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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纵使相逢-第8部分

小说: 纵使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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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父皇召见,没有人传假圣旨骗他;却又担心接下来诸葛清越会说的话,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果能传位与他,自是再好不过,若不是……

“琰儿,走近些。让父皇好好看看你。”诸葛清越像是看透了诸葛琰的心思,一句话打断他的思路,让他坐在他身旁。
“你真像朕小时候,叛逆、狂暴,有理想,又下不了狠心。”诸葛琰帮助诸葛清越掖起薄被,诸葛清越却撩开被子,坐起身。
“父皇……”父皇不是病重了吗?怎么声音如此浑厚,还要起来和他说话?薄唇微启,诸葛琰心中的诧异全部写在脸上。

“朕好累,想休息了。可是这江山交给谁呢?你大哥满腹才华,心里却瞧不上这位子。你二哥,”诸葛清越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游移着,盯住他隐藏在深色华服后面伤口,“和云溪倒是很像……”
“等你继位,朕只希望你不要和你二哥一样,做出骨肉相残的事。”
诸葛琰只是听着、思考着,插不上一句话。待诸葛清越说完,就被告知呆在苍梧宫,然后由福全带出寝宫。

初夏,骄阳变成腼腆的小姑娘,有着红红的脸蛋和暖暖的温度,心底却仍旧涌着火海。诸葛琰听从诸葛清越的嘱咐,留在苍梧宫不再出门,连监国的事也撂在一旁。三日之后,答案终于揭晓。福全从寝宫哭着跑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黄绸卷轴。

“三皇子诸葛琰深得朕心,朕之江山交付于三皇子,诸卿需待他胜于待朕。若非如此,朕定在阎王面前告汝一状。”福全卷好圣旨,待诸葛琰上前一步,交予他手中。
福全用颤抖的声音,迎诸葛琰进入寝殿,在埋葬诸葛清越之前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五味杂陈,不知如何面对。得到想要的东西,反而没有之前争夺时那般惊心动魄和动人心弦,似乎激动不起来,似乎什么都拨不动他的心弦。

“三殿下,皇后娘娘和洛王殿下在崇安宫求见——”赵海还没有适应诸葛琰的新身份,叫着他的旧称呼,报告着新的坏消息,“他们说苏即姑娘很想见您……”
最后的挣扎都不肯放弃吗?诸葛琰心底冷笑着,脸上却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垂着头,让几个大臣跟着,往永宁宫走去。

崇安宫与皇帝的寝宫距离并不十分遥远。诸葛琰却小步踱着,整理着思绪,不知不觉间花了更多时间。

“琰儿,你过来。”从沈云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只能从她的素衣和高高盘起头发窥视出一丝悲恸,而发髻上流苏互相碰撞的叮铃叮铃的声响似乎又是那么欢愉。
在沈云溪的示意下,诸葛琰坐在沈云溪的左侧,聆听着一位母亲的倾诉。

“你还只有这么高的时候,你父皇就和本宫说,‘琰儿和朕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你父皇喜欢你的倔强。后来你因为一个歌姬,性格大变,本宫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沈云溪说这,仿佛事情就发生在刚才,发髻上的流苏随着声音的停顿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好,你父皇没有因为你的暴虐迁怒于你,他居然觉得你和他更相似了——敢做敢当,有他当年的风范。”

片刻的沉默,二人回忆着相近的情形。

“反正你夺位的胜算越来越大,本宫也不会干涉些什么。后来你带回一个姑娘,求皇上赐婚,本宫真为你捏把汗。你父皇居然还很高兴,虽然最后他和珍妃那个贱人一起去揽月小筑,可苏即还是活下来了——你父皇还是欣赏你。”
诸葛琰听着沈云溪的喋喋不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她居然当着他的面称珍妃为贱人,这真的是母后所讲的话吗?

“这些本宫都不管。最后你竟然搬到揽月小筑、不理朝政,对被人暗算的事情也只字不提——你的心腹差点死在他手上,你居然能忍——”
“玉辰国不需要这样软弱的皇帝。”
一锤定音般的话语,异样平静的眼神和声调从沈云溪身上和口中散发出来,永宁宫的宁静带着几分诡异。午后的太阳躲在层云身后,原本敞亮的永宁宫竟变得灰暗起来。

突然一道银光,诸葛琰下意识地用手一挡,啪嗒,金属落地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诸葛琰抓住了沈云溪的一只胳膊。他瞥向铺满琉璃砖的地面,一把闪闪的匕首正朝他示威。
“母后以为何人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诸葛琰明白了沈云溪的心思,自是知道答案会是什么,却一定要她亲口说出来。
“洛王能文能武,比你更适合掌管这个国家。到时候本宫成为太后,也比被你这个软弱的小儿要强百倍。”

“母后就不怕看走了眼?”
没能等到答案,两人的目光就被一个身影吸引过去。地上的匕首被那个身影拾起,直到那个身影走出暗处,二人才看清他的面目。
“有了诏书又如何?你舍得她吗?”原来那个黑影不止诸葛璇一个人。苏即被诸葛璇拉着,也从暗处走出来。

“苏即?”诸葛琰认出苏即的身形,又看清她的脸,一瞬间的失神,竟然放开了沈云溪的手臂。沈云溪趁机跳开一步,走到诸葛璇身旁,接过那个被打飞的匕首,抵住苏即的喉咙。
诸葛琰微微慌神,旋即一笑:“怎么,你们以为朕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就把到手的皇位拱手想让?”

见诸葛琰变了称呼,诸葛璇和沈云溪都有些慌神。现在,他们也不敢确定诸葛琰究竟对苏即如何。可若是一枚随用随弃的棋子,又怎么会大张旗鼓地去求一个封号?

永宁宫外,福全和几个王宫大臣候着。久久不见新皇帝出来,众人俱是担心不已。

“四哥,三哥怎么还不出来?”
“琛儿,那是皇帝,不许叫三哥。”
“三哥就是三哥,为什么不能叫?”
男孩挤着眼睛,小手握拳,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也根本不知道“皇帝”为何物。诸葛珣和几位机要大臣和皇室远亲说着话,盘算着玉辰国未来的发展。
“琛儿!”一不留神,诸葛琛已经迈开小腿,飞奔进永宁宫。

永宁宫的三个人还僵持着,时间像被人用尖刀钉在地板上,死死地挣扎却怎么也没能挪动一丝一毫。
苏即被诸葛璇控制着,心里重复着那句话。“不想干的女人”,是她吗?她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吗?她真想骗自己,而他脸上的从容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哎呦!”诸葛璇似乎被他自己绊了一个跟头,整个人往旁边移动。
“啊——”像是蚂蚁咬了一口,脖颈间痒痒的。苏即轻呼着,众人均将目光聚在她身上。
“你——”伴着沈云溪的声音,金属落地的声音再次响起。沈云溪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掩口倒后退。
“传太医!给我传太医!”诸葛琰大吼着,心像是被人偷走了,感觉缺少些什么。

匕首已被诸葛琰夺在手里。他扯下衣摆,捂住苏即的脖子,却仍旧看着红色的泉水从苏即的脖间涌出,流过他的手,染红了的衣裳。

“苏即,我……”诸葛琰像是要说些什么,又难以开口,嗫嚅着。
“哈哈,琰儿,这可不像你!”沈云溪在一旁看着二人,扬声大笑,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两个人。他们一个躺在另一个人怀里,静止似的。

“诸葛琰……”苏即气若游丝地叫着诸葛琰的名字,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你说过要让我离开,就是用这种方式吗……”
“你不要说话了,太医马上就来。”诸葛琰不肯听苏即的话,蹙起眉头,按住苏即的手愈加用力。
“‘不相干’……不相干……”失血过多,苏即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已经不清楚,只是反复重复着那句牵动她心弦的话。

心房以上皆被染得鲜红,血还在往外涌,只是没有那么迅速。诸葛琰的手也早被覆上一层鲜艳的颜色,按压在苏即的颈间。

“苏即,苏即?”没有人回答。

“苏即?你说话!我叫你说话!”

“朕叫你说话,朕叫你站起来!”




13

13、淬血红叶 。。。 
 
 
她记得她“出生”那天,被人用力拍打着后背,然后眼前便是一阵明亮。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仅仅张开一条缝。熟悉的声音让她局促不安,她转头看着那个黄袍加身的人,被他抱着,凝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泪眼朦胧。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她以为被人拉入不明马车、进入苍梧宫,便是她遇到的最荒唐的事,可如今,那都不算什么。死而复生,而且复生在别人的身上,苏即怎么也不敢相信。

也许活着并不是件好事。直到苏即慢慢发觉自己的体温、感受到新鲜的食物,才敢确定,她,苏即,还活着。准确地说,苏即死了,死了整整一年;活着的是璩姝宜,相国大人的女儿。
她为何再说死后一年又活过来,她自己也想不清楚——难道死后马上就活过来就能想得通吗?她反而不去想了。

逐渐习惯新的生活,姝宜也开始留意到一些和过去有关的事情,譬如诸葛璇、譬如珍妃,他们都被发配到南疆,唯有沈云溪留在皇宫,还住在崇安宫。
苍梧宫的女人们都在诸葛琰即位后相继生病死去,所以苍梧宫才能空出来,作为璩沐“养老”之用。

璩家到了璩沐这一代,有三个儿子,老二璩沐,老三璩远,老大则是先帝诸葛清越的父亲诸葛子城。
算来,她算是诸葛琰的堂姑,可璩沐和璩远已经改姓,倒也不存在辈分问题——不过,这都是皇室秘闻,外人只道璩家是诸葛家的远亲或者世交罢了——这些还是璩远喝醉后讲的。
那时,她还不会说话,对璩家的事情还不了解,不敢确定真伪,也从未向旁人提起过。

往事如尘,随风而散,却能在心上留下一层难以擦去的浮尘。
直到湛宇三年,璩远被擢升为皇上贴身侍卫之前,姝宜总有很多时间和自己的亲人呆在一起。也就是在湛宇三年,她和诸葛琰的轨迹再次相遇。

“姝宜,叔父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姝宜坐在马车里,往帘外张望,听到璩远说话,便放下帘子。
远处的建筑让回忆一股脑地涌现,那不正是诸葛琰为她建造的揽月小筑吗!诸葛琰亲笔题字的匾额还挂在正中间,朱红色的大门还是敞开的。
新的身份让姝宜几乎忘记曾经的爱与恨,她似乎真的成为这具小身体的主人,拥有一个爱他的父亲和叔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璩远听到姝宜的惊呼声,视线从她的身上转到马车外,“咦”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揽月小筑?”
“听人提起过。”姝宜含糊着,嘟着嘴。她年纪太小,话还说不清楚。
“是啊,皇上还在这里和他心爱的女人住过好一段时间。”璩远记起过往的硝烟,脑海中浮现出苏即的绝世容颜,“我们的姝宜比那个人还要好看,将来一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她总是这样跟着璩远,穿过大街小巷,来到郊外,喝一碗杏仁茶,然后再回到苍梧宫。
年复一年,店小二还是那个店小二,他收起铜板的动作还是那么干练,杏仁茶的味道也还是绵软可口。

湛宇三年,郊外的秋更显萧瑟,甚至郊外的红叶也比苍梧宫的更红更美,就像淬过血似的。
三年,这片树林还和从前一样,茂密、寂静,在密林深处的平地上,似乎还能看到诸葛琰被暗算围攻的场景。唯独不同的是,密林之外,多了几个店家,这家茶铺也显得不再孤单。
望着远方零落的秋叶,她感叹起命运的无常。“嘎,嘎!”一群乌鸦飞出树林,拉回姝宜的思绪,也惊得她浑身颤抖。

“总有人想吃野味,连乌鸦也不放过。”店小二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伸手接住一根乌黑的羽毛。
店小二和璩远一同感叹着为了美味胡乱杀生的刁民,没人注意到她的魂已经随鸟群飞远。
惊弓之鸟,总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当年诸葛琰被洛王暗算,她就是这样发现他的。她倒是应该感谢这些鸟,否则也不会阴差阳错地为诸葛琰挡上那一箭。

“四哥,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为了喝这破玩意?”稚气未脱的童声引得茶铺的人回头张望,姝宜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是个才比木桌高半头男孩,而和他同行的男子虽然身穿杏色缎面长袍,却更为扎眼,浑身散发的气质深深吸引住姝宜的目光。

璩远和店小二双双凝视着两位新客人,姝宜思忖片刻,方才明白他们为何惊讶。说来这个小茶铺,湛宇元年便开张迎客,如今已经三年之久,客人却没见得多起来,而今突然来了两位如此打扮的贵客,自然要惊喜万分的。

“让你吃就吃,不知道是谁吵着要跟来。”杏衣男子端起瓷碗,四下环顾着,抿了一小口。
“好吃吗?”男孩看着兄长尝过后,仔细观察着兄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放下瓷碗,打量着坐在别桌的客人。
“啪”,男子打了一个响指,叫来小二:“你这店怎么这么冷清?杏仁茶也不是不好喝啊!”

原来是为好打抱不平的侠客。姝宜想起刚刚扭头时看到的虚影,低头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杏仁茶,拽住璩远的衣角,示意他赶快回家。

未等璩远开口,璩家叔侄二人的目光双双被眼前之人吸引过去。那名杏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带着那个男孩,走到他们一旁,毫不客气地和他们坐在一桌。
看着两人如此厚重的绸袍、精美到让她这个以刺绣为生的人都赞叹的绣纹,姝宜知道,此二人非富即贵。然而她的清净日子还未过够,不想见到任何和权力沾边的人,生怕再次被卷入纷争当中。
她起身要走,怎奈还是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有沟必火,求火= =!




14

14、杏仁热茶 。。。 
 
 
“这位兄台不介意和我们坐在一桌吧?”杏衣男子站在姝宜和璩远的对面,身后的男孩已经坐下来,招呼小二换一碗热的杏仁茶。
小二怕是被这两位的“豪爽”吓住,愣是没理会客人的需求。

“两位公子难道也和璩某一样喜欢乡间小吃吗?”
“‘璩’?”杏衣男子捕捉到璩远说得最轻的字眼,怀疑着、思考着。

璩远见二人的衣着虽然精致,却不是和皇亲国戚的制式,倒也晓得璩家的名号,心下猜测着,眉头缓缓松开。
“微臣璩远,见过两位公子。”璩远微微低头,低调地行礼。

“原来是相国大人的……竟然一眼就认出我们,真是好眼力。”
诸葛珣听到璩远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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