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姓马名文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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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风想了想马文才在书院的所作所为,点点头应道:“好,好得很。品状排行常常榜上有名,连夫子都赞誉有加。”要不是陈夫子因为忌惮他的出身,暗地里给马文才开后门的话。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马文才是谁,整个书院里就他最大爷,有马太守这么个老爹,连陈夫子都要奉承巴结,过的能不好吗。书院里呼风唤雨的,横向霸道当然没人敢惹。当然了马文才也是有真本事,他文武双全是不假,就是脾气有点臭,外加人缘不太好。
祝清风暗自觉得,马太守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儿子的,只是有点闷骚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知道马文才和马太守的关系不太好,祝清风曾经承过马文才的情,她也真心的想帮马文才好好改善改善他和马太守的这父子关系,于是祝清风难得的又多管了一次闲事,快走几步走到马太守身边笑道:“马伯父,要是您不介意,我给您讲讲文才兄在书院里的事情吧。”
要是以前,对祝清风这样自己擅自称呼一句‘马伯父’马太守绝对会一杯子茶水泼上去,然后说语句‘谁是你伯父!’。但是挡不住年纪大了的人内心也渴望一段温馨的父子亲情的。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怎么教育儿子,常常鞭打责骂,但确实也是想让儿子成才。在别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个外表和善实则内心脾气暴躁的人,下人们都怕他,因为文才母亲早逝的关系,他和儿子的关系又常常闹的很僵,这种亲情的温馨感觉几乎都快忘光了。现在祝清风真心叫他一声伯父,他心中虽然有几分鄙视不愿,眉头微皱,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文才兄的箭法可真是厉害,上学第一天就把那个堵在书院门口装老大欺负人的王蓝田给吓得不省人事,帮全书院的学子解了围……”不过要不是有人拦着差点就闹出人命,也幸好王蓝田是欺软怕硬出了名的,要不然就冲着他太原王家的士族地位,也不至于让马文才差点要了性命也不敢吭一声,马文才这做法貌似纯粹是在给他老爹添堵。
“文才兄的文化课也真厉害,我常常上课听不懂记不住的知识,都会找他请教,他真是什么都会,问他什么他都答的上来……”上课刁难谢先生也是好手,煽动书院学子罢课更是好手,当初要不是她拦着,马文才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文才兄的骑术剑术就更厉害了,全书院众学子中,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记得那次的演武比赛,书院里好多个学子一起围困他,结果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最后他们那队输的挺惨的。
这种只捡好听的说,还真是累啊。祝清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她并非是在拍马屁,她只是将马太守当做一个长辈去亲近,她觉得是个父亲都愿意听到自己孩子的出色表现的,而且马文才在书院里貌似也真的很努力。虽然以平常人的思维来说,自开学以来,马文才在书院的事迹貌似没有一件能拿出来赞扬的!
……
马文才气呼呼的跑出太守府之后,在马统的提醒下方才发现,他好像把祝清风一个人扔在后面了。心里烦躁,又气呼呼的跑回去,却站在太守府门口怎么都不想进去,站在府门口左等右等的都不见祝清风跟出来。马文才心里气得不轻,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这样和谐的一幕:祝清风坐在马太守身边,有说有笑的说的开心,马太守在一边听得仔细,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也会开怀一笑,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和谐。
小马统跟过来看到这一幕,惊道:“公子你看,祝公子就是祝公子啊,竟然能和老爷谈的这么欢。”不理马统的心情,站在门外的马文才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愤愤转身跑回自己的院子,拿起院前的倚在门口的木剑,狠狠的将院前种的花花草草砍了个遍。
不同于常人的理解,马文才心里是相当的憋屈,他爹马太守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自己面前笑过,他的好同窗好像祝清风也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再想起那和谐一幕,马文才的醋坛子默默的炸了:“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到底谁才是你大哥!可恶!可恶!可恶!”
第二十四章 我喜欢男人
大家都知道,马文才这人的思维方式与正常人不太一样,前一刻明明还千万嘱咐祝清风不要与他爹马太守顶撞,这一刻又因为看到祝清风和他爹马太守和谐相处的一幕,又生了闷气。
小马统跑过来看他的时候,他房前院中的花花草草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不成样子。小心的绕到马文才身边,马统传话道:“公子,老爷吩咐,让你过去呢。”
‘哐当’一声将剑扔在地上,马文才心中的郁结之气还未消除,气道:“不去!谁爱去谁去!”说完,看都不看马统一眼,就快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不言语。
马统有点小郁闷,猜不到他家公子究竟在生谁的气,挠挠头刚想着要回去向马太守复命,就看到了循着路匆匆找过来的祝清风。看着一院子花草的凌乱模样,祝清风皱了眉,马文才和他爹就算是一句话谈崩了,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祝公子,不能再往里走了。”马统见祝清风要再往前走,赶紧跑过去阻止,“这里面是公子的房间,平时除了老爷和专门打扫卫生的下人之外,公子谁都不让进的,连我进去都要特许的。祝公子你没经过公子同意,就这样贸然进他的房间,公子他会生气的。”说不定祝公子你会被揍的很惨的,这点小马统真的是深有感触啊。
祝清风见马统这么夸张,有点想笑:“文才兄又不是什么大姑娘的,他房间又不是女儿家的闺房,这么讲究,能有什么不让人看的秘密。哦,难不成他在房间里藏了个美娇娘,所以才不想让外人知道?”
什么嘛!祝公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开玩笑了。马统撇撇嘴有点黑线,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祝清风已经大踏步的跨过围栏,走到马文才的房门前了。暗道一声不妙,马统跑过去就想将祝清风拉走,可是马文才的里屋房门并没有关,转过外房通过内房敞开的门,能看到的祝清风都已经看到了。
马文才的房间里最显眼的是正中央挂着的一副女子的画像,画像下面的桌案上摆着的是烛台和贡品,香鼎之中还燃着几根香火。马文才跪在画像前,手中拿着一件叠好的纱绸衣裙轻声抽泣,哭的很伤心。被小马统悄悄拉扯着退出房门几步远的时候,祝清风还在发呆,她从来不知道马文才还会哭的。
小马统将祝清风拉到院外,方才松了口气,然后有几分为难的跟祝清风解释:“公子房间里供者的是马夫人,夫人在公子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每次公子回来都要抽时间陪她的,公子从来不让下人们接近他的房间,就是不想让他们玷污夫人的亡灵。幸好刚刚闪的快,否则……哎哎,祝公子,不能去!”小马统擦了把刚刚被惊出来的汗,松了口气,嘴上还没说完,就看到祝清风又走了回去,惊得他只能在身后干着急,却再也不敢跟过去。
马文才摸着手中这件青绿色的绣花裙,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娘亲悬梁自尽的情形。那年他才八岁,眼睁睁的看着这世上他最亲近的人死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起初那种心痛的感觉就像心脏被一把极钝的钝刀缓缓划过,压的让人喘不过气,那刺痛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痛苦的想让人叫喧最终却只能独自一人躲在暗处无语哽咽。
他恨!恨他爹马太守的负心,明明娶了娘亲却朝三暮四,妻妾成群!他恨!恨自己的娘亲竟然舍得就这样丢下年仅八岁的他,自己却悬梁自尽!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太守府中痛不欲生!更恨自己没有用,无论怎样努力也换不来爹的一句满意,无论怎样努力都留不住娘亲那颗求死的心。可是他尽力了,真的尽了全力了啊,为什么他爹就是不满意!多说一句好话会死吗!明明只要他多说一句好话,娘也不至于没了生存的希望的……
不过还好,最难的日子他已经挺过来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习惯这种痛苦,也学会了怎样隐藏自己内心受过的伤……
祝清风走进来的时候,马文才早就注意到了,他原本极其不愿意让祝清风看见他现在这个落魄模样。但不知怎的,在祝清风面前,他那颗防备心不知不觉的已经被他弃掉了。
祝清风并未出声,站在那画像前愣了一会儿之后,才从桌案上捻了几根香,伸到烛台上点着,站在马文才身边恭恭敬敬的给马夫人鞠了三个躬。将燃着的熏香插好,蹲下身来,将胳膊搭在马文才肩膀上,祝清风轻声安慰:“文才兄,别伤心了,伯母一定不喜欢看你伤心的。”
马文才将头偏向一边也不看她,抬起手来擦擦脸,红着眼睛还有点哽咽:“我才没哭!”
知道马文才一向要强,因此对他的答非所问,祝清风并不在意:“我知道,人之常情罢了。”失去至亲的感觉,她也是知道的。
将衣服小心翼翼放好,马文才也不起来,低着头犹豫一会儿方才继续小说道:“清风,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我娘也救不了,连我最亲的人也留不住。”
祝清风皱皱眉,掰正马文才的肩膀,注视着他那双还有些泛红的眼眸继续开解:“当然不会。文才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要学会放下包袱向前看,背负的东西太多,活的会很累的,伯母一定希望你活的更开心点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晰容颜,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满是关心,马文才一愣,不知不觉的耳根子就开始发红。手不自觉的就也搭上了祝清风的肩膀,也不知道祝清风劝解的话听进去了几分,马文才低着头小声嘟囔道:“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才会活得很开心。”
“什么?”
“没什么!你还不快扶我起来,跪得我腿痛。”马文才早就调整好了自己情绪,扶着祝清风站起身,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又想起那和谐一幕,心中很是不爽:“你不是找马大人去了吗,干嘛还来找我。”
祝清风一心想帮马太守和马文才改善父子关系,正色道:“其实马伯父挺慈祥的。”他关心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慈祥!你敢在我娘面前说他慈祥!”他慈祥个屁!没等祝清风说完下一句,一听到‘慈祥’这形容词马文才又炸毛了,马文才活了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谁用这词形容过他爹的!
“马伯父、马伯父的叫的那么亲!怎么,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是不是,一遇到太守大人,就果断的把我甩了去投奔他了是不是!”
看着气呼呼不知所谓的马文才,祝清风很无语,马太守不是马文才他亲爹吧。算了不管他,刚刚祝清风急匆匆的跑过来找马文才的原因就是,她刚刚经马太守提醒,想出了一个彻底解决她心中一直以来忧虑的大问题。
“好了,好了,不和你讨论你爹的问题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先坐。”祝清风一把将还在生气的马文才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好,难得狗腿的给他倒了杯茶。马文才见罢,很受用的接过茶水方才消了气,又是一副大爷模样看着祝清风淡淡道:“有什么事,说。”
祝清风顺便坐到马文才对面,面色严肃道:“文才兄,看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不知道文才兄你是否有心仪的姑娘了呢。”
祝清风这突然的一句不着前言的话说出来,马文才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马文才觉得自己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心中激动的暗自猜想,难道祝清风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对她的情意了,这是在试探他吗?
刚刚祝清风在和马太守聊天的时候,听马太守偶然说起的要给马文才定门亲事的事情,祝清风听罢灵光一闪,就来了兴趣。这要是让马文才早早的成了亲,那还怕他再去招惹祝英台吗?既然她没法再干掉马文才,那不如就反过来,趁他还没喜欢上祝英台的时候,先给他找个媳妇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一想到此,祝清风就兴奋继续道:“这种事情呢,赶早不赶晚,要是文才兄有了心仪的姑娘,就赶紧让马伯父去上门提起,把亲事办了,不要等到什么学业完成之后再说,迟了说不定姑娘就是别人家的了。”
这果然就是在暗示他快去祝家庄提亲吧!马文才大喜,内心春光荡漾,激动不已,脸上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件事情你比我还着急。你要是想的话,当着我娘的面,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去找我爹商量,明日就去提亲,而且保证此生就只爱这一人。”
“说的太好了文才兄,你果然是真君子!”显然没想到马文才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祝清风摇摇头小声道,“马伯父还说文才兄你不同意和那扬州郑姑娘的亲事,这不是答应的很痛快嘛!”
声音虽小,但马文才还是听见了,拿着茶杯的手狠狠一颤,猛地站起身惊道:“和谁?!”
“扬州的郑姑娘啊。”祝清风被马文才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难道你心仪的不是她?”上次还要买玉鸳鸯给人当定亲礼物来着。
心里就像被泼了盆凉水,将那那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瞬时泼灭。马文才气的脸色一阵发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咬牙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别人?”
“当然了!”祝清风显然没有意识到某人此刻内心的大起大落,心想,管你娶谁,只要不是英台就好了。
‘啪’的一声,茶杯直接被拍碎在桌子上,马文才实在忍无可忍大声道:“祝清风!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祝清风愣了,半晌没换过劲来,看着马文才怔怔问道:“可、可我是男的。”
马文才简直要被气死了,男的你妹啊男的!他就没见过这么呆的人!狂躁之下一句话想都没想就说出口:“我就是喜欢男的还不行!”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时间有一刻的静止,祝清风直接愣在那里盯着他,惊得几乎动也不能动。马文才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气的脸都绿了,心中烦躁的正想着怎么赶紧把话收回去。
却没想到片刻之后,一向十分有礼貌,一直保持着谦谦君子型的祝清风,终于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次不淡定的炸了毛,跳起来朝着马文才喊了脏话:“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