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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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兰芪吩咐半夏留守着阿四,自己便前往清心阁给老夫人请安。
虽说是老夫人卧病之时不必请安,可是在兰芪心里却不认为就这么简单。他们说老夫人是因顽疾缠身,不能露面,如果是单纯的宅子,这种解释倒也符合常理;可兰芪就琢磨着,老夫人这个大葫芦里一定卖着不安分的药。
既然来了,她就不打算走回头路,平视着清心阁的牌匾,转过拱门就能走进阁楼里面,然而此时由春芝在前院把手,她见了兰芪,倒是笑脸盈盈,走上去一边故意挡住了兰芪的路,一边‘好意’地打招呼:“少夫人,老夫人还未起来,这段时间也不必请安了。”
兰芪抿着嘴笑说:“我知道,可是几天都未请安,总觉得不自在,于是今日起了个大早想过来慰问慰问。”
春芝笑着说道:“少夫人真是有心了,稍后春芝一定会将少夫人的孝心传达给老夫人的。”
兰芪顿了顿,又说:“没关系,那我就在院子里等老夫人起床吧。”
春芝的笑容顿时愣在了脸颊上,笑也不是,不笑更难看。她思索着走在兰芪身边,问道:“少夫人,您不是在北边照顾阿四吗?不知道阿四的伤势如何了?”
兰芪不慌不忙地说:“阿四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我也放心了,本来还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少爷的,哪知道他一大清早地就出了府。”
笑说时,兰芪偷瞄一眼身边的春芝,见她神色慌张,不如刚才那样坦然,当下便断定昨晚上一定有事隐瞒了她,还是关于少爷的。
“少爷出府为了苏州城的生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春芝似乎并不想与兰芪纠缠下去了,于是转了身朝着偏厅走去。
兰芪坏笑一下,决定探身进去,谁知春芝走进去并不是怕了兰芪,而是搬来救兵。花娘匆匆忙忙地赶来,并且大喝一声:“少夫人,请留步。”
兰芪伸出手正打算推开大门,见从侧门走出的花娘焦急地看着自己,于是缩回了手,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紧张地解释:“我想看看老夫人,仅此而已。”
花娘正色说道:“少夫人,老夫人说了,现在不见任何人。”
兰芪瞥了一眼花娘身后的春芝,说道:“花娘,我不过是想尽做人媳妇的责任,如果老夫人卧病在床,我岂能袖手旁观?虽说连府丫环众多,可是如果是自己媳妇照顾自己,老夫人心里也宽慰不少,说不定病患有所好转。”
“少夫人有心了,不过老夫人不需要少夫人这么做。”花娘冷冷地回绝:“老夫人一向只要我们几个丫环照顾,少夫人曾也是千金小姐,不便做这些照顾人的事情,况且,老夫人的病也能过人,少夫人年纪轻轻的,岂能沾染恶疾?”
“过人的病?”兰芪怔愣住,犹犹豫豫地嘀咕:“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得病就得病了呢?真是匪夷所思。”
花娘缓和了语气,拉着兰芪走下台阶,说道:“听说少夫人照顾阿四一个晚上,既然如此,少夫人还是先自己去休息休息吧,少夫人的心地如此善良,老夫人知道了也宽慰不少。”
兰芪迟疑了说道:“花娘,不满你说,其实我今日来找老夫人是有事要说。”
花娘的眼珠子飞转一圈,想着又说:“少夫人如果不嫌弃,跟花娘说说,花娘一定转告老夫人。”
“花娘,昨晚上我在北边照顾阿四的时候,遇袭了。”兰芪抓住花娘的手,说道:“此人在连府神出鬼没,我怕他会伤害连府的人,怕他对老夫人不利。”
花娘的面色瞬间转变,在兰芪看来,她就是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也依旧有些牵强。
兰芪收下了花娘的转变,继续说道:“这个人带着面具…”
花娘抓着兰芪的手不由得捏紧一个尺度,敏感的兰芪汗毛竖起,心里一沉,继而再说:“是个男人,声音沙哑,全身衣衫灰黑色,我根本看不出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花娘长吁一口气,鼻尖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兰芪凑近一些,问道:“花娘在连府可有遇见过此人 ?'…'”
“少夫人。”花娘喉咙咕噜一声,开口说话时的嗓门也压低不少:“恐怕是你做了噩梦吧?”
兰芪隐隐发笑,低着头暗忖:我就说了有蹊跷,这个老女人的反应实在太不正常了。
“花娘,虽然我在连府一直混混沌沌,可是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兰芪忍着怒意,挨着花娘耳边又说:“我可是遇见此人两次,你说会是梦境吗?”
花娘松开了捉住兰芪手腕的手,冷静片刻后,说道:“少夫人,倘若你遇见两次为何第一次并不告诉老夫人 ?'…'”
兰芪眨了眨眼,因花娘的质问而失措了。等一下,她是什么时候遇见了第一次?好像是梦境吧,难道真是噩梦?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自作聪明
兰芪战败而归,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自己也被自己弄混淆,反正这段日子,她搞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深宅里面,无论人还是实物,在她眼里没一个是正常的,她发觉自己不用多久也要被同化,变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虽然,她确实有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是暂且只有自己知道她不是兰芪,是个外来人口,很外面的那种,来自几千年之后的人物。
一个人游荡在连府园子里,陡然有种怅然失措的感觉,举目仰望蔚蓝的天空,她就像是井底之蛙,穿过来之后,只能‘安安分分’地守在这个她并不喜欢的宅子里。试问,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离开?想到离开,她又不知不觉想到只有一面之缘的挂名丈夫。她的‘婆家’不是寻常人家,潜伏杀机不说,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哐当…”
“莫小姐,您没受伤吧?”
丫环惊吓的声音打断了兰芪的思绪,她回过神后朝着说话的声源望去,见有个丫环站在莫蓉身边念念叨叨地。于是,兰芪小心翼翼地探身走过去,顿见莫蓉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一根模样类似银针的东西,准备扎向掉在地上的雀鸟。
兰芪见雀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可莫蓉仍是不肯放过,还要如此虐待动物。
“住手。”兰芪愤然奔去,一把抓住了莫蓉的手臂,阻止了莫蓉的动作,严厉地问道:“你没看到它就要死了吗?难道你还不肯放过它?”
小丫环惊讶地看了看生气的兰芪,莫蓉抬起头瞪视着兰芪,并不吭声。
兰芪见莫蓉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丝毫不见半点悔改,不由得火焰再上窜一丈,她甩开莫蓉的手,怒声吼道:“哼,你不要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就可以乱杀无辜,为所欲为。在我的家乡,你这样的小孩早就进劳教所了,岂容你在这里害人 ?'…'”
小丫环走到兰芪身边,战战兢兢地劝道:“少夫人,少夫人…莫小姐…”
兰芪回首瞪了一眼身边的丫环,丫环见了气鼓鼓的兰芪,吓得立刻噤声,什么都不敢说了。莫蓉白了一眼兰芪,自顾自地离去,兰芪盯着莫蓉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依然不减半点怒火。
“呵呵呵。”连沁儿从走廊另一头走出来,看着刚才的情景,拍手嗤笑说道:“唉哟哟,真是火气不小啊。”
兰芪斜睨着走近自己的女人,闷哼一声。
连沁儿佯装着无辜地表情说道:“是不是打算还要跟我说教一番?不过少夫人,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哦。”
兰芪隐忍着怒气,转过身对着连沁儿平静地说:“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嘲笑这么无聊的事情,作为一个小姐,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连沁儿冷哼一声,啐道:“你以为你是谁?给你几分薄面,说你是连家少夫人;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们连家充其量也就是多养一双筷子罢了。”
“你…”
“哼,你嫁过来不就是图个钱财?”连沁儿轻蔑地笑道:“只可惜啊,你这个少夫人一文不值。”
“连沁儿。”兰芪忍不住发飙了,冲上前教训道:“我就是再一文不值,也是你嫂嫂。”
连沁儿啧啧地说:“兰芪,你从头到脚,哪一点是我嫂嫂?我哥哥可没有承认过你,你就是来守七日丧的,如果不是连家的家规,你才没有资格嫁入我们连府。”
兰芪惊愕地瞪大双眼,听了连沁儿的话,瞬间消了之前的气焰,多了几分惆怅。嫁过来只为守丧,她的命运就是如此,她的身份只不过是为了之前死了的那六位夫人守丧,哼,多么荒唐可笑的身份,这种令人纠结尴尬的身份,实在没什么意义,可是就是现实,就是事实。她猛地脸色羞红,她想到自己一定是连府最大的笑柄,所有的丫环下人躲在暗处某一个角落,悉悉索索地嘲笑着自己,而她浑然不知,还摆出一副少夫人的架子。
不是的,她不是为了要摆出一副少夫人的嘴脸,她不过是想单单纯纯地生存下去,只不过想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人,只不过看不惯莫蓉的残忍…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兰芪暗叹一声,望着连沁儿,冷冷地说:“那好,既然你‘提醒’了我的身份,我真是该多谢你。不过,莫蓉在府里不断残害动物,这件事情,你这个连府小姐是不是该管一管?”
连沁儿走到鸟笼旁边,先仔细地嗅了嗅上面的气味,然后蹲下来拨弄一下已死的雀鸟,最后站起来凝重地说:“莫蓉没有错。”
兰芪歪着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有事要发生。
连沁儿抿了抿嘴,扭头说道:“她刚才那么做是为了救雀鸟。”
兰芪张大双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这只雀鸟中了毒,莫蓉是为了救雀鸟才会拿出银针的。”连沁儿收起笑意,严肃地说道:“我们连家后人多少懂点医术,姐姐一定传授过不少救治的方法给她,况且莫家…反正,这件事情,我不认为莫蓉有什么不对。”
兰芪简直不敢相信,她奔过去焦急地拉着丫环问道:“刚才不是莫小姐她…要对这只雀鸟不利吗?”
小丫环低着头偷瞄一眼兰芪,紧张地喃喃:“莫小姐见雀鸟在鸟笼里不吃不喝,才会想用方法弄坏笼子再将雀鸟拿出来看看的。”
“这是舅舅的雀鸟,莫蓉就是想对它们不利,也会看在舅舅的面而手下留情。”连沁儿不屑地笑道:“莫蓉做事一向自有分寸,不会像某人一样自以为是。”
说着,连沁儿狠狠地瞪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兰芪,便扬长而去。
兰芪咬着唇,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顿时窘然,或许是因为之前阿四的话而影响了她对莫蓉的看法,再怎么说,莫蓉也是个孩子,真不该这样责骂她,谁知道自己反而自作聪明,愚不可及啊!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闺房里的秘密
想起莫蓉这孩子,兰芪尚存一丝亲切,要搁在一个时代,他们两算是本家。说不定自己祖宗N代跟莫蓉家还有点关系。
整理好情绪后,兰芪将手托着的蜜饯再认真审查一番,确定无误才抬手敲了敲门:“叩叩叩…”
兰芪把耳朵贴着木门边聆听里面的动静,却悄然无声。她咬着牙,眯起左眼朝着门缝探一探屋子里的人。
来之前已经问过丫环了,说是莫小姐一直在自己闺房,不曾出去。看情形,好像屋子里根本就不见人影。
“莫蓉?”兰芪轻呼一声,透着门缝飘向房间里面。
兰芪再加大力度敲了敲门,谁知那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咯吱——”
兰芪杵在门口,抿了抿嘴,看着自己打开的木门慢慢移动,一时间忘了抬脚。
“莫小姐?”兰芪试探着再呼唤一声,除却木门发出的轻微的声响,她的耳边就是弱弱的风声都变得吝啬起来。兰芪下意识走进去,关好门,再转身的时候,赫然嗅到一股怪味。这味道不是臭味,更不是香气,是一种类似医院里才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可是这是古代,怎么会有这种气味?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几步,闺房有偏厅,内室也是用屏风挡着,兰芪瞄了一眼,心里估计莫蓉应该是在内室休息,于是她大胆地走过去,来到屏风后面,为了体现自己的礼貌,她决定还是先吱声:“莫蓉,在吗?我给你送好吃的过来了。”
“咕咕…”屏风那一头传出窸窸窣窣的呻吟,仔细一听又不能确定是呻吟。
“莫蓉?”兰芪猛地想到面具男,当下心里一惊,以为是面具男在挟持幼小的孩子。
“莫蓉…。”兰芪丢掉手中的蜜饯,扑过去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稚嫩地埋怨声:“你在我房里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兰芪半截身子被自己抛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听到脑后的责问,扭头看见莫蓉正安安全全地站在自己身后,瞪视着自己。可是已经太晚了,扑上去的力度足以压倒身前面的屏风。刹那间,兰芪狼狈地趴在屏风上,并且摔得不轻,几乎要了她的老命。
“哎哟——”兰芪忍着痛跪在地上,低头看了看擦伤的手掌。
莫蓉不动声色地越过兰芪,走向内室,蹲下来观察她的东西。兰芪一边抚摸伤处一边说道:“我说你…”
刚一抬头,差点没把她给活活吓死,这哪是女孩子的闺房,忘了补充,是一个小女孩的闺房。兰芪通过眼眶接受到的信息,简直就是野生动物园,不对不对,是恐怖的动物公园。
无论是窗台还是角落,甚至床边,都放满了大大的笼子,里面不是养着什么小狗小猫的宠物,全是蜈蚣蜘蛛蛇之类的恶心动物。
兰芪环视四周,缩紧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个…这些…”
她的眸光瞟向自己左侧,看见癞蛤蟆鼓着腮帮子冲着自己;然后又移动右侧的目光,发现一只小青蛇吐着芯子对着自己,他们的‘招待’方式令兰芪倒抽冷气。于是她退缩着说道:“莫蓉,这些都是你养着的宠物吗?”
莫蓉将手里的黑色毛茸茸的蜘蛛放入笼子里,答非所问地反问:“你来干什么?”
兰芪被吓得忘了身上的疼痛,委屈地说道:“之前我误会了你,所以我就想过来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莫蓉关上笼子的门,然后扫视一眼兰芪,良久之后才开了口:“我没有生气,你出去吧。”
“但是…”兰芪爬起来,吃力地扶好屏风,说道:“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你收下我带来的蜜饯点心,我就认为你真的没有生气。”
说着,兰芪满地寻找刚才被自己不知扔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