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卸甲归公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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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孝宁摒退旁人,请了他坐下:“公公请讲。”
“皇上此番留了皇长孙在宫中,但只留了一夜,皇长孙却为刺客所掳。皇上为免打草惊蛇,隐瞒消息甚苦。皇上暗地里派人到处搜查,唯独没想到围场。幸而今日听闻皇长孙完好归来,只是受了重伤。关于刺客之事,皇上会彻查,不过公主和皇长孙,近日就不要出门了。”
朱孝宁神情震惊,她没想到朱孝旻在宫中还能被劫持,连皇爷爷都不能拿住刺客,但是朱孝旻最后却从刺客手中逃了出来:这不合常理。
福全看出她满腹疑团,哈哈一笑:“这只是对外的说辞,具体的,公主可待皇长孙醒来时,问个清楚。再者,恭喜皇长孙,通过了皇上的考验。”
“什么?”朱孝宁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好歹不笨。可是福全的话,她三句竟有两句听不懂:什么恭喜?什么考验?
“公主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被蒙在了鼓里。再想想,便能想通了。”
“多谢福全公公提点。”朱孝宁垂眸,事实上她还是一头雾水。
“公主,老奴方才还带了两个太医过来,本是皇上的御用太医,与罗院使一道给皇长孙看伤。这几日,他们就留在府上,代替卓太医,待皇长孙好全了再走。对外,公主无须担心,皇上自会安排。公主内宅,就劳公主多费心了。”
“是。”朱孝宁轻声应下,将他说的话,在心中反反复复颠来倒去想了好几遍,终于有了头绪,恍然大悟。
福全看她明白过来,笑得面目慈祥,点头赞许:“公主果然聪明,老奴任务达成,得回去禀报皇上了。”
他说着,缓缓起身,朱孝宁即刻送他出水榭。
福全走了几步,缓下节奏,与她平行,悄悄地塞了一张字条到她手心里,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长孙遭此血光之灾,也是温镶谋划,献计今上。温镶说他也任务达成,外出游玩去了,记得你的承诺。”
“公公慢走。”朱孝宁神情一滞,随即反应过来,笑意浅浅,扬了声音,“秦管家,送公公。”
“是。”秦管家应着,已将袖子中的钱袋塞到了福全怀中,躬身送他出去。
张拓奕远远地看着朱孝宁和福全从水榭中出来,目送他们出去。朱孝宁良久才绕着长廊缓缓行近,等她走近时,压低嗓音道:“福全公公说了什么?”
“下回与你说,孝旻怎么样了?”
“方才听两位太医在内讨论,好似很严重。”张拓奕眉头紧蹙。
朱孝宁点点头,走到房门外,里面三位太医正激烈讨论。
“不成,胸前这伤极深,不能吃人参,否则补气太过,只会得不偿失。”
“这腿上的伤,这么长,这么深,恐怕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倒还好,万一落下了残疾……”
“还有他左手腕骨碎裂,这……”
陈惜也立在朱孝宁身后听着,想着朱孝旻的惨状,热泪点点,娇喘微微,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朱孝宁想安慰她,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罢了。
张拓奕看着这二人对比鲜明,朱孝宁完全没有了进府时的担忧,亲姐姐还不如一个外人,内里定然有猫腻。
“秦管家,去请罗院使出来。”朱孝宁听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轻声吩咐。
罗院使很快就出来,还带了门,阻止了窥视的陈惜和张拓奕。
朱孝宁与他站在树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表情各异的众人:“罗院使,想必皇爷爷的意思,两位太医已经跟你说了吧。”
“嗯。”
“孝旻他到底伤得多重?”
“腿上被老虎抓了两道血痕,背后一道,胸腹上各一道,俱有一尺长。左手小指指甲盖脱落,脖子上被老虎抓了一道两寸长的伤。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朱孝宁颔首,秀眉微蹙,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居然是老虎……皇爷爷真是狠得下心。
不过皇爷爷终究是男人,也是皇者,若不狠心如何坐得上那个位置?而且只有这样的锻炼,才能锻炼出朱孝旻的求生能力和男子气概。只是朱孝旻一个少年,在围场中与残暴的老虎搏斗,那样的场景,她想想都心惊。
皇爷爷难道就不怕他……
她想着,暗自否决了自己,皇爷爷既然这么安排了,肯定已经做好了善后工作,不会让朱孝旻真的送命。
但是,皇长孙是从刺客手中逃回,而不是留宿宫中三天,倒是堵了悠悠之口,免得她还要想法子对付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只是,头疼的是,不多时,几位皇叔定会上门“探望”。她还要吩咐府中人统一口径,将那些人应付好了。
“公主不必担心,两位太医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听了皇上的吩咐后就将东西备齐了。方才你们在外间听到我们争论时,我们就已顺手给皇长孙止血治伤了,顶多养上半个月肯定好。”罗院使见她静默良久,眉间紧锁,宽慰道。
“嗯。”朱孝宁微微放心,眼中的担忧却更盛,“之前不是说半月后再次放血移毒吗?这时间就快到了罢……”
罗院使犹豫一瞬,拱了拱手:“公主,放血移毒一事,皇上已知晓了,还将微臣训了一顿,不过卓太医仍不知道。”
朱孝宁猜着皇上是肯定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的,否则不会对他们的动向这么清楚,况且玉芷和玉芊都是庄妃的人。他知道放血移毒一事也不奇怪,不过他之前不提便是默许,如今既说了,她心中有数即可。
罗院使瞧她神色未变,继续说:“此次皇长孙必须养半个月的伤,掩人耳目,皇上也不欲卓太医插手。因此放血移毒一事,就由老臣负责。”
“那就劳罗院使与另外两位太医费心了。”
“这是微臣的职责。”
“嗯,你进去吧,待皇长孙醒了,派人来叫我。”
“遵命。”
朱孝宁交待完毕,就唤了秦管家过来,将福全的话跟他说了一遍,照着通告全府,若有违抗者:死;若有嚼舌根者:废。
关乎朱孝旻,她不得不狠心。
朱孝宁走至朱孝旻屋外,陈惜仍旧坐在院中,小脸被冬日的冷风吹得发了紫:“陈姑娘,今日多亏你了。可是孝旻伤重,一时半刻好不了,不如与我一道去用些点心,顺便暖暖身子。”
“可是,我吃不下。”陈惜神情担忧,眼睛一直看着朱孝旻房门。
朱孝宁无奈,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了自己房中,让她坐下用茶点。她想起来,她好像忽视了张拓奕,可这姑娘还在呢,想了想,就派玉芷过去与他说,让他先回去。顺便,派了人去告知卓太医,这段时日都不必来了。
“公主,我,不如我也先回吧。”陈惜看她一个个都把人打发走了,甚至没来的还不给来了,起身。
“陈姑娘再坐会儿。是你救了孝旻回来的,总得等他醒了,让他亲自谢谢你。”
“皇长孙伤得那么重,恐怕没那么容易醒吧?”陈惜试探着问道。
朱孝宁一惊,是了,这事陈惜是不知道的,压了压下巴:“好罢,待孝旻醒了,让他亲自上门谢你。”
“不必,不必。”陈惜忙摆手。
瞧这小姑娘又羞又惊的,手足无措跟小鸟一般,朱孝宁顿觉罪孽深重:“好罢,陈姑娘先回,下回再请你过府相谈。”
“是,臣女告退。”
太子府霎时安静了下来,朱孝宁总算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房中,从枕头底下取出温镶送的香囊来:看在槿夫人的份上,我必会助你。
她凝视良久,才从袖子中拿出方才福全塞给她的纸条,这也是温镶留的:皇长孙遭此劫难,才能成长。此后,还须看他自己,你且宽心,做你的安心公主、美丽姑娘。
是因为奶娘,他才助她的。
朱孝旻,以后确实得靠自己,而不是他人的帮助。不过此次,单人斗猛虎,她已看出他潜能无限,只是需要激发。只是,以后,她真的能做安心公主吗?她想到张霓,想到陈惜,就觉得一阵头疼。再想到朱菡萏和魏紫,更是发蒙。
朱孝宁心烦地将纸条折上又打开,突然发现纸条中间还有条缝隙,打开一看,里边还有一张:记得你的承诺。
“噗——”朱孝宁扑哧一笑,这温镶还真是执着,不过她从未承诺过他,如何记得?但是温镶就是温镶,他了解她,他知道她定会同意的,所以干脆当她默认了。
分一个孩子跟他姓?
、39
分一个孩子跟他姓?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朱孝宁笑着;胸臆中满积的抑郁之气尽去,将几张字条放在火上烧成了灰烬。
“公主,秦王携长安郡主来访。”
“这么快……”朱孝宁拍了拍手,手上灰烬飘落:不过先来的不是彦王,也不是晋王,而是秦王和朱长安;她倒是看不清了。
“孝宁姐姐!”自从上次张霓生辰宴,朱长安中途随她出去;独自回府后就再没见过,这会儿见到朱孝宁从内迎出;跳着跑着就扑到了朱孝宁怀中。
“长安,你姐姐身板小,小心扑倒了她。”秦王紧紧跟在后边;嘴上虽是埋怨,面上却满是宠溺。
朱长安也全不怕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就挽了朱孝宁的手:“姐姐,方才我与父王在外看人打架,突然听说孝旻哥哥为刺客所掳,幸而孝旻哥哥厉害,从刺客手中逃出来了,只是受了重伤。父王本想回府取些补品,再来看望,奈何担心得紧,我们又离这边近,就两手空空地过来了,姐姐可别介意。”
“哪里会介意,倒是你,一直挂在我身上,让我如何给二叔行礼?”朱孝宁神情略尴尬,朱长安没大没小的,她可得懂规矩。
“姐姐,无妨的,我父王才不在乎那些虚礼。我们最担心的是孝旻哥哥,他怎样了?”
“他受伤颇重,太医正在看诊,不可过多打扰。因此今日,你们怕是见不着了。”
“嗯。”朱长安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秦王。
秦王眸色加深,长长叹了口气:“你们姐弟二人皆多难,如今又失了父母庇佑,真是令人揪心。”
“二叔,我们姐弟不是有皇爷爷还有几位皇叔护着嘛,不必担心。”朱孝宁半是真话半是假话,试探着秦王的态度。
“呵呵……”秦王笑着,不置可否,抬头避开她的眼光。他看了看天,蔚蓝如洗,偶尔有几丝烟云飘过。可这冬天的风,凛冽刺骨,再大的太阳也阻不住寒意。
朱孝宁发觉他对他们是真的关心,起码她没看出虚情假意来,收了假笑:“孝宁听皇爷爷说,皇叔与父王只差两岁,四兄弟间,唯二叔与父王最要好。如今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倒真的得多多倚靠皇叔,只盼皇叔不嫌弃。”
秦王由她领着进了厅堂,施施然坐下,喝了口热茶,才叹了口气:“孝宁啊,奈何皇叔愚笨,又不善阴谋互斗,只怕护不住你们二人。”
朱孝宁没料到今日他竟是来谈心的,而且毫不避讳,登时表情僵硬,不知该怎么接话。
“孝宁,等过完年,二叔就要回西安去了。可是四弟为了边疆之事,会多留一段时日,你和孝旻,自己小心。”
“是,多谢二叔提醒。”
“不是提醒,其实这根本就是废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个个都为了保命,将话藏在心里罢了。”朱孝宁的脸色越发凝重难看,秦王看见了也当没看到,今日不说,他大概要等到父皇薨逝才能跟他们见上面了罢,“孝宁,二叔人不聪明,也没手段,没什么可给你们的。这个,你们收下吧。”
“这是?”朱孝宁接过他递上的锦盒。
“这里面是我们四兄弟的承诺,若有一日,四弟真要害你们,可拿出这个。即使不能让他停手,也可吓他一瞬。”
“多谢二叔。”朱孝宁恭谨谢过,欠身施礼。
秦王说完话了,方才一直安安静静的朱长安才又叽叽喳喳地咕哝起来:“孝宁姐姐,你若得空,可来西安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好。”朱孝宁摸了摸她头顶:真是乖巧伶俐的丫头,谁见了都喜欢,难怪二叔就带了她过来,反而将几个儿子都留在了西安。虽然对皇上说,是几位堂弟病了,可这明显就是不愿儿子搅入这京城乱局。如果她不是生在太子之家,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尽管她这么盼望着,可她还是回来了,正如卓嘉辞所言。
朱长安得了她的承诺,笑眯了眼,一边爬到她腿上,附到她耳边:“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菡萏姐姐,她心眼可坏了。”
朱孝宁听着她孩子气的悄悄话,嘴角抽了抽,不过她小归小,讲话倒挺靠谱,点头应下。
“姐姐,你还要小心那个该打的王子。”
“嗯。”
朱长安见她虽然都应下了,神情却没什么大变化:“姐姐,难道你不知?”
“什么?”
“菡萏姐姐送的那块头巾。”
“头巾?”朱孝宁愕然。
“菡萏姐姐送的头巾是鞑靼宝物,传说是前前王后从凤鸟处所得,后来她过世了就传给前王后,前王后又传给当今王后,如此传承。虽说鞑靼王室未规定,可这已经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谁执此头巾,等于就是鞑靼新任皇后。只是,这头巾,不知怎的,竟流转到了菡萏姐姐手上。”
朱孝宁一惊,抱着朱长安的手差点就脱了开去:如此这般,安达蒙的异常行为便可解释了。可是朱菡萏居然在不经意间就给她下了个绊子,她是想让她与鞑靼和亲,为彦王朱棠扫清障碍。不过安达蒙大概是怕远在鞑靼的另外两位王子知晓,与他争抢王位,所以一直未声张。若是安达蒙真向皇爷爷求娶,皇爷爷也答应了,他才有最大的胜算。
她以为自己也是下棋人之一,却在不经意间,成了他人的棋子。
“姐姐,你居然不知。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那日我和父王正好在酒楼里碰上那该打的王子,不小心听到的。”朱长安捧了捧她的脸。
朱孝宁看了看秦王,他正缓缓点头:“孝宁,你想个法子,将头巾送走吧。我听说安达蒙王子纠缠过你,只怕是早看到你那头巾了,却按兵不动,不知是何想法。”
“嗯。”朱孝宁颔首:她一定会给朱菡萏“送”回去。
秦王和朱长安在太子府吃过晚膳后才离去,朱孝宁立马叫了秦管家过来:“你命人去找条‘好’狗,然后给……画幅画,得训练好了,确保万无一失。”
秦管家从未听说过这事,但是此法应当可行,恭敬应下。
朱孝宁交待完毕,才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既然朱菡萏不义,别怪她不仁。
秦管家难得见她咬牙切齿的,怔了片刻。
“外边有什么动静吗?”
“晋王、彦王府上皆已收到消息,知道皇长孙受了重伤。他们本打算下午过来探视的,但是听说秦王过来也没见着人,被公主以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