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田,衣禄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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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可还记的前日进上来的一道菜叫做文思唐腐的?当时王君吃着说好,还夸奖了厨郎。”陈么么开口提醒。
“是了,本以为是厨郎想出新鲜东西,却原来是闻涛居里的招牌。”
“奴听说,这道菜的主料唐腐,就是羊皮胡同里的一家叫陆记的铺子才做的出来。”
“陆记?”陆记,陆满,王君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陆记的东家叫陆容的,便是这位陆满哥儿的二哥。”见王君想明白了,陈么么便也不再卖关子,“王君不如遣了人去陆记采买些唐腐,叫陆家哥儿送来便是。”
“也好,就这么办吧。”
次日,秦边天不亮就往陆记跑,到了门口就梆梆敲门,吓得铺子里的伙计以为出了什么事,差点不敢开。
陆容开门一看是秦边,惊讶之余只剩无奈了。
“我说,秦大人,你看看这天色,我们陆记还没开门呢!”
“咳,那什么,我早起习惯了。”天知道,他昨天一想到能见着小满了,根本没怎么睡。
陆满自然不能再睡了,起来洗漱后,出来就见到了许久未见秦边,一想到上次分别时候的事情,就尴尬的不行,陆容已经自认为识趣的躲开了,屋里只剩两人。
“你,那个,吃早饭了吗?”
“没。”好吧,秦边你一遇见小满就话语不能是要闹哪样,多说两个字啊。
“哦,我也没吃哪,呃,你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想吃烫饭,还想喝羊奶。”是当初秦边还在秦家村时,每天吃的东西。
陆满闻言猛然抬头,正好看见秦边低头看着自己,两人离得很近,秦边身材高大,站在骨架小巧的陆满身前,似乎将他完全罩住了。
陆满突然有些慌乱,一把推开秦边,往灶间跑了。
站在灶台前,陆满边等着饭好,边出神。
上次因为秦边的举动太过突然,而自己又有心逃避,陆满并没有深想,而再次见到秦边,陆满显然不能再躲了。
其实身为小哥儿,嫁人生子是必经之路,陆满一直以为自己想得很开,但是当看着一个个媒么么来家中时,心里不是不膈应的。
然而,当秦边对自己表达出想要在一起的意思时,说老实话,心里乱归乱,不可否认是有一些庆幸的,毕竟秦边是自己熟悉的人。
这次见面,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得知秦边为了自己特意来了京城,陆满心里居然除了惊讶还有一丝丝甜意跟羞涩,羞涩你妹啊!但陆满却没法骗自己。
上辈子,陆满还是温憧的时候,从没喜欢过什么女孩子——当然更没喜欢过男人——结果现在居然因为一个男人的举动而感到羞涩:“难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男人的,只是以前没发现?”
秦边进了灶间,看看锅灶,又看看明显不在状态的小满,捏了捏他水嫩的脸颊:
“不点火,你就是等到明年,这饭也熟不了。”
陆满猛然回神,捂着脸看着锅灶有些羞恼,更可恨的是,脸上被秦边捏过得地方不知怎地,竟热乎乎的,连带着整个脸颊都热了,真是烦人!
第二十二章
早饭当然不可能真的烧到明年,饭锅一滚就好,陆满将饭盛出来晾着,招呼陆容宋勉一起吃早饭。
永宁地处素江以北,这里的人大多以面食为主,所以现在陆家的饭桌上也有馒头,还有一碟儿腐乳,一碟儿酸豇豆,虽然没有羊奶,但陆记里头的豆浆豆脑管够。
这大概是秦边这半年来吃的最舒心的早饭了。
早饭过后,陆满便没工夫搭理秦边了,他可不像某些人闲得很,作坊里不少事情等着做,宋勉做蛋腐还没上手——当然,是不是真的忙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无,也只有陆满自己心里清楚了。
秦边倒不在意小满是不是不理自己,颠颠儿地跟在人家身后打下手,一脸的怡然自得。
宋勉没见过几面秦边,甚至之前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本来还以为是东家的兄弟,现在看来倒像是满哥儿的夫胥多些。他见两人虽然不说一句话,动作间又颇为默契,自己站在一旁反显得有些碍眼似的。
作坊里的尴尬氛围陆容是丝毫没感受到,他正在前边铺子里接待一位特殊客人。
“陆掌柜不必多虑,王君只是觉着唐腐味美,想要见一见是何人能够做出来的。”
“这位管事的话陆某明白,只是担忧,怕舍弟没什么见识,倘若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王君和善,必不会计较的。”
“如此,请您稍等。”知道此行恐怕是避免不了了,陆容索性也不在推脱。
嗣沂王府,王君得知已将人请了来,便将手中的账册撂在一边,让陈么么将人引到花厅之中。
陆满只一个人来的,早上二哥拜托了半天,自己又实在还没想好与秦边如何相处,现成送上的借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进了嗣沂王府,心里虽是好奇得紧,陆满也没有抬头四处张望。
陈么么将规矩细细与陆满说了,见他聆听仔细,对着这嗣沂王府里泼天的富贵也没有太显出什么不上台面的样子,心中先是高看了不少。
到了花厅,等候不久,王君就来了,陆满见了礼后,便被王君叫着坐下。
“我听么么说,你乳名是叫满哥儿的?”
“回王君的话,儿的乳名是叫满哥儿。”
“今年多大了?”
“儿尚未满十六。”
就这么跟王君一问一答的,陆满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半天也没绕到陆记唐腐上头啊?这嗣沂王君到底是叫自己干啥来了。
嗣沂王君倒是对着满哥儿越看越喜欢,他早年的时候也是生养过一个小爷儿的,只是没养住,五岁的时候夭折了。
从来这富贵人家的公子郎君们,虽说有规矩管着,难免都带着些骄娇二气,王君实在喜欢不起来,倒是对着与嗣沂王性子颇相像的秦边很是爱护,如今见到满哥儿乖巧的很,更是心喜的不行。
陆满是揣着一肚子疑惑,带着不少的赏赐告辞的,嗣沂王君的心情倒是颇好,点心时候用的比平日里多了一碗莲子羹。
陈么么知道自从大郎君夭折后,王君的身子就一直不好,难得看见胃口不错,心里对陆家大哥儿好感又多了一层。
“王君难得如此高兴呢。”
“是啊,满哥儿倒是好孩子,难怪守逸看中。”守逸是秦边的字。
“看来是秦校尉与王爷王君有缘哪,连相中的哥儿也是好性子的。”
“也是,哎,若是大郎还活着,也该有守逸这么大了,也到该操心媳妇的时候了。”
“王君,奴看着那陆大哥儿倒是有些面善。”知道自家王君想起儿子又要一阵伤心,陈么么赶紧转移话题。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是了,本还以为是我少见外人的缘故,算了,想来也是有缘吧。”
“王君说的是。”
说了不多会儿话,王君觉得乏了。
陈么么伺候着王君歇了午觉,心里叹了口气。
十多年了,王君一直膝下空虚,但是王爷却对他十分敬重,始终守着王君一人,不肯纳侍。
随着年纪越大,王君越是觉得家中清冷,像今天这样高兴的时候越发少了。
回到陆记,秦边得知是王君将陆满请了去,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他是聪明人,之前在桐城时候,赵广就显得对陆家好奇的很,这次带了信,让王君出马,满足好奇心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
而陆记算是在京中打出名声了。
十四年前嗣沂王家的大郎过世,王君也跟着大病一场,险些熬不过去,王爷觉得是因为自己多年杀戮太重,伤了家里人,十分愧疚,执意辞了将军之职,后来,还是王君大义,将王爷撵回了边关,而自己却为王爷祈福,开始茹素。
这件事在京中几乎无人不晓,对嗣沂王君也是感激敬重的,如今,嗣沂王君都夸奖了的,自然是好东西。
陆容没料到这一趟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既然名气已经有了,作坊招工的事情也要加快了。
后来,王君又见了陆满一回,当然秦边负责专程护送,这样一来,陆满也算是明白了,这买唐腐是假,相媳妇是真!
不过,自第一日之后,秦边虽是一直粘着自己,倒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陆满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别扭。
晚间时候,秦边就回去了,他有自己的地方住,只是每天定点来陆记报道。
陆满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睡不着,就披了件衣裳,想到院子里坐坐。
没想到院子里到已经有人了。宋勉搬了把躺椅,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酒菜。
“你居然喝酒。”
“这有何奇怪的?”
“你不是哥儿么?怎么还……”
“谁规定哥儿就不能喝酒了?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宋勉递了一杯给陆满,“尝尝,我自己拿梅子酿的。”
陆满接过来尝了口,酸酸甜甜的,真不像酒。
“你说的对,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怎么了?有心事啊?”
“嗯,就是有些事情,明明能想通,但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嗤!那就是没想通。”
陆满笑笑不语,是啊,没想通。可是,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总用把前世的标准来衡量一切,就好像自己看到宋勉喝酒,觉得他还年幼,其实明明这个年纪他都已经要嫁人了。
“哎,阿勉,你不嫁人么?”
“嘿,你个坏东西,这是小哥儿说的话么?”
“反正也没别人。”
“嗤,当然嫁了,我总不能赖着宋栓一辈子。怎么?你怕呀,我看秦边人挺不错啊,听说还是当官的。”
“可能吧,我好像真有些怕。”这是第一次,陆满坦然的说着自己和秦边的事,没有否认,“我知道他人很好,我也拿他当家人一样,但是成亲……”
“你烦的可真多,既然愿意一起生活,这不就够了,夫夫两个,不就是扶持着过日子么,你还想怎样,要死要活,那都是话本儿里写着逗趣儿的。”
“你倒是看得开。”
“不是我看得开,而是人啊,经历的一多,眼界也不得不开了。”宋勉想着自己从前不也是一个整天做梦的大家公子么。
第二十三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抱着不大的小酒壶,居然妄图用跟果汁似的梅子酒借酒消愁,虽然两人愁的地方不同。
梅子酒虽然喝起来没什么酒味,但毕竟不是真的果汁,况且小哥儿的体质摆在那里,两个人还是醉了。
第二天早上,陆满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自己屋里醒来的,还觉得奇怪,难不成自己喝醉了还知道回屋?总不会是宋勉把自己送回来的吧,他倒得可比自己早。
秦边依旧按时来陆记报道,简直连现代人打卡上班都比不上他准时。
陆满经过前一晚与宋勉两人叨咕的那些话,已经想通了不少,自己虽不能说对秦边有多少爱意,但喜欢是肯定的,不必追究这种喜欢是什么,至少这种喜欢让他不排斥嫁给秦边。
秦边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同,小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明显已经不想前两天那么回避自己了,心里一阵高兴之余,行动之间更显狗腿。
陆容实在看不下去了,但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微微的有些嫉妒。
哎,老四早定了,现在连满哥儿都有了着落,好像家里只有自己是孤家寡人了,切,他才不在乎。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出双入对了,陆满扩建作坊,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多,而陆满宋勉又都是小哥儿,不宜出头,其他伙计又不顶事,还不可劲儿地使唤秦边?而陆满有时候则被秦边拖着一起出门,借口办事,实则游玩。
“真是太不像话了!!!放着自家可怜的兄长累死累活,自己居然出去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宋勉黑线,实在不想搭理东家,无奈陆容显然不识趣,老是跑到宋勉跟前抱怨。
“哎!哎哎!!宋勉,宋勉!”
“东家,什么事?”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东家,我还有三本账册要看,看完之后还要把今天的蛋腐做出来,您要是能赶紧找个账房回来,我一定仔细聆听您的教诲。”宋勉边说边抱着账册转移地点。
陆容被噎住了,只好悻悻的转身出门招人,一定要找个账房回来!!!
另一头,秦边陆满两人办完了陆容交代的事情,见时间尚早,便干脆在街上好好逛逛,尤其是陆满,对着街上的铺面摊子,好奇的很。
永宁到底是京城,街市上不仅有来自各地的商品,甚至连寒氏国的东西都不少见。
两人走走停停,此时已是酉时,各处的酒楼也渐渐开始热闹,而街上的人也开始多起来,两人难得气氛不错,秦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前头一阵喧哗,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反正人头攒动,拥挤的很。
陆满有心想要绕道,无奈回陆记这是必经之路。
“没事,先去看看。跟紧我,别走散了。”然后秦边极其自然地牵着陆满的手,真是非常的有心机。
陆满倒是没在意,跟着秦边往前边走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一个声音,捻捻腻腻的,又偏偏要显出威风来,让人觉得分外不舒服。
“拦着咱们大郎君的路,大郎君宽宏,不计较,你还想怎样?”
“你们,你们当街纵马行凶,没有王法了吗?”
好吧,果然恶霸行凶什么的在任何年代都值得围观,众人虽说内心不平,却畏于权势,少有敢出面的。
“又是那个梁大郎?”
“可不是,作孽哦。”
“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穷亲戚,逞什么威风!”
“诶诶,这话我们可说不得。”
路人议论纷纷,陆满却只想赶紧离开回家,人群却越聚越多,好在还有秦边护着,但是还是挤出了一身汗。
终于出了人群,陆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收还被抓着,像被蛰了似的,赶紧抽回来。
秦边有些可惜,被发现了啊,不过看着小满红红的小耳垂,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半个月的假,事实上并不久,秦边甚至觉得好像昨天才与小满见面,如今就要分开了。
陆满也有些舍不得,之前不是没分别过,但是这一次好像格外难过。
“小满,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陆容懒得很,你不要什么都听他的,有事就让他自己去做。”
“嗯。”
“到什么地方都不要一个人,京城不比素安,别让我担心。”
“嗯。”
“别老想着别人,不要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好好吃饭,你太瘦了,要养胖一点才好。”
“我哪里瘦了,就是骨架子小。”
“听话!”
“哦。”
“宋勉人不错,见识比你多,年纪也比你大,你跟他做朋友很好,不要随随便便结识其他人。”
“知道了。”
陆满就这么,秦边说一句,他答应一句,明明是平常绝对嫌烦的话,现在听着,非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