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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逐庭月-第70部分

小说: 逐庭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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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各色彩灯争相竞艳,眼花缭乱。

它们照亮了脚下的道路,让我一步一步通向另一端。

可是,心里的那条路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护城河边,无数游船漂浮水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这样的日子,就连河面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河边上的人们,将自己的心愿,寄托在各式各样的河灯里。有点,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携手将河灯放在河上,然后相视而笑,满眼都是幸福;有的,是一家几口,大人牵着孩子,孩子用小手捧着河灯,将它放下,然后兴奋地拍手咯咯笑着,他们的父母含笑看着小女儿,一脸欣慰。

“姑娘,买一个河灯吧?许个愿,河神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迈的老婆婆正慈爱地看着我,她手中拿着许多鲜艳美丽的河灯。

“真的能心想事成吗?”我喃喃自语。

老婆婆笑着点头,递给我一只河灯:“姑娘,心诚则灵。”

接过河灯,犹豫良久,最终提笔,写下一句话。

将纸条折好,置入灯中,找来烛火点燃,伸手将它放在河中。

河灯很快飘走,逐渐混入成千上百的灯火中。

心诚则灵。

我在心里默念着。

直到再也分辨不出属于我的那只,便抬脚离开。

再入眼时,却是那条熟悉的街道。

在这条街上,为了不让我被呼啸的马车撞伤,詹台玦衡第一次,紧紧抱住我。

他愠怒的话似乎仍在耳边,此刻想来,却只剩下心酸。

抬眼望去,正是那间茶楼,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一步。

于是干脆转身,继续向前走着。

前方人潮涌动,不知发生了什么。

走上前去,原来是唱戏的伶人临时搭建的戏台。

“偶然间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得个梅根相见……”

却是牡丹亭。

驻足听来,一声一声,绵延不断,竟是要唱到人心里去。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才子佳人,兜兜转转,终成眷属。

叫好声、喝彩声接连不绝。

只有我一人,仿若游离在外,格格不入。

“这位姐姐,你怎的红了眼眶?”耳边有人问道,不无关心。

回过神,转眼看去,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中拿着一个小碗,想是戏班子里讨赏钱的。

冲她笑笑,从袖中拿出银钱来给她:“是你们唱的太好了,姐姐是感动的。”

绕过戏台便要到街尾,我轻轻叹息,无意间瞥过尽头。

却在这一刹那,我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怔怔止住了步子。

灯火阑珊处,映着那一抹淡紫色,像是要随时消失一般。

人来人往中,只有他,与我一样,孑然一人。

我呆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紫色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灯影中,他嘴角衔着丝丝笑意,像是等待了谁许久一般。

他在我的注视下停下脚步:“上元佳节,众人皆是成群结队,不知为何姑娘却一个人在此?”詹台玦衡躬身一揖,一扫往日的冷漠,笑得温文儒雅,仿佛与我是陌生人之间的初次相识。

这一刻,他不是詹台玦衡,我也不是詹台千瞳。

我们只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样忘记一切的相处让我觉得轻松,便顺势低头行礼,回以一笑:“公子不也是一个人么?却不知又是为何?”

詹台玦衡不答,只是看着我,棕色的眸子满是笑意:“既然你我都是孤单一人,不若结个伴,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不胜荣幸。”我点头。

詹台玦衡闻言,淡笑着挪步走到我身侧:“不知姑娘想去哪里呢?”

我想了想:“有一个地方,刚刚倒是想去却没去成,不知公子可愿随小女子走一趟?”

“悉听尊便,”詹台玦衡替我挡住拥挤而来的人群,“姑娘请。”

当我二人站在茶楼下时,詹台玦衡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他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却是哀伤而寂寞。

“这条街道,这间茶楼,对我而言,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我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而是喃喃说着。

这里留下了流殇云、慕静雪、詹台玦衡和詹台千瞳四个人最初的记忆,也许,如果当初时间能够在这里停留,现在的我们都会幸福很多。

抬脚步入,今天的茶楼相比平常显得人声鼎沸,仔细看去,原来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演说着当年太祖的故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呦,二位客官,里面请。”小二上前招呼着,打量我二人一番之后殷勤地开口,“要不要小的到楼上去给二位安排一间环境清静的雅间?”

詹台玦衡正要点头嘱咐,却被我拦下:“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坐了,给我们上壶好茶便可。”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拒情

小二看向詹台玦衡,得到詹台玦衡同意后连连应是退下。

我在桌边坐下,专心致志地听着。

“百年前,前朝昏君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有志之士纷纷揭竿而起,意图取而代之,所谓乱世出英雄,太祖也正是那时候起于草莽,而后成名于乱世,最终成就千秋大业。”

……

“想当初,太祖本只是前朝军中一名小小伍长,但是却胸有大志,不甘沦为平庸,于是挥剑而起。借着熙王与昆王争斗胶着之时,凭借着手中区区千人,乘虚而入,趁机打下渠城,不仅一战成名,更是得到了肃王的赏识,并多番相助,太祖为感谢肃王,便带手下将士,投靠了他。”

……

“实时,肃王膝下有一女,闺名莫妍,正值待字闺中,太祖常驻肃王府中,日日相对,二人渐生情愫,但是莫妍贵为郡主,太祖却出身寒微,虽然在乱世颇有功绩,想求娶郡主仍是难于登天……”

“太祖却没有放弃,仍是向肃王提了亲,肃王没有反对,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太祖用千人之力攻下汴都。”

听到此处,台下议论声更甚。

“汴都?崎王属地的咽喉重城?我没听错吧!”

“虽然崎王兵力不强,鲜有胜仗,但是只用千人就要攻下汴都,根本是天方夜谭。”

“对啊,而且还要应付四面虎视眈眈的各王,即使拿下汴都,稍不留神,也会黄雀在后,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啊!”

说书人示意大家安静,而后接着讲述了太祖皇帝是如何智取汴都,安抚各路势力。

“所以,太祖最终以汴都换得了肃王爷最疼爱的莫妍郡主,并在肃王死后,顺利接手了其手下八万兵力,为最终的功成名就,奠定了基础。而莫妍郡主,则一直随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并辅佐他建立了珺月皇朝,成为了珺月的开国国母,也就是后来的慧贤皇后!”

“欲知后事如何……”说到这里,说书人四下望去,微微一笑,“且听下回分解。”

“哎!”一时间意犹未尽的慨叹声连绵不绝。

我却沉默不语。

“怎么了?不喜欢吗?”詹台玦衡的声音响起。

我摇头:“我只是开始怀疑,太祖与慧贤皇后那为人传颂了百年的爱情美谈,究竟又有几分是真?”

詹台玦衡皱了皱眉,看着我,沉吟不语。

“如果慧贤皇后不是肃王的女儿,如果莫妍郡主的父亲手中没有八万兵力,那么,太祖皇帝还会千方百计地求娶她么?”我看向詹台玦衡,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我自己。

詹台玦衡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掏出银子放在桌上:“我们走吧!”

并肩走着,一路却是无话。

“公子、姑娘,走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来小人的舟上坐坐?小人可以划船带二位看看这京都沿途的美景!”一位肤色黝黑的小伙子上前,热情地询问我们。

四目相对,詹台玦衡轻轻一笑,掏出银子。

“多谢二位!”年轻人带着我们到了河边,那里停着许多挂满彩灯的游船小舟,船夫都在忙碌地招揽生意。

詹台玦衡提起长袍下摆,动作灵活地跳上舟去,然后转身,冲我微微点头,而后伸出手。

我看着眼前詹台玦衡的手,有着片刻的失神。

这只手,打过我,也帮过我;伤过我,也救过我。

却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地,等待着我。

等待我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

这一刻,我期待了多久?

然而,当它真正到来时,却没有臆想中幸福的滋味,而是,带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惆怅。

我深吸口气,也郑重地把手交给他。

就像是,把我的心交给他。

轻移莲步,登上小舟,詹台玦衡却没有将手放开,而是牵着我,走到舟前坐下。

年轻的船夫划动小舟,缓缓离开岸边。

五彩的灯光被船桨激起的一圈圈涟漪中散发着柔软的色泽,柔和了所有人和物的线条。“哗哗”的轻响声回荡在水面上,清脆好听,不时有同样的舟船迎面而来,游船的人们兴奋地叫嚷着,此刻,河上的热闹竟毫不输于岸边。

而我们此刻的安静,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我的手一直被詹台玦衡握着,却越握越紧。

虽然疼痛,但是我却一直忍耐着。

因为我怕一说出口,他就会松开。

虽然我知道,也许等到小船靠岸的时候,今天晚上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但是,我仍然自私的,想要延长这份记忆。

如诗如画的月色下,一片片星辉中,一叶轻舟缓缓而来,船头并肩坐着一对男女,男子一袭紫衣,衣衫被风带起,疏朗优雅,女子一身白衫,几朵粉红色的杜鹃花开在裙摆上,娇俏可人。

该是怎样的赏心悦目?!

我转眼看向詹台玦衡,他正出神地看着前方,也许是灯火的作用,此刻的他显得不再淡漠,他棕色的眼眸,在夜色之下,闪耀着点点的星光。

这样的詹台玦衡,非凡出尘,却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鼓起勇气,缓缓侧头,轻靠在他的肩头。

不敢看他此时的表情,只感觉到詹台玦衡轻轻颤动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阖上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满足。

目光落在舟边漂浮着的花灯,不由笑道:“我方才也放了一盏来着。”

“哦?”身边人带着好奇,“许了什么愿?”

我在他肩上摇头:“说了就不灵了!”

清浅的笑声传入耳中。

“谢谢你,詹台玦衡。”我低声地说着。

谢谢你给了我这个上元灯节。

詹台玦衡没有说话。

“我十四岁的时候无意间得知自己身世,当时只觉得,过去的十四年里,所有的一切在心中轰然倒塌,”良久,詹台玦衡轻声说道,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我明白了为什么爹看我的眼神里偶尔会有伤感与思念一闪而过,因为我让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他奉献了一生忠诚的人。”

我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听着,我怕我会不小心泄露自己的感情,也怕我的目光会击溃他说下去的勇气。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娘亲会对我漠视无睹,因为我让她想起了那段回忆,那段每每想起,都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回忆。”

“我生来就只会给人带来不幸,所有人都因为我而不快乐。”

我的头抵在他的肩上,感同身受着他难得示人的痛苦与落寞。

“我痛恨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他诬害了我的生身父亲,侮辱了我的母亲,让我的养父卑躬屈膝、忍辱负重二十年。我不想让所有人因为我的存在而痛苦,我不想让我的父王在九泉之下得不到安息,所以,我必须要复仇!我要把原本属于我父王的东西,替他夺回来,这就是对镜亦城最大的报复!”

“可是,他是珺月最高的人,想要打败他,只有拥有更多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拥有无上的权力,才能获得成功!”

“从我选择走上复仇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我必须要面对数不胜数的困难和挑战,一着不慎,便是死路一条,因为我不仅要打败他,还要打败他的那些满是野心的儿子们,他们热衷权力,我只能比他们更热衷权力;他们精于算计,我只能比他们更精于算计;他们冷漠无情,我就要比他们更加冷漠无情……”

“无论是热衷权力、精于算计,还是冷漠无情,都本只是你复仇的面具,可是,面具戴久了,就逐渐成为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再也无法与你分离了。”想起了南宫师父的话,我有感而发。

“或者,这本就是真正的我。”詹台玦衡声音飘渺。

他的话让我胸口闷闷的,很是难受。

“复仇,这是一条漫长而危险的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走到最后。所以,从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逐宫篇 欲上青天揽明月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惊变

这些话狠狠拉扯着我的心脏,让我有些无法呼吸,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容不下其他,你的意思是……”

“千瞳,对不起,”似乎詹台玦衡刚刚所说的全部,都是为了引出这一句,“我承认,我为了那个位子欺骗、利用了你,若是恨我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恨吧,只是……我不会为我所做的后悔,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千瞳?”感到詹台玦衡的目光。

“玦衡,”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轻颤,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就会泣不成声,我紧咬着嘴唇,间隔许久,还是强撑着开口:“不能爱,还是……不愿爱?”

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要一个诚实的答案。

这次轮到詹台玦衡沉默。

小舟靠近架在河面上的鼓楼,宽大的鼓楼在前方投下一大片阴影。

“不能爱,也不愿爱。”黑暗降临的刹那,詹台玦衡的声音响起,被无限放大,回荡在上空,一声又一声,“花独落,水空流,曲终人散,断弦谁听?戏红尘,凭拦去,爱恨痴怨,终成云烟。”

“所以千瞳,你放弃吧!”

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是我庆幸他选择的时机,因为黑暗恰好完美地掩饰了我此时的面容。

悲伤得绝望而凄惶的面容。

我抬起头,在黑暗中注视着身旁的男子,入目却只有模糊的轮廓。

小舟已经在黑暗中行驶了一半的水程。

一旦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猛然反手握住他,詹台玦衡似乎吃了一惊,转过头来。

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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