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烽烟不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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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你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言:“若是我这般年岁就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会吓死人的。”
“要是我可以抱到我娘也是会吓死人的。”谡笑着接我的话。他的娘亲其实早在诞下他不久后去世了,从小跟着父亲和兄长长大的谡对于年长的女子难免有些依赖。
听着幺弟提及娘亲,良顿时就心软了,看着谡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摇头入座,然后同我道:“前些时日的事不知你可听闻了?”
“什么事?”前些时日我多是费心于读书,并未过多的关注天下大事。
扭了扭,谡从我怀中抬头,道:“许攸叛投曹操,官渡之战,袁绍败绩。”
“原来是这事。”我笑笑,拿起酒盏递给谡。
谡接过酒盏,有些不解地盯着我瞧,大眼睛转了转,然后问道:“姊姊,你不吃惊吗?兵力较弱的曹操竟是战胜了兵力强盛的袁绍。”
“不吃惊。”我自己也拿起酒盏,浅尝一口,才言:“去年我就知晓官渡之战袁绍必败了。”不,准确地说,我早在很多年前就知晓了。
听罢,良和谡皆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谡更是拉着我的衣角,好奇地问:“姊姊,你怎么会在去年就知晓?”
不过,不等我解答,良就是思虑出了答案。他道:“想来月英也是推测而来的吧,这样的战争,依着曹操和袁绍的用人、用兵之法,想得出结果也不难。”
“良兄果然是大智之人。”伸着酒盏,我敬良。良这个人确有名士之才,只是不知怎么竟是从未听闻过他的名。
“你我既是友人,就不要这般恭维了。”良摇摇头,随后接着道:“如此说来,这曹操也是个知人善用的人,日后若是投主,他也是佳选。”
投主?我疑惑:“良兄此意是要投主出山?”
微微颔首,良道:“如今乱世,身为男儿自是有治国安民之心,我想着等自己弱冠就事主。”
“那良兄可思虑过投于刘备帐下?”既然从未听闻过良的名声,我也就无法知晓他的终属。如此,我倒不如将他拉入刘备的帐下,也好为孔明铺路。
“那个贩履织席之徒?”良还没有说什么,谡就是不满地说起来,“那人窝囊得很,屡战屡败,迟早是被诛杀的下场,姊姊你怎么会向我兄长推荐这么一个人?”
闻言,良看向了我,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同我推荐这人的缘故。”
“其一,刘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又是皇帝亲封的皇叔,先且不说这身份承认的人有多少,但至少也算是皇亲国戚,日后争夺天下也算是理所当然;其二,刘备帐下大将良多,关羽、张飞等人不容小觑,虽然此今关羽还在曹操帐下,但是以关羽的忠义,他势必要回刘备帐下的;其三,刘备虽是屡战屡败,但即便是败了无数他还是没有被杀,这就证明他有过人之才,昔日高祖不也数败于项羽,最后不还是得了汉室天下。照月英看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乱世霸主;其四,刘备从一个贩夫走卒到如今的身份,努力不言,但是他的野心绝然不能忽视;其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备礼贤下士,广得民心,即便是假仁假义,只要百姓肯信也就是真。”列举着刘备的优势,我有条不紊地向良介绍。
“这般看来,刘皇叔倒还真算是个明主。”被我的言论说动,良深思许久后道。
“那日后我同兄长就投于刘备帐下。”谡已是作出了结论,他笑着道:“姊姊,你说好不好?”
“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是想要左右良兄和阿谡。”我不答谡的话,却是和良解释,“关于投主这种事,良兄还是自己做主的好。”
“那你若是男子,你可会投于刘备帐下?”良询问我。
“未必。”我诚实地答。若我是男子,我也就不会对孔明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了,自然也不会为他去入刘营。与刘备相比,曹操和孙权的综合实力要好得多,“只是,我到底是女子。”
“如此说来,你这般赞扬刘备予我和阿谡是有缘由的?”依着我的言语推测下来,良很快找到我如此言论的结果。
“有,只是不能说。”对此,我亦是诚实,“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依你的才学我为何会从未在襄阳听闻过你的名?”
“姊姊?你竟是没有听过我兄长的名?”谡瞠目结舌地瞪着眼睛,道:“难道你不知晓……”
“‘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小娃娃,你难道没有听过此等乡谚。”就在谡准备出言的时候,酒肆的门扉处,一个熟悉的笑语传了过来。
来不及思虑这句话,我就转首向门扉处望去,庞统、徐庶等人此时正立在那儿笑着看我,其中竟是也有孔明。孔明看见我的时候,对我浅笑了笑,温文儒雅。用力捏了捏手上的酒盏,我对他亦是扬笑。
笑语的庞统,随即对着孔明道:“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倒是有趣得很,姑娘家的竟是跑到酒肆里来。也不怕承彦责罚。”
“此事是我爹应允了的。”我解释,对庞统也是对孔明。
“承彦似乎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姑娘教养。”孔明只是微笑,“这般教养的娃娃本就与寻常女子有些不同。”
又是娃娃……我不满,“早就说了我不是娃娃了。”
他失笑摇头却不和我辩驳。随后,他们一行人在邻桌坐了下来,要了些酒食。而与我同桌的良和谡看着他们有些发怔,许久之后,良才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对庞统施礼道:“阁下是凤雏先生?”
“嗯?”庞统看着良似笑非笑,“你见过我?”
“曾有幸见过先生一面。”良似乎有些紧张,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趁着良和庞统交谈的时间,我开始思虑起庞统的话来,“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这般说来良和谡皆是马家的人?马良……马谡……
马谡?!
“姊姊。”是时,谡疑惑地拉着我的手,询问,“你认识这些名士?”
我却是吃惊地推开他道:“你是马谡?”
天啊,我是有多愚蠢,竟是没有发现他们名字里的问题。良和谡,襄阳人,有才之人,除了马家的兄弟还能有谁?懊恼地扶额,我往后退了几步,面色有些不好。
“姊姊,你怎么了?”见我推开他,马谡有些委屈地看着我,眼睛里隆上了薄薄的水雾。
此时此刻,我却是哑口无言。有些人不该靠近却靠近了,有些人不该相识却相识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可怕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婚期定于游学后
成为黄月英后的一生,我极少后悔什么,纵使是多数结局并非美满的事情我亦是不悔,只除了认识马谡这一件。
看着面前颇为委屈的小男孩,我的思绪有些紊乱。先且不说日后的其他种种,就是孔明斩马谡,这件为无数未来人耳熟能详的事情就足够让我郁郁寡欢了。原本,我想马谡不过是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的人罢了,到他的死的时候,我会默然地看着眼里,然后渐渐忘记。而如今,当我脑海中那个虚有其表的马谡变成眼前可爱的男孩时,我突然有些不忍。
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我对马谡笑着摇首,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你们竟是马家兄弟。”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命运被注定,因而我无法告知马谡日后会发生什么。而我亦不能改变那些既定的事情,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抽出自己的情意,阻止孔明和马谡深交,如此就算日后马谡死了,我应该也不会伤怀了吧。
明日起我决然不会再来这间酒肆,也决然不会再和马谡和马良有什么交集。
“姊姊,你不喜我们家的人吗?”马谡眨了眨言,扁着嘴,要哭的模样。
笑着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我摇头,“没有啊,你们兄弟二人皆是有才之人,我又怎么会不喜你们呢?”
“真的?”马谡凄苦的小脸顿时灿烂起来,异常地讨人喜爱。我笑笑颔首,却是没有说话。
而此时马良和庞统已是相谈甚欢。他们同桌而坐,杯盏碰撞,酒言肆意。我见后拍了拍马谡的背脊,道:“阿谡,我还有些事就先行离去了。你同你兄长和这些名士多多谈论定是会受益良多。”
“嗯。”不疑有他,马谡乖顺地点头,嬉笑着道:“那阿谡下次再同姊姊品酒。”
“好。”敷衍一答。我拿起置放在桌案边的簦(簦,古代的类似伞的物什。),缓缓起身。出于礼数,离开前,我还同庞统他们拜别了番,言:“月英家中有事就先行离去了,临离去前望诸位酒言尽欢。”话毕,我快步出了酒肆。
酒肆外,依旧是大雪纷飞,寒风瑟瑟,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我撑起簦。那人却是浅笑晏晏地立在我身后,道:“此时风雪甚大,我送你回黄府吧。”我回首望向他,五指紧握着簦柄泛起白来。我问道:“你不同凤雏先生他们品酒吗?”
“原本我们今日就是要去黄府的,只是士元贪酒,欲等用完温酒再去。”他信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簦,笑言:“可惜我不喜同不熟识之人同桌品酒,就想着先前往黄府也恰好送送你。”他的手大而修长,轻握在簦柄之上,极是秀气好看。而我与他共立于簦之下,更是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墨香,微醺。
“那不知是我该谢你还是你该谢我。”低着头,我笑问。然后,我听到他悦耳的声音,言:“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
你我……我的脸微微有些发起热来,抬头看向他俊逸的侧脸,我道:“听闻你答应了我爹的说亲。”他颔首,薄唇轻启,“虽说你年纪还小,但是你这般有才学的女子倒是少见。想来娶你也该是件不错的事情,再者我需要黄家的权势地位。”
“黄家的权势地位?”身子不由得一震,我吃惊地看着他,挪不动脚步。他却是依旧浅笑,停着步子立在我身边,道:“既然你要嫁予我为妻,我想此事就不该瞒你。我娶你的缘由其中多少有些想要借助黄家的权势替我保护幺弟。不过,我娶了你定不会相负。”
“那我爹选你做我的夫婿可也是看定了你非池中之物,日后定能护我周全?”释然地再度笑起,我问。乱世的亲事终究是没有单纯的,史书中如是、现实中亦如是。或许,可以这样说:没有什么亲事是真正的单纯的,没有目的的。
“你懂得倒是不少。”他笑言:“承彦这般教养你,虽然能让你存活于乱世之中,但是终究让你过早得知事了。”
“这般难道不好?我爹还嫌我太过于少不知事了。”想起老爹的严肃模样,我不由得撇撇嘴,道。
他霎时失笑,言:“是亮错会,你终究还是个小娃娃。”
不再纠结“小娃娃”这个称呼的问题,看着他温润的笑,我道:“孔明……我可以这般唤你吗?”转眸看我,他温和地言:“阿硕,我即可以唤你的小字你又为何不能唤我的表字?”
“孔明。”我唤。
“嗯?”他答。
然后,漫天的风雪,漫长的归家之路,他陪着我、给我撑簦。我虽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但是未来的我即使接受着无数新思潮的冲击,如单身等,还是期待着可以有一个值得依靠一生的男子,陪着我白头偕老。
那么,孔明,阿硕所期盼的就只是与君共老罢了,你能否满足呢?
……
因是风雪极大的缘故,即使是撑着簦,我和孔明回到黄府时还是满身雪花,雪白片片。等在门房处的善谋,看见我这般模样,焦急地迎上来,责备道:“都说今日风雪较大,你偏要出府,此今好了,满身雪花,也不怕冻着。”
回想起早晨善谋想尽办法阻止我出府,我不由得笑起,捏捏她的手,说着:“我不冷。”想我身上穿着棉衣,又裹着大氅,即使是雪花落了满身也没有那么容易湿到内里的。
“不冷?”善谋没好气,抬起我捏着她的手,道:“手这么寒凉还不冷?”
“你知晓的,我一到冬日就容易手脚冰凉和寒冷无关。”我缩回手,讨好地笑。被我的言语和神情逗笑,善谋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快些随我回居室换身衣物吧。”
我却是转眸看了看身边的孔明,对着他言:“我先送你去我爹那儿吧。”他含笑摇首,曰:“我可等其他人领我去,你还是听这位姑娘的话先行回屋换身衣物。”
闻声,善谋才注意到我身旁的孔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善谋有些羞怯地拉着我到一旁,言:“你怎会带个男子回来?万一惹人闲言碎语,就是麻烦了。”
“他是来寻爹爹的。”我无奈解释,然后也不管善谋就回到孔明面前,道:“我无碍,还是先送你去爹爹那里得好。”
他也不再拒绝,笑笑跟在我身后,由我引着他前往老爹的院落。老爹此时正在书房,端坐在桌案前,看着棋盘思虑着什么。轻敲了敲门扉,我唤:“爹爹,孔明来了。”
“进来吧。”老爹却是头也不抬一下,回答得有些机械。无奈地对孔明耸耸肩,我和他踏入书房。老爹为人向来严肃认真,尤其是在专研学问的时候,更是专心致志,无暇分心。看来,他此今是被面前的棋局绊住了。
看着那棋局,孔明浅笑着伸手拿子落子,然后老爹亦是拿子落子。几拿几落之下,两人竟是无声无息地下起棋来。接下来的战况颇为惨烈,孔明手执的白子渐渐被老爹的黑子代替,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我不禁替他捏了把汗。这棋局,我是希望孔明赢的。
“最后一子,你若是落子不当势必就该败了。”老爹得意地笑起,对于赢棋已是势在必得。孔明依旧淡笑,“那可未必。”随后白子缓缓落下,顿时绝处逢生,将原本士气正高的黑子反逼到绝路。战果,此时已经不言而明。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输棋的老爹亦是笑着,却是不忘死要面子,“可是我有些乏了,不想再下了。”
孔明也不戳穿他,雅然地放下手中的棋子,笑道:“士元贪酒,约莫日暮才到。”
“意料之中。”老爹从棋盘前起身,审视了我一番,问:“今日大雪,你又去了酒肆?”
我微微颔首,“品了些温酒还遇上了孔明他们,随后就回来了。”
“这倒是巧得很。”老爹倒了杯热茶递给我,接着又和孔明说到:“阿硕如今豆蔻之年,还有两年就要及笄,不知你何时来迎娶?”我喝着热茶,随即被呛到,不住地咳嗽。
老爹,议论婚期这种事情,你们不是该瞒着我谈论吗?怎么现在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谈论起来了?
“我想等阿硕满十七再迎娶她过门。”看了看我,孔明笑答:“等我在德操那儿学成,就想要出外游学,以三年为期,待我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