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种夫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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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在任性。”
“……你在开玩笑?”
林宴锦幽幽一眼扫向萧乐:“我在发脾气。”
“……”萧乐突然觉得今日的林宴锦实在是太可*了,她一把拉住林宴锦未受伤的那只手,语重心长道:“发脾气不是这样发的,你一不够凶狠二不够狂躁,根本就不像是发脾气。”他满脸严肃一脸正气,还带了些小委屈的样子,倒有些像是那个下人做错了事情,而他不过是略施惩罚而已。
林宴锦彻底被伤到了,倒头一声不吭的缩进被子里,等到下人又煎好了一碗药,他才被萧乐给叫了起来。
“喝药。”知道让旁人喂药,林宴锦会发脾气,萧乐便干脆自己上阵,同昨日一样将药汤给吹凉了送到林宴锦的嘴边。
见林宴锦顺从的喝了一口,萧乐道:“换了个人喂药你就肯喝了,看来你并不是嫌药苦了?”
萧乐不说还好,一说便见林宴锦神情变了变,接着手一挥就直接打在萧乐的手上,药碗在地上摔破了,药汤流了一地。
萧乐看那一地的汤药,也不说话,低头便去捡那些碎片。
碎片很细,萧乐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捡,稍不留心就会被划破手指。萧乐不过刚捡了两块,便听林宴锦的声音传了来:“你……小心些,让下人来扫去不就好了么。”说他在发脾气,他偏生又担心她担心得过分,实在让人费解。
萧乐低叹一声,干脆不捡了,起身问道:“你今天究竟在想什么?”
林宴锦偏过头去:“没什么,心情不好罢了。”
萧乐盯他半天,最后只无奈的吐出了两个字:“……别扭。”
。
当晚,容絮终于回到了客栈之中,只是他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正朝外面渗着血。萧乐又找来大夫给他止住了血,包扎了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容公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容絮阴沉着脸,泛着冷汗捂着伤口:“我去查了那射箭的人究竟是谁,如今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是谁?”萧乐问了出来,却又想起估计他说出来了自己也不认识,便改口道:“当真是庆王派来的人?”
自从遇到萧乐开始,容絮的面色就没有好看过,如今他脸色却是更为难看了,萧乐一问之下,他便点头道:“是,庆王的人,现在他们已经逃出晋州了。”
萧乐沉吟道:“我们什么时候上京城?”
“十天后。”容絮看看自己的伤,意思十分明显。
萧乐又对容絮说了先去萧家,这样一来可以好好养伤,二来还能更好的调查这件事情,容絮并不反对,于是便这般决定了下来。萧妙要第二天才能到,萧乐便同容絮随意说了一句,回到了林宴锦的屋中。
“小如的伤没事吧?”萧乐刚一进屋,便听林宴锦这般问到。
萧乐关门的动作慢了一拍,疑惑道:“小如?”
、43终局
看出了萧乐的不寻常;叶还秋一言不发,将她带下了房顶。
两个人站在屋子大门前;却是谁也没有动作。屋子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萧乐一手搭在门上,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力之感。方才林宪昌身上染着的血迹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那血迹只可能是一个人的;那么如今的林宴锦,不知究竟……
“你怎么了?”叶还秋看着萧乐的动作,出声道。
萧乐摇了摇头,咬唇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房门。
房间中很暗;比萧乐想象的还要暗得多;似乎是有人估计用东西将窗口给赌上了;所以大门一打开;门外的光亮便都透进了房中,将萧乐和叶还秋二人的影子打在了地上。整间房里都蔓延着血腥的气味,萧乐踏进其中,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床上的那人。那人披散着一头墨发,整个人都蜷在被褥中,萧乐看不清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被褥之下的身形,却能够看到他身上的被褥都已经被暗红的血染遍,而那血腥的气息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萧乐走近那人,不敢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林宴锦。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到来,身子微微颤抖,身上的被褥滑落而下,露出了他破碎染血的衣襟和消瘦的身形。
萧乐足步一顿,不再踏前。
他怎么可能会是林宴锦,不过三日的时间,林宴锦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乐低垂下双眸,第一次有了却步的念头,但她又知道这是自己不得不接受的。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极为难受,而萧乐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终于再也不能再欺瞒自己,白着脸来到床前,想要出手去碰那人,将他拥起,却在双手触到他身体的时候,感觉那消瘦的人整个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是了,他已经遍体鳞伤,根本容不得她触碰。
“宴锦……”萧乐低声唤了出来。
叶还秋看着她的神态,忍不住低声提醒道:“看他的样子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你要如何将他带走?”
萧乐紧紧盯着床上那人,没有说话,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将林宴锦带走,事实上,此刻她什么也没有想。看到面前这人的模样,她的脑中几乎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好在这时候,那人困难的咳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在萧乐的帮助下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那人依旧低垂着头,萧乐却能够从墨发的缝隙中看清那人的容颜。虽然与三天之前相比,面色要惨白许多,双眸之中的神采几乎都要湮灭殆尽,但他的确就是林宴锦。不过三日,他来到这里,便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他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便只能将上身倚在萧乐的身上,但他全身都是伤口,这样倚靠便不免会碰到伤口,他只是蹙眉忍着疼痛,额间却已经出了一层密汗。
“阿乐?”林宴锦的声音很低,若不仔细去听,根本无从分辨。
萧乐觉得喉中哽咽,有些说不出话来,想要以点头代替,却怕自己一动便让靠在自己身上的林宴锦更为痛苦,便一动也不敢动,只小声“嗯”了一句,连说话都轻了起来:“是我,我带你回容家。”
林宴锦听着萧乐的话,竟是笑了出来,然后他应道:“好。”
萧乐神情微变,小心的托着林宴锦的双臂,让他能够与自己对视。林宴锦的脸上染着血污,狼狈不堪,但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然平静。看着他的表情,萧乐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何要偷偷来这里?”不惜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来到庆王府,换得自己满身的伤痕。若林宴锦当真是被林宪昌所刺激,失去了神智,跑到这里来,她无话可说。但现在的林宴锦,看起来再清醒不过,他本不该做这样的事情。
而他若当真一心想要到这庆王府来跟着林宪昌,便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同自己离开。
见萧乐问出了这个问题,林宴锦眉梢微挑,与她对视片刻之后,终于道:“阿乐……可否替我将枕下的东西拿出来?”
“嗯。”萧乐答应下来,探出一手在林宴锦枕下摸了一会儿,很快摸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她将其拿出来,那东西竟然是一串不大不小的钥匙。
并没有要将事情立即对萧乐解释的意思,林宴锦看了一旁叶还秋一眼,突地蹙眉按住额角,闭眼紧紧咬住牙不再开口。萧乐拉着他衣角,感受着他身上不断传来的颤抖,拼命抑制住自己心中对于林宪昌的愤怒。林宴锦隔了片刻才缓过来,垂下手,重新睁眸道:“还得让你帮我……”
“将我扶起来,到对面的屋子去……”
林宴锦没有对萧乐说出任何解释,只这样说了一句,萧乐怔了片刻,便依言而行,而一旁叶还秋见状亦是前来帮忙,三人花了好一番力气才走出屋子,走进了对面的屋子。屋子里摆设十分简单,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叶还秋不过看了一眼,便疑惑着低声道:“这间屋子空了许久了,从我来这王府起便极少见到有人出入这里,不知究竟是……”
林宴锦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或许是没有心思回答,或许是没有力气回答,他挣脱了萧乐的扶持,径自到了墙边,摸索着在墙角处找到了一个类似机关一般的小孔,将从萧乐手中接过的一串钥匙之中的一把插入孔中,屋中一排书架竟直接朝一侧移开,露出了其后墙面上一扇洞开的门。待那石门出现,林宴锦才重新看向萧乐,萧乐咬唇上前扶住林宴锦,轻声问道:“进去?”
“进去。”林宴锦颔首,淡淡道。
两人走进门中,叶还秋自然也跟着走了进去,三人进门便是台阶,下了台阶之后,又是一个拐角,拐角另一边有幽幽亮光。萧乐好奇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在发亮,在走过拐角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拐角后面是一间密室,室中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面墙上满是冰冷锁链,墙上被锁着一个人,以诡异的姿势吊在墙上,低垂着头,一头白发遮住了面容。而这密室之中会有光亮,则是屋子的其中一面墙上嵌了一颗夜明珠。
方才关着林宴锦的那间屋子里只是有着刺鼻的血腥味,这一间却是不止血腥味,还有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恶臭。
然而林宴锦却是毫不在意这些臭味,更是浑不在意墙上挂着那人□着的上身上全是脏乱的硬痂,在走入房间的时候,他便直接挣脱了萧乐二人的扶持,跌撞着到了那人面前,虚软无力的手指握着那一串钥匙,似是想要替那人开锁,却因无力而让钥匙落到了地上。
林宴锦想要俯身捡起钥匙,身子却是微微一晃,萧乐一把将他护住,低声道:“我来帮你。”
林宴锦乖乖站在原地,等萧乐将那钥匙捡起来,替墙上那人开了锁,那人昏迷不醒,林宴锦与萧乐皆是扶不住他,最后还是叶还秋看不过去,才来主动将那人背到了背上。而他们一面救下那人,林宴锦也一面低声说了起来:“我没疯,我……一直都是我。”
这句话含义不明,萧乐却将手上动作一顿,骤然睁眸道:“你……已经好了?”
“从晋州的密室受伤醒来之后,我便好了。”
林宴锦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但萧乐不同,她没有办法觉得这是毫不相关的,不论在那之前还是之后,她对林宴锦付出的担心已经又太多太多,她没有办法突然接受欺骗。林宴锦既然已经好了,为何还要故意装出这般模样,让她为此忧心不已?
似乎是预料到了萧乐的想法,林宴锦又道:“我若不继续装疯下去,林宪昌便不会这样放心诱我来庆王府。”
“你只是为了来庆王府?”萧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中依旧如有一层隔阂,无法彻底释怀:“你这般装疯,目的便是想要救这个人?”
默然片刻,林宴锦道:“是。”
萧乐还想要说什么,刚刚张口便听见一旁扛着人的叶还秋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此刻正在朝这边过来。”
林宴锦面色微变:“叶还秋,求你……替我将阿乐和这个人带出庆王府……”
“你在说什么?”萧乐从他话中察觉出了不寻常,立即打断问了出来。
林宴锦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突地自己走向了那通往上面的台阶,回身倚墙对萧乐苦笑道:“阿乐,叶还秋现在背着的人,是我爹,他会被人人抓到庆王府来,受尽折磨,都是因为我。”
“那与你无关,他们只是放出了假消息,让容老爷到晋州去找你罢了……”萧乐还记得容絮曾经对她说过这件事情,当初有人假传出林宴锦的消息,容善和容夫人担心之下便亲自前去寻人,谁知这一去便失去了踪影,想来他便是在那时候被人抓进庆王府的。
然而林宴锦却很快打断了萧乐的话:“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说了,但替林宪昌出了这个恶主意的人,的确就是我。”
萧乐言语骤停,怔怔看着林宴锦。
萧乐记起林宴锦的确说过,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将自己当做了林宪昌的儿子,而林宪昌起初不相信他,后来打了他骂了他许多年后,他也终于不再虐待林宴锦,在发觉了林宴锦能力之后,甚至还经常带人去那密室让林宴锦替他出主意,处理一些事情。
“当初我只知道自己是林宪昌的儿子,全然忘了从前在容家的日子,所以替出了许多主意。”林宴锦认真看着萧乐,全然不管她是否能够立即接受这一切,很快道:“让林宪昌将爹引到晋州,并设下计谋捉住他,囚禁他的人,是我。”
几乎是丝毫没有停顿,林宴锦又道:“让林宪昌害死你爹娘的人,也是我。”
“宴……”萧乐话音一顿,忍不住僵住了身子。
林宴锦与她不过对视一瞬,便别过了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转身往上走去。
萧乐依旧站在原地,待再不见林宴锦踪影,她才朝着叶还秋看去。叶还秋见她神情复杂,想要开口安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宴锦说他曾经认了林宪昌作父亲,当时萧乐什么也没有多想,她所在意的不过是林宴锦有没有再被林宪昌所打骂,有没有再受苦,但她却是全然忽略了这样的可能。林宪昌是什么样的人?他若当真恨林宴锦入骨,恨容家入骨,便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利用林宴锦,以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当初在密室当中,林宴锦说她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说她根本保护不了他,她不以为然,如今一想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说得究竟有多么轻率。
林宴锦从来都不是她所以为的那般脆弱,他能够在林宪昌的囚禁打骂下活下来,能够在林家待了那么久,能够在恢复神智之后继续装疯卖傻,只为让林宪昌对他减少防备,好进入庆王府救人,他便绝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简单脆弱的林宴锦。
而当萧乐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叶还秋已经背着容善到了萧乐的面前,催促道:“现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
“我知道了。”萧乐低沉着答应了下来,随着他朝上方走去。
不论林宴锦究竟如何,她都不愿在这时候放开他。
她很快上了台阶离开了密室,然而上方屋子中的情景却让萧乐再一次怔住。
林宴锦摇晃着站在一张桌旁,身上脸上全是殷红鲜血,连那一头散乱的黑发之上都在朝下淌着血,而在他的面前,那张桌子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林宪昌,他在不久之前还怒气匆匆的自先前那小屋中走出来,穿着褐色的长衫,口中发出怒骂。而现在他依旧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念着什么,神情凶恶却又泛着惊恐,他的胸口有一个伤口,红血不断自其中涌出,他的衣服本就染着暗色鲜血,这时又有新血染上,更显斑驳。
紧紧捏着一块染血的瓷器碎片,林宴锦头也未回,低喘了一声对萧乐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