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皇冠-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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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假人一起,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风雪之中。
一盏一盏的灯也熄灭了。
一个一个的人也离开了。
他被丢弃在这里。
江兴和自己可能的新的合作方走进了酒店的大楼里。
他们这次是来洽谈关于某部新的电影的合作事宜的,因为该部电影还在选角途中,所以对方希望尽最大可能的不惊动任何媒体——也就是说,尽最大可能的从每一个环节中保守秘密。
江兴按照对方的意思,在非工作时间单独地和对方接触,他们就角色和剧本做了一些商量,对方看起来还算满意,约定在酒店的大楼中休息一个晚上,然后做为期三天左右的针对性试镜工作。
江兴没有意见。他回对方订的房间里休息,打算掏出手机给陆云开打个电话或者发些短信的时候,伸进口袋里的手却摸了个空。
他怔了一下,稍微回忆了一下,才发现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用到手机也没有听到铃声什么的……那么应该是丢在剧团那边了?
'我忘带手机了?'他问0021。
'是的。'0021。
'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江兴随口说了一句。
'我是你的保姆吗?事事都要操心一下?'0021也不咸不淡地反问。
'……'江兴完全无言以对。
他们没有交谈太多。
这样的巡回表演的行程安排对于演员来说都是在透支体力的活动,江兴哪怕有药剂在手,也感觉到了比平常更多的疲惫。
他很快洗漱休息,然后从第二天开始,参加了隔壁导演的面试。
整整四天的时间,他们再一次地交谈,了解彼此,沟通相互之间的想法,江兴对于剧本和角色大致还是满意的,但对面的导演显然还在犹豫和思索。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还算让彼此满意的接触,两方人互相道别,江兴从酒店的大堂中走出来。
这又是一个阴郁寒冷的夜晚。
刚刚又下了一场小雪,昨天的雪还没有停下,今天的就又覆盖在旧有的上边,一层一层,浅浅的没了足踝。
江兴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得少了——在酒店里不觉得,但出来街道上之后,昨天的气温和今天的气温至少差了三四度。他呼出一口白气,将衣服的领子竖起来给自己挡挡风,左右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居然不太合时宜地想起之前一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小帮助——今天可没有人恰到好处地给他送来一件厚大衣呢。
虽然这是正常的,但这感觉还真有点奇怪……这样认真想一想,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报警,是因为“X”的所有行为,都恰到好处的不让他觉得困扰或者担心吗?
没过多久,江兴刚刚迈出的脚步又停了。
在异国的繁华的街道上,隔着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他忽然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和面容。
对方和他一样站在街头。
对方胡子邋遢,衣衫褴楼。
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刹那,几乎不用思考,江兴就意识到了自己最应该意识到的那件事情。
——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陆云开已经呆在这里很久了。
可陆云开怎么会在这里呢?
陆云开不应该在美国工作吗?
那些散落的珠子忽然被一条贯穿头尾的绳索串联起来。
“X”为什么这样耐心而贴心。
“X”为什么懂得他所需要的一切并且能够以最恰当最不影响他的方式将所有实现。
江兴知道了结果。
可是理由呢?陆云开这样做的理由呢?
他不知道……不不,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
他知道对方所有的痛苦与煎熬,他看见了对方最落魄潦倒的模样。
陆云开在人群中找他。
没有第二个答案。
陆云开在人群中寻找的就是他。
他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地走在,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店铺然后再很快出来。
他好像一刻都不敢分神,眼珠连着脑袋一起飞快地转动着,要将周围的一切尽最大可能地收入眼底。
他突然扒住了一个人的肩膀,对方转回头来,江兴看见陆云开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他被人推开了,他摇晃了一下,跌倒再地上,他没有在意,他很快站起来,他继续去找另外的地方——
江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向陆云开的方向快步走去了。
一开始是快步走着,然后变成了小跑。
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突兀地钉了一下,有点疼,然后这样的疼痛像是发生了一场快速的分裂再生运动,开始变得密集而让人无法忍耐。
江兴确实感觉到了无法忍耐。
他的快步行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小跑,又从小跑变成了奔跑。
他从人群中脱出,冲到对方身后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被他抓住的人回过了头。
他胡子拉杂,脸呈紫棠色,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他不是陆云开。
江兴松开了手。
他有点茫然地朝左右看了一下,一整条街道上,无数的店铺中,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他全部不认识。
他要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道路,陌生的人群中,找到属于他的那一个人。
夜晚的灯火依旧大放光明,将城市照耀得比白日更辉煌璀璨。
可他看不见对方。
这好像是城市里的某一个节日,路过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可他找不到陆云开。
灯火变得黯淡,笑容如同假面。
他走在街道上,像陆云开曾经那样,从街头走到街尾,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进去又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丢了对方。
……可他不是已经将其好好地收藏在匣子里了吗?
时间在这个时候像被禁锢了一样让人难以忍耐。
江兴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地方,无数次他觉得再转过一个街角自己就能看见对方的身影和面孔,无数次他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对方的身影和面孔。
但他们都不是陆云开。
恐慌好像找到了最适合的温床,短短时间里就让人手足无措。
江兴快步在街道上行走,他走得很快,几乎小跑,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自己身旁的空间,盯着近处与远处的每一个人,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感觉到喉咙一直在发干……
忽然一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学生嘻嘻哈哈地从江兴面前穿行过,他们的人那么多,男的女的,相互搂抱在一起,占据了大半的街道,彼此高声说着笑话,将所有的视线都给遮挡住了。
江兴被他们推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他在人群中又撞上了另外一个人。
他回头看去,刚刚说了半声“对不起”,就看见从背后撞到他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回过了脸,发红的眼睛,憔悴到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的面孔……
他们四目相对。
他们停了下来。
人群使他们分开,人群使他们相见,人群继续走着,而他们站在原地,看见了彼此。
雪又开始下了。
周围的嬉闹与惊呼成了点缀这绚烂夜色最好的音效。
有人推着车咕噜噜地从江兴身旁驶过。
江兴根本没有想太多,他的目光停留在陆云开身上,他还没有和陆云开说话。
他顺手拿了一把摆在车子上的黑色雨伞,还有一件挂在衣架上的黑色的大衣。
雨伞很大,而大衣更出奇的大。
江兴展开大衣,套进了左半边的袖子,然后他拉开右半边还足以容下一个人的位置,对着陆云开指了指。
陆云开的目光同样落到了空余的右半边上,他没有多想,很快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右手套进空余的袖子中。
他们挤在了一起,身体紧贴着身体。
江兴发现对方的身体软软的。
江兴用一只手举起了雨伞,另一只手环着对方。
细白的雪花纷纷扬扬。
他们一起走进人堆之中,成为今天晚上无数快活人群中十分普通毫不出奇的那一对。
命运使他们相逢。
命运让他们相爱。
命运在最初与最终,叫他们握住了彼此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不多两章的量,修了好几次,所以迟了一点,么么哒大家》3《
☆、第一四三章
夜色一路追随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回到伦敦。
他们在火车上相互靠着打了一个盹,等到醒来的时候刚刚好到了下车时间,站台的人流多得足以让人不再注意两个怪模怪样套着同一件大衣的男人。
但江兴还是将衣服脱了下来,相较于下着雨的城市,伦敦这里的气温高了不少,并不需要再穿这样厚重的大衣。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忽然记起来自己拿了东西就走……好像忘记付钱了。
他少许地愧疚了一下就将其抛诸脑后,本来想带着陆云开回自己的别墅,但从火车上睡过来上了出租车又再睡过去的陆云开半途醒来,像猫头鹰一样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盯了窗户外头的街道一会,突然开口说:“我住这里。”
于是他们改为中途停下,去了陆云开的房间。
这当然是陆云开最开头租住的一厅一室的单间。
江兴扫了一眼视线,先对铺满了衣服的沙发和床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接着又发现了放在卧室和客厅的白色药品,他拿起其中一瓶看了上面的文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再次转回头去,就发现陆云开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得像一个孩子。
但江兴随后拉开窗帘看了看外头明亮的天色,心想这作息真的完全死掉了。
他开始收拾陆云开的屋子,中途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食材回来,总之方方面面都稍微整理了一下。
这样等陆云开睡到天色再一次由亮转暗而醒来之后,他一晃眼差点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陆云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记忆随着他的动作回归,他想到了自己终于在街头找到江兴,然后他们一起坐火车回来,然后——他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客厅里,看见了正在小声讲电话的人。
呆在客厅里的江兴也在同时间看见了陆云开。
他很快挂掉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醒了?先来吃点粥,然后洗个澡——刮刮胡子。”
陆云开“哦”了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这证明了我是一个男人。”
江兴笑起来,把人推到饭桌前:“对你的脸好一点吧,靠脸吃饭呢。”
“据不完全可靠消息说,奥斯卡喜欢长得丑的。”陆云开举例论证就算自己长得丑也有饭吃。
江兴都懒得说对方了。
他把人按到椅子上,盯着他吃完了一整碗稀饭之后,又把人拖起来往浴室。
陆云开乖乖地跟着江兴往里走,当然他一边脱衣服的时候一边也抱怨说:“其实我自己来也行……”
“那你自己来?”江兴问。
陆云开噎住,挣扎了半天还是说:“……还是你带我来吧。”
江兴淡定回复:“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安心。”
浴室里浴缸已经蓄满了水,水温调到比最适宜的温度更高一点儿,这样洗完之后会感觉更为放松一些。
接着他就催促陆云开进去洗澡,自己在洗手台前找剃须刀和剃须水,再去看陆云开的时候,就见对方虽然坐在蓄了水的浴缸中,但身上另有一个部位站了起来——而坐在那里的人正将自己还干燥的手朝他伸来。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了。
他走到浴缸旁的小木凳坐下,将手上的两样东西都放在瓷砖地面上。
“一起?”陆云开问。
“一起洗澡还是一起干别的?”
“可以两种都一起做……”陆云开用微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
“一起?”陆云开问。
“一起洗澡还是一起干别的?”
“可以两种都一起做……”陆云开用微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
江兴的手已经覆盖到陆云开的欲望上。
挺立的柱身在他的碰触下猛地抖了一下,主人同时发出好像不满的轻哼声。
江兴凑上前亲吻对方,胡须带来的刺疼感算是这一次两个人亲近的独特体验——这种感觉……说不太好,很新奇,以及确实不差。
或许是因为江兴的动作太慢了,陆云开已经开始用自己的手握着江兴放在他欲望上的手抽动了。
江兴用舌头来回画着对方的唇角,他压在对方的嘴唇,将对方口中的舌头勾出来,轻轻地碰触,慢条斯理地摆弄……然后才说:“太急了……我们不用这么快……慢慢来……”
这句话迎来了陆云开仿佛发泄似地一咬,然后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江兴的颈窝,闷笑道:“看见你就硬了,让我怎么慢?先打一炮再说其他的文艺情话好不好?”
江兴不再说话,他单手从后换过按住陆云开的脑袋,总算放过了陆云开的舌头,转为在他耳际到脖颈的位置烙下一串亲吻。
两个人的距离毫无疑问足够接近,其中一个人甚至一丝不挂的袒露。
所有的欲望与反应在这样的距离之下都再没有半丝遮掩。
陆云开的双臂已经环上江兴的背脊,对方的胸膛贴着他的衣服,对方的欲望就在他手心中发抖,对方压抑的喘息也始终环绕在自己的耳边。
江兴忽然将陆云开从热水中抱了起来,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他穿着衣服就直接滑入了水中。
大股大股的水流哗啦啦地溢出浴缸,在地板上捡起大大小小的透明水花,如花开遍地,一室氤氲。
江兴将陆云开放到了自己身上。他在陆云开耳边轻声说:“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你坐上来自己动,然后我给你刮胡子怎么样?”
陆云开望着江兴:“认真的?”
“认真的。”江兴说。
陆云开思索了一下,男人的身体从来如此诚实,他意识到自己因为江兴的话而更硬了:“我觉得这还挺有趣。”
“我也这样觉得……”江兴低低地笑起来,他张开双手,让陆云开的手撩开自己的衣服,解开扣子和拉链,他们的皮肤在水中相碰,水流的阻隔让皮肤与皮肤接触的感觉并不再那么明显,但提供了另外一种独特的润滑感,陆云开的手碰到了江兴的欲望,与他自己的一样,对方的欲望早已挺立。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按照江兴所说的,慢慢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在对两个男人来说稍嫌狭小的浴缸里慢慢变化自己的位置,他分开双腿坐到了江兴腰腹的位置,一只手扶着浴缸,一只手扶着对方的欲望,然后将其对准自己的入口,慢慢地顶进去……
水流正好在此分界。
陆云开感觉自己身体被撑开的一刹那,有滚烫的热水随着自己的身体的张开而进入。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地呻吟了一声,差点在同一时间射出来。
但很快,他就硬生生忍住了这样的冲动,继续扶着对方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更深的位置。
江兴看着陆云开。
对方赤裸的皮肤已经在水温的作用下变成了淡粉色。
他的脸上有一点水渍,不知道是脸上冒出来的汗珠还是单纯的碰到了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