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攻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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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出了厅,庄妃先上轿,夏重明突然开口:“你也很大了。”
夏白泽点点头,等着后文。
“也该娶妻了。皇兄和母妃同父皇商量过了,等你娶妻之后便为你指定辖地封王。”夏重明的声音沉稳里含着笃定,他并不是征询夏白泽的意见,而仅仅是告知。
夏白泽愕然地看着夏重明,艰难道:“我……”
“喜欢哪家的小姐?帝都适龄未嫁的贵家小姐不算多,我已叫人整理过画册,明日便送来,你可以选一个。”
“可……”
夏白泽的眼睛里近乎惊恐。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怎样的,现在娶妻,恐怕害得不止他自己,还有那位小姐……他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女子……
夏重明根本未曾理会他,冷冷淡淡的眸子瞟过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说定了,我希望你尽快选定对象,以方便我这个兄长早日为你提亲。”
说完他便想走,不料却被人伸手拦住。
“皇兄……我不娶。”
夏重明扬了下眉,看向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忤逆自己的弟弟,语气仍然是冷淡:“为什么?”
“我……”夏白泽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太久没说话,他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变得苍白无力,更何况这件事原本也就不好开口,他咬了咬牙,鼓起最大的勇气道,“……碰不了女子。”
“这个原因?”
夏白泽点头。
“你若是不喜欢女子,尽管找男子,豢养多少个男侍都是你的事,你只用负责把那个女子娶回家便好——我会尽力给你找个脾气好点的小姐。”夏重明的回答轻描淡写。
夏白泽的眼睛瞪大,努力摇头:“不,我不是……”
“夏白泽。”夏重明忽然叫他的名字。
夏白泽一凛。
夏重明的声音完全不容转圜:“听着,这个亲你想娶最好,不想娶也得……”
“宁王殿下。”
夏重明的声音被打断,他稍稍有些不悦,但看到来人,很快恢复:“好久不见。“
母族是他很大的依凭,对于作为家主的颜承衣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颜承衣笑得温文尔雅:“我久在外做生意,的确是好久不见……不过刚才看,殿下似乎和白泽有所争?”
夏白泽咬了咬唇:“……我不想娶亲。”
“胡话。男子怎能不娶亲的,更何况你的年纪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夏重明虽是冷淡,态度却比方才好了不少。
“宁王殿下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娶亲乃是大事,应当从长计议……”
“此事我准备已久。”
“那又何必急于一时。”
两人争锋相对,倒是半步不让。
夏重明的眸子慢慢眯起来:“你莫不是想让白泽和你一样,拖延至今都不曾娶罢……本王以为你记得,当年你的婚约是如何取消的。”
颜承衣静默了一会。
夏重明已拂袖而离:“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
聂枣怎么也没料到,庄妃和夏重明来这一趟倒是帮了她。
颜承衣欲言又止找到她的时候,聂枣正坐在屋檐似笑非笑看着他:“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是个好哥哥。”
“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办法解决七殿下这个毛病的,娶亲……没什么不好的,找个温柔善良的女子陪着他,应当比他一个人好。”
颜承衣皱眉:“你就这么确定能做到?”
“确定。”
任务失败,她回鬼都也不会好受的,无论令主、红。袖都不会放过她的。
聂枣一跃而下,两步走到颜承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颜大公子你也该找个人成家立业了,成了亲的人总不至于还如此刻薄罢……”
“不劳你费心。”
聂枣笑得不怀好意:“还是说和我解除婚约之事对你影响如此大,让你至今也心理影响难以除去,竟然无法娶妻。”
“你确定你没有说反?”颜承衣冷冷回。
“当然没有。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人,和某些连真心以待的人都找不到的人可不一样……颜公子……”聂枣突然凑近到颜承衣的耳边,用一种堪称诛心的语气道,“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宁愿付出生命去救?又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会宁愿付出生命去救你呢?”
在颜承衣反应过来之前,聂枣撤开身,耸肩道:“千金万贯,可你什么也没有。”
***
颜承衣把聂枣送到了夏白泽的府上,本人倒是没再见聂枣,没过两日便又离开帝都。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聂枣总觉得自己那日的话似乎深深刺痛了颜承衣,也难怪,年纪大一把,到头来一个人都没爱过,也没被人爱过。跟他比起来魏离简直都算是人生赢家了,不止恋爱经验多到爆,还不知有多少魏国女子为魏离寻死觅活。
当然,对此,聂枣没有半分同情心。
对于这个曾经退过自己婚的男人,最好能要多惨就有多惨,大概总结起来就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由此可见,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恋爱方面都小肚鸡肠的很。
作为客人留在夏白泽的府上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他去练枪,聂枣就看着,他去看书,聂枣就也在边上捧一本书看,因为没有身体接触,倒也相安无事。为了些不知名的心情,聂枣还特地让人送来了过去柴峥言练枪时所随手写下的枪法心得,当然她抹去了书写人的姓名。夏白泽当柴峥言师父,他的枪法能由夏白泽继承下去当最好不过。而得了心得的夏白泽既惊又喜,好几日的郁郁寡欢也散去了一些。
不过有些事情总还是要面对,比如夏重明送到夏白泽书桌上那一摞女子的画像和资料。
☆、第二四章
第二十四章
对于任务,聂枣也并非全无努力。
关于庄妃偷情的这件事,聂枣查过,靠着鬼都巨大的人脉和信息资源,她查到了那个男人,庄妃的亲梅竹马,礼部严尚书家公子严利。但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死,甚至至今还活得好好的。起初聂枣以为是鬼都的人搞错了,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出错的是夏白泽的梦。
这到底只是个梦境。
在梦境中,他看不到严利,看到的只是一只恶心可怖的怪物,所以他杀了他——大抵在他的眼里,那个男人就如这肮脏龌蹉的怪物一般。
此时,聂枣才真的弄明白白芍的意思。
何为梦境。
至于入梦,除了夺去夏白泽刀那次,她还尝试过多种方式多种技巧。
比如在夏白泽之前进入房间,赶走女人和怪物,但是天知道夏白泽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她用了轻功几乎狂奔的也只能勉强追上!
比如阻止夏白泽进入房间,就算聂枣死皮赖脸拉扯夏白泽,还是干脆卷起袖子揍最后只要夏白泽还有一口气他都会朝着那个房间走。
比如试图跟夏白泽交流,但他完全根本听不进去聂枣的话,他就像被赋予了一个念头,一定要进那个房间,无论发生什么。
究其根本,这是夏白泽的梦境,而这一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她仅仅是个虚幻的意识进入,能做到的终究有限。
“要不然就不用沉梦香,换成前尘试试。”白芍提议道。
沉梦香的作用是让人不自觉的梦到梦境最深处、最深刻难忘的事情,而前尘则简单很多,仅仅是让人回想起记忆,它甚至并不确定是什么样的记忆。
***
这次聂枣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场景依然是她熟悉的山庄画面,却不那么可怖,天光大亮,道路明澈,踩在脚下虽仍有些虚幻不实,但一切都明亮起来。深秋时节,枝头的叶落了一地,寒风吹拂还有些冷,聂枣朝前走了一段,忽然进入桃源溪径,温暖扑面而来。
温泉,眼前是一个温泉。
或许是受温泉的影响,周围本应枯萎的草木还有些绿荫,腾起的蒸气弥漫着泉池,一个穿着白色华服的小男孩正坐在池边,长靴放在身侧,两只白脚丫沉在水里一晃一晃的,扑腾出些小水花来。
“夏……白泽?”
闻声,对方转过头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扑朔闪动两下,用脆生生的声音道:“你是谁?庄里好像没有这么个姐姐……还是我记错了……不对,这么漂亮的姐姐我不可能不记得的……”他努力揉着脑袋想,白衣随着动作上下翩跹,衬着雪白肌肤精致五官,让他看起来像个冰雪精灵。
聂枣走到夏白泽身边,单膝跪地,努力展露出最亲切的笑容:“我是来找你的人。”
这是夏白泽!还是没有遭遇庄妃偷情之前的夏白泽!
完全不自闭的夏白泽!
“找我?”夏白泽睁大了眼睛。
“对。”聂枣微笑,她摸了摸夏白泽柔软的黑发,继续胡扯,“你命中注定有一劫,我是来帮你度过的。”
她老早就想摸摸夏白泽的头发了,看起来又软又光泽,可惜他心理阴影,聂枣也只能想想,此时逮到机会,能摸就摸两把……小年轻真好啊,这发质比她精心护理的长发还要柔顺,像是摸在绸缎上……
“你……你难道是仙人?”夏白泽完全没意识到眼前这个漂亮姐姐正在他头上乱摸的行为,更睁大了眼睛问。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有人托我帮你。”
“谁?是谁让你帮我的……?”
聂枣不答,反而坐在了夏白泽身边,好一会,她轻声若叹息道:“总是一个人不寂寞么?”
夏白泽摇头:“娘亲和哥哥会来看我的……”
“他们在哪呢?”
夏白泽不出声了。
其实不难猜出来,夏白泽的梦里只有这个疗养用的温泉最分明,几次进来一个仆从都看不见,这是夏白泽的梦境,就代表——夏白泽根本不记得他们。
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夏白泽不自闭只怕也会沉默寡言。
聂枣的童年并不悲惨,如何玩怎么找乐子她比谁都清楚,哪怕只有一个院子她也能找到足够多玩乐方式。梦境里没有白天黑夜时日流转,如何嬉闹玩耍只是一瞬。
期间颜承衣和夏重明都来过一次。
在聂枣的记忆里夏重明一直是个很厉害的哥哥的形象,如今看来才发现板着脸充小大人的夏重明也不过是个小豆丁,那包子脸简直是勾引人去伸手戳戳,他一本正经的拍肩照顾夏白泽的时候,简直像两颗在互相拍着的小土豆,唔,是两颗好看的小土豆。
至于年幼的颜承衣倒是没聂枣想的那么讨厌,他的脸上笑容满满,看起来倒像个好哥哥。看见聂枣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会:“你……你是……不……她没有这么大……”
聂枣在梦境中是她本来的面孔,可是这张脸已经二十多岁了,虽然眉眼仍有几分相似,但同幼年的她已大相径庭,就算觉得相似也不会认为是一个人。
聂枣笑眯眯地靠近颜承衣:“小弟弟你好。”
幼·颜承衣迅速调整脸上的表情,恢复笑容,甜甜道:“姐姐好。”
“小弟弟长得真是可爱。”聂枣毫不留情的伸手捏上那张笑脸,然后像扯橡皮糖似的拉扯颜承衣还有些婴儿肥的包子脸,把一张俊秀的小脸扯得五官都快变了形,“皮肤真好呢。”
“放……”
“长得这么可爱,姐姐一定要祝福你一下……”
“祝福?”好不容易从聂枣的手里挣脱出来,幼·颜承衣揉着自己的脸颊,略略退后,和聂枣保持距离。
聂枣笑得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你长大以后一定绝对肯定不用说的找不到能和你匹配的女子,配得上你的肯定都死光了……”她拍了拍幼·颜承衣的肩膀,一脸殷切:“就别找老婆了,哪有人配得上你,还是孤独终老适合你……”
“啊?”幼·颜承衣愣了愣,满脸茫然,就算早熟他的年纪也搞不太清楚聂枣这话到底是好还是坏……
虽然只是在梦境里自欺欺人的行径,倒也让聂枣心情好上不少。
然后就是庄妃来的那一日。
聂枣早已严正以待做好准备,却没料到夏白泽的梦境竟直接绕过了那一天。
他是有多么的不愿意去回忆这一幕。
天降大雨,雨水冲刷着大地。
她找到夏白泽的时候,他正被关在山庄的偏房里,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
“母妃我错了……母妃……我不会说的……”
“母妃……”
聂枣愣了愣,没料到之后会是这样的发展。
也是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发现自己偷情,庄妃该怎么做……倘若庄妃再心狠手辣一点,恐怕会直接杀了夏白泽,她已经有一个三皇子了,并不惧怕失去一个儿子;心软一点,就像现在,她把夏白泽囚禁起来,不让他接触到任何人,这样他自然也就不能跟任何人说……
聂枣弯下腰,柔声对夏白泽说:“是我,别害怕。”
外头的风雨声更大了,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宛若炸雷,聂枣不确定这是外面究竟真的下雨,还仅仅是夏白泽的梦境中的雨——他梦里的世界一直在下雨。
夏白泽瑟缩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还泛着泪花。
聂枣真心实意地歉疚道:“对不起,那天我没能阻止……”
夏白泽吸了两下鼻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说过……是为了……帮我度过劫难……”
聂枣点了点头,眼睛定定望着夏白泽,伸出了手,用温柔到近乎于蛊惑的口吻道:“白泽,跟我出去吧。”
夏白泽却猛地摇头:“不……不……母妃不让我出去……我不能出去……不能说话……”说话间,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一片仓惶不安。
聂枣放下手,抱膝坐在了夏白泽边上:“白泽,你说这雨要下多久呢?”
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世界凄风惨雨,风声呼啸,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浓郁而深沉的黑色。
“……”
“白泽,我唱个曲给你听好不好。”
“……”夏白泽竟真的不开口了。
聂枣也算是豁出去了,唱曲并不是她的强项,但耳濡目染该会的也都会了,酝酿了片刻,便张口就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邶风里的《柏舟》。
不算欢乐,但很平和的调子,若潺潺流水,低而不绝,唱着唱着聂枣自己也有些出神。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思绪有些飘远,她想,无论如何她想要救活柴峥言,即便再艰难……
不知多久,她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你在唱什么?”
聂枣愣了愣,惊喜地看向夏白泽,随即笑道:“一个曲,你要是不喜欢这首我可以唱别的。”
夏白泽垂下头:“对不起……我害怕……”
“有什么好道歉的?”聂枣笑笑,“错的不是你,是你的母妃……”
“可、可是母妃很生气……”
“你母妃很生气,是因为做错事的是她,而她不肯承认错误,就只好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