其间最难做人的人。
皇子保不住,谁之过?太医之过。
是打胎药造成的流产,即便华佗在世,也是救不回来的。可这,你敢说吗?你不敢说!连妃嫔自己都不说,你又何必去沾染这趟浑水。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世道,昧着良心才能活。
流产了,怎么办?皇上怪罪,怎么活?
厚着脸皮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呗!“请皇上赐臣死罪”这话,白太医自己都数不过来,究竟他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成化年间,也是史上极为少见的,如此明目张胆的乱世皇宫啊!而五十几岁高龄,还能安然活到现在,也实属不易啊!
话说回来,此次朱祐樘中毒,甚至差点丧命的假象,皆是那个尸睡丸的功劳。
而这个尸睡丸,那是罗季凡给他的。
那么,朱祐樘和罗季凡的统一战线,是何时建立的呢?
答案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在太子中毒事件之前,两人之间,虽关系也较为亲密。但还没有亲密到,背地里一起做过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那时的朱祐樘,只是采取明哲保身的政策。万贞儿若来一招,他便去拆一招。是从未自己主动出击,还礼给万贞儿的。也就是,他还无需罗季凡的帮忙,还用不上他。
两人之间,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应是从这尸睡丸开始的。
朱祐樘稍一停顿,便接着问道:“我听说,当时两岁的太子朱祐极,在那时突然生病了,是罗太医给帮忙看的病。之后巧的是,长春宫就突然失火了,可人们却找不到小太子的尸首。对于此事,不知罗太医如何看?”
罗季凡难过道:“朱祐极的确是被我带出宫的。只是…当时中毒太深,已经无药可救了。”
朱祐樘听出话中蹊跷,不由问:“既然太医已经知道他无药可救,为何还要带他出宫呢?”
“那时,柏贤妃不愿相信太子已无救。冒死也要让微臣,将太子送至百安堂,去找当时有名的双木神医尝试医治。只是,连神医也回天乏术。可惜了柏贤妃,白白送了性命啊!” 罗季凡满目凄然,伤心的感慨道。
此事一出,那么当年皇上和万贵妃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他了吧。于是,予清开口问道:“这些,万贵妃知道吗?”
“万贵妃确有找过微臣,只是这些,定然是不能对她说的。”随即感慨道:“如今,旧事被翻出来了,不知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看了一眼对面依旧不动声色的太子和太子妃,开口问道:“微臣斗胆,心中有些疑虑,不知当问不当问?”
朱祐樘略一沉吟,随即豁达道:“但问无妨。”
“殿下是如何知道,长春宫起火一事,不是万贵妃所为?又是如何知道太子生病,更确切的说是万贵妃让太子生的病?还有,便是那最重要的一点,小太子尸首未曾找到,殿下又是如何知晓的?因为这宫里,如今知道此事的,怕就只有皇上,万贵妃和他们不知道的我了。”
朱祐樘倒是面不改色,似乎无关轻重般淡然一笑,道:“今日既然找了罗太医,便就打算好了不再相瞒。想必,太医也已然知道,问你讨要的那颗尸睡丸,我用在何处了。”
看来朱祐樘今日是准备,跟这个罗季凡,真正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罗季凡了然一笑,道:“微臣能为太子办事,是微臣的福气。万贵妃作恶多端,是该有人对其惩戒惩戒了。”
朱祐樘与予清对视一眼,一切了会于心,朱祐樘便道:“那以后我们便是在一条船上了。”
“荣幸之至。”说完便又含深意的道:“前几日,长春宫闹鬼一事,微臣觉得事有蹊跷。其实,这鬼神之说,在下是重来不信的。以微臣拙见,应当只是有人在捣鬼吧。
朱祐樘露出佩服神色,坦然道:“太医果然心思细密,此次的确是我所为。”
“那么如今,殿下是准备收手了?只因,那个鬼说错了一句话。”
“万贵妃已经有所察觉,并设下了埋伏,不能再冒险了。”
“可是这不去冒险,也是在冒险啊。殿下就不怕,这鬼不出现,万贵妃便会引起警觉。您安排在万贵妃身边的人,可能就会因此而暴露了。”罗季凡一语道出其间利害关系。
朱祐樘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也曾想过,只是…这若是去了,可就是明白着的去送死啊。”
“得失之间,还需太子自己斟酌。我来的已有些久了,需得走了,否则怕是会引起注意了。”
“罗太医走好。”朱祐樘和予清起身相送。
罗季凡拱手告辞:“以后太子有事尽管找我,我——罗季凡必定拼死相助。”
朱祐樘点头,表示会意。
罗季凡走后,予清便问道:“装鬼一事究竟该如何处理呢?如若,此次鬼未出现,怕真的会连累俞正,毕竟万贵妃身边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此次是我失策了。”朱祐樘有些自责。是自己错以为了,长春宫那场大火必定是万贵妃所为。可谁知,其间还有□呢?
见朱祐樘眉间深皱,似陷入沉思。予清也不打搅,走至椅子旁,复又坐了下来。
只是突然,似乎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眼睛一亮,问道:“殿下觉得,方才罗太医所说,两岁太子朱祐极已死之事,是真是假?
“你也有所怀疑?”
看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太相信方才罗季凡所说的,太子朱祐极已死这话。于是,建议道:“不如去查查那个百安堂,或许就能知道,此事需不需要怀疑了。”
朱祐樘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十五章 将计就计
黑黑的夜,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
寂静的乾西宫,已然没有了灯火喧嚣,静的只能听到树上蝉鸣。
淡淡桂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静静飘了满院。
桂花树下,立着一个高高的白色身影。风吹起她的衣角,一头乌黑的发随意披散,盈盈飘着,透着几许诡秘的味道,哀默凄凉的透彻人心。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站了许久,仿佛要在这里,站上一辈子。
她终于迈开步子,出了乾西宫,飘飘然跑着,竟往永宁宫而去。
一声嘹亮的“抓鬼!”响彻夜空。
暗夜之中现出十几个锦衣卫,白色身影寻着一个空当,便起身想逃出包围圈。然而终究不过只是徒劳,不远处的一个锦衣卫一个箭步,便把她牢牢抓住。
她却变得知趣了,仿佛就死一般,不再去反抗了。
灯火之下,现出一张异常平静的脸,却是念秀。
***
永安宫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念秀跪在殿堂中间,殿上坐着一脸肃穆的朱见深和万贞儿。俞正侯在一旁,冷然的神色,却是不看念秀,只直直的看着前方。
“为何你要装神弄鬼,栽赃嫁祸与我?”傲然的神色,威严似不可侵犯。
念秀冷哼一声,却是一点不怕,反问道:“栽赃嫁祸,娘娘应当清楚,奴婢是否是栽赃嫁祸?”
“好大胆的丫头,看来是不怕死了。”
“奴婢无愧于天地,自然是不怕死的。可娘娘,您就不一样了。”
万贞儿脸色煞白,咬牙道:“给我掌嘴。”
俞正眉微微一皱,随即不动声色的迈开步子,向念秀走去。
四目相望,波澜不惊之间,却是万般情绪深藏于里。
念秀收回目光,顾自一笑,一滴泪无言落下。她才知道,在他面前,自己竟是怕死的
俞正静静站在她的面前,却始终下不了手。后面响起万贵妃威严的催促:“还不快给我打!”
俞正闭眼挥手,一记耳光狠狠向念秀抽去,仿若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恨!恨她为什么要来白白送死,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他,恨自己救不了他却还要打她。
又是一掌,是那样的疼,仿若锥心腐骨。
“住手。”皇上的声音响起,俞正停下手来,静静候到一旁。
朱见深问道:“你为何要装柏贤妃,幕后主使又是谁?”
“没有谁指使我,奴婢只觉得万贵妃该死!柏贤妃,纪妃,柳嫔妃,太子朱祐极,以及诸多还未曾来得及出世的皇子,皆是被娘娘所害。奴婢只是觉得,娘娘还债的时候到了。”说完此话,苍白的容颜凄美一笑,痴痴然带着几分诡秘。
朱见深眼眸是不见底的黑,静静的只吩咐了一句:“拉出去,斩了。”
万贵妃出口拦道:“不可,还未问出主使是谁,怎可让她这般容易就死了。”
朱见深眉间深皱,问:“贞儿,你觉得还没闹够吗?”
万贞儿不情愿的辩解:“闹,是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再闹。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是,这世间只有你是最对的。也只有你的命,才最值钱。”神色间显然带着些许不耐烦,随即威严的吩咐道:“拉出去,斩!”
于是候在门口处的锦衣卫这才走上前来,拉起跪倒在地的念秀,将她拖了出去。
万贞儿见朱见深神色异常,所以没敢再拦,只柔声唤道:“浚儿。”
浚儿是朱见深儿时的小名,亲昵时分,万贞儿常会这般唤她。如今他生气了,这是万贞儿在向他撒娇示好。
可朱见深这次显然气急了,不买她的账,只冷冷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歇着吧。”
“皇上。”万贞儿出言挽留。
朱见深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东宫,予清依偎在朱见深怀中,等着春来打探来消息。
她想起今日白天,念秀来找她,和她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念秀,你怎么来了?”对于念秀的意外来访,予清很开心,热情的把她迎了进去。
“没事便来看看你。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予清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捧着的小盒子。进去一打开,才知是桂花糕。
“乾西宫的桂花开了。你有空去看看吧,可香了!我以前不是同你说过,我会做桂花糕吗。今日做了,所以送来给你尝尝。”
在她说话的时候,予清早已拿了一块吃了起来,甜甜的味道,伴着淡淡桂花香,软糯可口,不禁夸道:“好好吃。没想到,念秀你手艺这般好。”
念秀一笑,却带着些许落寞。以前他也爱吃她做的桂花糕,只是有许多年,他都没有吃到过了。
“想什么呢?”予清打断念秀,伸手递给她一块桂花糕,笑道:“你也吃呀。”
念秀接过,小心咬了口,呆呆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了桂花糕的味道里。
予清皱眉,今日的念秀有些奇怪吗?于是道:“你怎么了,似乎不开心?”
“没有啊。为何你会觉得我不开心呢?”她瞪着无辜的眼,不解的问。
“只是不与我斗嘴了,觉着有些怪。”
“我常日里与你斗嘴,你嫌我烦。今日不了,你又嫌弃起我来了。那么,我的太子妃娘娘,你究竟是要我念秀,如何做呢?”
昔日的她又回来了!予清一笑:“还是这般,与我多说些话吧。”
“石头是好人,你要好好待他,知不知道?”
予清表示很疑惑,她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点头道:“我会的。你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话了?”
“因为你都快把桂花糕吃完了,都不给石头留点!他也是很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糕的。”念秀说完,便将盒子盖了起来,不让予清再吃。
明明不是还有很多吗?自己才吃了三块。“你是送与我吃的,还是送给太子吃的?方才,你明明说,是拿来给我尝尝的。”予清特意强调了那个“我”字。
“那是我说错了,是你们,不是你。看你这样,以后一定不会对石头好。我可怜的石头啊!”对着空中,一脸的怜悯,仿佛空气就是石头一般。
“谁说我不待他好的。”予清赶紧反驳。
念秀理直气壮的回道:“看你不给他留桂花糕,就知道。”
“谁说我没留的,盒子里不是还有好多吗!”
“现在是还有,待你再吃下去,就会没了。”
“不同你争了,不吃就不吃。”
念秀满意一笑,全然不顾予清是否生气了。接着换上一副严肃神色,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予清转头看她,见她竟是一副难见的认真模样,于是问道:“什么问题?”
“你当初施计入东宫,是不是就是为了对付万贵妃?”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看我?”予清仔细着念秀的反应,眉目间一副担忧神色。
念秀异如往常的不苟言笑,很是正经的回道:“只要石头没事,竹子没事,我便不会怪你。”
予清疑惑的问:“竹子,是谁?”
神色之间,竟微微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忧郁伤心,回道:“俞正。”
即便不是因为念秀,予清也不愿,因着自己的事而连累其他的人。于是诚恳的保证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尽自己所能,让他们俩没事。”
念秀问:“你知道,如何才能让他俩没事吗?”
予清不解,摇头。
念秀接着道:“那便不能让你自己有事。你能保证吗?”
念秀的眼神,期盼的望着自己。忽的,让予清心间漾起一丝无缘由的悲凉伤心,忘了回答,只愣愣的望着她。
念秀凄凉一笑,眼神哀凉,道:“小鱼,你必须答应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随即起身,想要离开。
的确是自己欠她的!念秀想要清净,想要安安静静的活在这皇宫之中,是自己让她陷入这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的漩涡之中。
“念秀,对不起。”
念秀背对着予清,摇了摇头,轻声的道:“其实没有你,他们也会走这一步。只是,如今有了你,他们会尽全力的去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让自己没事,知道吗?”
予清觉着有些不对,上前拉住念秀,走到她身前,质问道:“今日,你有些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该走了。记住我今日的话,不要倒是因着自己,害了别人。”念秀静静的说,有些淡漠疏离。
予清松手,默然的点头。
房间内,予清蜷缩在罗汉床的一个角落,手中抱着那个放有桂花糕的木盒。红红的眸子,神色木然。
朱祐樘走近,轻声唤道:“小鱼。”
予清没有抬头看他,低低的声音不含丝毫色彩:“你走,我不想见你。”
朱祐樘却并没有走,而是坐了下来,语气异常沉重的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也该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
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