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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逐庭月-第140部分

小说: 逐庭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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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杜子声正在替我把脉,见我醒了,心疼地看着我良久,终于叹息一声:“丫头,我都知道了,只是你心里再难受,也不该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啊!”

见到杜子声的温言软语,心中的委屈难过再难掩饰,索性扑进杜子声怀中,一面哭一面说道:“杜叔,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杜子声轻轻拂过我的乌发:“我进宫之前已经收到了殇云的书信,与折上所说的,并无二致。”

我抬头看向杜子声:“难道他们没有一字半言的解释吗?”

杜子声皱眉看着我,须臾沉重地摇头:“没有。”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么说,镜司澈说的,都是真的了?”

杜子声别开眼去,却还是点了头。

眼泪不停掉落,我冷笑出声:“说什么此情不渝,君心如故,原来从一开始便是虚情假意,只怪我被蒙蔽了双眼,还傻到去相信他!”

杜子声担心地看着我:“丫头,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还有,我知道你心里对玦衡一定有怨,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

“是我哥让你来劝我的吗?”我心里一凉,收住眼泪问道。

杜子声一愣:“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杜叔放心,我纵使不为他,也还是要为了我自己。”说着,右手不禁下滑至小腹。

玦衡,现在的你,是否会因为钟蕊腹中的孩子欢欣不已呢?可是,我的孩子呢?他该怎么办?!

杜子声在旁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千瞳,我觉得玦衡他不是……”

“不要再提他了!”我猛地打断杜子声,稍作平静,“杜叔,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杜子声闻言,欲言又止许久,终是作罢,起身离去。

杜子声刚去,又有人推门进来,原以为是若芙或者筱筱,便随口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

孰料脚步声不但未止,反而原来越近,而且步伐沉重,不似女子般轻盈。

心里一沉,原以为他已经离开,没想到一直守在外面,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可是现下我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信任

脚步声在我床前停下,感觉到黑影覆在我身上,没来由一阵压抑难受,令我不禁蜷了蜷身子。

“千瞳,对不起,”黑影开口,“我知道无论我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跟你说这些,是我考虑不周。”

……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请你相信,看到你这样,我不会比你更好过。”

……

“千瞳,你要骂我甚至打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理我!”

……

镜司澈见我久久不愿开口,不由也陷入了沉寂,就在我以为他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轻叹口气:“既然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只是,希望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无论你快乐悲伤,我都永远在你身边,全心全意保护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可结果呢?

阴影蓦然被光亮替代,门开门关,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夜里不得安睡,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噩梦惊醒,我梦到了一身鲜红喜服的詹台玦衡,他一脸微笑地牵着一名女子,就如与我成亲时一般洋溢着幸福,无论我怎么呼唤叫喊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拜堂成亲,走过我面前时,詹台玦衡冷冷一句:“早点清醒吧,只有你才会把那些话当做箴言。”

我想要追出去,却仿佛脚有千斤重,只能在原地挣扎,看着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正当绝望之时,场景猛然变换,四周一片荒芜,只有我一人存在于天地之间,举目四望,心中一派苍凉。

“千瞳……”詹台玦衡的声音。

转身看去,只见詹台玦衡倒在不远处,面目苍白,一身是血,缓缓向我看来。

“玦衡……”我嘴唇翕合,却只有低声喃喃,心中无限震惊,下意识就向他跑去。

“你,为什么,不信我?”詹台玦衡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解释诘问。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一脸失望悲痛。

“你难道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么?”声音回荡在耳边,回忆接踵而至。

红烛灯下,鸳鸯帐中,他谆谆嘱咐:“千瞳,此去征战,我怕会有人趁虚而入,行挑拨之事,我只愿你能全心信任于我,好教我放下心来。”

“小姐!小姐!”急切地呼唤声突然想起,夹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笛声,在看四周已是熟悉的事物,抬眼望去,若芙一脸惶急,双眼还有些通红,似乎是掉过眼泪。

见我醒来,若芙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杜太医说您一直在发烧,又不敢下重药,奴婢都要快担心死了!”

我闻言便伸手想摸一摸额头,这才发现全身都被汗浸湿,双手更是冷汗涔涔,全身一丝力气也无,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若芙握住我的手:“一定是烧刚退下,身体还很虚,奴婢这就去请杜太医来。”

刚想说话,耳边悠扬的笛声响起,却是层层哀伤,浓的化不开一般,依稀记得梦中也缠绕着这一缕缕淡淡的哀伤惆怅。

若芙顺着我看向窗外看了一眼,回身对我说道:“景王殿下昨日开始便入宫侍驾,现就住在昭和殿不远处的一揽芳华殿。”

我垂下双眸不言,若芙便去请了杜子声来,一番诊治后,杜子声也松了口气:“还好烧退了,在慢慢调养一下,应该没有大碍了。”

我点点头,杜子声若有所思看了眼窗外:“景王殿下今天兴致颇好,自晚膳之后便一直弄笛,只是曲声太过寂寥,终不是吉兆。”

我依然没有回答,耳中似乎仍在回响刚刚梦中詹台玦衡的话。

杜子声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阴冷下来:“千瞳,你不是说过你自有分寸的吗?怎么我刚刚离开就出了这样的事,你要记得,如今你不是一个人,凡事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说到这里,杜子声缄口,小心翼翼看了眼门外,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看着杜子声一脸真诚的关心着急,原本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的心扬起丝丝暖意,我伸手握住杜子声:“杜叔,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谢谢你,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宫里要怎么撑下去……”

杜子声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伸出手拍拍我:“好好养病,不要多想了。”

“杜叔,你放心,我会的。”拼命挤出一个微笑。

杜子声离开后,我让若芙进来替我换了身衣服,再躺下时,笛声仍旧执着地萦绕在耳边,万籁俱寂时,人心多少有些害怕,笛声恰如其分地存在,既能扫除孤独恐惧,又不嫌扰人清梦,不知不觉之中便已安然入睡。

第二天起来梳妆之时,若芙看到我不由露出微笑:“杜太医果然医术高明,小姐不仅烧退了,就连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但笑不语,就算我心中再苦再累,我也要为我还未出世的孩子撑下去。

吃完早餐,就见几名太监宫女浩浩荡荡而来,我和若芙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问。

知道他们走近我才看到为首的居然是梁溢,梁溢看到我似乎也很高兴,忙跪下行礼:“奴才给詹台小姐请安!”

我忙将他扶起:“梁公公怎可行如此大礼!”一面说着一面将他让到殿中,“自我这次进宫来还未见过公公,不知道公公在忙什么呢?”

梁溢笑着应道:“奴才忙来忙去,还不是宫里那些事,倒教小姐挂心了。”

我知道虽然我与梁溢素日关系不错,但那毕竟是鉴于镜司澈,如今我与他之间变成那个样子,与梁溢自然不如以往亲厚,当下也没多问,便吩咐若芙去倒茶,“不知梁公公百忙之中到此,究竟是所谓何事啊?”

梁溢没有回答我,而是笑着回身吩咐同他一道来的宫女太监:“还愣着干什么?”

我这才看到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株盛开的杜鹃,然而却是各色缤纷,炫人夺目,一时间春色满园,目不暇接。

纵使我这样看惯了各色杜鹃的人,也不由惊叹品种之齐全,色彩之丰富,双眼不舍得移开,嘴上却还是不得不问道:“这是……”

“听说詹台小姐最近身子不好,正好御花园的杜鹃开了,奴才便选了几株开得好的移植在了花盆中,做成盆景给您送来,好给您解解闷。”梁溢一面指挥者众人摆放,一面对我说道。

我看着所有人忙里忙外,心里却五味陈杂,面上却是客气道:“公公费心了。”

“奴才可没做什么,是殿下想着小姐素爱杜鹃,如今又不能日日看着,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这里的每一株都是殿下亲自挑选的,奴才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梁溢的语意再也明白不过了,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仍装作不知:“无论是谁的主意,公公总是难免出力,所以还是要谢谢公公的。”

梁溢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见我这样回答,也只是笑笑,不再说别的。

摆弄妥当之后,果然原本有些单调的昭和殿生机盎然了不少,一室清香,连日来的烦闷也有所缓解。

梁溢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詹台小姐可还喜欢?”

虽然此刻我不该表现得太过明显,但是满心的喜爱之情终难掩饰,环顾四周,不由点头:“很美,多谢公公了。”

梁溢笑容微微一收,冲着外面一挥手,原本随他一同到来的宫人行礼转身离开,梁溢目送他们离去,转过身来:“除了这些,有人还托奴才给您带样东西。”

我毫无准备,不禁一愣。

只见梁溢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

方见到第一样时我便心中一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竟是那支久违了的素玉笛!

印象中我当时将它与陆清眉的那方锦帕一同收归于正坤宫,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它又是如何回到镜司澈的手中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苦心

还没有从震惊与疑问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第二样事物。

一株娇艳欲滴的酒醉杨妃。

鲜红的花瓣,还残留着晶莹的露水,散发着丝丝甜美的芬芳。

丛丛杜鹃之中,偏偏还有一朵酒醉杨妃。

痴痴看着,心中却是无奈地嗟叹。

明明以为忘记,却偏偏记忆犹新。

夜宴之上的和睦同奏,太子逼迫之时的适时相救,还有那一抹温润浅笑之中覆手相赠的素玉笛……

犹记得想要取下簪在发间的酒醉杨妃时,他伸手相阻:“不要取,这样很好。”

余音尚在耳边回响,但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镜司澈,你为什么要带领我一步一步回到我们的过去,难道你不明白,如今的我们,早已渐行渐远了吗?

“詹台小姐,奴才知道,有些话,奴才说了,您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奴才看到殿下那个样子,实在是……”梁溢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叹息一声说道,“奴才一直跟随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比原先的淑妃主子还要了解殿下,殿下自小待人温厚,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与人计较,也就少与人结怨,可是奴才明白,他心里却是孤独的,他的想法,很少与别人说,只能靠别人去猜,所以很少有真正懂他的人,可是自打皇后娘娘寿宴那天,奴才看到殿下与您合奏,即使像奴才这样不懂乐曲的人,也听得出殿下与小姐之间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与相通,这么多年,奴才很少看到殿下真心的笑容,可是那天,当殿下将素玉笛交给您以后,整整一晚都没能入睡,只是坐在窗前发怔,奴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整晚,殿下的嘴边都是淡淡的笑容,虽然微不可察,但确实是发自肺腑。”

我看着素玉笛,心中因梁溢的话百转千回。

“后来,您与殿下之间的事,奴才多少也有些了解,记得您被关进巳刑监,殿下去探望您回来后,为了计划周全如何救您,整整好几天都没有休息,本来在狱中就受了风,结果还不好好休养,生生加重了病情,奴才看着不忍,可是殿下却只说只要能救小姐,区区风寒又算什么!”梁溢顿了一下,“詹台小姐,不管您跟殿下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奴才相信,殿下对詹台小姐,真的是毫无虚情假意!”

梁溢说着,将手中素玉笛与酒醉杨妃共同放在桌上。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突然问他。

梁溢手一滞,而后收回:“没有为什么,这只是奴才一直想说的心里话罢了,今日既然有机会,便不想再错过了。”

我转过身去:“话已说完,公公请好走。”

身后静默一阵,最终恭敬答道:“是,奴才告退。”

我一边迈步进入内室,一边扬声道:“若芙,送客!”

独自在里间坐了许久,最终筱筱敲门进来:“小姐,吃药了。”

我转过身,却见筱筱正仔细地将那株酒醉杨妃放进我最珍爱的青瓷花瓶中摆好,见我看她,不禁有些羞赧:“奴婢看这花好看,想着梁公公一片苦心,便自作主张拿进来了。”

我心里明白筱筱是故作不知,也没有深究,然而转眼却见桌上赫然还有那支素玉笛,两步走上去将它拿起来:“那这个呢?不要告诉我你也以为是梁溢的心意!”

筱筱看到素玉笛的瞬间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却很快被她掩饰好:“难道小姐忍心扔掉它吗?它毕竟是殿下母妃的遗物。”

筱筱这一番话说的我无可辩驳,我无法还给他,却又不能丢掉,那究竟又能如何呢?

手指上是笛子微凉的触感,如此熟悉而真实,然而它主人的心,却是我不堪承受的。

镜司澈,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被詹台玦衡伤的如此痛苦的时候为我做这些事?

自梁溢走后,虽然表面上一如往常,但是心中早已是杂乱不堪,毫无头绪。

这天午歇过后起身,忽闻殿外嘈杂,像是从镜亦城寝宫传出来的,心里一番计算,却还不到镜亦城苏醒的日子,不由疑惑,唤来若芙:“外面做什么这么吵闹?”

若芙亦是一脸茫然:“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筱筱已经出去打听了,等她回来奴婢叫她过来回话就是。”

不一会儿便看见筱筱低着头进来,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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