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皇子下堂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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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请之后第四天大夫人病逝了。
姜府派人来通报这个消息时，姜芙蓉正在西苑听戏，一时闻言，愣怔了半天，最后还是潘林提醒，她才回过神。
匆匆回暮婵居换了一件纯白色的素服，出门时，一身素衣打扮的贺茗雪也跟着来了，她是薛衍的侧妃，论理她是该去的。姜芙蓉也不多说，对着贺茗雪笑了笑便先上了车，贺茗雪也跟着上车。
不是殿下府马车不够，侧妃正妃要挤一辆马车，而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周管家只来得及准备一辆扎了白花的奔丧马车。
一行人匆匆往姜府赶去。
快到姜府门前大街的转角处，薛衍骑着一匹马等在那里，他在城外五军营巡视，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马车里，甜杏对姜芙蓉说殿下在外面，姜芙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甜杏掀开车帘的一角，姜芙蓉一手撑在车门，伸出脑袋对着马车边的薛衍喊了一声‘殿下’
撑在车门边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姜芙蓉顺着握住自己小手的大掌看去，然后又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肩臂、颈脖、脸颊最后是那双幽暗深沉的眼眸。薛衍也看着姜芙蓉，与姜芙蓉视线相撞之时，他低声说道：“别担心，一切有我。”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却让人听起来倍感悦耳。
姜芙蓉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其实她并不知道薛衍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是因为大夫人去世，他以为她会伤心，出言安慰她。但隐隐又觉得不是，因为大夫人的去世，她其实并无什么大的感触，毕竟她与大夫人不算亲近，她相信薛衍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可这时的她也不想去追问或是深究，也许是与薛衍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与薛衍之间感情不想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也并非只是单纯的名义上的夫妻。
就在这一刻，眼前的这个风尘仆仆发丝还有稍许凌乱的男子，用如此沉静的眼神看着她，用如此安定人心的语气对她说‘别担心，一切有我’，她仿佛觉得这个男子与她已经超越了‘名义’这个词，说是朋友吗？好像多一点，说是夫妻？好像又没达到。
突然，车帘被彻底掀开，贺茗雪一脸急色的探出头来，“殿下，姐姐，你们待会再说话吧，这里是路口，人来人往，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挡住别人了，何况我看前面好像是姜府的管家迎过来了。”
姜芙蓉顿时回过神，暗暗自责自己的失态，亏得贺茗雪提醒，要是在传出‘九皇妃的马车到了姜府大街还不愿进门奔丧’的流言，那才是得不偿失。
姜芙蓉有些尴尬的抽回被薛衍握住的手，道：“殿下一路赶来，辛苦了，我让周管家准备好了素服，殿下进马车来换下吧。这里离姜府大门也不远，我们就走过去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贺茗雪说的，出了用眼神对她的好意提心表示感谢之外，也因为贺茗雪得跟着她一道走路。
贺茗雪点点头，表示同意。
薛衍伸手搀扶姜芙蓉下马车，甜杏便搀扶贺茗雪，贺茗雪下地后对着薛衍屈膝行礼：“殿下去吧，我和姐姐在姜府门口等你。”
薛衍没有回答，冷冷瞟了一眼贺茗雪便自顾上了马车。
贺茗雪心下一颤，被吓得不由得小退了一步，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凌厉，无情，冰冷，最重要的是里面含着深深的警告。
她的小心思被薛衍看清楚了，被薛衍吓得全身发冷的贺茗雪心里只剩这么一个声音。
她小心看了姜芙蓉一眼，只见姜芙蓉已经走远几步，跟前来迎她们的姜府管家说话。她这才敢吐出一口气，好在皇妃娘娘没有发现。
她能在九殿下府自由安然的过着现在美好的生活，全应皇妃娘娘对她当日无辜被牵连的愧疚之情，要是让皇妃娘娘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她在殿下府怕是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在看了看马车一眼，马车里那个尊贵的男子是靠不住的，就刚才那双凌厉的眼神，她就已经明白，殿下心里最为在意的是皇妃娘娘。
68、大夫人离世，风波再起（二）
贺茗雪在马车里看见了薛衍对姜芙蓉的所有情谊，她一时心中羡慕嫉妒，便起了小心思。
她以为皇妃娘娘现在流言缠身，她所说的那番话除了打断两人的默默传情，也有暗示殿下这事儿的意思。要是殿下也认为皇妃娘娘对自己的嫡母不孝，是不是就会对皇妃娘娘失望？是不是自己就有机会了？
却没想到，殿下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却并未受影响，还警告自己以后别再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明白着一切后，贺茗雪不免在心底苦笑，看来以后她还是恪守本分别做妄想得好，不然九殿下府是不会有她容身之处的。
姜芙蓉等人走到姜府门口时，薛衍的马车也到了。帘子掀开薛衍一身素服下车，走到姜芙蓉面前，对着姜芙蓉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并肩向着府里进去。
整个姜府白色铺就，唢呐锣鼓敲声震天，隐隐约约的哭声在厅里响起，让整个姜府充满浓浓的哀愁。
哪怕是对大夫人没丝毫感情的姜芙蓉而言，也被这股悲伤牵引，丝丝伤感浮上心头。
九殿下夫妇两人的到来引起了其他吊唁人的注意，有的甚至还小声说道：“看，姜家嫡长女回来了。”
“就是姜夫人病重，还在家举办宴会的那个九皇妃吗？”
这时，与姜芙蓉并肩的薛衍悄悄抬起手掌，在宽大的衣袖下，姜芙蓉的右手背薛衍握住，她侧头看向薛衍，只见他俊美无双的脸颊上透着点点暖色，眼里无声的传递着，“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的讯息。姜芙蓉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包括之前在马车前的话，原来他是指大夫人去世，关于她这个嫡女不孝的流言可能会越加厉害的事情。难怪他会用那么安定的眼神看她，想必也是希望她能安然处之吧！
薛衍，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姜芙蓉在心里默默问道。我见过你的无情，你的冷漠，你的凌厉，包括你伪装的亲和，但现在这副带着丝丝柔情的静谧又是什么意思？
“九皇妃，九殿下里边请。”管家的话打断姜芙蓉的思绪，姜芙蓉对着管家点头，暗暗鄙视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瞎想，真是走神也不看场合。
灵堂设在大厅，姜槐亲爹和两位姨娘站在厅门待客，姜正天、马氏、姜易朝、姜怡然和姜妙珠几人跪在灵柩下侧。
姜芙蓉走近，姜槐抬头看了姜芙蓉一眼，复又一脸哀容的低下头，姜芙蓉看得清楚，姜槐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也深刻许多，眼眶下凹。姜芙蓉有些奇怪，上次来时姜槐亲爹都已经知道大夫人可能活不久，也没见他这么伤心。这才短短一个月而已，怎么姜槐亲爹就这么难过伤心了，跟死了恋人似的。当然，大夫人算起来也是他恋人，可那是年轻时候的恋人，现在经过时间的磨砺，都已经变成亲人了，难道说老来伴、老来伴，姜槐见大夫人死了，一下子觉得在这世上没伴了，所以才这么伤心？
好吧，姜芙蓉再次鄙视自己，大夫人都死了，她再对大夫人没感情也不能在她灵堂上这么不着调的胡思乱想。
姜槐见了姜芙蓉，哑声道：“芙蓉回来了，去给你母亲上炷香吧！”说罢，把头侧向一边，有几分躲避这个女儿的意思。
姜芙蓉自然是感觉到了，心想，也许姜槐也已经听了那些传言，现在他正为大夫人的死伤心，也许对自己没能求得御医而有意见吧！
不过，她不在乎，这个亲爹虽然对自己不错，但比起大夫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他不满意她，她作为子女该做的还是的做，伸手拉过姜槐亲爹的手，姜芙蓉安慰道：“父亲大人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薛衍也安慰道：“岳父大人保重，要是岳母大人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岳父大人这么伤心。”
姜槐闻言，提起头，血丝满布的双眼微微泛红，“好女儿，为父知道，你这么些年。。。你受委屈了。。。我们都要保重，这样才对得起，你在天之灵的。。。母亲。”
姜芙蓉眉头无不可见的皱了皱，她怎么觉得姜槐亲爹这话里有话啊！
不过已经容不得她想，花姨娘已经备好香给她和薛衍。
两人接过香，走到灵堂前鞠躬行礼上香，完毕后，姜芙蓉作为嫡女也得嫁入姜怡然她们的行列，跪在灵柩旁。薛衍是皇子殿下又是女婿自然不用，管家亲自带他去了客房。
马氏见姜芙蓉过去，连忙向前为她挪了一个位置，姜芙蓉淡淡一笑表示感谢。跪在下侧的姜怡然不满的看了马氏一眼，又看向姜芙蓉，眼里闪过几分愤恨。
正忙着下跪的姜芙蓉自然是没发现，却被姜正天一丝不差的收入眼里。
接下来的几天姜府都做着法事，因为是寒冬腊月，尸体不易腐烂，所以大夫人的丧葬会连续做足七天。这期间，姜芙蓉就留在姜府，住在她原来的芙蓉阁，薛衍还是回殿下府，但每天都会来一趟姜府，与姜芙蓉说说话，吩咐甜杏喜乐好好照顾姜芙蓉，吩咐陆春一切听姜芙蓉的意思办事。而后又匆匆离去，虽然薛衍决口没提他的事，但姜芙蓉却隐隐觉得他似乎是遇到麻烦了，可她也没有问，一是她了问了薛衍不见得会告诉她，二是现在姜府这边也一团糟。
因为法事做到第四天时，姜槐亲爹因为操劳伤心过度而倒下，原本只用跪灵守灵的姜芙蓉也不得不帮着姜正天迎客待客，同时还得承担起照顾姜槐亲爹的事务。
姜芙蓉总觉得姜槐亲爹心里有事，并且还跟自己有关，因为他总是在面对她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姜芙蓉试着想要问清缘由，姜槐亲爹就只是一味神色黯然的叹气，或是说‘姜芙蓉这些年受委屈了’什么的。
姜芙蓉猜想可能是与大夫人和原主亲娘的恩怨有关，也就不再纠结此时，她们那一辈的恩怨她不感兴趣，只要不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她就装着不知道吧！
姜芙蓉没有猜错，姜槐亲爹就是在大夫人临死前知道了当年姜芙蓉母亲难产是大夫人动的手脚，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着自己温婉贤良的原配不是意外死亡，而凶手还是他这一生另外一个重要的妻子，他心里就难过不已，又想着自己另一个女儿对原配所生的这个唯一的孩子的伤害，他就觉得亏欠姜芙蓉，所以这才导致了他伤心过度病倒在床，还不敢面对姜芙蓉的心情。
姜芙蓉只猜到了姜槐亲爹因为大夫人曾经对付过花容月亲娘而对自己有所愧疚，却不曾想姜正天也知道这些事，更没想到姜正天心底同样因为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对她产生了愧疚之情，以至于带着这份愧疚，姜正天在以后姜芙蓉与薛衍联手争夺皇位之际，豁出了性命的协助二人。
今天是法事最后一天，巳时初棺材就会出府安葬，过了今晚姜芙蓉就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这几天白天忙着跪灵哭灵，晚上还要守灵，虽然守灵是轮着来，但她还得照顾姜槐亲爹，好不容易忙到深夜，回到芙蓉阁可以休息时，前院的锣鼓声天又吵得她不能入睡。
所以几天下来，姜芙蓉的脸色也疲倦不已。
未时末，大夫人这场丧事终于落幕，棺材已经下葬，姜正天与姜易朝在下葬地方守着工人门挖埋填土，府里还有一些与姜府交情比较深的亲友，马氏在招待她们，大夫人娘家的亲戚们围在侧苑安慰着姜怡然，钟姨娘和花姨娘都在后院姜槐亲爹病床前守着。只有姜芙蓉和姜妙珠在前厅安排着一些后续琐事。
短短几天，姜芙蓉见识了姜妙珠处理这事家事的本领，远不像她性格那样懦弱无为，反而在某些方面，她很有理家的天赋，比起姜怡然那个只会哭泣的天之骄女，其实姜妙珠这个庶女心思更加沉稳。看来以前是小瞧它了，可以说如果不是她身份的限制，如果不是怡然的打压，姜妙珠的能力和气度绝对比姜怡然更加适合嫡女这个词。
人情世故上的周到，有时候连姜芙蓉都不得不佩服。如此，姜芙蓉也乐得在一旁看姜妙珠发挥，也许大夫人的离世，就是姜妙珠的重生。
姜妙珠把事情交代给管家后，就让姜芙蓉回芙蓉阁歇息，姜芙蓉见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客气，正准备回芙蓉阁时，几位夫人小姐拥着姜怡然从侧苑过来，她们正是大夫人的娘家人，姜怡然的舅母表姐些。
她们见着姜芙蓉便上前给姜芙蓉行礼，姜芙蓉笑笑让她们不用多礼。
“几位舅母是要回去了吗？”
“是的九皇妃，虽然妹妹已经下葬，但姜府的事务还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夫人的姐姐大舅母客气道。
“大舅母客气了，这几天多亏了几位舅母的费心，我在这里代替父亲大人跟几位舅母道谢了，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几位舅母包涵。”
这些客气的话，这七天她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说来很是顺口，一点也不觉生疏。
69、大夫人离世，风波再起（三）
但有些人却不这么想，只听姜怡然冷哼一声：“哼！要道谢也轮不到你道谢，你算什么东西。”
现在的厅里很安静，姜怡然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足够整个厅里的人听见，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姜芙蓉嘴角抽了抽，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二妹妹这两天也伤心劳累了，还得谢谢几位表姐表妹，这两天有你们陪伴二妹妹，安慰二妹妹，我们也很感谢。”
“猫哭耗子假慈悲，恶心！”姜怡然又说道。
姜芙蓉脸色渐冷，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骂不是东西，更是第一次被人说恶心。
她看着姜怡然，想着是直接上去给她两耳光，还是忍下一切，别跟她计较。
姜怡然见姜芙蓉并不冒火失态，还一脸冷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心里更加生气，凭什么她就能高高在上？凭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都没能激怒她？
今天她就要识破她的伪装，让大家都看看，她那副恶心的嘴脸。
她冲上前，对着姜芙蓉怒吼道：“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你以为你不说话，别人就不知你心里是多么阴暗吗？。”
姜芙蓉无语，这到底是谁心里阴暗啊！
“二妹妹这是被母亲大人的去世刺激疯了吗？口出狂言，逮谁就咬。”
“你说什么？我疯了，我口出狂言，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