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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弃嫡-第31部分

小说: 弃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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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不曾见其后退,可任小舟怎般追逐,也不曾碰触的到。”

小舟咬了咬嘴唇,继续开口:“小舟正纳闷时,四处灯火却忽然尽退,那老道长也凭空消失,只听人有人念起此诗,小舟便是掩住双耳也依旧清晰,也越发的惊恐,只记得自己本应该是在园中,有道人为小舟施法驱邪,何以就来的了上元灯火,便晓得这便是阿娘口中撞邪了,一时惶恐,惊吓的奔跑,不晓得跑了多久,来到了这里。”

小舟说的时候还微微颤抖,仿佛心有余悸。

一旁的大人却听明白了,这孩子分明只记得自己掉进池子前的事情,后来遇到一位老神仙,老神仙为其指点,这才恢复聪慧。

可偏偏这孩子年幼,不懂机缘,还作是遇到了妖魔鬼怪,又恍然发现自己并非身处熟悉之地,便惊慌失措起来,倒也平常。

众人相觑,点头。

“你这孩子,莫要害怕,那老道非是妖魔,怕是位游历凡尘的仙人,是助你而来。”魏卿公轻声安慰道。“还不扶这孩子起来。”

他说完,丫鬟们连忙上前搀扶小舟起来。

“真的吗?”小舟起来后,抬头看向魏卿公,眼中全是孩子气的不解,也特别去掉了所谓的敬称,为的就是显示出孩子派的天真,让他们知道,这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自然。”魏卿公被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的心中一软,便又开口道。

“可是阿娘说小舟命不好,总是遇到些妖怪,以前在南奔,有一次阿婆出去了,小舟在门槛上坐着玩儿,忽然有个好看的大姐姐,非要小舟跟她走呢,小舟吓的直哭,引来了邻居,这才吓跑了她。”

“哦,那个大姐姐生的什么模样,有多好看?”姬廉来了兴趣,开口问道,旁边的戈承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这才让他收敛了些。

“侍郎大人也不想想,这孩子才多大点,发生那事的时候,估计才是刚会走,哪里记得那么多,多半是长辈告知的。”戈承笑道,姬廉这才点头称是。

小舟也叹气,她说这些是为了骗骗旁人,这荒唐老爹做什么一付急色模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便算是蒙混过去了。

既然你们信这些,又拿所谓的大师以开命为名害我,难道我就不会有所谓的仙人相助?孰真孰假,咱们,慢慢算来。

何况,自己这边还有云深活佛,只要他肯开口相助,自己便算是逆天改命了。

☆、第七十章 卜命

听了小舟的话后,有人信,有人疑,一时也均止声。

史清名眼神闪烁,他虽然并不怎么信小舟所说,但依然对这些鬼神之说多有敬畏,而且这小舟确实是连番妙语,上次执行家法时,这孩子便给他心里留下了印象,此时更是让他来了兴趣。

但不管如何,还是快些将孩子带回去的好,以免迟则生变。

想着,他便打算起身告辞。

戈承一直在注意着史清名,见那史清名要开口,便连忙给姬廉一使眼色,姬廉立刻会意,抢先在史清名之前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大师,姬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云深点了点头,本以为这位姬施主依然会以俗语损之,却不想这姬施主居然如此客气,于是便笑道:“姬施主还请道来。”

“就是这孩子。”姬廉上前将小舟的手牵起来,带到了云深面前,“大师,还劳烦您看看这孩子的命格,因为此前有位所谓的得道高人为这孩子瞧了相,直说这孩子是冲了先祖,您也给瞧瞧,若当真如此,还请指点迷津,为这孩子化解了此劫难。”

才场面话说的冠冕,其后云深大师为小舟看了命理,一边看一边摇头,末了口中道了声“阿弥陀佛”后,便闭上了眼睛,再无动作。

这让小舟的心都提到了喉咙眼里,这云深活佛不是二两特别请来给他们仙人跳的吗?为什么会摇头,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或者说,自己的命理真有问题?

过了许久,云深才继续开口说道:“人说阿鼻,却不知阿鼻何处,人道天理,却不知天理轮回。天地凡品皆入天相,碧落九天何以谓仙。”

云深说完,众人纷纷对视,不明其意。

旁边有个大和尚呵呵一笑,解释道:“活佛是说,此女命薄却有天人相助,定当历尽凡劫,一世登荣。至于之前那所谓高人,如此诳语这孩子命格,不过是瞧见众人反应,知道这孩子身上出了怪事,便胡诌乱造,以欺得钱财罢了。”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云深这话,本并无他意,却不曾想那史清名还想多了,误以为活佛是在责怪于自己没有严管内院,以至于这孩子被迫受劫,便开口道:“活佛放心,清名回去后定当好好盘查,将包藏祸心之人赶出去。”

小舟低头不语,云深轻轻摇头。

“知之者自知,不之者自不知。”

云深说完这话,又是一施礼,道了句“阿弥陀佛”,然后便如来时般离去。小舟连忙跟去,扯了扯云深的袈裟,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很感激。

云深停了步子,又是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对小舟说道:“天雨不浇无根树,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

小舟楞在原地,不晓其意。

就这般站着,直至有人抚摸她的头顶,这才反应过来。

“爹……父亲大人。”小舟本以为来人是姬廉,谁料想一抬头,竟然是史清名,头顶本有温热的地方顿时犹如被针毡摩擦一般,福身,悄悄后退了些,避开了史清名的碰触。

手下一空,史清名微微楞了一下,旋即收回悬空的手,面色古怪。

“时辰既不早,还是去拜过诸位大人,然后随我回府去罢。”

语毕,一甩衣袖,先进了室内。

小舟应了声,低头,紧随跟了进去。

一一拜别,定安王爷对小舟满是喜欢,还与史清名商了,改日去瞧瞧这孩子。

魏卿公依然那副不言自笑的模样,轻轻对小舟说了几句关切。

姬太师则因为活佛的事情很是高兴,认为活佛能来,定然是这孩子的福气所引,所以对小舟自然是和颜悦色,还命人去库房取了些小玩意儿,让小舟带回去。

小舟本想推辞,姬廉却跟她使眼色,让她拿着,一则是这姬太师最独断,给你东西就拿着,不然便会惹他不悦,二则是这些看着是小东西,一个个却都是值钱的东西,在史家并无依附的她,有这些,总是好的。

姬廉与戈承二人将小舟送出门,与史清名寒暄许久,这才有些不舍的将小舟送出了门。“回去后,要好生保护自个,万不可出什么事端,让旁人抓了把柄,知道吗?”

姬廉将小舟抱上了马车后,犹不放心的说道。

小舟点了点头,然后从马车窗子里探出头,眼巴巴的瞧着姬廉和戈承,眼中满是不舍。

“若有人敢再耍什么心机,你大可以直接给办了,出了事情,有我姬廉。”最后姬廉一扭头,不忍瞧小舟可怜兮兮的模样。

戈承却上前,往小舟的衣袖里塞了个小纸条,“莫要听你爹爹的,回府后记得一定要尊长重礼,与人和善,知道了吗?”

“嗯。”小舟点头,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起来。

“好,那便保重吧。”

史家马夫瞧见二位大人与自己家小主子告别完了,这才施礼挥鞭。

等史家的车马远去,姬廉才开口问戈承,“你方才给她了什么?”

“并未,许是大人您瞧错了吧。”戈承笑的很无辜。

一直看到再也看不见,小舟这才坐回到位置上,马车晃晃荡荡着,她的心也忐忑起来。

她终究还是要回史家去,这事儿没的商量。

将戈承塞给自己的纸条展开来,只有四个字:莫近嫡七。

笔锋看起来很急促,想来应该是戈承在他们临出庆余楼时,匆匆写下的。

小舟又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定纸条上只有这四个字后,便伸手打算撕毁纸条,但手指方动,又停了下来,这般若是被人发现,定然会引来麻烦,于是抬手塞到了口中,嚼碎了,吞咽了下去。

纸墨苦涩略凉,小舟垂下了眼睛。

嫡七是什么意思,是人名还是称谓,戈承何以要躲躲闪闪,甚至连姬廉也要避开,他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着,小舟又将方才在庆余楼中所发生的事情一条条思索了遍,戈承既然早就盘算好了让她进宫做女官,若有事儿,应该早早提出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只得匆忙写下?

莫非是惧怕荒唐老爹?

想到这,小舟摇摇头,实在看不出他有惧怕的样子,应该还有其他不能说的原因。

想着想着,小舟又想起一件事来,既然不是怕荒唐老爹,那便一定是惧怕荒唐老爹身后的人,身后的势力。

也就是说,许是姬家,亦或者姬太师?

这样说,似乎也说不通,毕竟自己入宫,与姬家并无关联,何以……

等等!

小舟猛然瞪大眼睛,怎么会和姬家无关联呢!荒唐老爹自己也说了,姬家长姐为后,且告诉自己,若是入宫了,便多多与皇后亲近,这样才能保自己周全。

现在想想,戈大人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沉默,不过是因为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没察觉,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对劲儿。

那么所谓的的嫡七莫非便是指当今圣上的七儿子,也就是皇后的儿子。

可这皇后既然为一国之母,为何戈承还要这般提醒于她?

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这姬家概以权倾朝野,以至于功高震主,让当今圣上早有戒备之心,那姬家长姐虽然皇后之位看起来非常稳妥,其实早已是众矢之的。

戈承是担心她到了宫中,史家必然不会好好相与,无史家庇护的自己又与皇后牵扯上关系,会成为嫡储争斗中的代罪羔羊。

所以,还是早早的和姬氏扯开些联系,以免他日东窗,祸及池鱼。

想到这,小舟叹了口气,虽然戈承如此着实是有些薄义,却也非是不对,毕竟这看着盛世大元,其实朝堂上下人人自危,特别是如今皇储未定,谨言慎行,作傻旁观才是真。

可是……姬廉对自己当真是好,自己不当薄情,何以你戈承明知有险,依然不避嫌,她小舟便当如此软弱不可抛命?

若是真那般,留得一丝喘息的自己,便终其一生,也会留有遗憾吧。

马车里很冷,没有人记得提前给这小主子升起火盆。

小舟在手心中哈了口热气,慢慢摩擦起来。

小舟知道,戈承是在保护自己,所以当时在南奔不让自己查探,后来到这里,若非他搭救,自己许是冻死在树上,现在又给自己指明了方向,他所作都是对的,她也是明白的。

但小舟并非无心的孩童,可以随意忘却,她实在不想让阿婆和婶婶就那样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连同阿娘的死,她也知道,必然与史家人脱不了干系。

起初听闻阿娘上吊自杀,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气愤。

这一家老老小小说抛下就抛下,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可是气恼过后,小舟又冷静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一件事来,以阿娘脾气,便是去史府上闹他一闹也不是不可能,何以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而且阿娘上吊自杀的地方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很远,是鲜少有人去的林子,这是毫无道理的。

☆、第七十一章 回府

若不是刘婶家的小子追自己家的大黄狗迷了道,阿娘的尸体定然会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到现在也未必会被发现。

她的怀疑不仅仅如此,更因为她与阿娘的朝夕相处,对其的了解。

虽然来这里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且有近一年的时间是在史家装傻充愣中度过,但是记忆中,阿娘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女人,甚至带了些小户女子的泼辣,若是真会为这种事情想不开,早在那谢玉娘成为平妻,而她则被以养病为由赶回娘家时便会寻了短剑,何须等到如今。

再加之阿娘又对自己疼爱的紧,断不会因此丢下尚且年幼自己,以及年迈的阿婆才是。

于是她在阿婆给阿娘换寿衣的时候悄悄去瞧了阿娘的尸体,扒开了衣领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她发现阿娘颈处的痕迹很淡,如果是自杀,那颈处的勒痕呈紫色,嘴唇出呈青色。

而死后伪造,便是死后血液不再流动,如阿娘这般,颈处的痕迹很淡。

这让她很惊慌,后退几步,撞在了案台上,将烛台也碰倒了,蜡烛滴在手上,虽然刺痛但也让她冷静了下来,索性当时阿婆正是伤心欲绝,没瞧见她的异常,她便匆匆跑回了房中,这才捂住嘴巴,呜咽起来。

那时候,她甚至禁不住去怀疑史家人,怀疑那个将阿娘挤下正妻位置的女人,哪怕她毫无证据,也猜不出是什么理由,让那女人已经成为胜利者,却还冒险除去不可能再翻身的人。

下葬时,拥着阿婆,安慰阿婆,几欲将事儿脱口,又都咽了回去,唯一的女儿自杀已经让这个老人伤到此,若再知道自己女儿其实是被他人害死的,怕不与那史家去拼命?

到那时候,若再被史家反咬一口,怕自己连阿婆也会失去,所以她要咬紧牙关,忍到得以拨开云雾日。

那阵子,她甚至做恶梦听到阿娘在责怪自己,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她日有所想所致,阿娘断然不会如此。

后来进了史家,那些人一直问她阿娘和阿婆是否有留什么给她,她心中立刻如明镜一般,明白定是史家人贪图了李家的什么东西,这才害死了阿娘和阿婆,甚至连累了无辜的婶婶。

那种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指出的憋屈几次都让她在无人时甩自己**掌,她一次次告诫自己,不可以表露出来,就作自己是薄幸人,暂且忘记,万不可露出马脚。

所以,便是再恨,再不甘心,人前她还是一直努力让自己无视心中叫嚣的恨意,甚至把做女红的绣针藏于袖中,每一次去见那些人时,心境一不对,便扎自己一下,可即使这样,终究还是出了事儿,最终只能靠装傻保命。

若是放下,一世安逸并非难事,但……

“吁——”车夫勒马,马蹄得得停了下来,随后外面传来。“小主子,咱们到了。”

“省得了。”小舟苦笑了一下,掀起车帘打算下车,刚撩起一角,便瞧见前方史清名身畔站着一女子,史清名正悄悄给她手里塞着什么。

便连忙一松手,垂下了帘子,又坐了回去。

那女人似乎还有几分眼熟,似乎是瑾秀……

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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