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见闻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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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的,老太太”,顾婉容说道:“老太太别担心了,我没有事,就是热的慌。”
顾老夫人闻言放下心来:“快让冬雪服侍你洗洗脸,瞧着满头大汗的。”
顾婉容跟慧远大师道了礼,然后到精舍的内室去了。
等她洗了脸,重新梳了头,周妈妈又用茶盘端了西瓜进来。
“这西瓜是用井水湃过的,最是甘甜解暑”,周妈妈笑眯眯说道:“慧远大师送过来的,老太太特意让给六小姐留着的。”
水灵灵的西瓜瓤新鲜红嫩,被翠绿的西瓜皮兜住,就好像翡翠做就的小船上,笼着一抹冷焰红。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更别提清甜的果香阵阵,让人忍不住流出口水来。
顾婉容拿起一块西瓜,双手捧给周妈妈,笑盈盈道:“妈妈也尝尝。”
“不、不、不”,周妈妈没有想到顾婉容会捧瓜给自己,又是感动又是惊讶:“我刚才跟着老太太一起吃过了,现在不能吃了,再吃恐怕会跑肚儿。”
说着她推了推顾婉容的手,慈爱地说道:“妈妈年岁大了,吃不得这么多寒凉的东西。六小姐您自己吃吧,您的心意妈妈领了。”
顾婉容闻言,也不再勉强,回头让冬雪道:“冬雪你也一起吃吧,横竖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哪有主人没有吃,下人先动嘴的道理。
冬雪闻言连连摆手:“小姐您先吃吧。”
“你跟我一起吃,待会就不新鲜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只管吃就好了。”
冬雪听了还是摇摇头:“小姐快吃吧,不用管我了,西瓜汁都淌到手上了。”
说着,那帕子给顾婉容擦手。
顾婉容见状,就坐在椅子上,吃起西瓜来。
“小姐吃完了,先歇一会”,周妈妈走了出去,顾婉容就听见外面传来慧远大师跟顾老夫人道别的声音。
西瓜很甜,吃一口能凉到心里去,顾婉容怕拉肚子,也不敢多吃,吃了两块就净了手。
顾婉容好说歹说,冬雪方挑了一块细细地吃了起来。
外面传来周妈妈说话的声音:“吉安侯夫人听说老太太在,说是来拜见一下。”
顾婉容就听见顾老夫人说道:“快请进来。”
吉安侯夫人是谁?顾婉容细细地在脑海中搜索,这才发现自己原先极少跟人交往,这外面的事情几乎是一片空白。
说话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一个年轻妇人的声音温柔地说道:“……是来看父亲的,没想到他不在,就到寺里面上柱香。”
“也是不巧了,曹国公跟着我们家侯爷去打鸟了,说这个季节鸟儿多,一大早就出去了。”顾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也亏得有侯爷在,要不然父亲一个人实在是孤单,我这做女儿的也不能常常陪伴他。”
哦!听到这里顾婉容恍然大悟,原来是曹国公的女儿。
顾老夫人嗔怪道:“咱们可是通家之好,你跟我客气什么。侯爷跟曹国公那可是过命的兄弟,他们两个,谁陪谁还不一定呢!”
“老夫人您是自己来的吗?”安吉候夫人轻声问道:“是不是还带了一位模样非常俊俏的小姐来?”
顾老夫人闻言惊讶道:“是带了一个孙女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接忽略了“模样非常俊俏”这几个字。
顾婉容在内室听了,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长得是可爱了些,的确算得上模样俊俏。当然对方也有可能出于礼貌才这么说的,不一定就是说自己。
“刚才小姐是否出去了?”安吉候夫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这丫鬟叫春梅,早上跟我出来,怕路上不方面一个上午没有喝水,到了寺里贪凉,就喝了一大杯凉水,谁知道却坏了肚子,刚才急着去净房,就撞倒了一位小姐。”
安吉侯夫人解释道:“她当时非常着急,又等不得……就急匆匆去了。回来之后又怕撞坏了小姐,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也怕她撞坏了,就问了知客师傅,才知道今天来的女眷中,只有老夫人您带了年轻小姐,就带着她来赔罪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你猜的没有错,她刚才撞得的确是我们家容姐儿”,顾老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是撞了一下,哪里就撞坏了,刚才容姐儿回来还跟我说了这件事呢。”
“这么说的确是贵府的小姐了,我真是于心不安,真的没有撞出什么事吗?”安吉候夫人依然有些不放心。
顾老夫人见她心诚,就笑着说道:“不碍事。”
然后又叫了周妈妈:“请容姐儿出来见客。”
顾婉容在里头听的一清二楚,忙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衫,跟着周妈妈一起出了内室。
安吉候夫人就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穿着白底绣海棠花的立领中衣,大红色撒花软烟罗的齐胸襦裙。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小辫,带着珍珠发簪,珍珠耳坠。
随着她走动,珍珠耳坠就在她耳边摇来荡去。
她抬起头的时候,安吉候夫人不由一愣,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丝,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顾盼生辉,脸颊还微微带着些肉,越发趁着那肉嘟嘟的樱桃小口如花瓣一般娇艳无比。
本是年龄尚幼的小姑娘,行动之间,偏带了几分大人的沉稳。
安吉候夫人不由暗暗点头。
小小年纪就如此美貌,若是长大了不知道要让多少青年男子为她倾心,就连她见惯了世家美貌女子都觉得移不开眼,怪不得春梅只见过她一面,又是在那种急匆匆的情况下,还记得她模样俊俏无双。
真是粉雕玉琢,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顾婉容在顾老夫人的介绍下给安吉候夫人见了礼,安吉候夫人的丫鬟春梅又给顾婉容磕了头道歉,忙了好一番,才平静下来。
安吉候夫人就拉住顾婉容的手,笑着说道:“老夫人家的规矩真好,这孩子模样漂亮不说,还沉稳的很,真是难得。”
顾老夫人听了,脸上的笑意就流了出来,口中说着谦虚的话:“不过是在家里拘久了,乍一出来见人拘束,性子腼腆罢了,当不得你这样夸她。”
“瞧着跟我们家那个猴儿差不多大,却沉稳的多,懂礼的多。我见了她就心生欢喜,恨不得是我亲生的姑娘才好”,安吉候夫人说着拿出一块玉佩,塞到顾婉容手中:“今天我的人冲撞了你,也是我们的缘分,好孩子,这玉佩你拿着,给你压压惊吧!”
顾婉容已觉得触手细腻温润,低头一看,忙将东西推了回去:“夫人,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安吉候夫人闻言十分讶然,顾老夫人也是一连的讶然。
世家之间初次见面,总是会给晚辈见面礼,这见面礼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太贵重,但是也不会太寒酸。
安吉候夫人既然是寻顾婉容而来,自然不会空着手。
顾老夫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安吉候夫人给顾婉容东西的时候,她并没有推辞,她以为顾婉容会问过她这个长辈,然后再答复。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懂事的顾婉容居然自作主张将东西推辞了,而且还是以东西贵重为缘由。
刚才安吉候还夸顾婉容知礼,现在却做样失礼的事情,这不是打脸吗?
她不由额头冒汗!
这个孙女就算再乖巧,跟在她身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也没有交她接人待物之道。顾老夫人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早些教她了。
安吉候夫人也非常惊讶,顾家六小姐怎么如此聪慧,她小小年纪,一入手便知道这玉佩贵重呢?
第22章 绣香囊
说是玉佩,其实是两块半圆的玉扣在一起组成一个玉球,比鸽子蛋略大一些,两面皆是镂空雕花,一面雕着双鱼戏莲,一面雕着花开富贵,玉佩虽小,上面雕刻的东西却栩栩如生,十分的流畅写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最重要的是,这玉佩的两个半圆一半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晶莹白腻,状如凝脂;另外一半则是绿莹莹如一汪碧水的翡翠。
顾婉容前世在国家博物馆见过一个,品相雕工比这个稍次一个等级,却已经是天价了。
虽然古代玉比不像前世玉那么值钱,但是顾婉容也知道,这一块玉绝对当得起传家之物了。
不过是被撞了一下,人家就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敢要呢?
“你若不收,便是嫌东西简陋了”,安吉候夫人却不由她拒绝,将玉佩强行塞到她的手中。
顾婉容迫不得已,接了玉佩,也不说话,转身交给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刚才是没有看到,看到这玉佩的品相之后,她也发现这玉佩的确贵重。
她将玉佩还给安吉候夫人:“这么好得东西,她小孩子家家不知道轻重,若是弄坏了,就不好了。”
安吉候夫人还欲再说,顾老夫人却阻止了她:“我知道你的丫头撞倒了她,你心中难安,这玉佩有道歉的意思,其实大可不必。我把她叫出来,就是让你看看,她并没有事,好好的呢。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是太见外了。”
顾老夫人的话说到安吉候夫人心中去了,她的确是怕丫鬟撞坏了人,这玉佩也确实是赔罪的意思。
这玉佩她也不是成心相送的,这玉佩一共有一对的,是她压箱的东西,她准备传给一双儿女的。还有两个月就是女儿的生辰,她就带了这一对玉佩过来准备放到大悲寺开光,然后让儿子女儿佩戴起来的。
谁知道春梅却撞倒了人,儿子却跟她说撞得非常厉害,好像很严重。再问春梅,她却言语不详,只说当时太着急了没看清,只记得那小姐长得俊俏。
这大悲寺来往的皆是非富即贵的高门女眷,既然自己的丫鬟撞倒了人,她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得知有可能是永安侯顾家的小姐,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永安侯跟父亲交情好,只要人不是太严重,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她就带了春梅来道歉。
偏偏她身边又没有其他的东西能拿得出手,迫不得已就把这玉佩拿出来给人家压惊。
顾老夫人与安吉侯夫人双方一番推辞,最后,顾婉容自然没有收那块玉。
安吉候夫人见顾家老夫人没有怪罪,顾家六小姐见识不俗,她心中的好感更胜。不由拉着顾婉容的手问她:“……今年几岁了,可读了书不曾,平日里做些什么……”
顾婉容讨人喜欢,顾老夫人自然乐得其成,一边谦虚一边跟安吉候夫人说起家常话来。
得知安吉候夫人是跟着儿子一起来的,怕儿子冲撞了人就在门口等着,顾老夫人忙不迭地说道:“怎么这么多礼?可见是把我们外看,天气这么热,要是热坏了,看你怎么办?”
周妈妈闻音知雅,立刻出了门请安吉候世子进来。
顾婉容就看见一个身穿宝蓝色净面杭绸直裰,腰间挂着玉佩,头戴竹簪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先是跟顾老夫人行了礼,然后又给安吉候夫人行了礼。
顾婉容这才知道,这少年名叫赵时。
顾老夫人就笑着对他说:“听你母亲说你如今跟着你外祖父学行军布阵,怪不得如此精神干练,往后你们家又要出一个大将军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安吉候夫人说的。
“老夫人您太赞誉了”,安吉侯夫人虽然言语中推辞,脸上的骄傲却怎么也掩不住。
顾老夫人却拉了顾婉容的手道:“这是我的小孙女,排行行六。”
“六小姐”,赵时从善如流地走出来,眼睛飞快地朝顾婉容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冲顾婉容拱了拱手,之后便一直低眉敛目。
顾老夫人见了就点了点头,这孩子很知礼,没有少年人的浮躁。
顾婉容也往前走了两步给他见礼,等退回去之后顾婉容这才有机会打量他。
他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态度不骄不躁,举止得当,丰神俊朗。让顾婉容惊奇的是,他居然长了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祖母是大长公主,父亲是安吉候爷,外祖父是鲁国公,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模样,按说正是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年纪,这个人却太过沉稳,往那里一站就像一汪深潭,让人一眼看不透。
这样一双美妙的眼睛,若是长在女子脸上该是何等的风情万种。偏偏长在一个男子的脸上,而这个男子还是如此的深沉持重。
顾婉容心中叹息,这人太稳,可惜了这一双勾魂的妙目!
赵时从小练习内家功夫,六识过人,顾婉容这样打量他,他早就感觉到了,只能强忍着不抬头回望她。
想到自己今天做的荒唐事情,想到那小小的香囊还在自己怀中,他就有些紧张。
“……明年就要去西北大营了。”
顾婉容很是吃惊,这个少年再沉稳也不过是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去军队能吃得了苦吗?
顾老夫人显然跟顾婉容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么小的年纪,你怎么舍得哟?”
“他执意如此,我能有什么办法”,安吉侯夫人很是无奈:“孩子大了,总是要飞出去的,我们也不能一直把他拢在怀中,总要出去历练历练才好。再说他也不小了,翻了年,就十五岁了,也到了历练的年纪了。”
安吉侯夫人还是温温柔柔的,却透露着一股子坚定。
顾老夫人心中暗暗叹:不愧是鲁国公的女儿,外表虽然柔弱,却一点不溺爱儿子。
“你说的何尝不是呢?父母总是为孩子操碎了心。”
知客师傅给顾婉容送了开光的佛珠来,安吉侯夫人就趁机告辞。
因她们还要回城,顾老夫人也没有挽留,只邀请她过几天来顾家西郊别院做客。
到了晚上,顾婉容让冬雪找个盒子把佛珠放起来,鲁妈妈得知这是顾老夫人特意给顾婉容求的佛祖,脸上的笑容越发有些不自然。
秋棠服侍顾婉容洗脸,冬雪却走过来叹气道:“刚到手的新香囊,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不过一个香囊而已”,顾婉容趁擦脸的功夫笑道:“冬雪姐姐何必这么小气?那香囊上可是留了私人的印记?”
“没有,没有”,冬雪忙说道:“自从小姐您交代过了,我们院子里的人身上佩戴的东西一律不留印记的。”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较多,顾婉容之前就知道有人喜欢拿绣了名字的帕子、香囊之类的东西做定情信物,所以严禁院子里面的大小丫鬟在这些东西绣自己的名字或其他私人印记,就是怕东西丢了被心怀不轨之人拿去兴风作浪。
“既然没有印记,丢了就丢了,没有什么可惜的。”
“若是别的丢了十个我也不心疼,可这一个偏偏是秋棠帮我做的。”
“那就更不值得你心疼了”,顾婉容笑着说:“若是别人倒罢了,秋棠就在这里,又跑不掉,你就让秋棠再帮你做一个就是了。”
“小姐,小姐”,喜鹊听了立马跑过来,笑嘻嘻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