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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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想过逃出去算了,只是她现在被这些名为伺候,实则监视着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出个园子都会被拎回来,更别提逃出去了。
说起来,那谢玉娘也够谨慎的,连姬廉给自己的糖滚儿也给扳开看看,可真是欺负她是傻子,瞧不出那糖滚儿是切过的不成?
咦?小舟猛地一愣,不对劲,那姬廉给她的东西,那二娘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去动,更别提将每个都分开来看了。
想着,小舟便站起身,往刚才那散了糖滚儿的地走了过去,但是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已经收拾干净了。
又想了想,便渡步往园子后面用来堆砌垃圾的边角走了过去。
这些个内院是不得小厮随意进入的,所以每日垃圾都是固定的时辰,让那小厮在园子外接着,此时尚未到时辰,应该还是有的。
走过去,小舟有些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居然不见了。
攥紧拳头,小舟低垂了眼皮,心里有些郁闷,打算转身离开时,忽然地她想起了件事儿,眼儿一亮,又咯噔噔的往回走去。
几个转弯便拐进了园子里的独建小灶房,这灶房是前些日子才新盖起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这冲祖之人与他人膳食分开,虽然这事儿听着有些堵了慌,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进去的时候,瞧见灶房里只有陈嬷嬷一人在摘着菜,便蹲下来,假装是在瞧她摘菜,眼儿却四处打量。
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刚才忽然想起,这陈嬷嬷节俭惯了,收拾的时候,许会把那些个还能吃的糖滚儿给捡起来。
很快的,她就瞧见了放在一旁的半悬挂晾着的东西,吓得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蹦出来。
原来这陈嬷嬷居然把那食盒也给捡起来了,不但如此,她居然还给洗了洗,打算晾干后留在园子里用。
咽了咽口水,小舟走过去,摸摸那食盒边沿,果然还残留一些封口用的朱砂蜡,不由抿了抿嘴,心底叹气,这天家的东西,她这园子哪里敢用,便是一个小小的食盒,能让你拿出宫来,那也是一种赏赐,是得拿去供奉的。
还好让她瞧见了,不然若是真让陈嬷嬷拿去用了,被有心人这么一说,估计自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主子可是找糖滚儿?”那陈嬷嬷瞧见小舟在看篮子,便咧嘴笑了,打灶台里边端出了个盘子,里面还有几个稍微干净些的糖滚儿。“本想晚些个再拿给小主子呢,小主子自个就找来了。”
☆、第四十五章 玄机
瞧见那盘子里的糖滚儿,小舟心中忍不住惊喜起来,但是心中再是欣喜,面上也只能装出一付孩子气的天真模样,把那盘子接过来,甜甜的对陈嬷嬷笑了笑。
转身,迅速将那食盒取下,盛着糖滚儿的盘子往食盒子里面一搁,提起那食盒就打算往自己房里去,却不想被陈嬷嬷给拦了下来。
“小主子,你拿这食盒做什么啊,还湿着呢,要不,我去给你换个来?”说着就去夺小舟的食盒,打算给小舟换一个。
“瞧瞧这个,比那个大,还漂亮。”陈嬷嬷指了指搁在靠墙桌案上的食盒,哄着。
小舟摇头,又听到外面还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其他人来了,一时间急的额头上直冒汗,一咬牙,将那食盒抱在了怀里,拼命的摇头,表示自己只要这个。
那陈嬷嬷瞧她这样,有些诧异,却也没再去夺那个食盒,“那晚些,我上小主子那去取。”
小舟一见她松口了,立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就往外跑。
路上碰到了换了身绿衣裳的桂嬷嬷,不由弓了身子,一路小跑,进了自己的房里。
桂嬷嬷疑惑的跟过去,小舟却“啪”地一声,将门板关上,那桂嬷嬷本想在窗纸上戳个洞儿瞧瞧这傻子搞的什么,却不想那傻子居然抱着东西进了里室,屏风一挡,她什么也没瞧着。
眯了眯眼,她哼了一声,往灶房走,一进灶房便瞧见那陈嬷嬷正在洗菜,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了嗓子,“刚才舟小主子打这抱了个什么出去?”
“啊?”陈嬷嬷用手比划了下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桂嬷嬷有些不高兴,心说这陈嬷嬷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出府,自个跟她说话,还得提高了嗓门。
“我说,刚才那傻子拿了什么出去。”
桂嬷嬷声音大,陈嬷嬷吧唧了下嘴,“果子盒。”
桂嬷嬷“哎”了一声,心说这园子里也没断过糕点果子啊,这果子有什么好藏的,真是小家子气。
再说小舟把那糖滚儿和食盒拿进去后,围着找了半天,也没瞧出玄机来,这食盒是宫里来的,自然不会有夹层什么的,这糖滚儿也与上次相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她又将那些糖滚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遍,既然这盒子里的东西没动过,那姬廉为什么要将糖滚儿都切开,莫非是觉得她现在傻了,怕她整个给吞下去,噎着了?
想到这,小舟嘴角抽搐了下,虽然很符合姬廉的作风,但是她还是希望能有什么其他玄机。
将糖滚儿摆好,挨个的猜测其中暗藏的玄机,设想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合理的。
莫非其实并无玄机?小舟看着那些整齐的切口,心说这人手得多准啊,一刀切下来,楞是齐整的很,随便抓两个出来都能对得上。
刀?对了!
小舟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怎么这么笨,可不就是刀,刀刃刀刃,切的糖滚儿,也就是以刀刃切点心,刃心,忍!
那姬廉八成也是怕写着会被人瞧见,便用切成两半的点心暗示她要忍,一忍再忍。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猜测。
抿抿嘴唇,小舟感受到嘴上已经起了干涩的皮,她现在眼前要么一战,要么便逃,但无论她走哪一条,现在都只能一忍再忍。
南奔
“二喜哥,你瞧瞧还缺些个啥,俺们再去备上。”小丫鬟把路上吃的用的一件件往上搬,面上满是喜色,自己家老爷高升了,这就去都城去就任,自己这些下人们也会跟着去大都,这能让她不喜吗?
“差不多了,路上还有驿站呢,缺什么到那再补也来得及,等宅子下来了,就给你们来个信,就收拾了跟老爷去大都享福去。”说这话的是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大名叫王喜乐,家里排行老2,所以乡里乡亲都唤他二喜。
只见他戴着个旧毡帽,细瞧的话还有块色与旁不同,人生的干瘦,却裹了件不晓得纳了多少回的棉布袄子,裤腿有些长,被地上的积雪都湿透了。
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些机灵。
等套好了马,喜乐这才转过身来袖着手低声喊了声,“爷,甭瞧了,若是瞧着舍不得,咱们以后再回来看便是。”
落满积雪的榕树下,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年轻人正望着大门发愣,此人正是被一道圣旨召进都城的戈承。
听那喜乐喊了嗓子,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呵了口气,出口的白气淡淡的散着。
“想再回来,怕是难了。”
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晓得这不久还得有场寒雪,转身步上了那有些旧了的靛蓝布包顶马车。
“爷,可稳当了?”喜乐问了句,听马车里戈承应了声,这才抬手哈了口热乎气在手上,也不使鞭子,只是略微拍了拍那匹嶙峋的瘦马,瘦马打了个响鼻,便得得地往前去,他赶忙扶着车辕坐了上去。
“爷,不成咱们晚些到了驿站,便找他们讨个火盆来点上。”
“无需。”戈承轻声回了句。
马车是旧的,边沿破了些口子,平日还好,每逢雨雪天气便有些不妥,这还没出南奔,天上便下起了如扯散棉絮般的大雪,喜乐缩了缩脖子,手上鞭子挥舞的勤快了些,指望着天黑前能到下一个镇子去。
古道瘦马,赶车人挥舞手中鞭,破旧的马车碾压瑞雪,余下痕迹很快便被纷纷落雪抹去。
戈承便不再说话,默默地靠在了车壁上。
“喜乐,到前方驿站还需几时?”马车里传出声来。
“天黑前准能到。”
“嗯。”
雪不断从翻动的车帘窗间缝隙灌进去,姬廉也只是端坐着,似乎全然不受影响,眉睫上却满是霜雪,脸色也冻的有些发青。
“那小将军可回去了?”
戈承问的声不大,又因为冻的厉害,所以带着点抖音,外面喜乐却听见了,直乐。“可不是回去了。”
☆、第四十六章 王爷
当今时节,若有人论起这朝堂上下最豁达的,定然是那先帝的兄弟,排行老六的定安王爷。
说起这定安王爷,乃是先帝最小的兄弟,当年因为年幼,母妃地位也不高,所以早早的退出了皇储之争,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待先帝登基后,这才幡然醒悟,这皇位固然炙热,却薄了亲情,这侥幸存活下的六王爷定安由此便深得先帝的信任,定安王爷也确实没让兄长失望,早早的就上了沙场,南征北讨,十五岁便做主帅更是所向披靡。
不晓得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寥寥数十年,愣是一次没输过,这声誉也便响了起来。
再加上这定安王爷生性随和,为人豁达,谁要找他帮个什么,他也概不推辞,所以朝野上下声誉也是佳声一片。
后来盛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登基后,这唯一的皇叔,定安王爷依然是深得器重,但凡有折子,不好递的,全都去拜托他,他也从不拒绝。
这日,定安王爷早起尚未用膳,便命人去书房卷了昨晚才送来的丹青画,然后让自己身后的老奴吩咐顺轿。
一顶便轿匆匆前往太师府,名为拜访老友,实则去显摆了。
“慢个些,注意些个脚下,别打滑了,摔了咱们爷,你们担的起吗?”这时正值一场大雪后,前方引轿的老奴跺跺脚,压低的嗓子,哈着白气儿,将身上的袄子裹的紧了紧,又把手拢进了袖子里。
“爷,这天气冷的连手儿都伸不出,天色也没全明呢,爷怎么就想起要去太师府了,若让有心人瞧见了,还不得落了话口。”那老奴歇了步,在轿窗边小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这是去干啥的?还能是去干啥的?那些个人爱咋想就咋想,咱们还能不过舒坦了?”坐在轿子里的定安王爷也抖了抖杏色蟒袍袖口的深紫色貂毛,对这老奴的说法全然没放在心上。
老奴“哎”了一声,也不多说,裹了裹袄子,又朝前快走两步引轿。
轿子顺着青石路走了几转,打太师府后绕到了前门,老奴上前叫门,里面的守门地小厮晓得这声音,连忙将门打开。
他刚开了门,旁边渡步的玄色衣衫的小厮就一溜小跑了来。“哎呦,小的刚才就瞧见那枝头的喜鹊儿叫了,原来真的是福叔您老人家来了。”
“行了,就你这孩子嘴甜。”福叔不动声色地掏了钱银子塞了过去,那小厮千恩万谢,直说改日上门,带上福叔所好的邵阳酒。
“甭谢了,这天寒地冻的,还不快些去把火盆子都升了,我们王爷来找你们老爷。”
“是是是。”那小厮恭顺地连回了三个是,然后眼儿一扫,无需他招手,旁边穿靛蓝衣裳的小厮便跟着了他的步子。
这意思便是请了,这玄色衣裳的小厮带着那靛蓝色衣裳的小厮便往里边的院子去,其实就是为了怕杵着个人在这,让这客人觉得有几分客外了。
瞧见他进去了,福叔又回到轿子边,轿子打杵,一旁轿夫掀了帘子,定安王爷打轿子里出来,袖子一摆,人便步了进去。
那福叔连忙招呼那些个轿夫,把轿子里的东西送进去,然后再把轿子抬走,免得挡住这太师府的正门。
定安王爷一拐进自己老友起居的院子,遥遥就望见有俩人,杵着的那个正是方才的那名玄色衣衫的小厮,另一人则跪在院子中的雪地里,正对着自己那老友的门房。
细瞧那人身着鹅黄又处于此地,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着同色玉佩,穗子垂在地上,无需去猜,定然是自己那老友的小儿子姬廉又犯了什么错儿,惹自己那暴脾气的老友动肝火了。
皱眉啧了一声,定安王爷心说这姬老太师得多狠啊,这天寒地冻的让孩子跪这雪地里,肩头上都积了雪,整张脸冻的都变了色,膝头的积雪都化进了衣裤里,怕没一宿也得有半宿,也不怕给冻坏了。
想到这定安王爷不觉轻呼了一声,问跪在地上的姬廉:“今个这又是怎么了?”
姬廉呢,眼皮儿也不掀,嘴抿着,就跟冻瓷实一般。
倒是那个玄色衣裳的小厮噗通一跪,给他磕头。
“王爷吉祥。”
定安王爷“嗯”了一声,便让他起来了。
跟在定安王爷身后的福叔上前拉那玄色衣裳的小厮。
“三钱,还不给我们王爷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福叔问那玄色衣裳的小厮。
那玄色衣裳的小厮,也就是三钱一听这话,顿时如找到伸冤的地一般,跟数豆子一般将事儿倒了出来,原来不过是这姬廉去城南长歌访,为了个舞姬与个外地的商人打了起来,结果被一纸捅了上去,这才有今个这一幕。
那三钱抬手做抹泪状,声音里也低了:“王爷,您老瞧瞧,这天寒地冻的,险些没将三钱我的耳朵给冻下来二钱,我们少爷就别提了,身子骨又弱……”
那话的意思便是想让那定安王爷在姬太师面前为自己的小主子说个好话。
定安王爷倒还没什么,旁边的福叔听了这话,胡子抖了抖,心说:嘿,可真会说,谁不知道这姬侍郎是文探花武状元,曾经一柄盘蛟在他国进贡宴席上,将八国将领全挑下马的人物,这三钱居然还厚着脸拿姬廉身子骨柔弱当借口。
“三钱,再落爷的面子,爷不饶你。”那边姬廉忍了又忍,最后开口便训斥道,显然是不乐意欠定安王爷这个人情。
定安王爷呆了呆,还未说什么,就见前方门板啪的一声被打开,姬大师怒吼一声:“孽畜!还不给王爷磕头赔礼!”
“甭了。”定安王爷也不在意,莫说这姬廉打小就这般脾气,他是知道的,便是旁人,他也断不会与个小辈计较。
便摆手示意老友无需在意。“这事儿本王也听说了,又不是天大的事情,罚了便罚了,这孩子也算长记性了。”
让身后人把姬廉扶了去,他赶忙伸手扯着姬太师的手肘子往里带去:“来来来,随本王进去瞧瞧,本王昨日新得的丹青。”
☆、第四十七章 蛀虫
“老蛀虫!”姬廉冻的发紫的嘴唇抖了抖,丢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