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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十八钗(完结)作者:暮兰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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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夫子算是放弃了这个头疼的女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正的由她去了。
颜老太太听到了风声,就乘着颜五爷请安时说道:“听说,夫子对九丫头的诗词很是不满,还特地为这事找过你?”
“正是。”
颜老太太问:“你是如何说的?”
颜五爷先是沉默半晌,而后缓缓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长得又越来越像长姐了。儿子私心,实在不想她重蹈覆辙,所以,唉,还是由她去吧。儿子失了长姐,不能再这样失了她。”
颜老太太也陷入沉思:当初自己一心盼着那位十全十美的继女能嫁个好人家,那样的话,当自己资质平庸的亲生女儿七小姐及笄成年之时,能沾光跟着嫁入豪门。
可天不遂人愿,继女不明不白惨死玄武湖后,自己就害怕了,担心女儿会想她姐姐一样挡了别人的道,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离开人世。
于是想起多年前丈夫和成都王家的儿女亲家的诺言,自己原本存了私心,想要庶女嫁过去,亲生女儿留在燕京嫁入豪门。
可继女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面前,自己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将女儿代替那个庶女嫁过去!
想必女儿在千里之外的成都,那里虽然不能荣华富贵,但女婿人品好,又上无公婆伺候,下无妯娌掣肘,带着丰厚的陪嫁,肯定能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吧!
可……。女儿嫁到成都只过了不到十年的好日子,女婿便宿命般的落水而亡,女儿青春守寡,和外孙女素儿相依为命,最后还被王家族人逼迫如此!
相反,那个庶女嫁了个两榜进士,夫婿没考上庶吉士,一直在外地做官,庶女跟在任上,如今儿女双全,小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唉,难道这就是命吗……?
颜老太太和颜五爷相对枯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很快就是春闱,各地举子拎着考篮,齐聚贡院参加进士科考试,可人群之中,并没有风头正劲的四川布政司解元颜宁霄。
据说,这位颜解元在临考前接到家母病危的消息,连夜买船登舟回到成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颜渣爹:先生辛苦了。
夫子:为人民服务。。。。。。。。
呵呵。开个玩笑。
颜老太太机关算计,最后总是逃不过宿命,天意啊。
下一章,时间会跨度大半年,进入秋天。
图为睡莲的书房的黄花梨透雕莲塘荷花罗汉床,去年从海外购回。
一下资料来自网络:
此床造型敦实厚重,沉稳大方,三屏风式床围透雕莲塘荷花纹,繁缛纤细,雕工细腻,内翻马蹄,纹饰伴底。寓意圣洁高贵。床面攒框镶席心,冰盘沿。整体古朴大气,格调高贵,可陈设于厅堂。
罗汉床的功能多样,可用以歇息,与友人会谈,床上置一小炕桌便可弈棋。此床造型敦实厚重,沉稳大方,三屏风式床围透雕莲塘荷花纹 ,繁缛纤细,雕工细腻,内翻马蹄,纹饰伴底。寓意圣洁高贵。床面攒框镶席心,冰盘沿。整体古朴大气,格调高贵,可陈设于厅堂。
古代中国睡觉有大睡和小睡两种,大睡就是晚上正式的睡眠,小睡指午休等小憩,榻和罗汉床用于小睡,可以用来待客,而架子床和拔步床用于大睡,不能用来待客。
罗汉床名称俚俗,至今尚无令人信服的解释,推测与明人所称弥勒榻有关。弥勒榻是大型坐具,短不能卧;而罗汉床也是坐的功能大于卧的功能。古人隋唐以前的生活习俗是席地坐,虽宋以后演变为垂足坐,但盘腿打坐的习惯一直保留着。弥勒榻、罗汉床都是为适应国人旧俗而保留的家具品种。另一说“罗汉床”,是原来汉榻(汉朝的坐具)的演变。“罗汉床”是明清宫廷“宝座”的前身,小的称榻,如现代的“沙发”。
中国古代家具中卧具形式有四种,即榻、罗汉床、架子床、拔步床。后两种只作为卧具,供睡眠之用;而前两种除睡眠外,还兼有坐之功能。我们知道,汉朝以前中国人的起居方式是席地而坐,故生活中心必然围绕睡卧之地,待客均在主人睡卧周围。久而久之,形成了国人待客的等级观。清朝以前,甚至民国初年,国人待客的最高级别一直在床上或炕上。榻和罗汉床的主要功用反而不是睡卧,而是待客。自唐至五代《韩熙载夜宴图》以来,通览历朝历代的绘画作品,频频可以见到古人以榻或罗汉床为中心待客的场面。明代以降,特别是在清代,这种礼仪已成定式。因此罗汉床由朴素向华丽发展,逐步强调自身的装饰,三屏风式罗汉床即为一例。此应酬原为美国的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所藏,三屏风式,攒框装入七块黑白大理石,正面围子略高一些,此床清式特点已明显,但仍保留了明式的基本特征。譬如围子,正面围子虽装入三块大理石,可仍采用通长平式,有别于清式中间高两头矮的装饰风格,而且正面围子仅略高于两侧的围子,这在明式罗汉术中很普遍。而清式罗汉床,往往正面呈现山家形围子,两侧也常用台阶形式,形成一定落差。这要求正面围,尤其中间一块要高,才能使围子几经落差不至于太矮。清代罗汉床,五屏风式、七屏风式渐多,甚至九屏风式也有出现,这就迫使正面围子加高,高到令人难堪的局面。按这种思路,罗汉床围子越矮,年代就越古。 

及笄礼为人做嫁衣,争恩宠两夫人受辱
 
成都子龙塘街;颜老族长宅院。
“是母亲连累你了。”病榻之上的容氏紧握着风尘仆仆儿子的手;眼泪簌簌而落。
“娘,莫要哭了;虽说错过了这一次考期,三年之后还会重开春闱;可娘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能舍弃您呢?”颜宁霄回握着母亲的手,觉得像是握着一把骨头似的,三年不见,母亲清减了许多;鬓边发白,脸庞更是一脸的病容;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
容氏也上下打量着儿子,除了连夜赶路眼角有些疲色外,他已经成长一个男子汉了,身形相貌、甚至那张脸,居然和当初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那个男人那么像!
改嫁之后来成都守着父子俩过活,每日都有不少琐碎的事情要做,丈夫体贴,儿子也争气,十几年过去,当初的恩怨早已散去,她不愿意提起往事,也没想去京城给儿子添麻烦,打算就这样在成都平平淡淡过一生。
可是老天不愿意,儿子去京城国子监读书一年后,家门口频频出现窥探的陌生人!她日夜担惊受怕,最后实在无法,只得去向颜老族长求助。
老族长和老族长夫人邀她密谈,一语道出了她的真实来历和那些暗地打听她的陌生人身份!原来族长家的大小姐颜如玉进宫做伴读,知道了他们母子和泰宁侯府的过往。
泰宁侯太夫人以爵位为诱饵,要儿子认祖归宗,效忠她的女婿肃亲王,儿子并没有轻易就范,还要求认容氏为母亲。
容氏知道了那帮人的来历,更加深居简出,紧闭门户。可泰宁侯太夫人心狠手辣,决定“去母留子”,深夜一把大火烧了学道街的宅子!
幸亏颜老族人有所防备,和宵禁巡街的官兵打了招呼,容氏人缘还不错,邻居们也都肯出手相帮,将人救了出来,可房子烧塌了一半,财物也所剩无几,容氏受到惊吓,一病不起,暂居颜老族长家里。
消息传到燕京,颜宁霄急忙买船回蜀,看望母亲,所以就有了今日母子重逢。
容氏长叹道:“三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年呢,都是母亲没用,害得你误了这次考期,终究是损了一次机会。”
颜宁霄安慰母亲道:“来之前我向恩师辞行,恩师说不要急,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而且,恩师考了我的文章,说还欠火候,进前两甲有些困难,若考了第三甲同进士,将来做官却要低人一等的,不如潜心再磨砺三年,前程会更好些。
燕京春闱取士一到三百多人不等。分为三甲,一甲三人,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从第四名到一百多名不等,赐进士出身,其中第四名称为“传胪”;剩下的,就都是三甲,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凡科举之人,以前两甲为傲,第三甲同进士就有些那么“特殊”,虽然大家都是进士,但一个“同”字,其实就是显示和前两甲的不同,将来做官时,同进士往往是进士的副手,总觉得低人一等。
正因同进士的这份尴尬,所以就有了“给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的笑谈。
听儿子这么一说,容氏脸上有了笑意,道:“睡莲的父亲是个有才学的人,你拜了他为师,我心甚慰。”
颜宁霄笑道:“恩师收的学生不止我一个,个个学问都是极好的,当初在成都我还曾自命不凡,到了燕京,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容氏摸着儿子的头,说:‘才子也好,井底之蛙也罢,都是娘的好儿子……。”
燕京西城,泰宁侯胡同,泰宁侯府。
泰宁侯太夫人的孙女陈穗刚从颜府三小姐颜品莲及笄典礼上回来,就撞见祖母大发雷霆。
“你确实亲眼见到他去颜氏族长家?”泰宁侯太夫人怒道。
阶下仆役连连磕头道:“千真万确,奴才不敢欺瞒太夫人。”
太夫人握着蜜蜡佛珠的右手蓦地一紧,“好!很好!你下去吧。”
“祖母莫要生气了,您小心伤了身子。”陈穗小心翼翼的递过参茶的茶盏。
太夫人粗暴的将茶盏一推,目光满是寒意,说:“你大伯父在爵位上待了十几年,自觉翅膀硬了——他好狠的算计,居然遣人暗自去了成都,一把火烧了你哥哥生母的房子,还嫁祸给我!意图离间我和你哥哥的关系!”
陈穗恭顺的将茶盏搁在炕几上,蹲下来给太夫人捏腿,说道:“祖母是唯一有本事帮哥哥、也是唯一会帮哥哥的人。哥哥如此聪慧,自会想明白这一点,咱们再派人稍信过去,解释原委,想必哥哥就会回来了。”
“去吩咐周管家,叫他支五千两银子去成都,送给你哥哥重新买房置地,莫要住在别人家里了。”泰宁侯太夫人目露凶光,缓缓道:“那颜氏族长的二儿媳妇就是颜如玉的母亲、康贵嫔的亲姐姐,他们都是齐王的靠山,将来必定是肃亲王的敌人。”
陈穗踌躇片刻,道:“孙女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泰宁侯太夫人道:“你说,我不怪你。”
“孙女觉得,齐王才几个月大,将来储位怎么也轮不到他。”陈穗目光清明,说:
“但是贤妃娘娘早就疯癫了,肃亲王则搬出了皇宫单独开府,咱们王妃也不是说进宫就能进宫的。而康贵嫔却在宫里如日中天,深得皇上宠信,所以咱们现在不妨以拉拢收买为主,康贵嫔母子为了将来有个靠山,估计也会为咱们的肃亲王说好话的。”
泰宁侯太夫人说:“你的意思,是要你哥哥在成都游说颜氏族长?”
陈穗道:“颜家在成都是百年望族,京城颜太傅府更是赫赫有名的,那颜五爷还是哥哥的老师呢,所以,如果拉拢颜氏族长,那颜太傅府和咱们泰宁侯的关系,岂不是又进了一步?”
也对,颜府向来以清流自居,从来不和我们这样的侯门勋贵过于亲近。但颜宁霄出面,一切将会有大不同——若为肃亲王拉到了颜家,获得朝廷清流一派的支持,将来储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太夫人瞥了一眼地下的孙女,说道:“你父亲是个糊涂虫,却生了一对聪明的儿女。”
只要哥哥能承袭爵位,我就是泰宁侯的亲妹妹,将来那里需要像现在这样步步小心,时时算计,在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妖婆手里讨生活!
陈穗姿态更加恭敬了,说:“孙女虽愚,愿意为祖母分忧。”
太夫人将陈穗扶起来,说道:“颜府三小姐及笄典礼很是热闹吧。”
陈穗答道:“安宁公主和淮南伯一早就携手入颜府,给莫夫人撑起了面子。因看在安宁公主的份上,皇室宗亲去的人着实不少。”
“但是正经,清流一派的人不多,即使有去的,也是府里无关紧要的媳妇太太们,正经当家主母一个都没出现。及笄大典上,颜三小姐戴上了太后亲赐的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
“你确定是凤尾簪?”泰宁侯太夫人问道。
“正是。”
“呵呵,毕竟那位莫夫人做过歌姬,即使爬到正室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光彩。”泰宁侯太夫人冷笑道:“太后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赐的簪子,但赐的是凤尾,而不是凤首,这其实大有讲究。”
陈穗微微颔首,问道:“若是赐给颜九小姐,恐怕就是凤首了罢?”
“那个丫头今日也在场?”
陈穗答道:“今日颜家除了远在扬州的大房,五房、七房、九房的人都到齐了,还有一位王姓外甥女,叫做素儿,因父母双亡,目前和颜九小姐都养在颜老太太膝前,品貌不俗。”
泰宁侯太夫人道:“颜家把那个九小姐当宝贝似的藏着,据说去年冬天因水土不服,生了场病,很少出来见人,有传言说这位小姐相貌和当年享誉京城的颜大小姐很是相似,可是才华就远远不及了。”
陈穗另换一盏热的参茶端给太夫人,道:“若不是正月十五那天和颜九小姐言语交锋,我也误相信这些传言。”
太夫人抿了半口参茶,也感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言大多不可信的——今日颜九小姐首次出现在那么多贵妇人面前,那些人呐,个个都是眼尖的,恐怕颜府想藏也藏不住了。”
陈穗道:“祖母说的极是,宴会上安顺伯夫人说,颜九小姐谦和豁达,言行皆有章法,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大家气度,席上诸位夫人也对颜九小姐赞不绝口,一时间反而没有人提起今日的主角颜三小姐了。”
“其实颜九小姐出众只是原因之一,其二嘛——。”泰宁侯夫人讽刺一笑,道:“你以为那些人愿意参加一个半吊子嫡女的及笄礼?不过是借着夸正牌嫡女颜九小姐,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陈穗扑哧一笑,道:“同去的各府小姐们,也多和颜九小姐说话,今日颜如玉和新任鸿胪寺少卿姚大人府上的三小姐姚知芳也去了,两个人几乎和颜九小姐形影不离,帮着引荐各府千金呢。”
“还有——。”陈穗看了看泰宁侯太夫人的脸色,低声道:“英国公十小姐张莹,似乎和颜九小姐格外投缘呢,当场就邀她下个月去国公府赏新荷——这个邀请,连今日正主儿颜三小姐都没有得到。”
泰宁侯太夫人倒没觉得意外,只是淡淡说:“恐怕是英国公太夫人要孙女这么做的,拐弯抹角的要见颜九小姐,唉,我这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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