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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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族的男性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再说要他们坐视人类的孩子被野兽吃掉或者冻死饿死，他们也做不到，于是大着胆子送人类的孩子出了森林，当然没和成年的人类见面。
善事做多了就顺手了，以后凡是迷路到晚上还在森林乱转的人类孩子，矮人们都会给送出森林，当然，仍是不和孩子的家长见面。
后来逐渐的，矮人发现离他们住的不远的林子里总会出现一些不错的东西，例如新出炉不久的面包，新酿成的美酒，还有绣着很漂亮花朵动物的小孩子衣服。
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谁故意扔掉不要的，矮人们琢磨了一下，出现这些的东西的日子，往往是他们把迷路的人类小孩送出后的第二、三天，那么这些是谢礼了？
矮人们于是试着收下这些东西，又把自己族里的东西当回礼放在原地，这样逐渐成了习惯，不但常以物易物，更有人类会写字条告诉说，又有陌生人来村里打听怎么进森林了，这些天注意安全，陌生人走后他们会再通知的。
看来至少这附近村子里的人类不坏…对封闭已久的矮人村子来说，人类的村子成了新鲜的话题。
大人们只是说说打发无聊的时间，但对于孩子们来说，外面的世界他们一样好奇，而又听到人类不坏，有大胆的就悄悄溜去人类的村子玩…结果被人类送回到附近的小林子了。
矮人们这下再没办法当人类不存在了，虽然矮人村子的大门没完全向人类打开，但他们的特产会托人类去交易，偶尔在林子里教上不起学的人类孩子读书写字，人类则把外面城市新出的书籍带回给他们，还有别的新鲜事物，让他们了解外面的现状。
……
“莎尼他们的父亲派迪小时候就曾贪玩在森林里走丢了，他倒不是迷路在矮人族附近，而是另一面更危险的地方，因为当时我们已经和人类认识了，所以帮忙找回来的，他和父母都是记得感恩的，每年礼物不断，后来娶了妻子，可惜他妻子了，那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可惜被坏人害死了，派迪他难免娇惯了自己的孩子…”尤尼恩长老最后说道。
“可如果派迪村长想培养儿子当继承人，那我认为还是严格要求才是对村子的未来负责任。”艾丽卡中肯的说道。
尤尼恩长老表示赞同：“我们也和派迪谈过，只是派迪一直认为孩子小下不了决心，所以当时我看艾丽卡小姐教训波拉就没露面，更何况…艾丽卡小姐虽然让那孩子趴在地上，却给他身上加了保暖咒，你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谁说矮人族只是手工匠艺超群？能从波拉身上看出她施过什么咒，本身也得对咒语非常了解才行…反正被看出来了，艾丽卡干脆坦率的承认：“我毕竟不是普通人，波拉害不死我，我当然也不会刻意去要他的命，只是想那孩子以后学懂事点，别以为女孩子就是好欺负的。”
尤尼恩长老呵呵笑了：“其实波拉以前只和男孩子打架，倒是不欺负女孩子的，今天这情况也是头一回，但做错事受教训是应该的，相信他父亲是非还是分明的。”
……
由尤尼恩长老带路，艾丽卡没遇上什么障碍就进了矮人族的村落。
这里乍看和外面的村落没什么不同，只是细看道路比外面干净许多，房舍也精致许多，出来的男女老少长样和人类差不多，就是身材娇小不少。
艾丽卡以前去过别的世界的矮人族，她知道矮人族除了在身高上不能和人类比，在其他方面甘拜下风的得是人类，不说矮人巧夺天工的匠艺，就是他们平均超过五百岁的寿命，就足够人类羡慕嫉妒了。
艾丽卡可绝不敢因为需要低头看矮人便轻视他们，当然初次见到异族的人类好奇心是免不了的，不过艾丽卡也不是初次见矮人了，所以比起那些初次见到矮人的村子里的人类，她的目光平静笑容温柔。
在矮人族族长家的客厅里，艾丽卡对着族长和四位长老如实说了她的来历：“我来自一个叫做奥特斯大陆的异世界…伊南佳是我的同学…当时银龙和火龙在半空打架…可能是空间之术的力量，伊南佳失踪了，我寻找了三个大陆，这是第四个地方…”
艾丽卡说的是实话，可惜这实话和人类说的时候，他们只把它当笑话和谎话，反倒是和异族讲述，他们耐心又安静的听她讲完。
“艾丽卡小姐，我们佩服你的勇气，也很乐意帮助你，可惜我们没有听说伊南佳这个名字，也没听说他父母和祖母的，我们离上回见到龙族的时间是九百六十七年前，精灵族是九百一十年前，我们需要查下族里的记载，才能知道现在龙族和精灵族还隐藏于人类世界的住处，如果艾丽卡小姐愿意在这里等几天…”
矮人族不是寿命近乎永恒的龙族，他们平均活个五百多岁，却是九百年前见过龙族和精灵族，这代表在座的族长和长老们对于龙族和精灵族，也只是听过长辈的故事。
矮人族不用不知道来打发她，而是还要帮她详查，矮人们再离开人类世界多少年，也比她这样才来这个时空的熟悉，艾丽卡起身再屈膝道谢：“那一切麻烦各位了。”
……
当晚艾丽卡就住在了肖特族长家里，老族长今年也三百多岁了，他和妻子、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重孙子、重孙媳妇，玄孙和玄孙女，五世同堂住了有十间房屋的一个小院。
矮人族村长家也和别的矮人家庭一样，从外观看不出这是当官掌权者的房子，之所以请艾丽卡住这里，是因为族长和长老有义务照顾族里的客人，而不给族人添负担。
这样的族长家当然也不会有佣人了，早上做饭的活是由族长的孙媳妇和重孙媳妇负责，艾丽卡习惯了早起，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厨房的烟囱开始冒烟，她就主动进厨房帮忙。
女主人当然不好意思让客人干活，不过艾丽卡进厨房的经验太丰富：“我的厨艺可是连寇伯都称赞的，还有你们不想尝试一下异世界的美食吗？”
“寇伯，你们那里还存在寇伯？”
“这么说寇伯他们并不是不存在了，而是离开切斯特大陆去别的时空了？”
两位女主人果然被这个话题所吸引，寇伯在奥特斯大陆是属于妖精类的，但在这里被划分进了矮人一族的分支，只是他们自保的本事还不如正宗的矮人，早早就没了影。
卡帕齐尼森林的矮人，有些追述起来还有寇伯的血统呢，听艾丽卡说她认识寇伯，这话题实在是吸引矮人的。
于是几个人边说边准备早餐，女主人做了烤面包，还去后院挤了新鲜的牛奶，把库房的香肠、奶酪拿出来切片，艾丽卡则做了个油炸香蕉条，熬了锅奶油蘑菇汤，这两样确实是她向寇伯学会的。

第七十章　马托基（下）
艾丽卡用的食材当然是厨房的，她的空间里也没有这世界没有的稀罕货，真要什么都用自己的，主人反而会多心。
香蕉、蘑菇全是现成的，森林里出蘑菇并不奇怪，但这里…反正艾丽卡从村口到族长家这一路上，发现每家的院子里都种了好几颗香蕉树。
难道这里的矮人族格外喜欢吃香蕉？边做饭边聊天时，艾丽卡就问出来了。
这也不是什么族里不可告人的秘密，女主人就说了，原来矮人住的这地方本来并不合适人住，这里有种奇怪的毒气，别说人类接触了会生一种治不好的传染病，体弱一点的异族接触了也会身体不舒服。
但除了这一点，这地方丛林密布，里面却是开阔肥沃的土地，林子里合适一个族群隐居繁衍生息的只有它，所以还是熟悉森林的精灵族帮了忙，是精灵们在这里先种下了香蕉树，矮人族才知道原来香蕉木可以吸引这种毒气。
然后过上了三五年，外面的矮人收拾好了行李，里面的毒气也被吸没了，矮人举族搬进来，近千年也没谁生过那种病，而且他们吃香蕉也成了世代的习惯。（注1）
因为女主人们都是搬进森林后才出生的，她们也说不清那种病是什么样的，艾丽卡想着以后回去问问沙雅弗，精灵清楚的他应该也知道吧？或者…能先遇上伊南佳。
……
端到餐桌的早餐明显和平常的不同，当知道昨晚住进来的客人也下厨了，其他的主人纷纷起身表示感谢。
“艾丽卡姐姐，这就是你们那儿的汤吗？真好喝！”坐艾丽卡对面的是族长的玄孙女罗丝，小姑娘今年十四岁的，但身体发育得和人类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样，卷卷的棕发，嘴巴鼻子都小小的，显然蔚蓝色的眼睛挺大，说话也细声细气，不过智力上倒不比十四岁的人类孩子差。
“罗丝，你应该喊艾丽卡小姐…”喊什么呢？更正孙女称呼的祖母也有点分不清，于是看向一家之长。
艾丽卡在族长之前表示：“还是叫姐姐吧，我喜欢这个称呼。”女孩子吧，想想如果真要喊实际年龄来叫…太刺激人了。
肖特族长也含笑点头：“就按艾丽卡小姐说的来吧，艾丽卡小姐，早餐后请你和我们一起去资料室，那里有可以向尊贵的客人开放的档案。”
艾丽卡欠欠身：“非常感谢。”
……
矮人族的资料室在村中心一个独立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前后两间大屋子，前面的向所有族人开放，里面有记载矮人族历史的文档，还有托外面村子的人买回来的人类书籍。
肖特族长带艾丽卡去的是后面的大屋子，他们来的时候，尤尼恩长老和其他三位长老也已经到了，几个矮人又去屋子的里间捧了几十卷羊皮纸出来。
然后这一上午，艾丽卡就坐在地毯上一卷卷看她可以看的，这些羊皮纸有讲述矮人族自身历史的，但大多数都是关于他们和龙族、精灵族的友谊的。
艾丽卡也知道，她在别的时空找了那么久都没收获，不可能在这里一个上午就发现什么线索，所以中午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先起身，要不然几位老人家都会饿肚子陪她继续的。
回到肖特族长家里时，家里的女主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餐。
“艾丽卡，尝尝这个，我们这里特有的马托基。”罗丝的母亲亲热的拉艾丽卡坐到餐桌前的地毯上，献宝似的让她看桌上的食物。
矮人族因为身高有限，平时都是坐地毯上用餐的，艾丽卡当然也入乡随俗，而且如果因为身高的关系再专门为她造个椅子什么的，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这个是马托基？”职业习惯，艾丽卡一过来就注意到桌上有她没见过的食物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正好人家女主人请她先欣赏，她就大大方方盯住了细瞧。
“马托基是古语，就是香蕉饭，我们这里因为香蕉太多，大家还改进了一些品种，这种香蕉饭用的是一种不甜的香蕉，剥了皮捣成泥，蒸熟后拌上红豆汁、花生酱、红烧鸡块、咖喱牛肉，你尝一尝怎么样？”罗丝的祖母边介绍边给艾丽卡盛了一碟马托基。
艾丽卡道谢，然后看向族长，长者没开动她是不会先吃的。
肖特族长微笑：“大家都坐下来吃吧。”懂礼貌的客人总是受欢迎的。
艾丽卡这才尝了一勺马托基，她吃的那口有鸡块，香蕉和肉汁的奇妙组合…抬头看几位女主人都眼巴巴的等她的评价，她由衷称赞：“这是这个世界最好吃的饭。”（注2）
……
下午艾丽卡又和肖特族长去查资料，晚上尝了女主人做的香蕉派，第二天早上她去厨房帮忙，把当初学自拉姆奶奶的乡下浓汤教给女主人。
聊天时艾丽卡又知道一件事，原来罗丝最喜欢喝各种汤，家里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可是想了各种汤食，艾丽卡来了两天就教了两种汤水的做法，可是帮了大忙。
罗丝喜欢喝汤…艾丽卡不由得想起前天波拉抢她的蚶肉汤，那小子该不会并不是给他自己享用吧…
艾丽卡试着说起与波拉、莎尼的冲突，结果几位女主人并没因刚认识和已经熟悉的差别偏心，她们一致认为波拉该受教训，说那孩子向来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心太浮躁，倒是莎尼懂事惹人心疼，只可惜在面对弟弟的事上原则性不强。
不过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做的食物也非常好吃，也从不会把“我丈夫是村长”当口头禅，可惜就是长得太好看了，有一天去市集摆摊，被城里的几个无赖追得跳了河，捞起来已经没救了。
派迪村长当然要为自己妻子喊冤，可官方一查，那几个无赖居然是费尼城城主特里萨的家奴，按切斯特大陆的规定，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只有主人才能处置。
可一片的人谁不知道，那几个家奴就是为特里萨城主在到处找漂亮女人的。
派迪有心拼命，但当时莎尼五岁波拉两岁，不能没了母亲再没有父亲。
“大概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孩子，派迪村长宠孩子过了头。”罗丝的母亲耸耸肩，表示遗憾。
“他对孩子和村民还是不错的…”罗丝的祖母话没说完。
罗丝的曾祖母接口补充：“他对不起的是自己妻子。”
女人们一起点头，理由可以有千千万，但丈夫不能为妻子报仇雪恨就是事实！
“罗丝你在家里吗！？不好了，大家快出来！有军队来了！”外面传来一个男孩子边跑边大喊的声音。
矮人们向来作息良好，所以这个时候男人们一般是在院子里干些零活，女人们在厨房，孩子们在自家门口和邻居孩子玩，以方便听到叫吃早餐的声音迅速回屋。
结果大家先听到这个喊声，都出院子去看个究竟。
肖特族长家的人和艾丽卡也全出来了，尤其是他们听见喊了罗丝的名字。
“辛格！？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就在门口玩的罗丝和她哥哥同时惊呼。
肖特族长他们也已经到了了门口，看到门口站罗丝对面的是个人类少年——这点看身高就知道，少年的衣服被划得一道一道的，脸上也有不少擦伤，有的现在还往外冒着血珠，有经验的看了就知道，这是在茂密的丛林快速奔跑才造成的。
肖特族长严肃起来：“辛格，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这人类孩子他认识，是派迪他们村的，但矮人们教导人类孩子是在外面的小树林，他是怎么通过屏障进来的？
“族长！”辛格也认识肖特族长，见了他大喜，马上叫道，“族长！大事不好了！军队来了！你们快逃吧！”
“军队？”肖特族长和围观的矮人倒没惊慌失措，三五年十几年里常有人类打这里的主意，军队也常来，可有用冯？
“还有…波拉…波拉带的队，他知道我们的秘密小路…”见大家都不当回事，辛格急得连说带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