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冕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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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三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到达了安阳县。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师在车站等我,还用电动车把我载到了学校。
教师宿舍是学校北面的一排平房,每人都有小小一间,放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橱和一个小书架后,就不剩什么空间了。洗手间在平房两端,没有热水器,要洗澡只能先在厨房里烧了开水,然后拎到洗手间去洗。
接待我的老师姓朱,是学校的教务主任。他带我看了一遍学校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我们这里是贫困县,比不上你们大城市,外面几个有钱的县,都给老师分配房子了,我们只能委屈小叶你住在这里。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给我说,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要求,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您放心,我会认真给孩子们上课的。”
朱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又说:“现在已经那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走,到我家吃晚饭去。”
朱老师带着我,走到他就在学校隔壁的家——一栋小小的两层楼房。
也许说来矫情,可坐在朱老师家的饭桌边,吃着有点糙的米、热乎乎的汤和格外香的炒鸡蛋,我的心里突然就觉得暖烘烘的。
这个地方陌生,这个地方不够现代化,可我还是因为一个人的热情,对这里生出了一分归属感。
吃完饭,被朱老师送回宿舍,和同住在学校的五个老师一一打招呼。他们的笑容质朴,还往我房里塞了不少东西,本子、笔、毛巾……满满一桌子的小物件。
面对这样的礼遇,我不是不感动的,我甚至有些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我失去了汪嘉文,就给了我五个好同事。
或许,我会在这里,找到另一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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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静想 。。。
晚上,简单地洗漱一番,躺在硬板床上,我只觉得紧张而清醒。
原来,开始一段新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困难。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接下去的路,就继续慢慢走吧。
一天,一星期,一年,时间其实会很快过去的,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
又或者,我老了。
在这个淳朴自然的环境里安然老去,似乎是我十几岁时的愿望。那时,还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喜欢把一切都理想化,自以为是得很,但对物欲的追求却远不及现在的年纪。
我记得初中时的我,还有过在暑假背个包就环游全国的念头……只是很不幸那年暑假踢球伤了腿,到头来只能坐着躺着歇着。
听着蝉鸣和蛙叫,而不是都市里的汽车喇叭声,心真的会变得安宁。
随后,是一夜好梦。
从第二天起,我正式开始以“叶老师”的身份来生活。
我在学校里的工作,大体还算轻松。孩子们都很可爱,也很尊重老师。
这里的居民,对孩子的学习成绩并不太看重,在他们看来,只要孩子在学校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也因此,我不会如大城市里的老师一般,遭遇过重的压力。
闲暇时候,我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踢足球、打篮球、甚至老鹰捉小鸡。虽然学校里没有橡胶跑道和草地球场,只有一块小小的水泥地,但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我一点都不感到委屈埋怨,只觉得幸运。
幸好我来到了这里,幸好我的生命里,有这样一段经历。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我在安阳县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每天十点睡,六点起,晚上批作业,早上写教案;和其他几个老师凑份子,大家轮流准备早饭和晚饭。每两个礼拜,我还会趁双休日的时候进一次城,购置些生活用品。
朱老师说,我比刚来这里时黑了一些,但是也精神了不少,看上去也更结实了。
是啊,心头无负担,作息又规律,身体自然会好。
在这里,我有了一种新的爱好,用来代替上网和打游戏——我喜欢在每个晴朗的夜里,一个人坐在学校的水泥地上,默默看天上的星星。
然后放任自己,去想过去的那些人和事。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汪嘉文、肖平、崔牧生、赵伟……那些人对我点点滴滴的好,就在我的脑海里越是清晰。
甚至,不是这样宁静的夜里,在厨房里被油烟呛得咳嗽不止,或是为了家访走到两腿酸痛,或是餐桌上出现了烧烤的食物,或是在田间看到一幅美好的构图……各种各样的时候,他们的脸都会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无法抑制的思念。
他们现在可能在担心我,汪嘉文肯定一提起我就恨得牙痒痒,崔牧生不知道会不会责怪我,还没帮他写实习鉴定就一走了之……
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个幼稚任性的人。
或许是因为距离,即使想到任珉,我也不再那么抗拒。相反的,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地把自从和他在化工厂门口见面后,我们两人的交集好好梳理一番。
是的,我怕他,怕他再伤害我,也怕他勾起我那些不堪的回忆。
可是,他却仿佛真的是为了我,一次次做出有违他脾性的事情,连我也被打动了好几次……我可不可以问,他会否有那么一点真心?
伤我的,给我不堪回忆的那个他,都已经随着前世而散去;想要对我好的,直白地说喜欢我的,是现在的这个任珉。
若我是旁观者,或许会觉得叶书真太偏执,又或者觉得任珉够痴心,甚至要质问叶书真为何不给这个任珉一个机会,或许就能成全两个人的好结果。
可是心里那道坎,又岂是那么好跨过去的。
脑海里反反复复,是他说还记得我喜欢吃的料理,是他剪下我发表的所有文章做成册子,是他在同学聚会上三番两次要帮我挡酒;是他一次次送花送手机送吃的到我办公室……
还有在四川住院时,他突如其来的出现。那时的我,不正希望有个人能好好陪伴我照顾我吗?
这么一想,才觉得原来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而我的态度,从来都是拒绝、反抗、和他对着来……
我是不是,真的有点绝情?
作者有话要说:好桑感啊,字数越来越少了。。。明天某乱要毕业典礼+散伙饭,还不定有时间更。。。抽打自己五百下,然后表示如果明天不更,后天一定双更!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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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归来 。。。
短短几个月,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
除了偶尔接一个肖平的电话,我和原来的生活,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行走在教学楼和宿舍的两点一线间。打交道的人除了学生和老师,就是学校外杂货店的老板一家。
学校里虽然有电脑,我却没有一点上网的心思。我不想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以前的生活里,每天都要上网看好久的新闻,从国家大事到娱乐八卦,仿佛不知道就是一种落后的表现。可现在再这里,我宁愿用这些时间,好好改一改教案。
暑假里,我也不愿自己闲下来,向校长打了个报告,给孩子们开兴趣班,讲唐诗宋词。
上午给孩子们上课,下午看着他们写作业,等临近傍晚天气阴凉一些时,再带着他们做做游戏,我的每一天都这般忙碌而充实。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常常觉得,心里空空的,叫嚣着呼唤着某一些我曾经拥有的东西。
这种感觉,在我指导孩子们办校刊、写稿子的时候,显得格外强烈。
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放了孩子们几天假,然后收拾了一些行李,坐长途车去老家,想看一看父母。
肖平说,他抽空去看望过我的父母,他们过得很好,并有什么烦心事。
“他们就是想你,我和他们说你最近很忙,一直出差,二老理解你,但是也很担心你。你如果不能抽个空回去看看他们,至少也打个电话吧。”肖平这样跟我说。
之后有过几次,我想打电话过去,拿起电话连号码也找了出来,却始终按不下拨打键。
我不知道该如何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去和父母聊天,让这两个最了解我的人,一点都不会觉察到我的异样情绪。
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记者了,不再做父母最期望的那个职业了,而且还被逼得离开了那个城市,到一个简陋贫穷的地方做小学老师……我根本没有任何底气和他们说话,我甚至担心自己一听到二老的声音,还没开口就会先崩溃。
扪心自问,就算我极力想保持平静淡然,但不甘和委屈是压抑不了的。
在有钱有势又紧紧相逼的任珉面前,逃避是我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随后经历的这些,虽然也有快乐,也有幸福,也有感动,但并不是我所想要的。
大脑里有各种念头,乱得像一团麻。有时觉得该顺着自己的心,回到想念的地方;有时又担忧一旦被任珉找到,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有时想着豁出去了,没有谁能强迫我,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有时却又会闪过一丝“要不干脆给任珉一个机会”的想法。
茫然、矛盾、挣扎……我的心情越来越差,精神状态也不好,甚至在指导学生时频频走神。我不想任自己这样下去,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何其幸运才有的那条性命,我不想在情绪的压抑中度过这宝贵的光阴。
在这种时候,最先想到的,觉得可以依靠和询问的人,原来还是父母。
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们好好谈谈,他们如何说,我就如何去做。如果是他们的期望,那么哪怕再难的路,我也有力量去走。
坐四个多小时的车,下车后再从大路走上蜿蜿蜒蜒的小路,在天色渐渐暗下来时,我终于站在家门口。
没有上次的犹豫踌躇,我怀着回家的心情按下门铃,然后静静等待着父亲或母亲的声音。
“喂,您好,请问找哪位?”不是父母那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字正腔圆、非常标准。
而那个声音,格外让我心悸。
我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开的,不知道是谁出来迎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等我恢复思考能力时,已经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旁边是一脸又喜又嗔的母亲,对面是噙着浅浅笑容的任珉。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连和父母说话都顾不上。过了好久才勉强平静下来,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珉对我笑笑:“不是你说这段日子很忙,连家里都顾不上了吗?所以我才想到来照顾伯父伯母的呀。”
这……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我不禁怒视他,他却回以平静到有些宠溺的眼神。
察觉到自己的幼稚,我转过头去,看向母亲:“妈,你们和他……这是怎么回事情?”
母亲拍拍我的手背:“我们明白的,小珉都跟我们说了,你就别害羞了。这也好几年了,你们两个分开后又重新在一起,不也是挺好的吗?”
“啊?”有些听不懂母亲的话,我意识到任珉一定在其中搞了什么鬼,可既不清楚情况,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含糊其辞地带过去。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任珉坐在一起,他很自然地帮我夹菜添饭,仿佛已经做习惯了一般。母亲则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一只鸡两条腿,他一条我一条,连父亲都只能啃翅膀。而我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虽然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但面色也并不难看。
我和任珉偶尔有眼神交汇,他竟然还会冲我做出眨眼这般俏皮的动作。我一旦瞪他,他还没反应,母亲倒会先叱责我:“你这样看着小珉干什么,好好吃饭!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别对他使性子!”
小珉……我心里又是疑惑又是紧张,还有一些害怕。任珉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二老像是已经完全被他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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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好好谈一场 。。。
晚饭过后,我也顾不得担心任珉会对我做什么了,借着消食的由头,让他和我一起出门散步。
妈笑眯眯地挥手:“小珉来这里好久了,整天都窝在家里,都不怎么出门,你带他慢慢逛。”看她那架势,仿佛已经把任珉当亲儿子了。
特意把任珉带到一条离家远,又足够亮堂,而且稍微跑几步就能上大路的小巷里,我才停下脚步。幸好我还占有地利之便,就算他是老虎,虎落平阳,我也未必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你说实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怎么就会出现在我家里?你对我爸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微微抬头看着任珉,满腹的疑惑化作一连串的问题,一股脑儿全抛了出来。
任珉右手抚着额头,轻笑了一声,并不言语。我心里着急,也不想和他在这里多耗费时间,便催他:“你别跟我玩深沉了,我玩不过你,求求你快说吧!”
任珉放下右手,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从我的斜上方看下来,眼神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我咬咬唇,受不了他这种直白而锐利的目光,仿佛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被他这么看着,心里竟然会觉得有歉意。
腰上突然一紧,身子随即向前扑,任珉就这么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两条手臂一上一下箍住我的腰背,贴着一层薄薄的棉T恤,滚烫滚烫的温度就这么直直地传到皮肤上。
“喂,任珉……”被他这样拥抱着,我的感觉瞬间敏锐了一百万倍,只觉得周围静得出奇,麻意从被任珉碰到的地方蔓延开来,渐渐加重,到后来我竟然不可控制地发起抖来。
原来到现在,身体还是会排斥任珉的接触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颤抖,任珉终于放开了我,只是脸色相比之前凝重了很多:“真真,你就那么害怕我?一句话不说,一点消息也不留,辞了工作一个人跑到外地去,就为了躲我?”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干脆地说出来吧。我想我和任珉之间,不能只有哀求和逃避,不能一个人一味逼上,一个人一味后退,要不然我迟早会无路可退。
“任珉,你……你能再次喜欢我,我很谢谢你,可是,我是真的很难接受你。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都做不到。”我长叹一口气:“任珉,你在我眼里,已经不是我曾经深爱的那个任珉,我也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叶书真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吧,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让彼此都自由,好不好?”
“其实现在我对你的感觉非常非常复杂。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因为一些事情,我对我们的曾经的那些留恋已经不复存在了……不不不,你不要问我是什么事情,我是不会说的,那些事情也和你无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