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失贞嫡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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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芸珠跟着白氏坐到了一起,吃了几口菜,便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白氏还没说话,就见二房的齐氏皱着眉头率先开了口,“今天是你祖母的寿辰,你这哭来哭去的像什么样子?”
程芸珠抬眼,瞧见齐氏目光在自己身上,那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轻蔑,她心里涌出一阵的恨意,却是强忍住,悲悲戚戚的说道,“这道菜松鼠桂鱼是我娘做的吧,我可怜的娘……”
白氏心里咯噔一下的,忙是上前拉住程芸珠的手说道,“瞧你,这么大了还想娘亲,呵呵,来不苦了。”说着便是用帕子假装帮程芸珠擦眼泪,“婶娘也好久没见过了你了,怎么成了大姑娘就这么爱哭了。”
程芸珠见白氏语气虽然亲切,眼睛里却是警告的眼神,只当没有看见,甩开她的手臂,哭的越发大声,“娘,你真好可怜啊,大家伙都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你却在油腻的厨房里做菜,呜呜,就因为只有你会做仁心斋的松鼠桂鱼……”
这下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程老夫人身旁的杨氏问道,“老姐姐,这丫头说的是谁?难道是你家的大奶奶?”
程老夫人脸色铁青,却是不说话,她没有想过程芸珠胆子这么大,不过是使唤她娘做些菜罢了,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不顾体面的在她的寿宴的闹事,她以为这样做丢脸的只是成南侯府里的人?她也是程家的姑娘,这种事情闹出去,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程老夫人哪里知道,程芸珠早就绝了嫁人的念头,所以如今做起事情来,根本就不顾忌自己了。
程芸珠哭的越来越大声,她推开白氏的手臂,跑到了程老夫人的裙下,“祖母,我娘昨天进府的时候还带着病,风寒了高烧了几日都没有退,如今这菜都做好了,你就让我母亲出来歇歇吧。”
程老夫人纹丝未动,看都不看程芸珠一眼,就对一旁的白氏说道,“这孩子看来是梦魔了,你把她带下去吧。”
白氏去拽程芸珠,程芸珠却是哭哭啼啼不肯起来。
正在这会儿,忽然传来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芸珠,是你吗?”
众人回头一瞧,门口湘妃竹帘下,站着一个穿着半旧缎面衣衫的女子,此时脸上蹭着油渍,一脸的憔悴之色,赫然就是程芸珠的母亲贺氏。
、倒打一耙
贺氏的出现太出人意料了,等到程芸珠把贺氏迎了进来,两个母女抱头痛哭的时候,程老夫人才反应过来,这落魄的母女到底是想干什么?
三房的白氏急的团团转,要知道让贺氏去做那松鼠桂鱼可是她的主意,当初因为请不到仁心斋的厨子,便是想到贺氏做的一手好菜,当初因为前成南侯爷喜欢吃这道菜,特意的去仁心斋学过,就提议让贺氏来,那会儿她觉得这可真是好主意,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姨妈多么讨厌大房一家子了……,这真是两全其美,既让程老夫人出了气,又可以齐全这个席面。
没曾想,平时软和的像是面团一样的贺氏,竟然会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女儿哭,一副受了多大的委屈的样子。
端坐在一旁的程明珠有点看不下去,她偷偷的扯了扯齐氏的衣袖,“娘,这落魄户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让她们母女做点事情而已,就这样哭哭啼啼,要是被……,其他宾客还不知道怎么想呢,会不会以为我们侯府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齐氏拍了拍程明珠的手,却是露出笑意,“就让他们闹去,反正这事是你三婶娘安排的,你祖母不是常说,我这差事办的没有你三婶娘好吗?”二房齐氏是成南侯夫人,她又出身高贵,是永宁侯的三女,按道理府中的中馈应该由她来主持,可是程老夫人偏心,竟然是让齐氏和白氏一起主持中馈,弄的两个人经常闹分歧。
“可是娘,这传出去,我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程明珠很是看重名声,这也无可厚非,女孩子要有个好名声才能嫁入好人家,何况程明珠所图的是比一般好人家更尊贵的太妃子头衔。
齐氏转了转眼珠,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怎么就忘记了,成南侯府亏待前世子的遗孀,这种名声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她把心里涌出的恨意咽了下去,这会儿子为了女儿的前程,只能暂时帮一帮白氏那个小贱人了。
白氏这边劝着贺氏,“疏影姐,你别哭了,不是你说要给娘尽尽孝,这才去厨房帮厨的吗?这松鼠桂鱼也不是你的心意吗?你住在大洋胡同,不能每日里给娘问安,尽孝就算了,怎么做了一点事情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白氏特意尽孝心这三个字说的很重,想周围的听见,她知道这时候堵是没办法堵住看客的嘴了,只能让大家以为她们误会了。
齐氏带着程明珠走了过来,插话道,“大嫂,你明知道今天的娘的寿辰,就这样哭了上来,听说你父亲曾是礼部尚书,最是注重礼节孝道……,怎么大嫂这会儿做的事情却是背道而驰的。”
白氏听了这话,忙是附和道,“就是,那春秋时期的大儒老莱子都能在七十岁的高龄为自己的老母彩衣娱亲,不过叫你下个厨房做菜,你就这般的……,哎!”
这程老夫人的两个儿媳当真不是吃素的,不过这么一会让就竟是把话说的,好像是贺氏恃宠而骄一样,贺氏手里捏着帕子,脸憋得通红,却是不知道怎么辩解。
程芸珠心中冷笑,心想……,本想给你们留几分体面,没曾想却是这样给她们母女泼脏水,既然这样索性她也就豁出去了。
“娘!你的手这是怎么了?”程芸珠忽然就抓着贺氏的手大喊道,从掀开的衣袖中可以看到烫伤的红色痕迹,在贺氏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的狰狞。
白氏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说道,“不会吧?怎么会烫到?”
程芸珠含着泪,拽住白氏的手臂,哭喊道,“三婶娘,你不说我娘不过在厨房指点下就行,怎么手上都是油污?竟然都有烫伤!!就是一般人家的主母下厨也不用说亲自上灶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氏语塞,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芸珠,你可不要这么说,这种话是会让人误会的,肯定是你娘觉得那厨娘做的不好,所以自己亲力亲为的。”
程芸珠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心想,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赶忙接话道,“三婶娘,说话可是靠真凭实据,我娘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妇人,她怎么会自荐去上灶台亲自颠勺子?”
白氏只恨不的打自己两个耳光,刚才怎么会说那话?不是明摆着让程芸珠顺势而下吗?“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
程芸珠却是不给白氏解释的机会,打断了她的话道,“三婶娘,我知道你觉得我娘一个寡妇,我们家又没有多的钱给祖母送贺礼,便是想让我娘做点其他事情就当尽孝,我娘和我自然是愿意,可是你也不能这么的,像指使一个丫鬟一样的使唤我娘,你要知道,我娘怎么说也是朝廷里有诰命的夫人……,怎么能让她去上灶呢?”程芸珠说道这里,就抱着贺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娘,她们不就欺负我爹走的早吗?欺负我们没人撑腰……呜呜”
贺氏本来就强忍着眼泪,这会儿子看到程芸珠把自己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便是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此时,花厅内静悄悄的,只有贺氏母女的抽泣声,显得很是无辜可怜。
白氏脸憋的通红,饶是平时在怎么伶牙俐齿这会儿也说不出狡辩的话来,她朝着一旁的齐氏投去求救的目光。
齐氏这时候也是词穷,要说口舌伶俐她可是远不及白氏。
白氏急的不行,她没想到程芸珠这会儿是全然不顾及自个儿的脸面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心虚之余便是朝着程老夫人的方向望去。
程老太太脸色铁青,显然是气的不轻,白氏心里咯噔一下的……,忽然就看到了程老夫人旁边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是是闵家的当家老太太。
闵家不就是程芸珠未来的婆家吗!齐氏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立时有了主意,上前拉住程芸珠,悄声说道,“芸珠,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你未来的婆家也在这花厅里呢,你总是要顾忌下你自己的婚事吧,看你这样撒泼耍赖,哪里像是一个世家小姐的摸样?”
白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程芸珠越发的闹腾起来,她已是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早就不奢望以后的婚事了,“三婶娘,我娘都快要累死了,我哪里还能想我自己的婚事,你就不要再说了。”
“你……”白氏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欲望,盯着程芸珠一字一句咬牙的说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才肯不闹了。”
“三婶娘,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闹?您没看见我娘手臂上的烫伤吗?就这么辛苦……,到现在连口饭都没有吃上,就算你说这是为了给祖母尽孝,也不至于饭都不给吃吧难道这就是侯府的规矩?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以为您这是故意可劲儿的折腾我娘呢。”程芸珠早就有了腹稿,这会儿子说出来一点也不含糊。
花厅内已经有妇人开始议论起来,窃窃私语的摸样,似乎在讨论到底谁对谁错。
白氏额头上冷汗淋淋,她知道就算程老夫人是自己的姨妈,但是这事情要是弄不好……,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侯府呆着?。
“芸珠,婶娘求你了,你就说你想怎么样?”白氏已经是放下架子,就算是哄着,也要把程芸珠哄住,虽然这样闹下去两家的名声都不会好,但是显然对侯府的影响是更大。
这就好像光脚的怕不怕穿鞋的一样,就看谁豁得出去了。
程芸珠知道这时候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是悄声道,“给我娘请个御医过来看下烫伤,还有……,把你从我娘哪里借走的东大街两间铺子还回来。”
当初分家的时候,程老夫人到真是给了不少银子,其中最值钱的是位于京城繁华之地的东大街两个铺子,还有昌平靠着齐麦山的千亩良田,结果……,不过几年间,均是被白氏一点点的哄骗过去,当然这到底是程老夫人的主意还是白氏自己的主意,程芸珠就不得而知了,那时候她年纪还小,等她意识到家中光景一年不如一年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你好大的口气,那两间铺子现在市价多少你可知道?”白氏气的差点昏眩过去。
“三婶娘,我只知道那铺子本就是我家的,你还不还不过就一句话的事情。”程芸珠斩钉截铁的说道。
程明珠这会儿只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她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在她身上聚焦……,指指点点的声音,越发的弄的她坐立难安,如果可能她只恨不得去扇贺氏母女的耳光,只是这会儿却只能强忍着,她拽了拽齐氏的衣袖,“娘,你快答应了她们吧,横竖不过两件铺子而已,难道比我的婚事重要?”
齐氏想着那两间铺子每年的营收,就有点舍不得,“可是……”
“娘,我听说过了今年,皇后娘娘就要给太子殿下选妃了。”程明珠跺了跺脚说道。
齐氏听了心中一凛,思来想去还是女儿的婚事重要,便是说道,“行了,我答应了你了,你们就别闹了。”
白氏惊异道,“姐姐……”
程芸珠心里松了一口气,家里没有了收入,她又不能坐吃山空,难道就靠着舒瑾楠给的银子过活?思来想去,她就决定趁着这次机会倒打一耙,把被白氏骗走的铺子要回来,这样起码以后生活有个依靠。
“口说无凭,还望婶娘在这文书上按下手印。”程芸珠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文书拿了出来。
白氏和齐氏差点口吐白沫晕了过去,这程芸珠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像绵软的贺氏。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下章该渣渣出场了,我正琢磨在什么地点码肉,后花园?房顶?屏风后?有个妹纸建议写屏风后比较刺激……(^o^)~
、得利
这一场寿宴上的风波很快落下帷幕,程芸珠见白氏心肝肉疼,总归是在文书上画了押,便是松了一口气,扶着贺氏给程老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程老夫人恨贺氏母女让她丢了脸面,只恨不得把这两个人当场赶出去,但是无奈这许多人看着,自己总不好做的那么决绝,便是忍着恨意,面上挤了半天才弄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今天真是苦了你了,身子骨这般娇弱还想着在娘的寿辰上做菜尽孝。”
贺氏忙摇头,带着几分的恐慌,当年她嫁入城南侯府之后,都是程老夫人亲自主持中馈,家中的事情她一点也没沾过手,当然她也志不在此,倒是更是喜欢每日清闲吟诗作画的日子,只是那会儿子却是真心的孝顺这位后母的婆婆,如此养成了惯性,明知道她现在不待见自己,还是忍不住说道,“娘这是我应该的。”
程芸珠见程老夫人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说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只说些这种场面话来圆场,便是忍不住插嘴道,“祖母,我娘可是昨天就过来啦,昨天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呢。”
程老夫人本就忍着气,这会儿见了程芸珠这个罪魁祸不知道收敛,竟然还在说这些话让在场的人误会,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怒,一旁镇西将军府的杨老夫人熟知程老夫人的脾气,怕她再说些重话,弄得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僵硬起来,便是说道,“老姐姐,你这大儿媳妇可真是孝顺的,现在哪家的媳妇还能如她这般亲自下厨给婆婆做菜的?都是怕沾了油腥,成了黄脸婆。”
“这话有理,这过寿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一直沉默不语的闵家老夫人,一边仔细的打量着程芸珠,一边替着贺氏母女开脱道。“金银不过是身外之物,倒是这亲自下厨做菜,别具心裁,让我这老骨头也羡慕起来了。”
程芸珠抬眼,见这会儿子说话的是文学阁大学士的闵醇的母亲闵老夫人,便是有些心理发虚,原因不是别的,因为自己正是和这家定的亲,说起来如果真能嫁过去自己还得称呼闵老夫人为祖母。
“芸珠丫头,怎么见了我都不说问个好?”闵老夫人笑的慈祥,打趣一般的问着程芸珠。
程芸珠忙又扶着母亲贺氏朝着闵老夫人福了福,“见过老夫人。”
闵老夫人赶忙起身扶起程芸珠和贺氏,笑着对程老夫人说,“蔓如,你这也是福气,养了这么个娇俏的丫头,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