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路人by云栖坞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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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或者是袁诗诗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没有想到,原告是云生集团。
云生集团以不当得利为诉因;要收回那笔2000万的遗产。
“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我们的外婆跟人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袁诗诗手上是一样的传票;平日里淡定的她这下子也忍不住了,“我已经盘下个店面,前前后后钱都用掉三分之一了,这下子叫退,我怎么办。”
茹薏没心情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她心里纠结的点自然跟袁诗诗是不一样的,法官看着茫然的两个人,倒是主动告诉她们原委。
“你们这个案子先前倒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我们也都了解,这下子不单单是你们惊讶,我们也觉得挺意外的,云生的律师说了,当初傅云生死前立下遗嘱,将财产无偿赠与一位曾经救过他的女士,六十年前他在山上采药不小心跌伤,曾经在山里的一位年轻姑娘家养伤,之后几十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因为各种线索他认为这个人就是张文秀,也就是你们外婆。”
办公室里几个法官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整个诉因告诉她了,傅云生在弥留之际偶然知晓张文秀的行踪,认定了她就是那个恩人,便决定把遗产赠与她,没想到律师找到时,张文秀已经去世,所以遗产就到了她子女手上。如今云生集团举证证明张文秀并不是当初救了老总裁的人,这笔遗产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既然傅云生的遗愿是要把遗产赠与救命恩人,不是救命恩人的张文秀就不享有获得遗产的权利,其子女得到这笔遗产终是不当得利,应该退还。
“既然是已经经过合法程序生效的遗嘱,就是他真实的意思表示,钱都已经执行了,哪还有退回去的道理?”袁诗诗话说的急,又是冲着法官说的,反倒让他们觉得是在抬杠了,本来还有心思继续说下去,这会就不搭理她了,让他们领了传票回去有证据就提交证据,没有就等着开庭吧,说着就把人送走了。
可茹薏心里,就不是那么有滋味的了,她拿着手机对着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号码,她只是想要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通了,却没有人接。
再打,还是没有反应。
茹薏脸上开始露出焦躁的神情,自从那天之后,傅岑川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没有任何解释,如果不是因为这突然发生的诉讼,她是不会再跟这个人有联系。
“你在给谁打电话?”
“傅……”
袁诗诗突然这么一问,让茹薏没有准备地顺口就回了,还好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她止住了,望了袁诗诗一眼,不做声地往前走了几步。
可袁诗诗怎么可能放过她,直接上前拽住,“你认识傅家的人?”
那眼神,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意味深长。
茹薏这头还因为电话不通而不爽,直接打掉拉她的手,瞪了一眼,“别吵。”
正好这时候电话通了,周围很安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Hello!”
茹薏先是一愣,转而沉静下来,在是否要挂掉电话的思考中她很快地选择了继续开口,“我想找傅岑川。”
“他不方便接电话。”那头的女声是年轻的,这下子确实急促地打断,没等茹薏回应,便匆匆地挂断电话。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好奇。可茹薏再打过去,便只有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茹薏,你……你该不会是坑我吧。”袁诗诗也不打算遮掩,直奔主题。
茹薏这下子没工夫搭理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一种自己被人坑了的感觉,但又偏偏还剩下那么一丝气息在挣扎着说服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却半点都说不上来。
“谅你也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袁诗诗虽然眼睛里还是一副保留的神情,但口气上是柔和了许多,“这么说,我们又是同盟了,下一步还是得想想怎么应对吧,既然他们说认错了人,那我们就要证明没有认错,这么大一笔钱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说认错就认错呢,有钱人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把两千万丢出去吧……诶,我对家里的事是一点都不清楚,你外婆还在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回事?”
茹薏瞟了她一眼,没回答。
袁诗诗大概知道她在生气,只好改口:“我们外婆……”顿了顿,又继续问:“这么大的事,只要是真的发生,家里总归会知道的……”见茹薏不出声,袁诗诗也觉察到一丝不对,上前又要握住她:“怎么,难道真的……”
是不是真的,茹薏又怎么会知道,至少在她的记忆里,就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如果这样的事确实没有发生,他们平白无故拿了人家的钱,确实不好,应该退回去,虽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看袁诗诗的架势,哪怕真相是这样,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松口,一定是硬扛着到把官司打到最后。
但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
那份只有茹薏知道的遗嘱,一定会搅起更大的风浪。
张家的后代、婚姻、股份……一堆的关键词突然蹦出来,把茹薏脑子填得满满的。
“你倒是说句话啊!”袁诗诗急了,“我的钱现在可是拿不出来的!诶,你别走啊,喂……”
天阴沉沉的,云生集团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召开了董事会。
“召集大家开会,确实是因为有紧急的事。”傅斯维坐在中间的位置,承受着近处丛佳慧没有半点善意的眼神,“大家应该猜得到,前段时间城里沸沸扬扬的那场遗嘱纠纷案件,和我们云生是有关系的,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个大概,爷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作为晚辈也一定会达成他老人家的遗愿,但是……”斯维顿了顿,眼神中射出一道凛冽,最后停留在佳慧面前:“如果爷爷这样的善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守住云生集团。”
佳慧闻言,浑身不免一震,抬眼望去,斯维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守候已久的猎豹,冲着猎物,蓄势待发。
而现在,傅岑川还在医院,如果傅斯维父子趁着前段时间她疏忽的空档……
想到这,佳慧胸口突然一紧,不可置信地望过去,斯维却只剩下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继续说着足以在这混乱的局势翻云覆雨的话:“大家都只知道爷爷将两千万遗产赠与张女士的这一份遗嘱,却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份遗嘱,内容是什么……”斯维瞥了一眼佳慧,缓缓移向会议室的大门,“还是请方律师跟大家把故事原原本本地跟大家说吧。”
门打开,在大家的注目中,人走了进来。
“我是傅云生先生的律师,傅老先生生前一直在寻找一位六十年前住在青山脚下的女士,六十年前,傅老先生还只是普通的年轻人,他和丛先生……”方律师顿了顿,眼睛望向从佳慧,“也就是丛小姐的爷爷,一起到青山采药,后与丛老先生走失,不小心坠下山崖,被住在山里的年轻女士救起来,悉心照料三个月之后恢复,回到城里,之后的事,就是大家知道的,他慢慢建立了云生集团。由于各种原因,傅老先生找寻几十年,也没办法再联系得到救命恩人,他在近几年身子渐渐变差后更是催促我和傅先生去寻找,不希望在走之前留下遗憾。”
“方律师。”佳慧打断他,“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跟今天的会议有什么关系?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丛小姐请稍安勿躁,当时和傅老先生一起经历的,只有丛老先生,那位救了傅老先生的女子,只有丛老先生和傅老先生知道,我要这件事情,跟你也很有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佳慧忍不住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上律师的眼神,不屑、不安。
“丛小姐,如果不是为了云生集团,我也不想在这个场合把事情说出来,实在是你们摸准了傅老先生的心思做了对集团不利的事,作为当事者,我有义务要把事情告知各位。”
傅斯维终于靠在椅子上,在这个最好的角度,望着一片江景,和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雨滴。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茹薏的场景,也是一场瓢泼大雨……
就是这样的大雨,把茹薏困在法院门口,她的电话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茹小姐,我想见你一面。”
“你是哪位?”
“你认识傅岑川,对吗?”
“……认识。”
“我是他的未婚妻。”
碧螺春氽虾仁(五)
我只是你的曾经,你却成了我的永恒
这一年,苏市的夏天是伴随着一场瓢泼大雨而来,雨后街道干净如新,树叶葱绿透亮;阎晓结束演出;背着大提琴回到休息室,推开窗户;先是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散开后才是缕缕清风。
电话响起,号码显示;来自布宜诺斯艾利斯。
会从这种地方给他打电话;只会是一个人,阎晓一手撑住窗台;接听电话:“嗯,林姑娘终于肯收心了?”
“诶呀;我快要上飞机了,长话短说,都两年过去了,你搞定她没有啊?”
阎晓无奈,轻声咳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两年……”
“好啦好啦,知道知道,这不是赶紧给你递消息么,她要回国了。”
从窗户望出去,天空呈现碧蓝碧蓝的颜色,阎晓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看到一道弯弯的彩虹。
“什么时候?”
“就知道你着急,还想逗逗你,算啦,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周六的飞机,正点的话大概12点到吧……”
“诶……”
电话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谁知道下一个地方飞的是哪里,这张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电话卡,一定不会跟着去的。
该死,是中午12点,还是晚上12点,从哪个地方飞过来,这么关键的信息,给漏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已经很欣慰了。
两年前,她突然消失,跟家里人跟朋友都断了联系,阎晓去找过她,每次他到达的航班落地,她离开的航班就起飞,一次次擦肩而过的场景在这两年上演。
过了两年,总算是回来了。
茹薏在吉隆坡机场,闷热的天气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把廖芸手上那个棘手的工作接过来,一走就是两年,没有人知道她仓促离开的真正原因,巨额的遗产、巨富的求婚,短短几个月给她生活带来的变化又在短短两天归于起点。
在抓到成峰出轨时,她选择了逃避,找了一个海岛,独自去旅行,然后遇到傅岑川。在机场的相识,是偶然还是预谋,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一起经历的事,然后,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爱情,总之是走到那一步,最后无疾而终。
那天晚上,打扮贵气的富家女坐在她对面,说自己是那个人的未婚妻,青梅竹马,婚期将至。
“我知道,你们只是一场艳遇,现在梦醒了,让我们好好面对现实。他要在集团立足,离不开我的帮助,我能给他你永远都给不了的东西。”
那时候她就这么相信了,对方不过是寥寥数语,便让她丧失所有的信心,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本就是根基不稳,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慕,对她而言,大概只是空虚的旅途中无心插柳下错的一步棋,而对于他,也许是一局大棋里的第一步,也许纯粹只是一次毫无章法的意外,他们之间,谈什么感情,外界小小的作用力就足以坍塌。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喜欢这种被欺骗和玩弄的感觉,那个时候,她受到的伤,是要深得多,所以她离开得更坚决,也跑得够远。
本来已经不打算回来,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重回战地,墙上挂着的照片,解开她心中困扰已久的谜题,从那之后满满的思念便藤蔓似的爬满心脏,就像现在她坐在候机大厅,心却早已飞了回去。
“到机场了吗?要飞了没有?”
贾司韵依旧是凶悍的语气,茹薏还记得那个夜晚她猛敲贾师太的门,坚持要做这份工作,等到她第二天如愿坐上飞机离开,开始陆续爆出的云生集团的各种新闻,关于那笔遗产,关于集团内部的□□,关于高调的联姻,关于高层的变动,贾司韵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打来电话骂她,骂她只知道做甩手掌柜,如果她还在,凭着认识云生的高层,何愁拿不到第一手消息,也不至于事事都落后,抢不了先。
当时师太叫她回去,她正在尼泊尔看广场上起舞的白鸽,跟随着队伍前进并忙碌着的日子让她从伤心中脱离,对于回国,她是宁死不屈。
但就在她离开战地的前一天,她开始求着贾司韵,找个由头,替换她的工作,尽快让她回国。
又过了几个月,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待回国的航班,当下,她的心态,是从未有过的急切:“恩,到了的。”
“快给我滚回来,我不想在办公室生啊……”这个两年前还跟同居的男人对簿公堂,独自一人在医院打胎,被下属在背后讽刺不会恋爱的老处女,最后却最先获得了爱情。
茹薏手指卷着发尾,她的头发已经很长,长到及腰,“为了帮我回来,让你下这么大的血本,这人情太大,好难还……”
“知道就好,回来答应我一件事情就行了,到时候不能推诿。”贾司韵说着突然沉下声音,“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事情,他们给我回话了,是一张照片,上面应该有你想要找的人。”
茹薏心里先是一触,随即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不需要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挂了电话,机场广播突然预告会晚点一个小时,她想起和两年前从国内起飞,也是一样的晚点,也是像那时一样,手机开始显示电量不足,机场熙熙攘攘,好不容易占了一个座位,茹薏又不想起身去找可以充电的地方。
睡觉?又觉得太热。
四处一瞥,正好看到书报架,伸手想要去拿最上面那层的杂志,这时候,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也同时伸手,茹薏手本能地缩回来,抬头迎上中年女人友善的目光,笑着让给她,不过她收到的是同样的谦让的眼神,最后她们都松开了手。
茹薏没有跟陌生人聊天的习惯,但对这个人,她一点都不排斥,聊过以后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航班,女人是回去看她儿子。
“我不算是个称职的母亲,应该说非常不合格。”中年女人保养得很好,皮肤很白,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裙,让人看不出她的年纪,更看不出她已经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从他出生开始,快三十年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现在应该好了吧,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