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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作死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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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你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杜芸脸上乍青乍红,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起身:“老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进屋取了银票出来,对杜强道:“你送去吧!”

杜强接过银票,点了一遍,抬头疑道:“为何多了三百两?”

“叫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杜芸烦躁地道。这三百两原是她每个月私自昧下的银子,若是方才唐枝来时按照信中报给她的数目给了,想来唐枝不会计较。只是如今来了这一出,这钱却不得不还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阵子工作、感情都不太顺利,消失了很久,对不住大家。

 第68章 解恨

“夫人真是机智,”望着杜强离去的背影;秋雁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唐枝将银票收起;淡淡地道;“她不敢冒险。”

之前说的契约根本不存在,是她临时起意诈杜芸的。那时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何曾有那样深的心机,此时想来;倒觉着可惜;若当真有一纸文书在手里,不知杜芸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杜强回到唐家;被杜芸一把抓住手臂,“她怎么说,东西要回来没有?”杜强摇了摇头,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杜芸瞪大眼睛:“什么?她竟不肯给?我去找她!”

“早知道我就自己去了,没想到你脸皮如此薄,还是被她迷了眼睛?我可告诉你,她是嫁人的妇人了,又曾经和离过,你别被她的美色迷惑!”杜芸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口中飞快地道。

杜强无奈地拦住她:“姐姐,我吃过那样的亏,哪还会不知轻重?我与她要了,她不给,理由说得十分直白——你在她心中已没有信誉可言。”

杜芸顿住脚步,张了张嘴,最后丧气地闭上。

“兴许她并没有那些东西,只是诈我们的呢?”杜强安慰她道,见杜芸瞪圆眼睛,连忙补充道:“不管怎样,如今你并不欠她什么,她没道理再与你为难。至于那些银子,本就不是我们的,如今正好物归原主。”

杜芸心里再不情愿,也已经迟了,只好认下。

“老唐啊,你闺女何时回来,你倒是给个准信儿呀?兄弟家里也不富余,你看——”

“我会白吃白住你的吗?你等着,我家枝儿这两日就回来,到时连同饭钱一块算给你。”自从与许万松翻脸,唐书林便借宿在旧友熊海涛家中。两人原是旧识,唐书林被杜芸赶出门后无处可去,便找到熊海涛门前。

熊海涛原先幸灾乐祸地接他进门,此时却有些后悔了:“你他娘的每次都说快回来了,都多少次了?你媳妇不搭理你,该不会闺女也嫌弃你了?”

唐书林瞪眼:“胡说八道!”话音刚落,外头小厮来报:“老爷,唐老爷身边的阿智回来了,说大小姐回来了,要唐老爷去见。”

唐书林一下子得意起来,起身拍拍衣摆,挺直胸膛道:“我家枝儿最是孝顺,这回从西疆回来,不知捎了多少好玩意送我。等哥哥挑件好的送你,等着吧!”

熊海涛乐了:“你有地方住再说吧!”抓起他的领子,大步往门外走去:“快滚快滚!”

唐书林踉跄地站稳,记起唐枝已经嫁人,而杜芸又是那般绝情,心下讪讪,口中却道:“我闺女回来,自然有地方住,你再请我我还不来呢!”

阿智带路,两人来到郑家门前,望着门楣,唐书林有些怅然:“枝儿成亲,我都没有赶上。”扭头问阿智道:“郑家姑母可易相处?”

“老爷一见便知。”阿智是个实诚人,倒没有说什么“老爷之前不关心,现在也不必装模作样吧?”的话来。

进门之后,唐书林与郑姑母礼貌地问候对方。唐枝嫁入郑家数月以来,唐书林与郑姑母才第一次见面,郑姑母暗暗打量唐书林的气度,不禁赞道:“怪道枝儿生得这般漂亮,原来亲家如此仪表堂堂。”

唐书林被夸到得意处,心下飘飘然:“惭愧。我家枝儿脾气不好,都是年轻不懂事,倒是劳烦您多教导。”

寒暄一阵,郑姑母便回了屋,将客厅留给父女两人叙话。唐枝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卷银票递过去:“许万松的事,我已经拜托姑父了。这些银子你拿着,姑父照顾不到的事你看着打点。”

唐书林先前还很欣慰,听到后面却觉不对,接过银票一数:“怎么才这么些儿?”

不多不少,正好十张,全是五十两的票额。

唐枝扬眉反问:“你想要多少?”

唐书林瞪眼,刚要大声,随即想起这里并不是唐家,压低声音道:“五百两银子,够做什么?”

“此事我已拜托姑父,方才已经说过。你只需打点姑父照顾不到的事宜,五百两银子足够了。”

唐书林顿时急了,他从来不是一个俭省的人,这些日子住在熊海涛家中已经欠了数十两银子的债务,唐枝只给他这么点儿,如何能够?道:“我是你爹,你居然不信任我,反而信任外人?”

“送客。”唐枝懒得再与他说什么,一挥袖子,转身出了客厅。

熊家大门前,熊海涛上下打量着唐书林,脸上的幸灾乐祸更浓了:“哎哟,唐老爷不在家享受贤妻孝女,来这里做什么?”

唐书林表情得意,一副你懂什么的模样,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还你。”

熊海涛惊讶地接过:“看不出来啊!”只见唐书林扬着头就往里进,伸手拦道:“既然你闺女回来了,为何还赖在我家?”

唐书林如何能说出唐枝其实根本没正眼瞧他,他还得继续在这里混吃混住?口中只道:“谁要赖你家?兄弟今天高兴,之前多亏你收留,咱哥俩今儿喝一个,我请!”

说完不顾熊海涛拒绝,理直气壮地向里走去。

这厢送走唐书林,唐枝摸过巴掌大的精致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如今她大半身家都投在许万松的案子上,手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现银,如何能够以钱生钱?低头凝视着算盘上的数字,沉思起来。

“秋雁,随我出门。”

秋雁正在外头晾洗衣物,闻言立时惊喜地道:“是,夫人。”

“夫人,咱们去哪里?”出了郑家大门,扭头四下观望风土人情全然陌生的京城,秋雁兴奋又激动。

“去瞧瞧咱们家的铺子。”

秋雁闻言更兴奋了。而当她到达唐记胭脂铺时,脸上的笑容就再也停不下来,不停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细腻的胭脂!”

“这一盒胭脂真漂亮,鲜艳得像花儿盛开的时候!”

唐枝微微一笑,由着她看,叫过伙计询问起生意的情况。

“哟,这不是唐记的东家,唐大小姐?”忽然,一个男声传了进来,“不,已经不能叫唐大小姐了,该叫郑夫人?郑夫人不是跟郑千总去西疆了吗?怎么被撵回来了?”

唐枝回头,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背着光走进来,穿着略有些宽大的长衫,脚步虚浮地走进来。定睛一看,竟是熟人:“程远之?”

数月不见,程远之俊秀的皮相竟不复见,苍白的面容有些臃肿,发冠松垮,下颌有粗糙不平的胡茬。再不是从前细心打理的仪表,唐枝几乎没认出来。

“难为郑夫人还认得我这个前夫。”明明他是男人,唐枝只是个和离过的有污点的女人,为何过得比他还好?程远之盯着唐枝一如既往光鲜的打扮,阴沉地道:“郑夫人素来任性泼辣,郑千总终于受不了,将你撵回来了?”

“你这人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大人最爱重夫人了,关你何事?再敢出口恶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秋雁是大漠风沙之地长大的姑娘,性情率直爽朗,一点儿亏也吃不得,当下指着程远之斥责起来。

程远之的表情更加阴沉,盯着秋雁年轻水灵的容颜,忽然邪笑着伸手出去:“好个水灵的丫鬟,跟程大爷回家吧?你主子都被我睡过,你也——”

“呸!”秋雁气得叉腰骂起来,“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叫你胡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给我们夫人提鞋都不配!”气坏了的秋雁扑上前,对着程远之一通乱捶。

“秋雁,回来!”唐枝喝道,程远之从前就打女人,遑论现在?拉回秋雁,看着程远之道:“我听说你到处散播谣言,污蔑我的清白?”

程远之仿佛听到极可笑的话:“清白?好女不侍二夫,你都和离过的人,有什么清白?”

唐枝抿了抿唇,瞳孔中有一道莫名的光彩闪过,缓缓走向程远之身前:“你承认了,确有散播谣言?”

“是又怎样?姓郑的今日可不在,你能如何?”程远之讥笑一声,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闪,紧接着下面一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啊!”程远之哀嚎一声,捂着下面弓起腰。几乎是同时,颈后重重挨了一记,眼前顿时模糊起来。随着一阵碎瓷声响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夫人!”秋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倾慕地看着唐枝。眼前不时回放刚才的一幕,唐枝缓缓走近程远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膝撞在程远之下面,紧接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在程远之颈后。

唐枝身量高挑,人又生得美艳,如此这般两记袭击,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秋雁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羡慕得不得了。

“你,贱人,居然……”程远之的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没想到唐枝竟然有这两下子,又惊又怒。

唐枝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踩在他那处:“谁是贱人?你才是贱人!”在西疆的时候,因与吴夫人相处甚好,吴夫人便教了她几招防身术。在西疆几乎每位将士的妻子都会几招,唐枝曾经数次险些被辱,得了机会自然学得用心。此时正好用上,狠狠修理着程远之,别提有多解气。

“我可没有多好的耐性。从今往后,别叫我再看见你,滚!”

作者有话要说:阿轻好多啦,谢谢大家的关心=3=

“不论什么时候,人都要对自己好。在物质上满足自己,在心灵上充实自己。”

共勉。

 第69章 亲戚

“枝儿明日有何打算;”是夜;唐枝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忽然听到郑姑母到来,站起身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姑母有事么,”

郑姑母便笑了起来,“那就好。我看过黄历,明日是个好日子;宜出门;既然你没有要紧事,姑母带你到天音寺上香;”

见郑姑母仍未放弃求子的打算,唐枝点点头;“好。”

唐枝的顺从让郑姑母极是高兴:“那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叫你起床。”

送走郑姑母,唐枝坐回梳妆台前。如绸缎般柔软的乌发披在身后,铜镜之中,映出一张冷媚的脸庞。唐枝低下头,将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上,再抬起头时,镜中冷清的神情已然变得缓和。

这个月的月信已经迟了七八日,不知是否已经住了一个小生命?轻轻抚摸小腹,唐枝的心情有些微妙。

她并不确定,仅仅是月信来迟,还是有了喜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个人紧张便够了,何必让郑姑母跟着一起?抱着这个念头,唐枝并没有告诉郑姑母,只打算过些日子再请大夫把脉。

没有郑晖的被窝,有些阴凉。唐枝仰面而躺,郑晖不知何时才能调回京,若是一直都驻在西疆那种地方,有了孩子后,留在京中还是……有郑姑母帮忙照看,想来留在京中最好。郑姑母教子有经验,此外有孩子陪伴,也解了孤寂之苦。

只是,一年到头没有媳妇在身边,不知郑晖能否忍得住?如纱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在地面,唐枝睁着眼睛,久久才有困意。

翌日清晨,郑姑母与唐枝打点完毕,正准备出门,忽然三婶子与周兰到访。

“咦,嫂子和枝儿打算出门呀?”三婶子一边说着,脚下不停地走进来。

郑姑母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你们来做什么?”

唐枝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等三婶子再开口,直接道:“今日我们不方便,三婶子和兰妹妹改日再来吧。”

三婶子一愣,随即摆出一副不客气的表情,领着周兰越走越近,口中热情地道:“嫂子真见外,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还用嫂子特地照顾不成,嫂子尽管带着枝儿出门,我在此等你们回来,正好与你们看家了。”

“哼,我们家有的是下人,用不着你来看门。”郑姑母冷道。丈夫去世后,家里没什么进项,周家人瞧不上她一个寡妇,渐渐没了走动。直到这几年郑晖有了出息,周家人的态度才变得热络起来。

郑晖带着唐枝去西疆不久,钱氏伙同程远之闹出流言,郑姑母向周家求助,他们不仅不管,竟伸手借钱。如此行径,实叫郑姑母瞧不起。

周兰微微低着头,一双眼珠却盯在唐枝身上,从发间别着的钗环,到身上戴的首饰,渐渐红了眼。张开红唇,慢吞吞地道:“下人都是些卑贱的东西,如何信得过?嫂子这回从西疆回来,阿晖哥哥定然备了许多好物儿,莫叫这些下贱的给偷摸了去。”

唐枝扬了扬眉,目光扫过套车的阿诚,以及其他听到周兰的话扬起愤怒眼神的下人们,讥道:“心中有佛,所见是佛。心中有贼,所见是贼。”

周兰顿时涨红了脸,指着唐枝,良久,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唐枝别过目光,搀过郑姑母道:“姑母,咱们上车吧。”

“哎,等等!”三婶子几步奔上前来,“嫂子,我与兰儿这番前来,实有事要请嫂子帮忙。”

郑姑母正欲上车,闻言站定身子,扭过头道:“你要借钱?”

三婶子瞄了唐枝一眼,忽而一拍大腿,竟然大哭起来:“嫂子,平心而论,我待你和晖儿如何?那年晖儿染了风寒,差点挺不过去,你求到我家门前,我可有说什么?如今我有了难处,嫂子为何不念旧情?”

“那十几文钱的情意,早就还清了。”郑姑母道。郑晖当兵后,每年回来都会置备些吃的穿的用的,郑姑母都有叫郑晖送些过去,以感念当年援助之情。

三婶子抹了把眼泪:“嫂子说得没错,这些年来咱们两家一直是有来有往,这是多么难得的情意。眼下我家兰儿要说亲,我们不如嫂子富余,只请嫂子借我们些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好了!”眼见三婶子是没完没了,唐枝不耐烦地喝断,“我与姑母有事出门,你们改日再来吧。”

三婶子立时收了哭相,堆起笑脸道:“好侄儿媳妇,我们不借多,只借五十两就够。”

一丝嘲讽从唐枝眼中闪过:“三婶子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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