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在长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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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采轩，想到王牡丹今天的神气活现，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自己是个武林高手能仗剑夜行快意恩仇。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办法能报复王牡丹，没一个办法可行，又埋怨起张默翟来。这人怎么还不回来，是去了哪里？
张默翟回来的时候，月已中天，幸喜得采轩有单独的小门出入，所以才没闹得阖府皆知。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真的是很怕给李家，给玉夫人添任何的麻烦了。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强撑着没睡等着张默翟，实在是困得不行，这么晚了也不好吵醒石竹他们，所以由我伺候着他洗了脸，又脱了衣服。
张默翟坐在床沿上，靴子一脱便躺倒，满不在乎的说：“我想着，那几个地痞见过你，留着终究是祸害，所以我去处理这事儿了。”
我挨着张默翟躺下，觉着奇怪：“你怎么处理的，你不会去杀人灭口吧？”
张默翟笑道：“我是真有心杀他们，但是却不会这么做。”
我拽着张默翟的胳膊问：“你倒是说啊，你怎么处理的。”
“你猜猜看。”
我做了个恼怒的样子，看着张默翟，他满脸的戏谑，鼓励我猜。我想了想，张默翟心里恨这些人，可又不能直接使用暴力，将这几个人物理毁灭，他会怎么做呢？
“你既然不能直接动手，又要处理，那只能是借刀杀人了。不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是不是给了今天那个老坎头钱，让他上衙门去告他们？”如果是我，大约就会这么做。
张默翟听了我的话，点头赞许：“没想到你主意挺多的，思路是对了，但是不够，他们是打架斗殴的惯犯，去了官府也不过是关押几天，了不起是个流刑。那牛大力新死，昨天他们又受了人的指使想对你不利，所以你的嫌疑最大，如果让他们见官，说出昨儿的事，你怎么办？所以不能这么做。虽说他们不一定以后能见到你，但是我不能拿你的名声冒险，所以我只好像你说的，杀人灭口了。”
我听张默翟这么说，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你没杀人么？”
张默翟笑道：“杀人一定要自己下手么，杀人一定要用刀么？我聪明的娘子，你想不明白？”
“不见官，不声张，不直接出手，又要灭口……”我想到这些不寒而栗，没想到张默翟狠起来竟然这样的决绝。我结结巴巴的说：“买凶？我倒是也想过，只是这买凶的事情弄得不好日后也是祸害，被人抓住当把柄可怎么办？”
张默翟见我害怕，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莫要怪我心狠，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依了我的性子，昨天就去杀了他们了。想到他们可能会对你做的事情，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若不是你聪明，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和张默翟说道这里，都沉默了，是啊，那样的结果，我还怎么见张默翟。
“我没有买凶杀人，如果这几个人还能救药，我也不想伤及人命。所以我给了他们机会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我真是不解，难道张默翟还能教化这几个人不成？“怎么个选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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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家里来人了
更新时间2010…8…10 15：05：36 字数：2654
张默翟平淡的说：“我把那五千两的银票遗落到他们手里，要是他们聪明的话，就会分好钱远走高飞，这样数目的钱，他们是几辈子都没见过的。如果他们肯因为怕失主追讨而悄悄离开平安京，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惜他们选了修罗之道……很快就因为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起来，我等他们杀得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带着牙差们去了，最后拿到银票的是咱们白天见过的那个瘦子，那时候他杀红了眼，竟然拒捕，当场被牙差们砍死了。”
这些地痞，平日里作恶多端，又贪财短视，会这样也是情理之中，但我终究对于杀人这样的事情感到害怕，所以不想再提。但是罪魁祸首，我却没有一刻忘记。
“那王牡丹呢，你准备怎么办？”
张默翟吻了吻我的头发说：“人在做，天在看，天不罚她，我罚！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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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那事之后，我不敢再轻易出门，每天不是我去陪着玉夫人说话，就是李景明来采轩陪我说话，或者我和张默翟一起去陪着玉夫人说话。玉夫人还是像开始那样的温柔客气，但是我觉得她似乎有些无奈了。我想也是，若是一般的亲戚也就算了，可偏偏我又这样的事多，怕是让李家也跟着丢脸了，最好还是我和张默翟自己搬出去住。我把这想法跟张默翟一说，他也同意，只是让我再等两天，等安葬了大行皇帝，皇上就差不多能顾上这些事了。
到了十一月，天气更冷，我受不得寒，所以每天也不出门，只悄悄利用张默翟不在的功夫拼命学习。李景明替我在平安京外的燕子庄买了两块地，已经请人翻过，堆了肥，等春天就可以移栽幼苗。听李景明说，厂房就盖在玫瑰园旁边，除了李约翰的工作室外，还替几个工人准备了住宿，只因如今钱少，所以还有些简陋，我想着以后赚了钱，就在燕子庄起个宅子，搞成农家乐貌似也不错。
上次被张默翟一说，搞得我对李景明都没有信心了，所以总是有些担心他被人坑了去，我又不好事必躬亲，心里总在发愁。张默翟见我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想带我出去玩耍，我也不乐意动弹。如今一个月的国丧已过，圣上不禁民间嫁娶喜庆，但是官宦人家还是诸多的避讳，也不好在家里热闹。其实这样也好，张默翟所知道的热闹，不外乎是请客，唱戏，宴会什么的，我又听不懂也没那兴趣，还不如让我自己呆着。
一大早起来，外面又是一片晶莹世界，原来昨夜大雪，房前屋后都是一片白茫茫。我抱着手炉，懒懒的也不想写字，歪在床边看着雪景，石竹在旁边做针线陪着我。看着屋外雪花飞舞，我顿时诗兴大发，张口就准备吟诗，却半晌说不出一句。我一看，石竹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脸上全是期待。
我有些尴尬的笑道：“石竹姐姐你看我干嘛？”
石竹放下针线凑过来说：“奶奶您就念吧，我早听说了，您在长安京也是有名的才女，您就让我们开开眼吧。”
我苦笑，这石竹从哪里听说的啊，我连韵书都看不下去呢，还作诗，方才其实我是想起了徐志摩的《假如我是一朵雪花》，我以前就喜欢对着汹涌的姑娘念这诗，尤其是那句“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这诗，很美，我很喜欢，只是这能跟石竹念么？如果她不说我耍流氓，那就只能是一个原因，她没听懂。
石竹以为我还在谦虚，又热切的说：“奶奶您就念吧。”
“念什么？”说话间，张默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正搓着手进屋呢。
石竹忙起来沏了被热热的茶给张默翟送上，解释道：“刚才奶奶看雪起了诗兴，奴婢想听，奶奶不肯念出来呢。”
张默翟笑道：“这几天下雪，我也想成一首，但总没有好句，思儿有了也念出来给我们听听。”
我见被张默翟逮到，一下子就慌了，漫不说我这懒懒散散的学习，便是我悬梁刺股样的努力，写出来的“诗”也是不够他看得啊。
我脑子转的飞快，沁园春雪？毛主席，莫非我要抄袭您老人家？不行不行，与今日的情景也不符合啊，那林妹妹，宝姐姐？你们有做关于雪的诗么？我这一着急，脑子就打结，本来就不会的，如今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我勉强笑道：“我可不会作诗，你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你？”
张默翟见我转移话题，也没追问，神秘的对我说：“有件好事，你可想知道？”
我见张默翟不追问，如蒙大赦，忙问：“究竟什么事？”
张默翟转头扬声喊道：“进来吧。”话音遗落，外面发出一阵银铃样的笑声，跑进来两个姑娘，正是我的青儿和蓝儿！喜得我忙上去抱住她们，两个丫头却极有规矩的跪下给我行完礼才又凑上来叽叽喳喳。
我听着两个丫头说话，闹得头晕，又瞧见屋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张默翟的二弟张默衡，另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我却不曾见过。小叔子在场，我自然不好做儿女天真的模样，忙起来道万福：“二弟也来了，一路上辛苦，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张墨衡还是在家时那副敦厚乐天的样子，见到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上次家里接了哥哥嫂嫂的信没几天，又逢上先帝爷驾崩，老太太和老爷一商量，哥哥嫂嫂在亲戚家住着，虽说情分厚，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又说嫂子身子柔弱，跟着哥哥在外面辛苦，有蓝儿和青儿这样的贴心人照看着，亲家老爷太太也才放心。所以我们就来了。”
“二弟快坐下吧，这位先生是？”终究还是自家爹妈心疼孩子，想必是林家的老爷太太给张家施压了，所以才把蓝儿和青儿给我送来，真是感激不尽啊。
张默翟说：“这位是夏伯，园艺花卉上的事情，可是行家里手，咱们家在米勒山的庄子都是夏伯在打理。”
我听了真是欢喜，忙点头对夏伯说：“我这里搞了个花圃，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夏伯呢。”
那夏伯见我跟他说话，却没有上来拜见，只是随意的答应了，拱了拱手便罢，我于这些并不在意，何况对方又是年长之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石竹看了惊讶得不得了。
张默翟又对我说：“我带二弟去见舅母，你给夏伯安排个住处。”说完就带着张墨衡走了。
我看夏伯，虽然有些年老，却十分精神，举止间不像个乡下花农下仆，反而有一种淡泊抱朴的气质。
“夏伯一路上辛苦了，请坐吧。”我不敢以主母自居，也不习惯对人摆出主人的架势，不管夏伯是什么样的人，都该尊敬礼让。
夏伯对我点头微笑，自己坐下了，我又问：“夏伯这次是专程送二弟来的么？还是以后都跟着我们？”
夏伯说：“是大少爷写信让我过来的，所以家里老太太就一并让我送二爷过来了。”
我听是张默翟请来的，知道是为着我的事，心里甜丝丝的，对夏伯也更亲切：“那夏伯就安心跟我们住着吧。石竹姐姐，采轩这里还有地方吗？”
石竹想了想说：“这两个妹妹的住处，自然是有的，但是这里是内院，这位伯伯倒不好住进来，只能委屈夏伯跟小厮们先住着，我给夏伯单独安排间屋子。”说着石竹就要下去安排。
“且慢，多谢少奶奶，这位大姐，听少奶奶说有个花圃，如果奶奶不嫌弃，我就去给奶奶照看花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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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搬家
更新时间2010…8…11 15：24：45 字数：2440
我的玫瑰花园有了夏伯这样的人照顾，自此从施肥、栽种、灌溉，不用再费我一点心，竟成了个甩手掌柜。每每我问李景明和夏伯还需不需要钱，他们都说够的够的，我当然不信，知道肯定是张默翟在背后捣鬼，所以心里既甜蜜又喜悦，也就不追究了。
春节前，礼部终于把考试的结果呈报给了新皇帝，也就是承康皇帝。新皇帝大约事太多，没举行殿试，只是让礼部把众人的卷子送了上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看。最终，名次也没有公布，反正是一部分留下做了御史，一部分去了翰林院，还有直接放了外任，而张默翟竟然当了御史。我问过张默翟他想留京还是外任，可这狡猾的家伙却说：“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圣上让我去哪里，都是为国家尽忠，我都乐意。”我听了这话直犯恶心，太肉麻了，我可不信张默翟是比干之类的大忠臣，他行事狂放，忽正忽邪，时而像是个儒者，时而就是个流氓！
既然做了京官，那么我们买房子的事就提上了日程。幸喜得张墨衡上京给我们带了几万两银子来，张默翟直接全给了我。我拿到银票，心脏像是要被幸福感炸破一样，每天都要拿出来看好几遍。既然有了钱，买房子置地的事情，更是顺利得不得了。通过玉夫人的介绍，我们在有些靠近南边的地方买到了小宅子。周围的邻居虽不是什么高官显爵，但是配我和张默翟这样的“小门小户”却也合适。
新宅子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前后东西，虽然只有几进，比不得长安京家里，但是也够我们几个人住的了。虽然玉夫人苦劝，但我执意在春节前就搬了过去，好在我和张默翟东西都不多，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就搬好了。我呢，是没享过福，张默翟呢是对物质生活不太在意，所以从富贵的李家搬到新家都混不在意，只是苦了青儿和蓝儿这两个自从进了林家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俏丫鬟。而夏伯呢，任凭我怎么留，都坚持去了燕子庄。
张默翟这个懒鬼，等过了年他才会去御史台到任，如今每天闲得跟什么一样，可是搬家的事情却一点都不管，只要我每天给他饭吃，他就自己逍遥去，或是看书，或是画画，或是出门到处走走，一点都不帮忙，我恼了说他却跟我嬉皮笑脸，一点都不在意，倒是张墨衡这老实孩子，有时在家帮我点忙。
家里如今就只有我，蓝儿，青儿三个人，买的时候觉得小，现在收拾起来才觉得大，我们三个又都没有做家务的经验，闹得又累又忙，却没什么大的成果，大冷天的，竟然累出一身的汗。
“我不行了，咱们得雇人！”我放下手里的抹布一拍桌子，气壮山河的喊起来，吓得蓝儿青儿一个打翻了盆子，一个撞到了柱子上。
“我就说嘛，咱们早该雇人了。”青儿摸着脑门说。
蓝儿也忙说：“那咱们就雇吧，打扫屋子，照看院子，准备饭食，采购什么的，就我们两个确实忙不过来。”
我们三个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