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我们长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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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爸爸现在内退了，妈妈是护士。”
“哦。”李婆婆看了看儿子，轻皱了一下眉头。
“妈，我最近工作上表现的不错，今年年底拿了不少奖金。”李瑞杰岔开着话题，打诨地说道。
“瑞杰，咱家不缺钱，身体重要，别把自己累坏了。”
“知道了。妈咱们等会儿吃什么？”
“我让他们去准备了，我今早去赶了早市，买了些三文鱼还有你最爱吃的河蟹。”
“嗯，好。妈我带李可去院子里转转。”李瑞杰说完，拉起了李可的手带她去了后花园。
花园不太大但却很精致，修剪整齐的草坪中央有几株高耸的白杨树，斑驳的树眼为这个花园平添了几分神秘。李可斜靠在树下，小声地和李瑞杰耳语。
“你妈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没有啊。我妈一直这样。”
“你别骗我。”
“我妈巴不得我赶紧找个女朋友呢，你看都去门口迎接你了，多上心啊，你就别乱想了。”
“哦，那就好。”李可转过脸去抠着树皮，小声地嘟囔着。
李瑞杰轻抚着李可的肩膀，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开口道：“我过去带过几个女孩回家，我妈都不愿意。我妈是生意人，对门当户对很看重，所以她希望我也能找一个生意人的家庭，不论是金钱上或者感情上都会是双赢的。但我不这样认为，所以我妈就总挑拣不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老太太思想有点顽固很正常的。”
“李可看着他，却噗嗤一笑，“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放荡不羁的人啊？坦白了吧，在我之前你交了多少女朋友啦？”
李瑞杰抓了抓头发，手指掐算抬头细想，李可见他想了半天也没数过来，干脆打掉了他数过好多遍的手指，不再追问。她心里明白像李瑞杰这样的人是根本不会缺乏追求者的，不论是金钱长相事业家庭，几乎完美无瑕，如若不计较过去，但愿自己能做他的最后一个就好。
李可坐在餐桌的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孩子，别见外，来，多吃点儿。”李瑞杰的母亲为她的碗里夹了半只肥硕的河蟹。
“谢谢您，我……”李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她和刘听寒吃饭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爱吃冰糖莲藕，他们都说螃蟹难吃，他们议论螃蟹像大个儿的蜘蛛，怎么会往嘴里放呢。李可抬起头看到正紧盯着她微笑的李婆婆，不免心一横，闭上眼睛，“开心地”将一只蟹腿儿放到了嘴边。
转眼间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再过两个多月就又到了毕业的时节。李可除了忙毕设之外多数时间都不会在学校了，因此这半年来很少遇见刘听寒。刘听寒相信了林佳嘉，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李可，只是默默地祝福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瑞杰的妈妈对李可这个丫头依然不冷不淡，总觉得李可配不上儿子。李瑞杰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下半夜回家已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每次深夜刚一进门就能看到李可手里攥着遥控器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流着口水憨憨地熟睡。每每这时，李瑞杰会将她抱进卧室，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自己继续去工作。第二天李可醒来，却只看到了李瑞杰换下的脏衬衣和门口动过的拖鞋，只有从这些琐碎上才能知道昨天晚上他回来过，仅此而已。
李可毕业后李建国托了许多人的关系，将女儿弄进了一家知名保险公司去做销售。虽然工作比较辛苦，但工作五年后就会解决户口，而且工资待遇也还可以接受，因此劳累这么几年对于李可来说也算是快乐。在她看来，不论怎样，能留在北京，留在爱的人身旁，就是留住了幸福。
李瑞杰在李可毕业后不久就向李可求婚了，尽管一切来的仓促，但李可还是欣然地答应了他，他们打算明年举办婚礼。于是李可开始规划结婚时的样子，比如要穿什么颜色的婚纱，伴娘一定要有舒晓娇，要不要落俗套去照结婚照，新房怎么布置，宴请哪些亲朋好友等等。突然，她想到了大学时的那堆朋友，自从毕业后大家就很少联系过了，也不知现在都怎么样，是不是还都在北京。想着想着，便拨通了林佳嘉的电话向她挨个询问，得之一二：林佳嘉和王腾两个人成绩优异，通过学校的推荐他们现在在一家国企做图书设计，虽然挣的不太多但工作很稳定，上班时也比较清闲，他们的感情也非常稳固，一切良好；舒晓娇原来闹着要考研，可兴致热了三天想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干脆放弃，于是在外租了房子，和钱新新同居在一起；欧阳川自己找到了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但很辛苦，他说趁着年轻无所谓了，能干就干吧；王琪是北京本地人，家里又有点钱，干脆自费出国，镀个金回来再找一个更好点的工作；顾飞回南方老家了，家里给他安排好了去一所小学当老师，他在北京再漂也没意思，干脆图个安稳；至于刘听寒，他在中关村找到了一家设计公司做设计，目前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大概还是单身。
李瑞杰的妈妈在听说两个人想结婚的消息后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是说了几句好话，便回到卧室休息了。其实李婆婆非常希望儿子能和王老板的女儿结为连理。王老板是出名的运输商，其女儿生得秀丽气宇非凡，剑桥毕业后现在也在父亲的手下工作，年龄又和瑞杰不相上下，因此从李婆婆的眼里觉得，这才是门当户对的男女，至于李可，暂且随儿子去吧。
爱情的滋味是徘徊于五味之外的另外一种滋味，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甜蜜，有时又是五味杂糅的酸涩；它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就像一个苹果，从最初那青绿的酸涩到后来红润的甘甜甚至于还有最后黑紫的霉烂，人渐长大了才知道爱情是个过程，潇洒红尘，芸芸众生，莫不如此。李可每天除了工作之外便是乏味的生活，她又结识了工作上的几个朋友，可终究因为存在着利益关系，大家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们取笑李可说“你是公司销售业绩最差但却是开的最好的车的人”，李可不以为然，笑笑了之了，只是自那之后，上班很少再开她那迷人的小车。李瑞杰的工作依然很忙，他们经常三天对不上脸说不上一句话，偶尔李瑞杰早回家他们也没什么可讲，便直接进入了身体的主题。也许爱情平淡之后，只有最原始的欲望才能找到爱情的身影，但当再次孤单的时候，自己还是自己，只有看着天光，回忆已逝的甜蜜。
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爱，还是选错了爱，为什么爱情了无生趣了……
『14』第十三章
原来人间本无完美，爱情就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北京永远都是一样：不论天气多么寒冷，人潮丝毫不会减少，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着装不同的肤色构筑起流动的风景，为了生计而辛劳的人们带着疲惫的面容及美好的憧憬拥挤在狭小的地铁，他们向往着美好，满怀着希望。也许奋斗到中年时才首付的起一个四十多平米的房子，也许孩子高考时还要回老家去参加高考……有多少人为了能挤入大城市的梦想而努力，殊不知多数人的背后却是磨灭掉自己的生命，忙忙碌碌却是两手空空。
李可和李瑞杰手扶着地铁的扶手，挤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今天是周中，李瑞杰难得休息，正巧李可也有时间，于是他们打算去逛一逛西单，购置几件衣物。原本他们打算开车去的，可不料李瑞杰的车借给了同事，而李可的车牌号正赶上迎奥运的限行实验，因此一天不能上路，于是干脆挤一挤地铁，反正一会儿功夫也就到了。
地铁又到了一站，人潮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李可向里挪了一下身体，靠在了李瑞杰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角。
“好的崔经理，我一会儿就到公司了，我明天之前就能把方案给你……嗯……嗯呵呵谢谢您……好的再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随着上车的人群一齐进入了李可的视听，那个男人挂下了电话，低垂着头站到了李可的身边，他高挑的身材轻松地扶住列车的横杆，几撮碎发依然垂至眉间，浓黑的眼睛呼应着他身上那件修身的小皮衣，工整却随意。
“刘听寒。”李可瞪大着双眼，声音非常小，却穿透了列车撞击铁轨的噪声，清晰入耳。
“哦……是你……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儿？”刘听寒侧过脸，不知所措。
“去西单，随便逛逛。”
“哦……好久不见了吧。”刘听寒一笑，和过去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许的沧桑。
“一年了吧……”
刘听寒嘴角微扬，视线不经意的看到了李可的手上，可是那只细嫩的小手却紧拉着身后人的衣角，丝毫未放。这是他们过去坐地铁时常有的动作，因为李可不愿意去够那高挂的扶手，干脆就拽着听寒的衣袖，将玉体投入到宽厚的怀中。可日转轮回，物是人非，此时的自己却成了纯粹的看客，再完美的过去却抵不过现在一丝甜蜜的细节。
“穆鹏吧？你好。”刘听寒微笑着，大方的将手伸了过去。
“穆鹏？对不起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李瑞杰。”
“啊？”刘听寒倒吸了一口气，眉头一皱，然后抱歉地微笑。
他依然和李瑞杰握了握手，无奈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李可。
“我快到站了，下站就下。”刘听寒松开了握手，看了看车上的站牌，“不好意思李先生，是我记错了，我朋友比较多，记混了。李可是我过去的同学，人很好，你真有福气，祝你们幸福。”
“谢谢。”李瑞杰轻微一笑。
李可站在两个人的中间，紧张到不敢抬头：刘听寒该怎么想我？他一定误会了，一定会想我为什么又和穆鹏分手，为什么又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块？李瑞杰呢？他过去通过舒晓娇一定知道刘听寒这个人的，他心里又会怎么去想？地球原来这么小，巧合总像是刻意的相遇。
刘听寒在转身下车之前，深深地剜了李可一眼，这是李可从来没有在刘听寒身上见到过的眼神，猜测、憎恨、无奈甚至绝望，伴随着渐渐消失的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曾经的拥有又历历在目，永远无法淡忘。李可转头看了一眼李瑞杰的脸，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李瑞杰是那么陌生，仿若路人。她不敢再想，赶忙侧过头，痴痴地看着窗外飞逝的一切。
李瑞杰在后来的几天一直都没有提及过那件事，该上班的上班，该晚回家的也一分钟没有提早过，平淡的生活依然如故。可是李可一直忘不掉那天的偶遇，更忘不掉刘听寒临走时那怪异的眼神。她的内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每天放荡不羁的笑和哭，不顾一切的玩和闹，那种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李可出神的坐在办公桌前，最终她拿出了一枚硬币抛向空中，正面朝上。李可捡起硬币，嘴角微微上扬。
李可在周五的晚上约会了刘听寒，地点是一家咖啡厅。刘听寒姗姗来迟，慢慢地坐在了李可的对面。
“请问先生喝点什么？”服务员礼貌地说。
“可乐，谢谢。”刘听寒微笑着回答。
“你一点都没变，还爱喝可乐之类的东西。”李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咖啡，又将视线挪回到刘听寒的面庞。
“是啊，一点没变，我挺快乐的，干嘛要变。”
“我还记得原来我们每次去肯德基，都是要一杯可乐两根吸管。”李可喝了一口咖啡，很苦，确实没有可乐甜。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我现在不想去想。”
“我想你误会了。”
“嗯，就算是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误会什么了吗？”
“不知道。”
“那你……”
“说点别的吧，工作怎么样了？”
“还好。你呢？”
“我也还行。”
“哦……注意身体，做设计挺熬人的。”
“谢谢，建议不错，但你管不着了。”刘听寒看了看楼梯，服务员端着可乐走了过来，慢慢地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没别的意思。”
“呵呵……嗯。”刘听寒看着李可深吐了一口气，开始喝可乐。
“你恨我吗？”李可看着他大吸可乐的样子，突然他的嘴巴不再蠕动。
“恨！以前我恨我自己，现在我恨你。”刘听寒没有抬头，继续的喝着饮料。
“你说的是实话吗？”李可趴到桌子上，幽幽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们毫不相干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为什么不说实话。”
“可是我骗你了。我骗了你对我的感情，骗了你四年了，我就是个大骗子，除非你刘听寒现在敢说你从来没真心喜欢过我！你敢吗？”李可猛的靠在了沙发的靠背，眼眶湿润了。
刘听寒没有说话，他直起身默默地看着李可，轻声地叹了口气。
“我没跟穆鹏好，我也是骗你的，我一直跟李瑞杰在一起。我想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李可声音舒缓了下来，眼泪飞过了脸颊。
刘听寒怔住了，而后宽心地微笑。
“他对你好吗？”刘听寒递给了李可一张纸巾，笑着问。
“哦……还好吧。”李可收住眼泪，接过了纸巾。
“快擦擦吧，你看你每次见我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又不是朱军，哪有那煽情的本事。”
李可破涕而笑，“嘴还是那么不饶人。”
“你的嘴才应该比我厉害，天天工作还没把你练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做什么？”
“我问的王腾。”
“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王腾自己说最近两年就打算结婚了，在外漂着也不容易，早成个家，心就安省了。”
“听寒，我……”李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怎么着？你要嫁王腾啊？”
“我……我明年就结婚了。”
“啊？”刘听寒六神无主，许久才回过了神。
“是跟李瑞杰吗？”
“嗯。”
“你现在住在哪？”
“他家。”李可闭上双眼，低垂下头。
“他家？那你们？哦……呵呵……”
“听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