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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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姐儿是郑家新认的闺女。”
“啊?你没看错吧,是郑家那容姐儿?娘的,这宋石头走了啥运啦?”
“嘿,你干啥,嫉妒啊,你老子娘不是给你找了门亲事吗,还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姐儿,不怕你未来媳妇儿知道了退婚啊!”
“瞎说啥呢,俺是那人吗?啊?俺就是说说,你别瞎嚷嚷啊!”
“不过郑家这姐儿倒是可惜了,那么个俏人儿,小脸白白嫩嫩的,不知那身子可是也……嘿嘿……”
璧容听着耳边那难听之极的窃窃私语,真想跳下车去狠骂他们一顿,大白天的当着她的面就敢胡言乱语。
“张老三,你小子活腻味了,上回挨打没挨够怎的!”宋金武冷不惊地停下车大声一喝,吓得璧容身子一歪差点掉下去。
那个叫张老三的泼皮无赖一阵哆嗦,上回上宋金武家偷鸡被他逮着,狠狠挨了一顿打,到现在想起来背后还一阵阵疼。
见几人匆匆跑开,宋金武才“得”地一声挥了下鞭子,回头对璧容说:“你别往心里去,这帮人说话就是浑。”
璧容嗯了一声。
宋金武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话说,也不管这话有没有逻辑,便张口道:“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要不让俺娘过来帮你?”
“不用不用,我能行。”璧容赶忙摆了摆手。
到了门口,璧容看着车上的几十捆麦子,不由得头昏,两个哥哥刚咋也不想想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怎么弄到屋里去,都怪秀莲嫂子乱点谱。
宋金武也没犹豫,直接跳下牛车叫璧容在这看着,自己抱了麦子给搬了进去。
璧容没辙,只得喊了郑母一块来帮忙。
待把麦子搬完,郑母客气地叫他一块吃饭,宋金武婉言道:“不了,大娘,俺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上了车,宋金武又扭头对璧容说:“你吃了饭在家等着就行,我牵了车过来接你。下午日头足,走路费事。”
璧容当着郑母的面也不好拒绝,只得道谢:“那就麻烦你了,宋大哥。”
从早到晚,忙活了整整一天,收了有两亩地,一捆捆地绑好,放在厨房后面放杂货的耳房里,满满一地。
第二天清早,郑天洪和郑天旺照旧挑着家伙上了山,因着昨日宋金武和郑天旺商量好了,便决定三人先收完了郑家的几亩地,再一同去帮宋家收粮食。故而几个女人便待在了家里,把麦子搬到院子里摊开来晒。
虽然平日里烧饭洗衣都是秀莲干,不过郑母也并非懒惰之人,见几日里儿子媳妇的忙的不像样子,便大方的掏钱买了两斤猪肉,一连烧了几日的好菜。
等到宋家的十几亩麦地收完,两家便约好了一同到麦场打麦。
因着宋家的牛,好几家都想和宋家一同打麦,有人想趁机占占便宜让宋金武用牛车把自家的麦子给拉上,但没成想,宋金武一早便拉了郑家的粮食。
郑家几人把提前晒过的麦子铺在地上,拿木杈翻了一会儿,宋金武便牵了牲口拉着石磙在铺好的麦子上一圈一圈地转,压了两三圈后,郑天洪和郑天旺等人过来拿着三股钗整体翻了一番,把没脱尽的麦秸再进行碾压,停停翻翻来回数次,直到麦粒尽数脱落。
秀莲、刘氏、璧容三人这才开始过来拿扫帚和铁锨把麦粒麦糠扫起来,带郑家哥俩扬了场,便把麦粒和麦糠分开装进了麻袋里。
田家以苦乃为乐,敢惮头枯面焦黑。今年的收成好,郑家的十亩良田眉每亩收了一石半多,在郑天洪的勤耕下,那几亩沙地也能亩产一石。几人看着麻袋里满满的粮食,一切苦累都已是忘却脑后,只待交了税,再想着不久之后就要种下的玉米、红薯,今年的冬天总算能衣食无忧了。
可旁的几家见了却不由得眼馋的很。
“哟,秀莲嫂子,你家的可真是能干,瞅瞅你们那粮食,地都是和咱们一样的地,咋的你家就能种出一石半哩!可惜了你家闲人太多,要不然你可就穿金戴银,衣食无忧喽!”说话的是韩大富家的婆娘张氏,仔细说起来她还是那日言语上冒犯璧容的泼皮张老三大伯家的堂姐。
张氏为人最爱挑拨离间,看见人家一家子夫妻和睦,兄友弟恭,便会心生妒忌,这时便是把话锋直对上了郑天旺一家,暗里讽刺他们是吃白食的。
“说啥呢,大富媳妇,我可没有你那太太命还穿金戴银,我们家人虽多,可没有敢偷懒不干活的,连我家业哥儿一过了9岁都开始学着劈柴了。”秀莲瞥了她一眼,心中自是知道她是挑拨自己和刘氏的本就水火难容的妯娌关系,虽然刘氏往日确实是个闲人,不过婆婆一向讨厌那些跟着外人对付自家人的长舌妇们。
“秀莲嫂子说哪去了,俺哪有那好命,俺家那个不中用的,连家里几亩地都弄不好,这收粮食还要我娘家兄弟帮忙哩。”张氏一提起自己男人就一肚子火,韩大富小的时候读过两年书,便一直觉得种地没出息,去年上镇上谋事,靠着耍滑的嘴上功夫在镇上的何员外家做了管事的,让张氏得意了好一阵子。
“哎哟,韩大嫂子话咋说的,谁不知道前个儿日子你们那口子在何员外那得了副金耳环,跟妹子讲讲那东西拴在耳朵上可不轻吧!”刘氏挑着眉头,一脸灿笑地走到张氏面前,那模样看似是羡慕,实则如何个人心里都清楚。
一说起这岔子事,张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双吊梢眼里似能冒出火来,狠光乍现,恨不得立刻把刘氏钉进石头缝里。
周围几个人心里也都乐开了花,谁不知道这韩大富端午那天从镇子上回来,没回家却先去了顺义村的董寡妇家,还把那对金耳环送给了她。不想有人给张氏报了信,让张氏赶去抓了个正着,据说那董寡妇一张俏生的脸被张氏用指甲抓了个满脸开花。
“妹子瞎说啥呢,俺家那个穷鬼拿哪来的金耳环!”张氏极不愿意再提这个事,口气凶狠地一口否定。
“嫂子可得好好盯着点,这男人啊一有了钱,就开始花天酒地,不干正经事了。”刘氏面上还是一脸笑意,嘴角轻轻翘起,完全没把张氏刚才的挑衅放在眼里。
张氏在刘氏没讨着便宜,悻悻地回去看着娘家几个兄弟扬场。
几家都忙完了以后,便掏了打麦的钱给宋金武,今日是五家一块,便挨家给了十五文钱。由于郑家帮着宋金武弄了他家的粮食,再加上俩家关系好,便没要他们的钱,张氏见了便又开始嫉妒的不行。
“哟,前个儿我听人说宋家兄弟和郑家姐儿说了亲还不信呢,没成想倒是真的了。”
“韩家嫂子,请你把话说清楚了。”璧容本来低着头在捆麻袋,一听这话猛地直起腰,不小心扭了一下,眉头直皱。
宋金武见璧容脸色不好,以为动了气,登时瞪直了眼,对着张氏一通吼:“臭娘们儿,你这是打哪听来的疯言疯语,俺倒是没事,人家闺女的名声可不是你这张嘴能瞎糟践的!”
“就是啊,韩家的,你快说你是打哪听来的,我家姐儿孝期还没过呢,咋的就说上亲了。”
张氏见宋金武和秀莲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舌头也开始不利索了起来,本来还故作理直气壮,可话到了嘴边便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也是听人说,你知道的,河边那群婆娘们在一块什么都说,我那天去洗衣服,听,听见的。”
“韩家媳妇儿,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讲哦,人家说的话也不定就是真的,你这一传,假的也成真的了不是。”
“是啊是啊,韩家的,可别在乱说了,人家姐儿在孝期,出了这事可是要背上不孝骂名的,你可别害了人家!”
边上几个年龄大的婆子也开始劝说着张氏,张氏觉得众人都在借机奚落她,心中的怨气更是无处消散,她瞥了璧容一眼,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俩天天坐在一辆牛车上来回,旁人咋能乱说……”
“你还说!老子今天不抽烂你那张嘴,就不姓宋。”说罢,宋金武两步并作一步蹭的跨过来,揪住张氏的领口,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抽去。
郑天洪和郑天旺一人一只胳膊的赶紧抓住他,另外几家的汉子见了也跟着拉他,大伙都知道这西坪村嘴最贱的两个长舌妇一个是韩大富家的,一个是赵荣生家的,但因着两家的男人都常年不在家,往日起了争执,也不好意思跟这孤儿寡母纠缠,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张氏吓得一张脸煞白,两腿不住地打着颤,连连告饶。
“宋大哥,你今日若是打了她,便是落实了这些个疯言疯语,所谓流言止于智者,我庄璧容清者自清,不畏于人言。”璧容手拄着腰,慢慢地走过去,冷冷地直视着张氏的眼睛,张氏本就心虚,再加上宋金武的一通吓,眼睛四处闪躲,就是不敢看她。
“韩家嫂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行事做人可是要光明磊落,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
说着,璧容指了指天,张氏木讷地正抬眼往上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却忽的打了一声闷天雷,张氏吓得“啊”的尖叫了一嗓子,挣开宋金武的手,一溜烟的跑了。剩下她几个娘家兄弟挑着好几麻袋的粮食,灰头灰脸地站在原地。
☆、第11章 钱氏母子
自上次从打麦场上回来,璧容扭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秀莲跟她说了好几次宋金武明里暗里跟自己打听她的事,今个儿问问你家姐儿腰痛可轻了些,明个儿拉着小虎子以给孩子送吃食为名,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秀莲说,这个臭石头八成是动了心。
可璧容却只觉得人言可畏。尤其在这么个小村子里,几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丁点风吹草动也能变成燎原大火,直烧得你面目全非。
于是,璧容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守孝期为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决计不和单身男子接触,尤其是宋金武。
慢慢的宋金武也看出了璧容在刻意躲他,想到村里那一群爱嚼舌头的长舌妇们,心里一阵愠怒。
宋母知道了儿子的心思,欣喜不已,想着郑家姐儿不同于一般村妇的好相貌,和那一双绣花的巧手,便叫儿子从镇上买了些干果,带着小虎子上了郑家。
秀莲见是宋母,热情地搀进了屋,又喊了婆婆出来,陪宋母唠话儿。
“她婶子,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就来还买啥东西,快拿回去给小虎子吃罢。”郑母撇着嘴,推拒着。
“家里还有呢,哪敢不给这小霸王留。”宋母赶了小虎子去跟福哥儿几个玩,刚坐下就叹了一口气,跟郑母道:“大嫂子命好哟,儿子媳妇孝顺,孙子孙女也都有了,不像我,哎……”
郑母也知道宋母的苦,宋金武今年二十有二了,比自家老大只小一岁,小虎子她娘没了以后,就一直没找着媳妇,虽如此,却也没的办法,只得劝道:“她婶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管不了喽。”
“我就怕啊,怕我哪天两腿一蹬,剩下小虎子没个人照顾啊。”说着,宋母眼泪直流,秀莲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着泪,这边也劝道:“大娘啊,要不让王媒婆上远点的村子再问问,把条件放低点,只要姑娘心眼好,能管家就行了呗。”
“哎,福哥儿娘,你是不知道哟,我老婆子操碎了心,可这个臭石头他要是看不上说什么都没用。”
“这金武莫不是还忘不了虎子娘啊?”郑母道。
“我原先也以为呢,可最近瞧着又不像,倒像是……看上你家姐儿了……”宋母磕磕绊绊地说出来,看着郑母一脸吃惊,不由得老脸通红。
“大嫂子,你家容姐儿也不小了吧,可许了人家?”
“她婶子,我家姐儿还在孝期呢。”郑母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比这个更有说服力。
“这我知道,可若是合适,先定下来也无碍不是。哎,我家那小子怕是真动了心,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上门来问哟。”
“这……她婶子,我倒是挺喜欢金武这孩子,可你也知道我这闺女不是我亲生的,这婚姻大事我也不好跟着掺和,还得她自己决定,你放心,我家姐儿还有一年孝期呢,她若是对金武有意思,到时候一定叫你来家里提亲。”
宋母本也没打算这一趟就定下来,只是提前跟郑家知会一声,以后两家往来密了,机会自然就大了,这下心里的石头才稍稍落下,连连称谢。
郑母也没当面和璧容提这事,不过那天宋母来的时候,璧容却是在的,只是在床上养着腰,没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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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夏收,大伙可算能暂时歇上几日,但郑天洪是个坐不住的,没歇两天他又去了地里,开始灭茬、翻地,准备种玉米红薯。
几日后,农户们磨完了麦子纷纷按着一亩地三斗粮食缴了农税,剩下的则放进自家的粮库里,留着过冬。
看着厨房后面堆着的慢慢半屋子白面,郑天洪的劲头更足了,第二天便拉了郑天旺一块早起下地。
趁着这几日天晴日头足,秀莲几人便把家中的花生谷子铺在院里的席子上晒,花生种子要晒一晒才能种。
北方干燥,种不了稻子,小麦也只是一年一熟,产出来的白面精贵,平日里自是舍不得吃,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农户们便开始忙着种些玉米、红薯。郑家的十几亩地里,种了六亩地的玉米,四亩沙地并两亩良田种下了红薯,沙地套种了大豆,良田则套种花生。其余的种了些日头短的萝卜、香瓜、豆角、黄瓜等瓜果蔬菜。
郑母念着两个儿子种地辛劳,这日自掏了钱让业哥儿早上买了一斤猪肉,一块豆腐。午饭蒸了白面掺着玉米面的卷子,由于家里刚收了麦子,白面也不像往常那样舍不得放了。一斤猪肉分了两半,一半拿钩子挂了起来,留到晚上能再吃一顿。剩下的半斤肉,炒了一个肉末豆腐,一个蒜苔炒肉丝。
福哥儿和豆芽看见天业小叔买了肉,忙不迭地跟着跑回了家,在厨房门口叽叽喳喳地闹腾着,时不时探探头,奶声奶气地问着璧容饭好了没。
几人正待要坐下吃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嘭嘭嘭的拍门。
“来了来了,这没眼力见儿的,连顿饭都不让人吃舒坦了。”秀莲骂骂咧咧地走出去开门,一看来人,心里即刻有了不好的念头,强扯了笑问道:“呀,老姑咋的来了?”
“大洪家的咋说话的,俺个人儿娘家还不能来了咋的。”
“姑,俺不是那意思,俺嘴笨,您别跟俺一般见识。”秀莲连连赔罪。
“老大家的,是谁呀。”郑母在堂屋扯了嗓子问了一句。
“娘,俺姑来了,还有芳姐儿和全哥儿。”
郑母一听忙出门迎接,拉着来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