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同人)家养鬼怪 作者:分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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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洵又用袖子一抹眼睛，抿着嘴唇，红着眼睛，不说话就是一个劲掉眼泪。
老师们围着他，等到上课，有课的老师赶着去上课，办公室里的人才相对少了下来，袁丽玫有课，但她肯定不能走，只好去教室通知了一声，让同学们上自习。
喻词知道肯定是梁少洵来了，在座位上等了几分钟，站起来朝外走。
“鱼刺，上自习呢！你去哪？”
钟雯雯跳起来管了。
喻词点头：“梁少洵家里出事了，我去听听。”
他说着就走了出去，去办公室肯定要被教训回来，但教学楼前部的玻璃幕墙让楼层之间说话也能容易听到，只要到办公室的下面一层去就可以了。
结果他刚到位置，十几个本班的同学都跑来了，钟雯雯和杨逸鸣也在其中。
梁少洵的黑社会气场，对同班同学们来说当然没什么好怕的，早被气场轰习惯了，那家伙其实就和他的成绩一样，是个老实头，不过是长得冷酷了点，还是有很多同学关心的。
校长老师在问，这要是个普通学生他们大概不会这么关心。但梁少洵一直是“二师兄”，稳上清华的苗子，突然之间就说要走，让他们不关心不行。
梁少洵被劝慰着说话了，但也只是说“我不是苏阿姨亲生的”“苏阿姨让我还钱”之类的事，可就是不把最重要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这是梁少洵故意，他要把袁丽玫也拖进来。如果一边是他这个“小孩子”的一面之词，一方面是苏媛说的“小孩子误会了，就会小题大做”，那这些老师们一定信苏媛的。可是有袁丽玫，只要确认了苏琳的事，那么后边的事也就都明了了。
所以一抹眼泪，梁少洵指着袁丽玫来了一句：“袁老师都是知道的。”
袁丽玫犹豫的时间不长，苏媛的官威对本地人来说，那当然是跺跺脚，地就得震一震，可要是放到教育体系里来，或者换句话说，放到夏业儒、唐有夕这样的人面前，还真不算什么。他们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袁丽玫其实也不算清楚，不过她知道包括现在战战兢兢做事的胡优雅，以及她自己，都不能说成是毫无背景的普通人，毕竟这里是附中，也许这个三线小城市不怎么样，但S大附中，在全国范围都是被名校所看重的人才输送基地，这其中的衡量不需要花什么时间。
“是的，我知道有这回事。”如果只是苏媛当时否认一切的话，袁丽玫不能这么说，但出于对学生的关心，她那时候在喻词家门外站了一阵，刚开始的谈话听不清，但后来门里剧烈的争吵声，她都亲耳听到了。
“少洵，欠条你真的写了吗？”
“一式两份……”梁少洵低着头，从书包里把欠条拿出来了，梁少洵自己工整的字迹，还有苏媛飞扬跋扈的签名，对比无比的醒目。
夏校长拿过去，和唐书记一起看了看，两位老师在一边小声商量了几句，接着，唐书记过来问：“少洵，你还想上学吗？”
“我想……都到高三了，上了十二年的学，最重要的一步就要到了，我当然想。”梁少洵苦笑，“但是我没钱。”
“今天上课的书都带了吗？”
“没带……”已经明白校长和书记是什么意思了，其实……梁少洵现在更想窝回仓库里吃披萨玩游戏——从根本上来说，他是个比喻词还胸无大志的家伙，可是现在看来……做戏做全套，老实上课吧，“我准备去找工作的。”
唐有夕拍拍他的背：“马上要到十八岁了，我没记错吧？还哭鼻子，回教室肯定被杨逸鸣他们笑话。你的事情老师给你解决，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好好上课，专心学习，能做到吗？”
“可是苏阿姨……而且我没学费。”梁少洵犹豫。
看到唐有夕和夏业儒的态度，袁丽玫明白了，把梁少洵拉起来：“要你操心？你就听话好好上课，专心学习，能做到这个就可以了，来，都已经快下第一节课了，你跟我一起回教室，借个草稿本，记下笔迹就行了。”
夏业儒也对他点头：“去上课，嗯，今早有化学测验，考砸了方老师不饶你。”
梁少洵站起来了，对着所有老师一鞠躬：“谢谢老师。”
楼下一阵乱轰轰的脚步声，所有老师都会心一笑。
事情似乎是风平浪静了，化学测验梁少洵当然好好的考了，中午因为回去太远，和喻词一块吃的学校难吃的饭菜，下午又安安稳稳上了四节课，这才和喻词一道，并肩骑着车去仓库。
“上学真累啊……”回去的路上，梁少洵哼哼着。
不知要面对老师，还要面对一屋子用各种方式对他表示同情的同学，不过嘴巴上这么说，其实梁少洵心情还是很好的——有人关心他。
喻词踹他一下，梁少洵扭了个半圈，差点从河堤上直接下草海。
“唉！哎！嫉妒也不能谋杀……那个啥啊！”
喻词没理他，呼呼猛蹬几下踏板，骑前面去了。
一路到了仓库，从外边看，还是那个败落阴森的破样子，两人还没赶到，就听“汪！！汪！！！”的狗叫声。
两条大狼犬从黑影里窜了出来。
“闭嘴！”
墙里有人喝斥狗，马上两条狗就老老实实地坐下不叫了。
听声音明明是梁少洵，喻词回头看了看，梁少洵还在他身后。
大门开着，他让自行车直接滑了进去，一看，里边水龙头上站着只黑鸟，正用梁少洵的声音说着话：
“公子来了！公子来了！公子要来，小翠、九郎和婴宁也来了，刚刚小翠到处找葱……”口气并非梁少洵的，可声音却毫无二致，说到这，它又学起了小翠的声音：“葱呢？婴宁！你是不是拿去玩了？九郎去给我找！”
喻词惊奇地看着它嘴巴开开合合，本来还只是小翠一个的声音，跟着又加进去婴宁的笑声，还有九郎说“在砌墙，忙不过来”的声音，包括砖头、水泥那些，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都从两片嘴壳子里吐出来。
末了，它张开翅膀，对喻词鞠躬，恢复成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说：“天晚了，晚饭已经收拾出来了，请公子和梁少入内用饭。”
“别看八哥，看看这仓库。”梁少洵敲了敲看傻了的喻词的肩膀，“这个怪物窝，如何？”
后面“哐”一声，院子的大铁门关上了，根本没拴铁链的大狼犬吐着舌头趴到水泥地上，那水泥地看起来跟前一天没什么差别。
但喻词记得仓库的门边是没有窗户的，窗户都开在高处，现在门边有两个三角错位形的玻璃窗，透出里面橘色的温暖灯光，婴宁站门口，看到他们欢叫一声跑进去：“来了来了！开饭！！”
第六十五章
几片绿叶被她弄得直晃悠；喻词走进门才看到门口是红色地砖；再里边全是玻璃地板；门边放着发财树；肯定不是买的，居然有六、七米高！
对着门的地方一排常青藤从半墙上垂下来；叶子下面还有薄薄的水幕，水落到高出地面的一个小池子里；居然还有几尾金鱼。一进去就是一间温暖的小客厅，顶很高，像渔网的粗麻绳隔开了空间；有厨房、餐厅、吧台和一个读书角。一大间仓库，被一堵红砖墙分成了两边，那一边分做三层，二层和三层都是半根圆木拼嵌成的木地板。
喻词现在才知道梁少洵为什么不肯说“借”了多少东西。
“警察会不会找来？”简直就是一赃物窝。
“这里的东西都没写着名字，况且……我让白少和八姑变成了其他贼的模样进去的，指纹和脚印留的也是那些贼。”梁少洵一脸得意，“有我这个总指挥，你就放心吧。”
喻词纳闷：“你还认识贼？哪里搞来指纹和脚印？”
“知秋一叶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外边晃悠，夜里当然会碰上几个毛贼。我还借了点钱，不过放心，都是从贪官和老大家里借的，人家肚量都是很大的，绝对不会追究。”
“借什么借？开始修仙就是神仙，吃点供奉香火是应该的！”有人这么说着走过去。
喻词觉得面熟，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瞪眼说：“知秋一叶！你洗干净了！？”兵马俑从陶土变成陶瓷的了！！！
“这是他自己家，他当然要洗干净了进屋了。”梁少洵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十分不屑的说。
……这可真是好脾气。
还有个少年是喻词第一次见，穿着一身白衣服，带个运动帽，连脸都被帽子遮得快要看不见了，嘴唇微微发乌，下巴尖尖的，也是个小帅哥。
看到喻词的视线，知秋一叶一身光鲜地晃过去，指着少年对喻词说：“你认识的。”
喻词摇头：“我不认识。”
知秋一叶肯定：“你真认识。”
喻词还是否定：“没见过。”
知秋一叶忽然一把掀掉那少年的帽子，少年暴跳，急忙捂住头大喊：“知秋一叶！！！”
很漂亮的一个少年，但是头顶的头发怎么是斑秃型？喻词恍然，接着悟了：“你手里那只鸽子！！”那会知秋一叶拿食物来勾引他，但是幻境里没有食物，所以他弄了只鸟来烤给喻词看，敢情当时拔掉的毛还没长好呢！
他就是白少了，看打扮都知道。
喻词被婴宁拉着坐到长木桌边，最顶头的上位，被按着坐下，掰着指头数：“小翠、婴宁、黄九郎，聂小倩、叶生、知秋一叶和宦娘，还有白少和八姑，九个鬼怪，真不少！”
“喻词，你忘了两位。 ”梁少洵托着两个小人放在他手边上。
小皇帝潇洒的一摆手，小将军飒爽的一拱手。
向着他们提示的方向一侧头，喻词看到了单独的一个小工作间，里面放满了各种木料、半成品以及制作好的各种木雕，有房子，有动植物，有车马，件件细致精美。一队队的天方国小士兵正扛着他们的工具收工，走向他们的餐厅……
“真好。”还有一个漏的，画皮，但喻词没说出来，他不想破坏梁少洵的好心情。
梁少洵一笑蹦跶到了工具间，拿回来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奔马群，应该是根据徐悲鸿的奔马图雕刻的，雄浑生动。还有一个则是做小宫殿，不但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还有十几个形态各异，服装迥异的小人散落其间：“奔马是给叔叔的，小宫殿是给你玩的。如何，我好吧？”
喻词笑着说：“我爸喜欢古董，你这个拍不在位置上。”
“虽然不是古董，但也是件漂亮摆设。”梁少洵耸耸肩，“反正我现在还买不起古董当聘礼。”
“梁少洵！滚蛋！！”喻词的骂人词汇还是没进步。
“说漏嘴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梁少洵抬手示意自己错了，但忽然他严肃了下来，“鱼刺，这个礼拜六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只是漏嘴？”喻词刚想上拳头，一愣：“福利院？”
“原来我这么好猜啊。”梁少洵还在笑，不过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喻词还是捶了他一下：“我还有点羡慕你。”这么多鬼怪在身边，尽管现在能够短时间隐瞒下去，但刘老头和勿言寺的住持肯定都察觉到了什么，要是他是孤儿，事情会简单很多，但这话也不全真实，毕竟舍不得爸妈。
“我想改个姓氏……”梁少洵一弯腰，将额头抵在了喻词的肩膀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这么传统的人，我想去祭拜我父母……”
喻词摸了一下梁少洵后颈，那些短硬的发茬扎着他的手，扎得心情也酸涩起来。
其实也有一种可能，梁少洵不是因为父母双亡才进了福利院，而是被抛弃的，但是梁少洵却一点都没朝那个方向想过。
“不过那也都是周末的事情了。”梁少洵吸了一口气，振作起来，“鱼刺同学，这两天我不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吗。有就问吧，梁老师会好好给你解答的。”
“你的家教呢？”虽说对住持的提议完全不考虑，但家里还是很相信刘老头和住持的话，别说晚上留在这里，即使在这做完题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吃过晚饭就得走，之所以没说，是喻词不想再给梁少洵增加负担。
“吹了。”梁少洵耸耸肩，“貌似对方是我妈下属，我猜大概是听说了我名字，想来拍马屁，结果被削了吧。”
“那就别做了……”
还在说，小翠和婴宁抬着菜过来了，一下子，需要吃饭的全跑过来，桌边顿时坐个半满。
宦娘歉意地说：“对不住公子和梁少，我得去工作了。”
喻词道谢，其实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
“快吃吧，每次吃饭都是我第二幸福的时候。”梁少洵举着筷子，一脸幸福。
喻词问：“第一幸福什么时候？”
“你确定你要我在这里说吗？”梁少洵嘴里塞着两个白菜肉卷，说话竟然一点也不含糊，而且两个眼睛笑得弯弯的，怎么看怎么……猥琐。
“……”喻词这才低头看他面前的饭碗和菜碟，被唬一跳，小翠、婴宁、九郎还有那白少都在往里堆菜，也不见他们筷子碰到菜，手腕和眼睛一转一转的，就把他们觉得好的放过来了。
八姑那边一扇翅膀，一个三十不到的美艳少妇也坐到了桌边，用她自己的声音说：“梁少吃饭可乖了，公子要是能像梁少这样，我们也能少操点心。”
小翠问她：“怎么不见你来厨房帮忙呢？”
八姑微笑：“我的操心你看不出来。”
婴宁帮嘴：“是啊，你只会玩口技，进门的时候可不给公子露了一手么，不过我也没见公子笑。”
白少说：“都安静吃饭成不成？”
九郎拍他：“女人吵架，你搅合什么？”
没坐过来的知秋一叶指着电视嚷嚷：“抓到毒贩，毒贩是什么？”
叶生娓娓道：“用毒害人者，名毒贩，下次你比警察动作快点，有毒贩的钱，就可以买下这里了。”
知秋一叶说：“你白天给我望好风，晚上我就去。”
“我是状元，岂能与你同流合污……”叶生吐槽。
……太热闹了，简直跟过年吃年饭时候差不多，喻词乘着身边几个没注意，把吃不了和不爱吃的，全部拨梁少洵那去了。
梁少洵低着头：“呼噜呼噜呼噜”
喻词环顾了一下屋里，连天方国的人都在吃饭，怎么少一个聂小倩？
“聂小倩呢？”
知秋一叶看着电视头也没回地说：“刚刚画皮来了，她们一跑一追要到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了，你别管。”
喻词一怔：“画皮刚刚跟着我？”
小翠问：“公子听到猪叫了吗？”
来要路过城中村，有猪应该很正常吧？喻词点头。
“画皮的叫声很像猪叫，不过听到也不必担心，我尽管不太喜欢聂小倩，但她的头发没几个能对付。”小翠又弄了一根鸡翅在喻词的碟子里。
喻词扭头看梁少洵：“头发？”
“吃完饭再说，现在不方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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