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微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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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额前微湿的发,蓝脩迩看向吧台,他希望索敖给他一个解释。
索敖用口型对他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反应这么好。
蓝脩迩觉得自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情就和索敖翻脸,不耐烦的把视线调开,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人。微微的一愣。
往台下走的步子顿住,蓝脩迩轻轻扬起嘴角,他还有翻牌的机会不是么。
伸手往索敖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又指向吧台左边的方向,接着比了一个三。
索敖微微偏头看了眼他指的方向,转头对他轻笑。用口型对他说没问题,但是要翻就翻十倍。
蓝脩迩笑,再加十倍也没问题。
转身再次上台,连背影都诠释了完美。
再开口,已经是慵懒的语调,夹着几分挑逗。
再跳一曲的话,我需要个舞伴哦。
云湛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不然为什么任由陌生人把他拉上舞台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隐约间觉得这男人拉着他的动作霸道得让他烦躁,倒是没弄疼他。
紧接着那男人停下来了,云湛突然莫名其妙的跌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讨厌和陌生人身体接触的他伸手撑着那人的肩膀试图站稳,却再次被揽在怀里。
云湛想站直身体但是一直被这男人揽着腰,不管这男人身上的味道有多好闻,云湛都讨厌现在这样的姿势,这姿势很难受,让他想吐,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不管要干什么先放开他好好说不好吗?问都不问他的感觉就直接这么做,让他想起那个该死的男人。
云湛突然觉得,自己对覃域的怨差不多已经转变成了厌恶。厌恶那个男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好聚好散。
云湛微微用了力挣扎着试图让自己站直,无奈,那男人一直把自己固定在怀里,竟然让他动都动不了。
妈的。
蓝脩迩记得云湛的反应是这个,薄唇轻启,不耐烦的吐出两个不雅的字眼然后出手攻击自己。
云湛轻声地骂,出手直攻蓝脩迩的要害,并没有下重手,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而已。
蓝脩迩有兴趣的微微睁大双眼,看着那个喝多了还能破了自己擒拿的人,意外的粗口也并不让他觉得不舒服,反而很和谐。
蓝脩迩觉得这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完全骗了他。这男人,看起来和前几天安静画画的男人可不一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到哪里都是一个铁律。
嘴角轻挑,迅速上前,对他来说,制住一个喝醉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尽管这个人身手不错。
云湛听见台下的叫好声一声高过一声,让他的头更疼。云湛倾身扶上自己眼前这个人的肩膀,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他短暂的失神,这动作霸道的男人意外的竟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云湛突然间不想挣扎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喝得太多,有些撑不住了,随便吧,不管想干什么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吵得他头疼的地方。
预料中的还手并没有发生,蓝脩迩挺不理解前一秒还大打出手的人,为什么这一刻却那么安静,这状况让他第一次觉得不知道怎么继续。收紧手臂,蓝脩迩低头确认怀里的人还醒着,却对上云湛不甚清明的眼。
那人微微的倾了身子双手攀上他的肩,轻笑着开口,呼吸落在他的耳边。
如果你想和我上床的话就换个地方,我不介意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蓝脩迩记得云湛是这么说的,让他都来不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倒在他怀里,嘴边轻声吐出一个字。
覃……
这个字,成了蓝脩迩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原谅的痛,无关乎风花雪月,只是血海深仇。
索敖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蓝脩迩抱着那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离开,不敢相信,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翻盘,而他们则付出了比他多二十倍的赌注。这男人总是能反败为胜,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旁边的人轻拍了索敖的肩膀。
他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不是么?就当是压他的怒火吧,你这次玩儿的有些过。
索敖耸肩,无所谓,反正今天一天的营业额,就涨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不赔不是么。
红灯的时候蓝脩迩侧头看向副驾驶,闭着眼睛睡着的男人,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安静。才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判若两人。
谢啦。
轻声开口算是对自己今晚的行为道歉,蓝脩迩觉得比起眼前这个安静睡着的人,自己大概还是对那翻了二十倍的赌金比较有兴趣,不是谁都能让那个万年只进不出的钱奴心甘情愿的掏腰包。蓝脩迩不否认自己心情很好。
蓝脩迩突然想起他的前几任女朋友老爱在他开车的时候假寐,原因是他随口的一句,你睡着了像天使。
蓝脩迩轻轻地笑,亏得她们相信,自己连天使都没见过。
那句话在男人的口中说出,不过就是闭嘴安静一会儿的意思。
而眼前男人的睡颜,不像是婴儿那么纯真,当然也不是什么天使,蓝脩迩除了安静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安静到,像是没有了呼吸。
蓝脩迩竟然真的伸了手指头去试他还有没有呼吸,然后回过神的时候自己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久,笑到肚子抽得疼起来才勉强的止住笑。
蓝脩迩知道自己赢得漂亮,可是他对这个赌局中的另外一个主角战利品没有很大的兴趣,除了在让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和有着他意想不到的身手之外,自己对把眼前的这个人变成自己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虽然从没尝试过和一个男人上床,但是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蓝脩迩的视线扫了云湛一遍,不由得仔细打量眼前睡着的男人,和见第一次面的时候一样,除了那张小得过分的脸,其他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不过,他的薄唇……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仔细看,这男人的五官长得很精致,恰到好处的那种,看着很舒服。身材也不错……蓝脩迩伸手轻点云湛露出的小半截锁骨。
应该不错。这是蓝脩迩给自己的结论,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个销魂角色,但是自己并不想要。
云湛微微的皱了眉,竟然叹了气。
零弦……
这是蓝脩迩从云湛嘴里听到的第二个名字,这个名字,后来成了太多人一生的愧疚,而他本人却永远也不会知道。
是墓碑上的那个孩子。
景夙轻轻说,不是疑问。从后视镜看云湛的眼睛,没有意外的看到云湛眼里的抱歉。
云湛没回答,微微笑了下。景夙觉得那不能算作是一个笑容,也突然明白了蓝脩迩为什么要他不想笑就不要笑。
那次,才是我以为的第一次相遇,和第一次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也没什么火花,就只是相遇而已,有点儿不堪却也相安无事。不过,我还是没记住他的长相,只记住了他的声音和味道还有那辆高级轿车的舒适感。我睡得很好。
云湛又笑了下,手指轻轻点了点方向盘。这是一个真的笑,景夙想。
景夙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缩成一堆,看着后视镜中的云湛,没有说话,其实她本意不想听这些,自己爱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相爱的过程让她疼。比起这些来,大概她可能是更想知道蓝脩迩的过去,她没有参与过的过去。甚至,比自己发现爱着他还要早的爱上一个男人的过去。
可现在,景夙对他们之间的这个故事着迷。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对那个笑得好看的孩子感觉到抱歉,而且这么多年都不能云淡风轻?
景夙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她想知道,是多严重的事情让这个男人一逃就是七年,多深的伤让他,让蓝脩迩眉宇间总是带着忧郁,又是什么样的爱,坚到让他和蓝脩迩连七年的空白都能视若无睹。
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把这个故事给我讲完,好吗?
夙夙,你打算回家了吗?
景夙看着后视镜里的眼睛点头,她看到云湛又露出个笑容,真实的。
然后呢?一夜春宵?
景夙听见自己的语调中似乎少了些勉强。
不,像第一次一样,就到这里了。我喝得太多,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是感谢他帮我送洗了衣服。
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湛揉着脑袋坐起来。
宿醉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云湛撑起身子,微微动了动□,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看了表,竟然已经下午四点。
扯开嘴角慢慢的挪到浴室,头痛得要命。
也不去管昨晚的男人还在不在,就算是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会感激,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连自己的一团糟都理不清。
上了也好,没上也罢,无所谓。和一个男人上床最省事的就是不用善后。
把自己洗干净,打电话到前台续房,不想回去,也没有力气回去。
董事长交代过您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期间费用全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打给客房服务。
他记得前台是这么说的,他当然不会客气。
云湛对景夙说,要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很难,伤口要愈合很难,伤了却很容易,不过有时候,大多是自己的想象骗了自己。
云湛发现自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被困住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去理会周遭的事情。那男人既然不在乎他住多久,他又何必急着离开。正好他也需要这么一个地方让他躲开那个开始让他觉得讨厌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那样的一个人,眼睛里没有专注,只有占有。也许是年少轻狂的自己就是被那占有吸引?总之等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的时候早已经提笔就能画出那人的所有细节,特点或者是小瑕疵。现在想想,除了那张脸,那个人还有什么特点。
随意的提起一条毛巾擦脸,却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昨晚的男人,啊,不对,昨晚的有钱男人。
烦躁的扔掉毛巾,生来就比别人灵敏的神经他一样没有办法避免,天生的东西自己更加改变不了,即使有时候他恨死了自己的敏感。
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
反正系里那老头子要的图自己已经交给他,大概这一个礼拜的课上不上都无所谓了,他早就修够了学分,之所以等着正常毕业,只是想多看看那个人,他不明白,覃域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这之前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离那个男人远一点,比自己想象的要简单得多。让他觉得恶心的是,自己都干干脆脆的放手了,偏偏覃域又来纠缠他,真可笑,不爱他却忍受不了他不爱。人性已经自私到这种地步了吗?
云湛把电话扔在旁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任由电话铃声像催命一样的疯叫。
他一点儿也不想接那男人的电话,对于三心二意这个词的意思,那男人已经给他解释的非常清楚。他也不想让自己变得更狼狈。偏偏那男人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爱就不要给他希望,吃定一样的随时打电话给他。不知道是自己贱还是覃域贱。
云湛想,不管是谁,大概都对软磨硬泡没有抵抗能力,所以自己每次都认输是不是也可以原谅自己。原谅自己的蠢。
拿过一直在叫嚣的电话,云湛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接他的电话,既然下定决心了和那人撇清一切关系,这最后一面,就当是告别。他还算是个狠得下心的人,最起码决定了,他就不会再和那人纠纠缠缠。
其实云湛觉得,自己的心有时真的很硬,最起码不会因为那人服软了就心软,打定主意了要理清这关系就一定不会再放任自己反反复复。大概谷粤兮说的对,只是因为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即使是再纠缠那人的心也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何必执着。
这点明白得透彻,虽然轻易忘不了,但是必须离开。可事实证明也没有那么不能忘怀,甚至都没有自己想象的二分之一那么难,蓝脩迩的出现让他连烦恼怎么忘记覃域的时间都没有就完全把那人当成了过眼云烟,只不过他自己发现的有些晚而已。
还是答应了那人见面的要求,对,要求,那人从来都没有请求过他,只是要求。云湛微微的摇头,这样的情况再不离开,就是傻子。蠢了几年也该醒醒了。
大概也能算是请求,最起码,软了语气,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温柔,看看吧,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上覃域,他对他并不好,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那个把醉得没有一点儿力气的自己抬回酒店的男人,最起码帮他把衣服送洗了烘干,这待遇,他从来没在覃域身上尝到过,醒来时看到已经洗好的衣服折得整齐,云湛几乎落泪。再一次的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覃域。什么都没有,到底为什么爱上。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蓝脩迩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聊到一定程度,竟然抛下一个让人销魂的人跑到这里和不知道第几任女友谈什么和好的问题。手机这种东西真的是骗死人不偿命,最起码电话里那个楚楚可怜的声音让他觉得见她一面似乎会有意外的收获。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都什么年代,还要来这种纯喝咖啡的地方为了复合谈判。像是提前准备了演讲稿一样居然因果关系丝毫不乱,文艺煽情词汇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其实不过就是因为她的后几任男友都被她的虚荣心和物质欲吓跑,还要和他说什么他们的品味配不上她……说白了,就是她想要的别人买不起吧。
蓝脩迩下意识的挑着嘴角。真累。
眼前的女人还在梨花带雨的长篇大论,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昨天那男人的酒精是不是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蓝脩迩轻轻的支额,无焦距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嘴一张一合。计算着走人的时间。
不由得想起前一晚在自己的副驾驶上睡得安静的人,不知道那人现在醒没醒,早知道他应该不客气的一夜春宵,最起码比听这个女人在这里感叹人生强。真是失算……果然麻雀就是麻雀,过多久都不会变成天堂鸟。
覃域果然没到,云湛讽刺的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展了展腰,云湛点了杯摩卡,加了几袋砂糖才慢慢的小口小口地喝。云湛不太能接受苦的东西,尤其是咖啡,每次总是加糖加奶到有了浓浓的甜味才能喝下去。
热热的咖啡让他一下子从内到外的舒展开,云湛觉着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一夜好眠的缘故,不知道昨夜的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大概欠他一句谢谢。
云湛想象着昨晚的男人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