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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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命多年,郑姑母深知郑晖为人,他既然这样说,虽然有唐枝之故,但多半是真心孝敬她。心里已经软了,只是嘴上仍道:“怪不得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才娶了媳妇几日,这便不管不顾地维护起来了。”
郑晖知道郑姑母是同意了,笑道:“咱们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倒还是个男人,唐枝心里涌上一丝服气。他这一番话说出口,首先达成了她接秋翎过来的目的,其次更是哄得郑姑母开心,再是机智不过。而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身为男人,对挣钱养家的责任毫不推脱。跟他相比,只会花天酒地,花起银子如流水的程远之就是塘里的烂泥。
而郑姑母宁可不要下人,也没提出让唐枝出银子,却让唐枝有些惊讶。当年嫁入程家后,程老爷一走,程老夫人便三番几次暗示唐枝拿出嫁妆充公。难怪一个养出了硬朗上进的男人,一个养出了痴花好色的草包,想到这里,眼中闪过讥色。
郑晖三言两语说服郑姑母,唐枝想要闹起来的心思便被按下,高兴与失望掺杂在心中,说不出哪个更多一些。这个男人倒是好,只是不合她的心意。
晚上,唐枝翻身背对郑晖,并不睬他。郑晖仿佛心情极好,竟伸出手来在她背上圈圈画画:“你竟肯给我做袜子,我很高兴。今天的青椒鸡蛋也很好吃,鸡蛋很香。”
鸡蛋是唐枝搅碎的,郑晖这话可谓是在讨好。谁知唐枝并不领情,冷冷地道:“别动我!”
“我不是已经说服了姑母,你为何还不高兴?”郑晖有些愕然。
唐枝冷声道:“你说服不了也没关系,总归日后不论袜子还是厨房,我都不会再碰了。我嫁进来,不是受罪来的。”她精心保养了十几年的手,可不是用来洗菜做饭的。
郑晖略略一想,便明白过来。没有做声,只将长臂一伸,把温软细滑的娇躯揽进怀里。手指缓缓移动,在绵软滑腻的小腹上轻轻挑弄起来。
唐枝浑身一紧,随即挣扎起来:“你走开!我不想!”
“可是我想。”郑晖身子前倾,愈发贴近她的后背。血气方刚的年纪,心爱的女子近在咫尺,郑晖忍得十分辛苦。昨晚没有动她,已是难过得要命。今日她那里应该好了吧?洞房时他没有用力,应当没有伤到才是。一边想着,一边驱使灵活的手指向下移动。
亵裤被挑开,火热的指尖带来一股酥麻,唐枝只觉一股说不出的快慰升起,在肌肤下面流窜,身体深处涌出一股浓烈的期待。
“嗯!”忽然,郑晖闷哼一声,骤然松开唐枝。
感受到贴紧后背的热度缩回,唐枝收回手,轻哼一声:“再若妄动,可就不是这样轻松了!”
头一回不知他的无耻,被他趁睡梦中占了便宜;第二回被他捂住嘴用强,不得已失了身子。两回行房的过程虽然美妙无比,但是唐枝并不高兴——他吃定她了是吗?这回就让她告诉他,技巧好也没有用,她就是不喜他霸道的态度!
身后的男人渐渐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动手动脚,只还有一些微微粗重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唐枝又是解恨又是解气,翻身调整到舒适的睡姿,闭目睡去。
没有了郑晖这个极品大火炉的骚扰,唐枝一觉睡到天亮。睁眼不见郑晖,不由挑了挑眉,果然生气了吗?
在露儿的服侍下,借着微凉的井水洗漱擦脸。等到坐在饭桌前,仍然不见郑晖的身影,这才有些惊讶,男人的脸皮竟如此脆弱吗?
“咦,晖儿怎不见?”郑姑母诧异地道。
唐枝摇头答道:“我不知。”
“你们同床共枕,你怎会不知道?”郑姑母拧起眉头,有些不快,唐枝对郑晖也太不上心了吧?
眼见郑姑母面露不满,唐枝并不放在心上,只道:“我醒来时便没见他了。”
“昨晚他可有跟你说些什么?”
唐枝依然摇头:“没有。”
郑姑母这才知不对,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莫非有急事离京?可是为何没有跟我说?”
往常郑晖回来时,也会偶尔趁夜出行,只是提前都会与她说起,是接到什么任务,何时回来。大概有了媳妇,便把她忘了?郑姑母有些伤心,见唐枝若无其事的神情,心中更加不快:“你仔细想一想,他果真什么也没说?何时回来也没说?”
被郑姑母怀疑的眼光盯着,唐枝仍是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在想,昨晚郑晖欲行房事,被她狠狠捏住命根子,不得不打断,该不会因此生气了吧?微微皱起眉头。
“既然如此,如果明日晖儿没有回来,你便独自回门吧。”见唐枝丝毫不为郑晖担忧,郑姑母有些生气,冷冷地道。
郑晖的安全?唐枝自然是不担心的,他被狼吃了才好呢。心里却把卫将军责怪起来,哪有给新成亲的人派任务的道理?郑晖趁夜离去,想来昨日白天便得了任务,却竟未与她说起,也是混账。心中一堵,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
饭后,郑姑母拉唐枝进屋:“昨日我瞧了瞧,你的针脚很是细密,只是太过单调。晖儿如今是军官,自该穿些精致的袜子,我教你如何绣出漂亮富贵的纹理。”
“我有个丫鬟的针线是最好的,等她来了交给她便是。”唐枝说道,视线扫过郑姑母放鞋袜的柜子,改日还要偷出来才好,郑晖那小心眼的男人才不配穿她做的袜子。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送上。
48贼来
“你是什么意思?”郑姑母刚把针线筐子端出来;便听到唐枝漫不经心的话;顿时心中不快,回头不满地看着她道:“丫鬟做的和你做的,怎么能是一回事?”
唐枝点头道:“确实不是一回事;我的丫鬟比我做得好。”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郑姑母有些生气,正要再分说;忽然院子里头传来一个震天响的大嗓门:“兰香啊?兰香在吗?大哥我来了,快叫郑晖那臭小子出来迎接。”
“这老不死的怎么又来了?”郑姑母皱起眉头;声音里满是厌恶。唐枝从没有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不禁好奇地问道:“来人是谁?”
“是个不要脸的老货!”郑姑母厌恶地道;“待会儿你见着他无需客气!”丢下针线筐子,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名身材娇小的妇人搀着一个双臂打上夹板的男人;四下张望地走进来:“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出去!”
郑长生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边四下打量,一边点头赞道:“嗯,不错,收拾得很好。”搀着他的满脸精明的妇人道:“郑晖那个不孝子呢?见着爹娘来了也不出门迎接吗?”
唐枝随在郑姑母身后走出屋子,刚迈过门槛,便见两个穿着不合体的绸缎衣裳的人藐视郑姑母的话,肆无忌惮地走过来,顿时讶道:“马戏团里的猴子怎么跑出来了?还偷了主人家的衣裳!”
郑长生与钱氏听到一个好听到极点的声音,目光顿时一转,只见郑姑母身后站在一名身量高挑的女子。但见其人容貌美丽,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衫,头上挽着松软的发髻,乌黑的发间点缀着浑圆的大颗珍珠,漂亮得好像神仙妃子。郑长生惊得嘴巴大张,目光发直,涎水都快流了下来。
一样的绸缎,穿在唐枝身上是金镶玉,穿在钱氏的身上却如泥包金,钱氏又嫉又恨,目光恨不得在唐枝身上烧出一个洞来:“哟,这就是晖儿媳妇吧?怎么见了爹娘也不知叫的?长得这样漂亮,怎这样没有教养呢?”
一边说着,一边在郑长生腰间狠狠掐了一把。郑长生回过神来,却是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道:“你就是晖儿媳妇吧?我是晖儿的爹,乖儿媳——”
“呸!你是谁的爹!”郑姑母喝断他道,“我才是晖儿的娘,你若是他爹,该是我什么人了?乱人伦的老东西,再敢胡言,下回让晖儿把你两条腿也打断!”
看着打着夹板的郑长生,唐枝的目光微微闪动,居然是郑晖打断的?
“他怎么不是我儿子?”郑长生昂着头道,想起来之前钱氏所说,当了官的人最忌讳名声,倘若被人知道郑晖不尊生父,说不准连官也做不得了!更加有了底气,颐指气使地道:“郑晖呢?叫他出来,居然不带着新妇给我敬茶,胆子倒是不小!”
“你!”郑姑母被郑长生的厚颜无耻气得仰倒,就在这时,忽然手臂被人从后面扶住,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姑母,现下马戏团里的猴子都会学人说话了呢,姑母瞧着好不好看?”
唐枝倾斜美目,往对面两人看去,天下间竟有这样的父亲,气死原配卖掉亲儿,此时竟还有脸来喝新妇茶?美目盈动,直看得郑长生目光发直,却把钱氏气得发抖:“好个猖狂的小妇人!有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还不跪下!”
唐枝厌恶郑长生的无耻,却对钱氏根本没看在眼里,偏见她屡屡作怪,不由得挑了挑眉:“庶民辱骂六品官员的夫人,按律当掌嘴二十,是你自己打,还是我把你送入衙门让衙役打?”
钱氏被唬了一跳:“我,我是他的母亲——”
“滚!不要脸的东西!你算个什么玩意,也配提我的晖儿!老不羞!不看看长了张什么脸,都给我滚出去!”郑姑母深知两人的无耻,根本不能与他们多说,只弯腰抄起了竖在墙边的笤帚,怒气冲冲地朝两人打去。
钱氏不防被打在头上,顿时发髻被打散,绸缎衣裳也被划破一条口子,尖叫着跳起来:“郑兰香!你抢了我们的儿子不说,还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不要脸的东西!滚出我的院子!”郑姑母恨钱氏挑唆,一下下都往她身上打去。
郑长生的两只手绑着夹板,根本抬不起来,走得快了连站都站不稳,只在旁边磨蹭着道:“住手!你竟敢打你嫂子,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这是不孝!”
“滚!滚出去!”郑姑母根本不与两人分说,只把一把笤帚舞得虎虎生风,一直把郑长生与钱氏打出大门,才“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不要脸的东西,怎么不死了干净!”
郑长生与钱氏在门外头听见这句话,不由得跳脚骂起来。可是郑姑母已经转身回了院子,根本理也不理。郑长生是来要钱的,谁知话根本没说出口就被打了出来,一面骂郑姑母绝情,一面骂郑晖是小兔崽子。钱氏则满心都是唐枝身上的好衣裳与头上戴的首饰,眼里闪着嫉色,拨了拨被郑姑母打得散乱的头发,嘴里骂了几句不干净的,抬脚走了。
郑姑母到底年纪大了,经了这一场气,又拿着笤帚挥舞一通,坐在屋里呼哧呼哧地直喘。唐枝倒了杯水递过去,郑姑母却连杯子也拿不稳,好不容易喝完水,过了良久才平复下来:“往后再见了这两个东西,绝不要客气,打出去了事!”
“是,我知道了。”若是家里人手足够,钱氏岂能安然离开?非打落她的牙齿不可!想起钱氏竟让她跪下,唐枝在心中记了一笔,“他们常常来吗?”
嫁进来之前,唐枝曾打听过郑家的事,对此也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归知道,见着真人后,才晓得两人有多可恶。
郑姑母道:“防着些吧,这两人最是没脸皮,今日多半是要钱来的,我偏不给他!”说着,又生气起来,“如果我不在家,你也不许给,一文钱都不要给!”
“是。”唐枝倒没问郑晖对此事的看法,郑晖既然打断郑长生的胳膊,很显然比郑姑母还绝情些。不过这份绝情,却很合她的心意。
经了这事,郑姑母没心思再调|教唐枝,摆摆手令她回屋了。唐枝回去后也没什么事可做,许多要紧的东西都没带来,牡丹花树也没有搬过来。新妇前三日是不好出门的,索性躺到床上睡起觉来。
因着白日里睡足了,到了晚上却睡不着了。唐枝坐在梳妆台前,摆弄首饰匣子与胭脂盒子,忽然脑中闪过一点光亮,连忙起身打开箱子,翻出笔墨纸砚,磨墨铺纸,执笔蘸墨。
素手执笔,认真落下,边写边思考,写写停停。一个时辰后,密密麻麻的劲瘦小字爬满大半张纸,周围散落着许多写了一半的废弃纸张。望着最后的成品,唐枝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挽袖搁笔,拿起纸张轻轻吹干字迹。倘若这张方子能够做出来,唐记的胭脂当在今秋拔得头筹了。
做了一件得意的事,唐枝的心情很是舒畅。收起纸笔,关窗卸钗,吹灭烛火,落帐睡下。过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屋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莫非屋中有耗子?唐枝迷迷糊糊地想道,不及多思,忽觉床上一沉,紧接着一只手摸索过来!
“谁?”唐枝猛然惊醒。
黑暗中的手顿了一顿,随即竟往唐枝的嘴上捂来!唐枝急缩,抓起枕头朝黑暗中砸去:“有贼啊!”
枕头砸到对方身上,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即地上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床上一轻,唐枝却不敢妄动,抱着枕头戒备地坐在床上。这时忽然房门响了,借着月光,只见一个有些矮胖的身影抱头夺门而出。
唐枝连忙趿鞋追出,却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矮胖身影奔至墙边,笨拙地爬着墙头。
“出了什么事?”这时,郑姑母的屋里也亮起灯来。
矮胖身影受此一惊,爬到一半的身形晃了晃,险些跌了下来。唐枝吓了一跳,兔子急了咬人,此人胆敢行偷盗之事,必然不是善辈,若是无路可逃,趁机行凶怎么办?
可是想到此人方才居然把手摸到她的胳膊上,又有些不甘心。走到厨房门口提了笤帚,清声答道:“姑母,贼在墙上!”
露儿扶着郑姑母走出来,两人身上的衣裳略显凌乱,显然是听到唐枝的惊呼声,急忙穿着所致。顺着唐枝所指,目光落在墙头上的黑影上,只见这黑影身量矮胖,脖子粗短,郑姑母忽觉有些眼熟:“郑贵!”
那黑影本已爬上墙头,正要往下跳,闻得此声,竟是脚下一滑,一头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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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寂静的夜里,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从墙外清晰传来。与此同时;一声凄惨的痛叫声随之传来。郑姑母脸色一变;扶着露儿的手就往外走。
“郑贵是谁?”唐枝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见郑姑母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忙回屋披了外衫,匆匆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