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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弃嫡-第30部分

小说: 弃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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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廉一听这话,有些不悦,深吸一口气,忍了。“爹,若是有事情,便让小厮前来唤孩儿便是,何须自己亲自前来,也不怕人瞧见了,说咱们姬家的不是。”

姬太师哼了一声,心说我不来,你能出来,但是也只是这样一想,因为他知道这是姬廉想要拖延时间,所以又冷冷地瞥了小舟一眼,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姬廉只得随后也跟了出去。

小舟垂头,将脸埋在了姬廉怀里,她知道,这姬太师对自己很不满,起初对自己喜爱,不过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是姬家人,后来得知不是,便生出了些疑心来。

就如小舟自己所想的,只作自己许是被送来陷害与姬廉,其实姬太师也想到了这一点,又加之那嬉虎图和现如今这史家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他自然要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小丫头生出更多的怀疑来。

要知道,姬廉可以全然不在意的姬家的声誉,但姬太师却无法不提防这是否是有人恶意设下的套儿,逼着他们姬氏一族往里跳。

姬廉感受到小舟的异样,便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这太师府与史家的九进九出的细致不同,大的有些空旷,景致也分散,园中倒是种了不少奇花异草,只可惜鲜少有人打理的痕迹。

走到了骆鸢阁时,戈承忽然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姬廉身边,轻声道了句:“大人,二两回来了。”

听他如此一说,姬廉与小舟均扭头看过去,果然瞧见了那二两的身影,但是很快又转进了拐角处,显然这家伙只是为了知会戈承一声罢了。

戈承又轻声对小舟说道:“小舟,等我们到了前厅,你莫要惧怕,那里自然会有人帮你算出富贵命,你只管受着便是。”

“大人……”小舟有些担忧,毕竟自己也曾经被人算出灾星命,若是两者冲突,那当如何。

戈承仿佛是猜出了小舟的心思,便继续开口说道:“正厅那人很有名气,没人会去怀疑他的话。”

小舟点头,她明白了,这戈承与姬廉二人是打算先将自己所谓的冲了祖先的名声先洗了,不然单单这一条,也是无法进宫的。

末了,戈承又轻声对小舟说道:“你也莫要再装傻,不然史家定然会以嫡长女痴傻为由,将你困在府中,若有机会,便要从史家入宫。”

小舟依旧点头,戈承的意思十之八九是让她断不要从姬廉这边入宫去,否则史家人会认为自己是个胳膊肘向外的人,那样的话,自己的日子将会更为难熬,局面也将会越来越混乱。

姬太师刚迈进前院,便有小厮来报,“老爷,门外来了几个大和尚,说是来拜见您的。”

此时姬太师正恼于姬廉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大和尚,只作是云游和尚来化缘,便让那小厮去灶房拿些吃食,打发了去。

那小厮都转了身,又想起个事儿,便又追上前道:“老爷,刚才那几个大和尚里有个老和尚说,他法号云深,说只要一说,您便知道了。”

说这话时,那小厮小心的瞧着自己家老爷的面色,生怕因此多嘴,惹怒了老爷,却不想瞧见自己家老爷面色却是突然大变,一把将他双臂擒住,整张脸几乎要贴上前。

“你说的可是慈安的云深大师来了?”

那仆人吓的一哆嗦,心说这下完了,可别是老爷的仇家,不然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早知道就不帮那几个大和尚了。

“你别慌张,如实告诉老夫便是。”姬太师紧紧的盯着那小厮,小厮想了一想,似乎是有那么回事,那几个大和尚说过,说他们是打城西慈安来的,便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见那仆人点头,姬太师面色大喜,“快,快些请进来……不,老夫亲自去。”

说完,姬太师脚下更急,直往太师府正门走去。

本来几步之遥跟在他身后的戈承却扯了姬廉的广袖,让他缓了脚步。

“大人,咱们是要直接奔云深大师那去,决不能先碰到着史尚书。”

姬廉一听,没错,他们若是直奔过去,必然是要先穿过正厅,若是让史清名先瞧见了小舟,这把戏也就给提前掀了。

于是冲三钱努了努嘴,轻声吩咐了声:“赶紧的,先去瞧瞧那群老秃驴到了哪了。”

“是。”三钱应声,便退了两步,打旁边的小拱门一路步了去,待一进拱门后,便开始小跑起来。

小舟抿了下嘴,看到这也差不多搞清楚了个大概,便开口道:“那个云深大师很厉害吗?”

虽然开口问,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位大师一定不是简单的角色,毕竟能让太师亲自去门外接,想来地位很高。

“他是咱们大元朝国寺的得道高僧,也是百姓们心中的活佛,但是活佛看着很和善,其实骨子里很清高,从不迈入官家门廊。”这才有方才姬太师那欣喜若狂般的神态。

戈承笑着解释道,却不想惹了姬廉的不悦。

“什么活佛,还不是被人拿刀子追的满山跑了去。”

咦?小舟疑惑地歪了小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见小舟这般模样,姬廉心痒痒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这小丫头,还别不信,别看人家都喊他活佛,其实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若非如此,大人又从何救得活佛,今日才得此机缘。”戈承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

他们方才在信中将小舟的情况略说了些,又提起了这云深大师曾许下的一诺,这才将云深大师请出山,帮他们打这个诳语。

戈承的猜测其实并无错,活佛虽然被称谓活佛,却终究不过是虚名,云森接了信后许久,一直置于身旁,不曾拆开来看。

二两等了一会,发现那云深依然一动不动。

若非知道这些和尚打坐可以一动不动好几天,他非上前去探探人家鼻息不成。

问了身边的和尚,说是要晚上才行,二两一听便急了,这样下去,便是去了,也是晚了。

二话不说,抗回去不是不可,但是他们终究是有求于人家,是要人家帮忙的,这样绝对只会起了反效果,没准还会带来**烦。

所以二两左思右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小舟的事情说了一遍,告诉云深小舟从南奔,一路坎坷,到了家中又备受欺负,好好的孩子都被欺负成了傻子,现在若是让他们家人带回去,没准会以痴傻为由处理掉。

这种事儿在氏族中并非是少见,二两又将小舟的惨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最终打动了云深。

“出家人慈悲为怀,还请活佛可怜可怜那没娘的孩子,救她一命。”二两最终一磕头。

云深进了太师府,姬太师很客气的陪同他前往正厅。

等了许久不见人来的史清名绷着张脸,对于姬廉的怠慢,便是暗中恼怒,也碍于堂上定安王爷正笑眯眯的与魏卿公二人闲谈,不好表现出来。

魏卿公怕他着急,便邀他一同闲说,他连忙陪着笑应了,却不敢当真多言,只有偶尔在被问及时,才谨慎的开口,小心附和着。

端起茶盏,又放下,旁边的丫鬟上前要续茶水,被他抬手拒了。

他可不是跑来喝太师府的茶水的,何况这一杯杯喝下去,难免会出现尴尬。

他本打算让人趁着夜色,一顶小轿子将人接回去,这事儿也就掀了过去。

谢玉娘听后却连连道不妥,一则是这半夜三更将孩子接了去,若是让有心人瞧见,那么一挑唆,事情便会变的难堪起来。

二则是这姬侍郎向来不讲道理,若不是青天白日,又为父亲自来接,定然不会让孩子跟他们回来。

还不若今个亲自将其接回来,再对旁人说,这孩子是在街上遇到了姬侍郎,姬侍郎想念的紧,便带回府中小住。

听了谢玉娘的话后,史清名本还不怎么乐意,毕竟这哪有为父的去接小辈的道理,让同僚知道了,自己的脸面要往何处搁?

☆、第六十九章 蒙混

他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谢玉娘听了后只柔声笑语,劝他莫要担忧。

便是溺爱子女又非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让些人哈哈一笑罢了,这无伤大体。

却也能给现在风头正旺的史家避开些探究的眼线,不至于引起那些高位上的人的注意。

再者说,以姬侍郎那人的脾气,若是史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怕还不给捅到了上面去,再以圣上对其的偏袒,那时候,便是说那孩子的娘亲是史家所害,说他史清名不念李家恩情,薄待了那孩子,甚至说那孩子的痴傻是被史家人所致,那便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史清名一听,确有道理,便命人备了车马与礼品,往太师府来,出门的时候,谢玉娘还亲自为他披上了遮雪的披风,让他早些回来。

可是他来到了这里,一等二等,依然无人来,便有些气恼,正盘算着要不要先回去再说时,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为首之人居然是云深大师,便连忙站起来迎上去。

云深看了史清名一眼,道:“你便是那孩子的父亲吧。”

瞧着此人眉目也不似那送信人所说的奸邪无道,纵妾灭妻之人,便暗腹自己还需多看看再说。

听到活佛如此开口,众人表情各异,“活佛口中的那孩子莫是姓史……”

“云深确是为那史姓小舟而来。”云深笑着解惑。

姬太师一听,直道活佛便是活佛,定安王爷与魏卿公纷纷附和,而那史清名却是吓的变了脸色,心说这活佛这般来,到底是为何故?

云深道要见见小舟,姬太师这才猛然想起,不由面色一变,暗骂了姬廉一句,随后便让身后杵着的丫鬟快快去请。

再说小舟这边,三钱气喘吁吁的跑来,也没开口,只是将手那么一指,姬廉三人便知道,这是到了。

迈步的时候,姬廉抱着小舟在前,戈承跟在后面,还一直不停的念叨着,大人切勿直呼秃驴之类的词汇,不然非让太师好一通修理,也切勿表现出与活佛的熟识,一则是如此会让有些不信之人对活佛所说之话升起些许疑惑,二则是顾及活佛脸面,莫要冲动行事。

戈承在后面如倒豆子般说着,姬廉在前面直吧唧嘴,表情夸张的玩起双簧,逗的小舟想笑却不能笑,只能用小手捂着嘴。

被姬太师打发出来请人的丫鬟远远的瞧见姬廉三人走过来,连忙紧走几步迎上来,说明了来意。

姬廉没好气的回了句,“没瞧见我们已经来了吗?催什么催。”

小舟伸手扯了扯姬廉,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别骂人家,她也只是听命罢了。

何况,他们的确是晚了,这便更无道理了。

快到正厅,小舟扭动起来,“爹爹快些将小舟放下来,小舟要自己走进去。”

姬廉楞了楞,不晓得为何小舟忽然这样说,手臂还有些僵硬。

小舟眨了眨眼睛,不明就里,见姬廉不肯松手,自己也下不去,只能看向了戈承。

“大人还请放这孩子下来,莫要让她再徒增闹心。”戈承没让小舟失望,开口劝说。

小舟的想法他可以猜的到,如果这样被姬廉抱着进去,虽然算是警告了史家人,知道这孩子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但那史清名必定心生隔阂,更加认定这孩子与自己不亲近,反而胳膊肘向外拐,这样的话,小舟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姬廉并非固执之人,听了戈承的话,便将小舟放了下来。

下了地,小舟攥紧小拳头,迈着小小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前去。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此时,云深正闭目,其他和尚与众人正在论佛理,能随在活佛身侧的和尚,自然不是一般和尚能比的。

他们正道佛心,问之何为佛心,众人纷纷交耳,不晓得自己所想是否真实,说出的话儿自然是让那些和尚有些啼笑皆非。

毕竟一群官家人,追逐名利,便犹如儒生间的乡野,谈何通明。

只是不明活佛何以执意于此地,且执意于一孩童,这着实让他们参不透,却也只道活佛自有其意。

最终还是魏卿公先开口道:“敢问各位师傅,这佛心莫是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平凡无圣不可?”

问话的那和尚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向其他和尚。

旁边的和尚也是摇头,这魏卿公说的尚且在理,只惜,前有“莫是”,后有“不可”,如此一来,便是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了。

这些所谓的官家只是读透了《佛经》,却无法参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童稚的声音。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何有心佛。。”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连本眯着的眼睛的云深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门的方向。

众人也纷纷交耳。

门被两侧丫鬟推开来,只见一孩童负手走入,俨然是小大人模样,透着几分可掬,眉宇间却淡然无波,“小舟只是听闻众位谈及,便贸然多舌,还请诸位多多恕罪。”

小舟进去后,一一拜了,礼数周全,毫无破绽,末了便立于史清名身后。

若说云深本还犹豫,此时一见小舟,便觉得这孩子非同一般,也便放下心来,问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悟性?”

小舟暗翘嘴角,等的就是这句,于是上前,“小舟惶恐于此,不敢狂言此诗为自己所做。”

一旁的定安王爷一听,便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小舟噗通一跪,连连摇头,面上满是惊恐。

“你这是做什么。”定安王爷一怔,并不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训斥的话语,何以这孩子吓成这般模样。

(。KANSHUBA。)小舟低头道:“回王爷话,小舟不敢说,惶恐活佛及大人们听后,将小舟训斥了去。”

()众人面面相觑,莫不是这诗还有问题,仔细回想,似乎也并未有不妥之处。

()还是定安王爷开口说道:“无妨,自有本王在。”

()那意思便是,你别怕,尽管直接说出来,若有事的话,本王自然会帮着你。

小舟又抖索了一会,瞧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慢慢将自己起先便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上元灯会,灯火阑珊之处,小舟一人独立不知何故,蓦然瞧见一慈眉善目老道长冲小舟招手,便走了去,后来瞧见那老道长一身长袍说不出什么材质来,便升起了摸摸看顽劣心,那老道长却只是笑了笑,不曾见其后退,可任小舟怎般追逐,也不曾碰触的到。”

小舟咬了咬嘴唇,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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