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成殇之桃花未央-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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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立即摆好另一个杯盏,招呼道:“轻尘公子,来,我们坐下慢慢喝。”
萧璃也笑着附和,“来,柳姑娘,今日难得有缘相见,一起坐下吧。”然后径自指着苏慕身旁的空位,招呼道:“就坐国士大人的身边。”
苏慕一言不发,依旧是淡漠的神情。柳琵琶含笑屈身,然后坐落在苏慕的身旁。
轻尘无视所有人,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倒酒。任苏言、云海天怎样劝说,都是一笑而过,红着脸,含糊的解释:“今天是个好日子,慕尘堂开业,京中的老百姓能免费治病了。我、高兴。非常高兴。来,喝!”
苏慕微皱着眉看着轻尘,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视线仍旧是空蒙一片。一言不发的端坐着,执杯慢慢浅饮。苏言、云海天一脸关切的看着轻尘,似乎想劝,却又都一言不发。萧璃是唯一一个跟轻尘干杯的人,她喝一杯,萧璃就喝一杯。唇角的笑若隐若现的勾着。微收缩的桃花眼却又闪现着不忍和关切的神情。
酒壶见底,轻尘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头晕脑涨的厉害。双手托住脑袋,摇着头看苏慕,他此刻依旧是淡漠的模样,却又在下一瞬,勾起唇角,笑的云淡风轻的对她道:“我是苏慕。”
我是苏慕,我是苏慕,我是苏慕………
轻尘甩甩头,隐约记得那场景是他们落崖的时候,他抱着她,鼻尖满是梅花冷香,是她迷恋的味道。
“轻尘公子好像醉了。”柳琵琶伸手挡住轻尘的视线,转头向苏慕道。
柳琵琶,轻尘忙睁大着眼,叹息着,这个绝色的女子。
轻尘记起,她为他弹思帝乡,向他述说爱慕之情,而苏慕,喝了她递给她的酒。这算是什么意思?
轻尘又记起,她一个多月不曾见他,而他在府中遇刺三次,她浑然不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头似乎更痛了,许多的回忆蜂拥而至,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轻尘很清楚,是苏慕的声音。
轻尘想把面前淡漠的人看的更仔细,视线却又突然模糊不清,脑子也痛,胸腔似乎像火一样,她无意识的低述出声:“你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明夜……”因为无意识,竟忘了要换成男子的声音。回归了她原本的女声,轻淡的,魅惑的。
室内一片寂静,能清楚的听清室内人的呼吸声。
第一部分 第八十九章 中毒
云海天去扶轻尘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眼神是惊愕的不置信。
刚刚,轻尘公子的声音,是烟儿的。他没有听错,是他的三女儿,云烟的。
轻尘公子?烟儿?
云海天看着伏在桌面上的轻尘,精致的银色面具遮住大半的脸,可是依稀还能看到她卷而长的睫毛,一如她母亲一般如碟翼的睫毛。还有她的嘴唇,他记得,是薄而红润的,说出的话是心酸而委屈的:“爹爹可还记得,我也是你的女儿?”还有她睁开的眸子,天生的水眸,氤氲着水汽。只要他一喝药,她的眼睛都似乎含着笑,带着喜悦满足,只要他一咳嗽,她立马紧张心急的看着自己,原来,居然是她。
她就是这样带着面具,隐匿在他身边,替他治病,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两个多月的相处,他却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儿,那个毁了容还被他狠心赶出相府三女儿。
苏慕抚衣袖的手指也定了定,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听着她叫着他的名字,说着委屈心酸的话:“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苏慕眸光迷蒙一片,其实,他何曾想这样?若不是害怕把她牵扯进来,他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心。他何必一个多月不去找她,而在夜里,对着她的画像发呆。他何必装作冷漠的样子,还不打算告诉她,他即将就要去荆州,抵抗瘟疫,前路凶险万分。或许一个不慎,就是永别。
苏慕低眉,又抬头,唤醒短暂失神的苏言,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苏言立即了然,起身扶着轻尘,笑道:“今日多谢璃王爷的热情款待。轻尘公子醉了,我看,我们需要先行告退了。”
萧璃神色莫名,但还是点点头,主动去抚轻尘,却被近身的云海天抢了先,苏言和云海天扶着轻尘首先出门,萧璃随后也跟上。
“国士大人,奴家要跟着你。”柳琵琶立即叫住快要踏出门的苏慕。
“若是我不想让你跟着呢?苏慕头也不回的答。
柳琵琶丝毫不意外的微笑,声音依旧是婉转动听,可语调冷冷:“那,国士大人应该活不过一个月了。”
苏慕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柳琵琶的话。
“自我出现,你就猜出了我的身份。你也害怕我下毒,所以我倒给云轻尘的酒被你抢去了。虽然你喝之前特意闻了闻,可是你不知道你中的是“水无痕”之毒。在水、酒中毒味会完全掩盖住,任由你有多精通医术,也察觉不出来。而且,只有我有解药。”
苏慕丝毫不为所动,脑海中只记得轻尘那一句委屈的话语。魅惑的声音一遍遍勾缠着他的心。对潋滟的话却毫无反应,似乎那个中毒之人并不是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苏慕顿了顿,直接挑明道:“萧璃派你跟着我有何目的?”
“只是,希望你能救治荆州的百姓,并且让你不动手脚而已。”
苏慕轻笑,对潋滟的话完全不信。视线追随着被扶下楼的轻尘,丢下一句:“明早辰时出发,前往荆州。”然后一掀衣摆,准备走下楼去。
潋滟看着翩飞的白衣,雍容的背影依旧夺人视线。脑海中也想起一片青色衣角,然后肆虐的掠夺了整个心。潋滟忍不住询问出声:“你明明知道我会下毒,为何还要替她喝?”
苏慕脚步顿住,冷冷答:“因为,即使是我死,她却不能死。”
潋滟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周围的笑语喧哗顿时全都消失不见,只余那一句冷漠而不可忽视的话:“即使是我死,她却不能死。”
潋滟站在二楼的横栏上,视线一直追随着一个青色背影,心又是一痛。
璃王爷,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即使是杀了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自酒液从我指尖滴下的时候,你就是用那种冷漠而邪魅的眼神看着我,我自八岁就跟在你的身边,你的一言一行,我再熟悉不过。刚刚那一刻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想杀了我。
原来,自始至终,我所扮演的,只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已。。。。。。。。
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欲迷人眼。
轻尘被云海天,苏言扶上门外等候的轿中,苏言感觉到云海天异样的神情,猜测着他刚刚应该是听出了轻尘的声音。想了想,独自掀帘走了出来。
“多谢璃王爷“费尽心机”的款待。天也晚了,璃王爷还是早些回府的好。肖某就不送了。”苏慕表情淡淡,催促萧璃离开。
萧璃难得的一言不发,似乎对苏慕的讥讽毫不在意,勾了勾唇角,桃花眼看着华贵轿子,视线似乎要穿透繁华的织锦帘子看清里面的人。一阵顿足后,才默然的转身离开。
苏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神色冷峻的苏慕:“你刚刚喝了那杯酒,没事吧?”
苏慕不在意的摇摇头,轻描淡写的答:“中毒了。是水无痕。”
苏言一怔,顿时有些恼怒:“为何你当时不拆穿她和萧璃?”恼怒过后,其实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无能,他以为他能护她平安,他以为他能做他坚强的后盾,可是如今,这些以为瞬间坍塌。那些往日的自以为是瞬间化为讥讽的笑脸,对他叫嚣着,咆哮着。
“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毒药是水无痕,我当时没有闻出来。而且若是当时拆穿了,那么我们瞒着她的意图也就无用了,难道,你想把她牵扯进来?”
苏慕依旧冷静,只是话语有些无奈:“我不会有事的。明日我就会离开荆州,你不要告诉她我的去向。若是她逼问的紧了,就让她忙起来,等我回来后我会亲自跟她解释的。”
“京中就要麻烦你和湛亲王了,我会让玄碉和玄冰留下,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们。”
苏言静静的听着,苏慕继续默默的说着。
“云宰相应该知道轻尘就是烟儿了。他若是问起来,你就如实相告。最好劝他把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他是云宰相,而轻尘,只是慕尘堂的副堂主。”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苏慕说最后一句话:“若是我回不来了,那么明月堂就拜托你了。”
苏言一阵气结,最后还是故作轻松的说着:“尘儿还等着你的解释呢,若是你不回来,小心我抢走她。”
苏慕微微一笑,表情柔和,“好好照顾她。”最后看一眼轿子,转身离开。
苏言默默看着苏慕离开,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从以前的厌恶他到觉得不可小觑,再到如今的敬佩。苏言默默的想,或者,他才是真正适合尘儿的人。
云海天默默的走下了轿子,看一眼独自立于一旁的苏言,表情阴沉。最后叹息着走远。
墨色的朝服,蹒跚的步伐,被拉长的纤瘦影子,细微的哽咽传来,慢慢消散在夜色中:“真是天意,天意呵。。。。”
第一部分 第八十九章 前往荆州
一晃又是十日过去了,距离过年还有三天。
三日前,天朝四皇子萧璃登基,在昊天殿举行祭天仪式。人山人海,举国同庆,声势浩大。
自慕尘堂开业,轻尘以及慕尘堂五位大夫整日昏天暗地的问诊。忙了将近十日,才勉强把天京城上门求医的老百姓都一一诊治。到今日,才勉强清净了。轻尘十日来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想着再过几日就是过年了,若是那些老百姓的病早日治好了,也能过个好年了。
夜鸢、韩肃也忙的昏天暗地,抓药,煎药,伺候前来就诊的老百姓。若不是身子强健,这十日下来,不得瘦一大圈?
所以医馆刚一清净下来,两人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间补眠去了。好好犒劳下自己这段日子的睡眠。
轻尘在塔上的最高层,她接待的病人都是各种的疑难杂症,下面的大夫束手无策,才会让她出手医治。
因为病人大半的减少,所以很多人都回去休息。现在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只有轻尘一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一个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到,然后一遍遍回荡盘旋。
十日了。她没有一点关于苏慕的消息。玄冥也从未再送信给她。他也没有给她一个解释。
当日在醉轩楼,似乎只是梦一场。而当她无意中探听到,名动帝京的柳琵琶当晚就为自己赎身,听说是跟了年轻的国士大人。
轻尘轻笑,自己其实对这个消息根本不相信,他从来都不会搭理别的女人。却又找不到不让自己不相信的理由。因为那天,他对柳琵琶另眼相看,还夸她身子妙曼,应该舞姿倾城。
轻尘不停的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回忆就不会入侵她的脑海,就不会想起这些传言,就不会想起,当初的情景。
可是现在,脑海只是停顿这么一小会,思绪就被扯乱。奔腾不息的游离着,想着,如今他在干吗?那个绝色的女子,是不是一如当初,痴情的为他弹着琵琶,弹着另一首思帝乡。
夜色终于降临,轻尘回到住所,依旧是冷清的寂静。依旧是空虚的寂寞。
月色高悬,轻尘找出一壶酒,慢慢渡步到了后院,她这是第二次喝酒,并不喜欢酒味,却还是带着一壶酒。
后庭中有一个亭子,亭子临水建立,塘边有几株梅树,傲然的被月光照射,散发出幽幽的冷光。空气中满是梅花冷香,一如,某个人身上的味道。
轻尘摆好酒盏,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慢慢执壶,满上一杯,清澈的水面上不自觉浮现出一副画,那是去年,她和他在御花园偏僻的亭中,他用行云流水的姿势弹着悦耳的天籁,她伏在石台上静静的听。
他淡漠的说着关切的话。
他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略显诧异的眼神。
他突然悲凉的调子。
轻尘手微微一抖,酒盏中的画面慢慢变的模糊,然后激荡成一小圈小圈的涟漪。
慢慢饮下手中的酒,声音越渐凄清。
“酌酒独饮空凭祭,一盏相思人如画,凭栏望江听流水,何人伴我数落花。”
继续满上一杯,慢慢品着壶中的酒,任思念疯长。
一株梅树下,一袭白衣耀眼。
苏言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同样白衣白裙的女子,眼神悲凉安静。
“原来爱情里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尘儿,我彻底失去你了是吗?”低低的声音泯没在满是梅花的枝桠下。
“砰!”
突然的一声巨响,轻尘和苏言同时一惊。循着声音靠近。
灯光照耀下,一个红衣女子虚弱的伏在地上。柔顺的头发被月光照的格外黑亮。
“玄汐?”
轻尘认出地上躺着的正是苏慕的二护法,玄汐。轻尘立即上前查看她的身体。还好,只是太疲倦,导致体力不支。
轻尘疑惑,她很清楚玄汐的身手。能让玄汐体力不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言看到玄汐的一瞬间,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一把把玄汐抱回房间,立即让她服下药。然后静静的在房中等玄汐醒来。
轻尘也随之静静的等在房中,视线一直盯着不自在的苏言,直觉告诉她,肯定发生了大事。
受不了轻尘的目光,苏言偏头,犹疑的道:“尘儿,有件事,本不该由我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得不告诉你到了。”
苏言侧着头,不敢直视轻尘。
轻尘忐忑的等着下文。。。。。。。
“咳咳。。。。”
玄汐的咳嗽声打断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她幽幽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苏言和轻尘,立即挣扎着坐起来,对着轻尘爬去,声音刚一出口,声音就哽咽着,断断续续,透着悲凉:“轻尘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救救我家公子。。。。。。”
“公子?”“苏慕?”
轻尘一时怔在原地。
“我求求你,轻尘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快要死了。他快要死了。”
玄汐泣声泪下。她私自从荆州城跑出来,还差点被发现,然后不眠不休的赶路,原本要五天的路程她缩短了一半,一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一路上没有停下休息一分钟,心中总是催促着自己,跑快点,跑快点,公子等不及了。公子就快等不及了。
自她的公子出事以来,她整整四天没有合眼。完全是用强大的意念支撑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