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最强宫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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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赶忙命抬轿的太监把轿子抬到最近的一处廊下避雨,随后又命太监和宫女远远站着,不要妨碍她们说话。
平素陆充仪虽极少在人前表现,但真要刻意讨好起谁来却也不差,单看她把飒嫔哄得这么高兴,就知道她功力深厚。
一阵后,雨停了,飒嫔先行回宫,陆充仪因怕等下还要下雨,且她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去做,于是打算多等等,故两人相互告了别不再话下。
。
是夜,皇帝翻的是陆充仪的牌子。
从万乾宫至陆充仪的庆章宫需要经过一条幽幽深深的高巷。
巷中石板路两侧朱墙高耸,尤其是在夜里像是要朝人扑下来似的,两盏宫灯一左一右在皇帝眼前晃呀晃,他感觉胸腔里的口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抽出去了,有种窒息感。
突然,一点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遥远的天空中,起初还只是一点亮星,接着那点亮星越飘离他越近,皇帝眸子竟也跟着倏然亮起来,他指着亮团问青安,“那是什么?”
青安偏头一看,挠着脑袋一头雾水,倒是今夜随驾的总管太监郭盛海,弓着腰背,笑眯眯地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个在民间叫天灯。”
“是做什么用的?”皇帝看天灯飘远,稀罕得差点要从轿子上站起来,抬轿的太监见状,急忙歇了轿。
“民间在重大节气前后,有燃放天灯许愿的风俗,不过据老奴进宫前所知,这个风俗就已不时兴了。”
哦,原来是为了许愿。
皇帝向天灯飘走的方向踱了几步,仰头深深望了一眼天灯。
郭盛海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他进宫起码已有二三十年,若在他进宫就已经不时兴的风俗,这宫里的人会知道的又能有多少?
会是那个芳柔吗?
会是她在期冀得到他的垂怜吗?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也许只是位想和家人团聚的老嬷嬷燃放的。
当天灯再次变成一萤火星归于天际,皇帝才终于上了轿子,刚欲令小太监们抬轿,却见郭盛海跪到了轿前——
“皇上,奴才借着重见天灯的机缘,斗胆向皇上请个旨,奴才年事已高,腿脚也不利索了,奴才想出宫,在有生之年见一见奴才的家人。”郭盛海抹了一把老泪。
皇帝闻言沉默许久,“郭公公辛劳,朕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眼下青安年幼,不成气候,且……”
且身边还有钰得顺这个太后的眼线,像郭盛海这样有资历的忠仆实在难觅。
“皇上行事向来慎重,但老奴看在眼里,青安年纪虽小,心眼却不小,老奴看他是个得体伶俐的孩子,皇上放心,稍加时日,青安定担得起这份职责的。”
皇帝犹豫了片刻,他一方面不忍心郭盛海继续操劳,另一方面觉得锻炼一下青安确实很有必要,“那朕先升青安为代理御前总管太监,郭公公务必再教他一月,一月后,朕自会备下丰厚盘缠,再让公公出宫。”
郭盛海和青安一同在地上叩谢后,又随着轿子继续前行。
。
同一片天下,雨珠阁这边也在密切关注着天灯。
根据书上简单的描述,绵期在经历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后,这次她一共制作了三盏天灯,没想到第一盏天灯就成功飞起来了,而且她没想到,居然还能飞得那么高。
巧的是,天灯刚飞的不见没多久,飒嫔宫里便派人来,说让绵期去一趟。
飒嫔让她去爽犀宫,多半是不满她早间出尽风头,想要把她叫去折辱一番,但天灯成功后,对于正思量用什么合理的理由,才能去爽犀宫的绵期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她既是被动前去,日后更不会引人怀疑。
去书房取了一只小巧的象牙毛笔,与一方十寸开的宣纸,及一个小型的墨匣子,一齐藏在腰间,又披了那件桐语改制过的内夹皇帝龙纹锦衣的披肩,绵期才携了桐语随来传话的太监一同去了。
安巧和星玉两人暗暗跟随,见绵期和桐语进了爽犀宫的大门,两人才绕着宫墙找好位置,偷偷藏了起来。
这算是绵期今生第一次进飒嫔宫里,不过这间偏殿陈设一如她前世记忆中的样子,不曾有过变化。
入殿处是九女奏乐屏风,绕过去即走在了深紫色毡毯上,宫室两侧摆放着两排紫檀百花浮雕格架,其内或放着皇帝赏赐之物,或放着飒嫔喜爱的真玩器皿,人走殿中,可谓一步一遇珍。
飒嫔就像一只乌鸦热衷于把自己心爱之物叼回巢穴,故绵期推测,皇帝给她的玉佩,也极有可能就在此间。
她止住心思,缓步上前,“嫔妾给飒嫔娘娘请安。”
飒嫔正在拨一枚灯笼果,她将果子最后一点枯皮撕下来,才慢悠悠地让绵期起身,“嗯,起来吧。”
“谢娘娘。”
“进宫这些日子,我发现陆芳柔有项奇能。”飒嫔语气不冷不热的。
绵期启唇露齿一笑,“不知臣妾有什么才能竟连臣妾自己都不知道。”
飒嫔抬眼,一手把玩自己另一手的指甲,“杜芳柔倒是比我还不甘寂寞,每每沉寂一段时间,总耐不住寂寞必要东山再起,进入众人视线,此等说进来就进来的本事,本人可是无限钦佩。”
“哪里,嫔妾是个好管闲事的,历来闲不住,不过嫔妾是个粗人,比不得娘娘心思细腻,若是哪一处嫔妾做的不好,得罪了娘娘,还望娘娘海涵。”
“哟——”飒嫔轻呼,“原来杜芳柔不笨啊!前几日和我争抢办理筵席一事,怎么不见你有这种自知之明!”
装不下去,撕破脸了是不是?
绵期心里低笑。
她不怕飒嫔恼,还就怕她不恼!
“娘娘说的这是甚话!嫔妾刚才说自己得罪娘娘只是一句礼貌的话,娘娘怎么会以为嫔妾是特意承认什么!”她越说语气越硬,越说声音越高。
飒嫔听见绵期这样质疑她,心内大愤,不自觉从坐榻上站起来。
“嫔妾揽下这置办菜的苦差,娘娘以为嫔妾是故意跟娘娘抢?”绵期冷笑,“若不是体恤皇后娘娘辛劳,办宴的经费少,嫔妾揽这费力不得赏的差事做什么?飒嫔娘娘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嘭咚——”一声是飒嫔空拳砸在了放置盆景的高几上,她眼内血红,朱唇张着,颤抖不止,“你……你……好你个杜……杜……”
进宫以来,不,应该说是有生以来,从未有人跟飒嫔这样说过话,无论是在翟府还是在宫苑,她永远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可是现在,竟然有个地位卑贱的女人跳出来说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
“娘娘不好了!”一个脸被熏得黑黑的小宫女过来报信,“伙房着火了,娘娘快去看看吧。”
飒嫔只顾得生气,闻言不动,小宫女以为她没听清楚,又焦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吵什么吵!我还没聋呢!”飒嫔嗔了一眼小宫女,又怒目转向绵期,“杜芳柔都听见了,我要离开一下,就请杜芳柔殿外等我片刻吧——”
飒嫔既不想放过绵期,也不相信绵期,不想她在自己装满宝贝的偏殿里等,才特意把绵期赶到殿外。
绵期见她多疑至此,不禁失笑,“一切如娘娘所愿。”
飒嫔哼了一声,就急速离开了,而命小宫女带绵期出殿,并予以监视。
众人都去救火,偏殿门口几乎没有人经过,飒嫔走了一会儿,小宫女看绵期一直安静站着,不由放松了警惕。
“哎哟,我肚子……好痛……”绵期突然捂着肚子呻、吟。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好像隐形人的桐语急忙上前,托住绵期身子,“小主,小主,你这是怎么了?”
小宫女见绵期不对,也结结巴巴问了一句,“杜,杜小主,你没事吧?”
桐语斥她,“还不都是你家娘娘,让我家小主出来站着等了这么久,这外间还不如我们来时坐的轿里暖和呢!”
“这……这,如何是好?”
“赶紧让我家小主进里间坐着啊,心许暖一暖就过来了!”安巧催促着,见小宫女满脸犹豫,吓唬她,“迟一刻,我家小主要有何差池,你担当得起嘛?”
这一句说完,桐语不再等小宫女反应,而是强硬推开偏殿木门,搀扶着绵期往里去了。
那小宫女见状,也不敢阻拦,迟疑了半天,一跺脚就想要跟进去,谁知桐语肃着一张脸从里出来,把小宫女也堵了出来。
桐语从袖管里逃出一锭白银,她抓着小宫女的手,把银锭交到了她手上。
“姑姑,这,这……”小宫女想要把银子还回去,无奈自己手居然不听使唤,攥得死紧,就不把银子往前送。
桐语见状笑了笑,“这就对了,你让我家小主一人在里面安静休息一下,我家小主自会记住你的好。”
小宫明知哪里不对,却无力阻拦,她女心虚垂下头去,默默将银子揣进了袖管,再无别话。
桐语在外面收买人心,绵期在殿内也没闲着。
她快速将放置玉佩、珠宝的几个紫檀格架上找了一遍,却都没有皇帝的那枚雕龙的玉佩,于是绵期又去主位摆置着的那张黄铜矮桌上找寻——
一只镶嵌在铜桌上的金蟾陷入她眼底,而金蟾身上躺放的不是皇帝的玉佩又是什么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绵期不再着急,从容从腰间掏出小墨盒,毛笔,宣纸来。
她将玉佩搁在黄铜案上,以宣纸覆之,再推开墨盒,用象牙柄毛笔,沾了少许墨便开始拓印玉佩上龙的图案。
一笔一划,却又一笔一顿,她拓地极细致极准确,就像她此刻不是在别人的宫殿,而是正在雨珠阁画着一副工笔画。
她之所以不急,是因为绵期根本就是在等飒嫔回来发现她!
适才她的蓄意挑衅,顶多算是给飒嫔这口锅的灶下添了柴禾,只能算是把锅烧热了而已,而这一着,她却是在往锅里倒油。
火上浇油,她不怕点不着那个嚣张的女人。
绵期墨睫微垂,笑染双靥,唇边勾出一孤既清丽且妖娆的笑来,执笔隔着宣纸一点,恰好点在了龙眼之上。
无冤
“飒嫔娘娘你不能进去。”桐语以不属于她的高音喊话,有意是在提醒绵期。
“滚开,贱奴才,你家小主在里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飒嫔怒吼,毫不留情地扒开桐语。
她推开门看见的一幕,就是绵期不慌不乱地将玉佩放回铜桌上。
飒嫔冷笑,“私闯我偏殿图谋不轨,杜芳柔做下此等好事,应该没有什么好为自己解释的吧?”
“娘娘真有意思,您语气听着实在不像想让嫔妾解释,嫔妾又有什么好解释的?”绵期一脸从容不乱。
飒嫔就是看不惯她在任何时候都胸有成竹的做派,呛声道,“好,既然杜修仪如此嘴硬,来人啊,给杜芳柔掌嘴,打到她说为止!”
一名老嬷嬷应声从外面进来,揪着绵期的领子,刚打了三四下,飒嫔见绵期面不改色也不呼痛,忽轻笑了一声,叫停老嬷嬷,“咱们杜芳柔脸皮厚,打脸伤不着她,去把咱们那副落灰儿的夹棍拿来,给杜芳柔伺候上吧。”
“是,老奴去取。”
老嬷嬷去后,飒嫔又让殿外候着的紫玉搜绵期的身,不过除了毛笔、墨盒、拓件,紫玉什么都没找到。
取过拓件来看,飒嫔却怎么都看不出纸上描摹的是何物,其实早在她进门前一瞬,绵期就赶紧勾了一笔,使得拓印的龙的形状扭曲难辨。
飒嫔不屑将宣纸甩出去,腾出手来揪起绵期的头发,“跟我耍滑头是吧?说!你刚才是不是想偷皇上给我的玉佩,还是你觊觎我的其他宝贝?”
绵期闭上眼睛低着头,手背抿了一下挂着血丝的嘴角,微笑不语。
她不怕皮肉伤,伤总有好的一天,可若不冒这个险,她可能就要被人压制到老。重生这一次,她就是要成为阖宫上下最强的女人,为了这个目标她愿意牺牲除生命和肢体残疾以外的一切代价。
飒嫔气得快要炸掉的时候,老嬷嬷从外取来了夹棍,“给杜芳柔上夹棍,我就不信她今天不说!”
夹棍是以比指头粗一点的棍子是由韧度极佳的麻绳串在一起而成,绵期的手指被一个缝一个缝的塞进夹棍中,两个嬷嬷一边执着两条绳子,见势就要拉时——
“慢着!”绵期高声制止。
“杜芳柔怕了?”
“飒嫔娘娘一句图谋不轨,无凭无据,就对嫔妾又夹又打的,臣妾不服!”飒嫔打她两下,能让她等下再皇帝面前显得可怜些,她可以不计较,若飒嫔真的对她用狠刑,她绝对不服。
然而让绵期没想到的是,她话音才落下,紫玉就面色不好地来到飒嫔身边,“娘娘,您的今日戴的那只金步摇好像不见了!”
飒嫔闻言,眼里生出的焦急不像装的,她气急败坏地过来在绵期肩头蹬了一脚,怒喝:“杜绵期,快把金步摇交出来,就让你少受些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绵期依稀对飒嫔白天带的那只步摇有些印象,可别说偷拿了,她刚才找玉佩时,就连见她也没见过那样一只步摇啊,“娘娘会不会放到哪儿忘记了,怎好如此冤枉嫔妾?”
“你还狡辩!那个步摇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拆妆的宫女取下来了,都是直接存放在这里,现在没有了,说不定是你不满我刚才那样说你,白天知晓那字步摇对我重要,才故意偷了藏起来,想让我着急!”
“娘娘的宫女若是像楚常在的宫人手脚一样不干净,嫔妾岂不是像白安侍一样枉受冤?”
“感情说什么你都有理!紫玉,去请皇上来!”飒嫔颤抖着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来。
“这,娘娘,想必皇上已在某位娘娘处安歇,奴婢看不如明日再去……”
飒嫔往门的方向,大力推了紫玉一把,不耐烦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紫玉再不敢说什么,佝着身子往门外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皇帝黑着脸走进偏殿,陆充仪和紫玉跟在后面。
当皇帝看到那披着枚红色披肩的消瘦身影时,莫名觉得眼眶一热,他刚才听紫玉说了,惹飒嫔不开心的是一位芳柔……
“皇上——”飒嫔直接忽略了皇帝身后的陆充仪,哭腔唤了声皇帝,又指着绵期“这个贱女人偷了臣妾的步摇!”
陆充仪站在一旁,看飒嫔这张牙舞爪的架势,她就来气,皇上好不容易今夜去了她那儿,这疯女人怎么又搞出这档子事!
对于飒嫔的控诉,皇帝置若罔闻,他走到正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