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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情殇之失身为妃 (完结+番外) 作者:若予 txt下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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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送这个给自己,似乎也已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只是不知,今年送过来的时日为何比以往年,要早了近一个月呢?现在又还不是很热,也用不上这个呀。

念秀不解的问:“怎么那么早,便让你送这个给我呢?”

“这话什么意思?可殿下似乎很急,非得要我今日就把这个给你送来。还说,过了今日,这礼便就不会有它的功效了。”予清表示不解。

念秀觉得好笑,这药怎么可能,过了今日便失效。定是…“他耍你的呢!”

予清眉间微皱,朱祐樘平日不会这般没有缘由的耍弄自己,心间漾起些许不安。正思量间,菊莺领了一个东宫丫头燕蓉慌慌张张走了进来,急急的道:“夫人,殿下出事了。”

神色骤敛,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燕蓉上前一步,回道:“殿下突然间晕倒了。”

“怎么突然晕倒了,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不知,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医还没有到。”

“那我先回去了。”予清赶紧告辞。

念秀点头,宽解道:“别太担心,晕倒罢了。”

予清回应的点了点头,眉间依然深深皱紧,赶紧的出了乾西宫,往东宫而去。

***

东宫,春来正候在朱祐樘的房间门口,见予清回来,便赶紧迎了上去,道:“夫人,太医正在里面。”

“太医有说什么吗?”

春来神色凝重,担心回道:“是中了毒了,判断着应当是砒霜。”

予清身子一软,差点倒地,还好有菊莺扶着。

见状,春来赶紧劝道:“夫人放宽心,太医正在里面救治。应当没有大碍,太子吃的不多,也发现的早。”

逼着自己稍稍平复下心神。除了太子,还有其它一些事需得自己照看。于是,换上镇定面容,平静问道:“有派人去告知皇上了吗?”

春来点头:“奴才已经派出去了。”

她理清思绪,接着问道:“是谁下的毒,查出来了吗?”

“是红杏,奴才已经命人将其看押。”

红杏,竟是她?又问:“她可认罪?”

“已经招了,却不愿供出主谋,只说是一人所为。”

既是一人所为,总该有个动机,于是再问道:“她口中毒害太子的缘由,是什么?”

“她说,心中记恨。”

“记恨什么?”

“记恨夫人。”

“我?”疑惑自问,记恨自己什么呢?莫非…

“红杏一直喜欢太子,可如今您却成了夫人。她妒嫉生恨,一时鬼迷心窍,便动了杀心。万幸今日晚膳夫人刚巧不在,否则怕是也要中了这砒霜之毒了。”

只是,是刚巧吗?怕是不是这般巧合吧!细细回忆朱祐樘今日的举动,他说的话是…“这礼定要今日送,才能达到它的功效。明日送的话,就成了无用的东西了。”

她原本对他这话,还甚是不解。以为真是什么重要东西,巴巴的给念秀赶紧的送了过去。可后来得知,那竟只是清凉解暑的药丸。

那么,这是朱祐樘为把自己打发走,而编造的一个稀奇荒唐的理由。也就是,她知道今日红杏会下毒害他。

对了,他还曾经提醒过自己,要小心着红杏。

定是她知道了,红杏在晚膳中动了手脚。

可…如若他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去吃那有毒的饭菜呢?

正思量间,一位五十几岁模样的老太医上前恭敬回道:“回夫人,太子因误食砒霜,而导致心脉微弱,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至于能否醒来…”神色极为凝重,停顿的这一下,似乎要将予清的心都揪了起来。他轻叹一口气,便接着说道:“奴才一定会尽力。”

怎么会这样的!他明明知道有毒,明明应该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害的自己昏迷不醒,为什么?

难道是…

那是…不禁凄楚的笑了,是自己害了你吗?

颓然之势,恍若微微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她推开菊莺的手,踉跄的跑进房内,见床上躺着的朱祐樘神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连唇都白的凄惨。心顷刻间如同死了一般的凄凉,扑倒在床边,低声的抽泣,喃喃的轻声念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值得的,不值得。”

她低声的在他床畔抽泣,却哭不尽她心中的悔恨、内疚。她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如果要拿你去换,她可以不杀万贵妃的。你为什么问都不问自己,就拿自己的性命去搏。

***

雕梁画栋间,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幽静的房间。

那是一个黑黑的夜,在那只余一盏烛火跳曳生辉的阴森屋内。

出现红杏的娇小身影,一进门,便对着一个端庄仪容的华丽背影,磕头唤道:“娘娘。”

背影转身,媚颜之姿,此人却是万贵妃。她瞟了一眼跪下的红杏,声音清冷,寒寒的道:“我将你放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可如今,你却还及不上一个模样普通的丫头。倒还真是白费了你这水灵的模样。”冰冷都手拂过红杏下巴,撑起她惨白的脸,逼着她看着自己。

红杏身子不由颤抖一下,但随即镇定下来,诚恳认错道:“娘娘恕罪,是红杏没用。”

她冷哼一声,放开手,直起身,高高在上的骂道:“没用还真是没用。不过…也不尽然是无用的一无是处。”

红杏会意,赶紧道:“奴婢听候娘娘吩咐。”

万贵妃懒懒的问道:“太子可有碰过你?”

红杏猜不出她此话所含的其它意思,只有老实摇头。

“真是个没用的丫头!”慵懒骂了句,随即接着问道:“那其她人呢?”

红杏不知其意,小心回道:“据奴婢说知,只有太子口中的张亦鱼。”

眉间略一思索,便道:“当日朱祐樘说,那个叫亦鱼的丫头已是她的人了。你似乎觉得很吃惊,也很伤心。”

她是在怀疑自己吗?赶紧紧张回道:“奴婢不敢!奴婢那时只是觉的吃惊,整个东宫上下,皆不知此事,连太子的伴读春来也是那时才知道的。所以,奴婢当日才会如此惊讶。是奴婢未曾尽到监视太子之职,还请娘娘责罚。”

万贵妃冷冷一笑,手中拿出一个黄色牛皮纸小包,道:“把这个给太子吃了吧。”

“这是什么?”一脸惊觉之色。

娇媚的脸上,满是肃杀的凉意,声音却极其轻柔:“杀了他的东西。你放心,你若死了,我一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可是…太子不死,你就得死,你家人也得跟着一起死了。左右皆是个死,只是选谁陪你一起死呢?权衡利弊,你怎么选?”

红杏身子无力向后倾去,死灰般空寂的眼,仿若失了魂魄,剩下的不过仅仅只是一副空壳。木愣愣接过纸包,泪眼朦胧,道:“奴婢恳请娘娘,照顾好奴婢的家人。”

万贵妃此次,是狠下杀心了。鱼死网破之势,竟动用了红杏这张最后王牌。

因这次讨要亦鱼之事,让她清醒的认识到,太子,不杀之必是后患!

连她派过去的红杏,竟也被他蒙蔽了。他与亦鱼之事,究竟是事有其实,还是他为了保这个丫头,而编造的一个理由。事实如今不得而知,与她来说,也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温文尔雅,谦恭有礼,善良温纯的外表之下,实则却是个不露神色的厉害人物!私底下,又不知还有多少事,逃了自己的眼睛。倒是平日里,自己小看他了!

自己不仅间接杀了她的母亲,他小时候还动过毒死他的心思,待他大了还连续怂恿皇上废立他两次。自己这般得罪过他,他必定心中记恨着自己。待到它日,他登基之后,必定就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至于红杏这个丫头,她的心思也早已不全向着自己。如若不是她手中掌握着她的家人,这丫头也必定早已临阵倒戈了。

所以,夜长梦多,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永宁宫,万贵妃已经听闻了朱祐樘昏迷不醒的消息。嘴角漾起一丝阴冷笑意。死吧,今日不死,终有一日也还是要死在我手中的。

可真当她幸灾乐祸之时,却见一脸愁色的梁芳被俞正领了进来,一见到她便赶紧“噗通”一声跪下,谦卑小心的认错道:“娘娘,红杏的家人被人劫走了,是奴才办事不力。”

“你说什么?”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今日天刚刚黑,看管红杏家人的地方,就突然出现了一伙蒙面黑衣人。看管的人虽都拼死想抗,可无奈敌众我寡,最终还是让他们将人给劫走了。事发紧急,奴才便赶紧进宫来报,也已经派出去人四处追查。”

“现在可有消息?”

“奴才无能。”

万贵妃凛冽眼神忽然一亮,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赶紧吩咐道:“梁芳,你速去东宫将红杏领去你东厂。”

予清愣愣的看着朱祐樘的苍白面容出神,思量着,是否这也是你骗世人的呢?
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傻,会为此赌上性命。
这太不值了,是不是?
况且,你既已知道她要害你,自然已经做好防范,又怎会白白的让她害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你定是骗我的,定是你耍了什么手段,造了着昏迷不醒的假象。
嗯,定然是这样的!
否则,你若有事,你让我如何办?
你可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又如何让我能孤零零的一人苟活于世呢!
朱祐樘,你若真的赌了,你可知,你赌上的可是两个人的性命!
你若骗了世人,也骗我为你这般伤心,待到你醒了,我定不饶你,你知不知道!

“皇上驾到。”门外响起太监亮堂的喊声。

予清被菊莺从床前搀了起来,脚跪的有些麻了,却顾不得了。强打起精神,稍稍理了理仪容,便恭敬的立在一旁迎接圣驾。春来和菊莺则立于她的身后,那些太医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候在一旁。

皇上朱见深走了进来,身着绣有龙、翟纹及十二章纹的黄绫罗常服,戴乌纱折上巾,玉带皮靴。身躯微胖有些发福,白净脸上镶着一把长髯胡须,倒是极其不配他那张颇有几分书生呆傻气的脸。温吞吞的模样,带着几分亲近的娇憨,又似带着几分与世隔绝的波澜不兴。

他看了一眼躺着床上的朱祐樘,瞥了一眼低头候着床畔的予清,便将头转到走边,问站在那边的领头太医:“太子怎么样了?”

那位五十岁上下的老太医,恭敬的回道:“脉相微弱,至今还未曾苏醒。”

“那什么时候能醒?”

老太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认错道:“微臣该死,微臣无能。”

朱见深冷哼一声,静静的道:“太子若有事,你那时再死不迟。如今,还不赶紧的想办法。”

“是,微臣遵旨。”老太医携去额上的冷汗,便赶紧转身同其他太医商量起了救治之方。

皇上不再理会那群太医,走至床边,问予清道:“你便是那个,他近日极为宠信的丫头?”

“正是奴婢。”予清回答的从容不迫。

“放心吧,他定会没事的。”朱见深看她眼圈哭的红肿,便好心的宽慰道。

“嗯,皇上吉言,殿下定会没事的。”话语间,饱含希望。

“你叫张亦鱼?”

“是。”

朱见深在床跟处坐下,问道:“听说你很会弹琴。”

“略会一些罢了。”

朱见深望着正昏睡着的朱祐樘,道:“太子应当很喜欢听你弹琴吧。”

“是的。”

“与其伤心,让他听到你哭,倒不如弹几首曲子让他听听。一些美妙的东西,总会让人多些活下去的意志和希望的。”

“皇上说的有理。”予清顺承道,转头吩咐春来:“去将那鹤鸣秋月琴取来。”春来应承一句,便赶紧的出去了。

朱见深微露讶异之色,问:“鹤鸣秋月琴在你这里。”

皇上神色,似乎对此琴有些在意。难道此琴还有其他渊源?于是道:“是万娘娘赐给奴婢的。”

朱见深眉间一皱,随即恢复如常,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病中沉睡着的朱祐樘。

春来很快便拿来了鹤鸣秋月琴,予清稍事准备,一曲幽怨的《胡笳十八拍》缓缓而出。

绝伦凄然之调,尽显无奈的命运沧桑,伴着无尽的思念渴望,是那般的单薄凄凉。有若随风而逝的冰霜雨雪,来去一遭终究不留痕迹。

思归,念去,风雨飘摇。泪中的等待,你可知晓?

时间黑了晨晓,心痛哀似尘嚣。

海棠树下,红花满片,我在等你归来。花影飘渺,恍然若见你温柔的笑,执起你的手,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道不尽的情,唱不尽的意。

若黑了天,若断了弦,我便随你而去。你若离了世界,我便与你共赴黄泉。生生世世,天涯海角,我寻着你,绝不相离。

朱祐樘,这首《胡笳十八拍》,有着我深重的情,有着我毅然的决绝。

你可听到?可曾听懂?

朱见深缓缓睁眼,望着予清的眼,似藏着深深的探寻不解,许久才缓缓道:“朕先走了。”便不再理会众人,有些失魂的离了这东宫。

予清起身送行,木木的微欠一声,见他走后,又复坐了下来。

琴音流转,却是一首《昭君怨》。

所有的曲调皆失了原本的色彩,只余了那一字,皆是凄然的“怨”。

朱祐樘,我此时伤心难过,皆是你害我的。所以,你妄想我给你弹开心的曲子。

我要让你听得难受,要让你知道我有多难受。这种折磨人心的难受,生不如死的难受,又怎可让我独自一人受着。

我才不会为你落泪!可泪却无声流下。

为何你那般狠心,竟将所有的一切都瞒着自己。

即便知道,这荒唐的一切,可能皆是你骗着世人,骗了自己。

为何自己还会这般害怕无助?

原来,是这害怕,让自己没了理智。

原来,失了理智,才会让自己这般脆弱无助?明明知道着,却还这样深深害怕着。

原来,我已不能失了你!

☆、第十九章 太子中毒(二)

两日,东宫的琴音,不辨黑日的整整不绝了两日。

只是无论是怎样的曲,都深藏哀怨,连着有些欢快的《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也被予清弹成了满目凄然。

这也,真是实属不易。绝非高超的琴艺,可以弹奏的出的。

她琴艺境界,竟是如此之高了。可该歇歇了,不能再弹了!弹了这般久,你的手又该成了怎样一副模样。

只是…自己被那尸睡丸的药力,生生逼得无法醒来。虽然知晓你的难过心伤,却依旧睁不开双眼,无论自己如何的死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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