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瑶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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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攻!”邵家、宁家,耿家或是那些不服女主朝政的将士都不愿放过这唯一的机会,拼死一搏,蜂拥一般冲来。
剑光幻化出冷冽的剑气密密麻麻而去,鬼卫从各个角落护住二人,无一丝空隙,剑气冲敌而去,死伤无数,依然越来越多的刀枪来攻。
沐媱又眼微眯,这是发怒的前兆,脱开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强劲的风逼着围攻的刀枪连连退后,鬼卫不再攻击,尽全力的防卫,围攻的所有人只觉眼前一暗,风声大作,便没了知觉。
苍白的天空下,连根拨起的枯木、残垣残壁都染上了如血的殷红,清花石铺的地面蜿蜒着血迹,渲染着院中的残叶枯枝,触目惊心。
没有人不怕死,围在前最的一圈圈数不尽的残肢断臂,昔日里挥刀使剑、沙场上马革裹尸的踉跄着后退。
邵平河无语,踩着滴血的铁枪,整个人颤抖,这不叫攻击、是惨无人道的屠杀。无人敢想,沐媱帝姬的修行达到怎样的品级,只有心一沉,明白他们完了,无力对抗,一败涂地。
“累了吗,以后不许了。”男子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拭着收回内息的沐媱,眼里满满的心疼与不忍,但他不会阻止。
一身雪白的僧衣落在这血天血地之间,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袭雪衣,如数年前一样,普通的料子,不染微尘,立在这腥红的院内,震慑当场。
沐媱对视那无特殊颜色的眸子,依如数年前般清明,多了成熟、睿智、淡泊,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齐言晖,包括鬼卫,从没听说这样的人,目光直直的看着沐媱,而邵平河方却换来一丝喘息,军令如山,无人妄动。
沐媱无视院中景象,举步走出鬼卫的防护圈,淡淡的眼中静的冰凉,轻盈的脚步走得并不快,停在雪衣之前。
“五年未见,殿下一如当年。”眼光扫过齐言晕,略略一停,报以微笑。
“五年,和尚不也一如当年。”指手挥袖,穿透银白的涟漪,掷回手中一柄带血长剑,眼光扫过死伤的凤临军、凤致军,微微一长叹,萧瑟如这冷风。
“小僧曾劝殿下善行。”一身雪衣,抬头环视四周,淡淡的捻动佛珠。
“和尚若早到半刻,这数万人不致过早失了性命。和尚这善行,本宫不屑。”言辞微变,一道光华,剑已停至邵平河喉间。
“殿下必要如此。”深幽的眼中带着探究,是,他看不清她,如同当年一般。
“和尚,十六人我可破例,而今日,和尚还是绕道为好。”唇角挑起,黑色的眸子如结满冰,冷冻着压迫的气息,一股煞气浮上眉梢。
凌厉无俦,真气引导,处处防御,处处攻击;紫白相交,混乱中宛若两条飞龙戏珠,气运神识,飞袖阻挡,寒星掌力接踵而至,如死神之爪。
050 故人遇
死?”万俟楚听着暗人传回的消息,怒目一瞪,不顾王者之尊上前一把扯住暗人领口的衣襟,“谁准你说她死的,孤王告诉你,她不会,她不会死。”狂怒的发泄着,在寻找,寻找个声音支撑自己,安慰自己,她好好的。
“回王上,至今仍没线锁,郡主师父也刚从凤阳返回。”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告诉王上新的消息。
“找,给我找,齐天、华予,统统给我找!”恼怒中一掌甩翻桌案上的砚台,泼开的默点溅上了宣纸,不偏不倚将那完美的额饰添上了犹如凤眼一般的默点。
宫侍皆不敢动,细心的瞅着早已不是先前温文尔雅的楚王爷,万人之上,这勤思政殿中,不得传唤不得擅动,除了暗卫,自是无人清楚那画上究竟何人。
眉目微结,轻摇着翰林案的书本,待默干,小心翼翼取过那画,满目欢喜,一瞬不瞬的盯着,暗卫看得见那眼底的迷情,单膝着地,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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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动,一紫一白在空中身形相错,如裹入飓风之中,不见其人;……
飓风动荡,朝着两个方向分开,雄厚的内力震开围观的将士。
沐媱脸色冰冷一片,退到鬼卫之前,那和尚一身雪衣,耐人寻味,嘴角溢出点点血迹,眼睛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殿下既能习得《般若佛经》,自该善待生灵。”
“我代世人入得地狱,和尚看不得本宫入这地狱?”微白的脸上似怒,眉头平息又貌似玩笑一般。
“让开。”内力不足,耿秋峰重伤未死,抱着半残的手臂,行至人前,满目兴奋,“王爷、将军,时此不做更待何时,擒贼擒王。”略有得意的瞅了眼沐媱。
冷箭一般眼光直冲耿秋峰而去,沐媱正眼,从容迈步,离那三人还有数丈,在宁中宇、邵平河面前停顿一下,二人皆避开眼不去看她,耿秋峰略有骇然的退后,一步,两步。
单调透出一比丝彻骨的冰凉,字字清晰,挟着风声,呼啸而来:“和尚,你欲拯救的可是这等人渣。”
神鬼莫测的手间不知何时已带好冰丝蚕手套,掣电般的手臂瞬间抓住起伏的喉咙,只听‘咯吱’一声,耿秋峰双目撕裂,束发的金冠落地,脑袋歪向一边,整个身体随着放开的纤手瘫倒在血地上。
“退开。”哗得一声,凤临军退出一条宽道,仿佛看到了什么,嘴角的笑越发灿烂。
“殿下意欲如何?”和尚的浅笑在沐媱的眼中那么虚伪,有种想撕去他伪面的冲动。
“和尚该知国有国法,寺有寺规。”貌似真诚的回话,坚定绝诀。
鬼卫很低认真的听着对话,风驰防范的紧盯和尚,鬼卫未查出他的身份,鬼卫未查出彩云城主身份,某些线索很相似,目光复杂再回到主人身上,同样带着神秘气息。
“流云,请王上、燕侧夫、储君殿下。”缓缓低眉的一句话,足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视线落回一身沾血的白衣身上,“你,很好!”声音不大,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一时间惊呼不绝,千万道目光齐齐集于僧人。
和尚面色一冷,仿佛越捻越急的佛珠才能让他心静,很多年了,这算是第一次失控。
沐媱翩然一笑,成竹在胸,是他,果然是他。
时隔很多年,称司马远父亲的少年已长成人,温雅的脸庞让她想到孤注一掷的司马远,若非他献计西图先王:“其不得与我,更不得于人。”意欲对她不利,便不会中‘花葬’这致命之毒。
“司马战歌已是往事,殿下休要再提。”秘语传音,似乎那是个难言的痛,眼中的疼痛一闪即逝。
“司马家族或是全军叛乱的凤致军,二选一。”坚定的声音是在宣告,他亦知道她有这能力。
鲜血横流,风吹起腥气弥漫,宁中宇、邵平河对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原本就陌生的人,施救之心迫于形势不得不收回,纵是亲人又能如何,这是命运的捉弄,再一看对面楼阁上火红布幔的戏台,心中明了,这本就计划完美只待他们入场的一出戏曲……。
沉默良久,鹰隼般的双眼对望,沐媱侧目,明亮的眼中掠过一抹笑色,雪衣翩翩飞身离开。
“不愧是沐家儿女,好魄力!”深沉的声音入耳,正是梳洗过的沐瑞带着一行人过来。
“臣等拜见王上。”哗啦啦的人海跪在了血腥之上,倒映着血色的残阳……
不带温度的阳光费力的爬出云层,晒出几缕微弱光辉,透过长廊,将三人身影拉得颀长,动怒之后的沐允康还愣在那句话里,“治理好凤阳,我会帮你,答应她的。”
“我至今尚未弄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或那日伤者是谁?”水牢下三日他极力的想弄清楚,那男子受伤时,她眼中流露的害怕,她会害怕……偶尔忆到她那句:“永远不要轻视战局中最无害的人。”
“只用记得宁旭会助你,他二人会辅助你,而我只需凤阳之兵力再统整个凤阳。”无一处不张扬着她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桀骜与张狂,血液又在呼啸、奔腾。
“我说过,这是答应她的,若非如此,你们也未必有命在。”
凤阳锦瑞四十年伊始,锦瑞王沐瑞禅位于储君康,敕封沐媱统领凤临军、凤旗军,恢复沐允旭王子身份,敕封硕王,统领凤继军。肃郡王、江郡王念其血脉相连,俱为厚葬,家眷尽数削发为妮,乱臣贼子革职操家。
次日上朝,新君当政,革除凤致军,撤去宁王、贬邵家、萧家及先王邵氏、萧氏侧夫为庶民,奉养先王、燕侧夫于繁城行宫。
051 病重
鲜艳极致的红色,向上挑着眉梢的夜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留意四周,边上的男人不超不三十岁,棱角分明,精光毕露的目光,略带审视的目光停在主位上;风驰站在不远处,留神的戒备着。
主人不语,颇有兴致的品着香茗,指腹摩擦着杯身,清香诱人,贝齿留香的是上等的君山银针。魔罗抓过桌案上的剑,如同膜拜般,细细的抚摸剑身,诧异地看了夜叉,又将视线移到主位人身上。
阳光透出九曲长廊的松枝在言晖脸皮留下斑驳的阴影,抬头正见出了秘室的女子。
松枝摇曳,洒洒着响,裹起一阵凉风,淡淡一笑,“媱灵,地府的事解决了。”
小心的错过那安静的左臂,缓步向前,“哥,有你们、有鬼卫、有一心阁,有很多了,地府,它只是段插曲况且还因此伤了哥哥。”
声音越来越小,言晖足以了解媱儿,但她能很担心他,这些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揽过那薄弱的肩,极认真的凝视闪耀的双瞳:“媱灵,不许多想,你只管自在的依子自己的性子活着,哥就知足了,想想也是,家里就你一个女娃,可不都偏着你呢?”
灵巧的在空中一转,飘然落地,似有心喜道:“哥,你猜我怎么对燕离说的。”
菱角分明的成熟面庞,刚毅沉稳在他眼底蕴藏,薄唇微微上扬,带了一丝令人难以分辨的宠溺,眉宇间威仪尽显,玉面俊挺,“你该不会将骁骑卫还她了吧!”
十指轻摇,松枝的上水凝结成冰晶,晶莹剔透,将带着光芒的冰晶放入那大手中,似放下重物般轻松道,“算是还了吧,顺便也帮照看着凤阳,不致出不了大乱子。至于燕璃,让我务必帮燕氏所出的嫡女做上新后之位,就算他当我是沐媱,我却不能信他,三十多一点的男人,私下暗养军队的男人,若无异心鬼才相信。”
“那么说周康之行并不会顺利,如果沐允康不傻的话。”言晖恍然道。
眸子略略一黯,“媱灵,你总是想那么多,这一路上就放轻松些,好不好。”
“哥,我本就恣意妄为,任性张狂,却极不喜 欢'炫。书。网'脱离掌控的感觉。”沉默了半晌,待见到原本清朗的笑颜略有愧色,话峰一转,嘻笑的出言道:“想想也是,世人都夸大了普罗,至少他没算出我是个操心的命呢?”……
嘻笑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秘室门外方才走出一青年男子,永远的玄青色劲装,紧抿双唇,倔犟的不肯挪开已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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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夕阳染红天空大地,初春的季节,色彩泛着诡异,扯住奔驰宝马的缰绳,少女不语,眼神制止身后的随侍,带着狠决,扬起纤手,没有对话,马匹原地踏步‘嘚嘚’的声响,闪电般飞出纤手,利器轮着圈儿,划去围攻杀手的动脉,未倒下的身体睁大眼可见流至身下的血,一滴一滴。
风潇潇,沙尘飞扬,一群人策马而去。
扬起的沙尘落地,沙雾茫茫落幕,一身儒白的僧衣呢喃低念着佛号从天而降,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天空飞越体形巨大的飞鹰,叼起冰冷的尸体,扑棱着翅膀飞进深山,独留一身白衣在风中默哀。
疏不知眼前一幕尽数被密探回报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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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传回消息?”鬓发银白,脸上沉淀了岁月残留的沧桑,半身倚靠镶龙的玉榻,略有老态问向下首半跪的玄衣男子。
“回王上,洛王殿下随主子绕彩云郡欲往周康,日前起程。”回话人身着宫廷侍卫统领正装,恭敬的站直身子,舒展开紧绷的表情,可不正是九涯。
“按折子上的,时刻防卫西宏、西图边界,模拟战按你主子的计划做……地之号影卫以后听你调遣……这是令牌。”御案之上雕着‘地影’二字的纹花菱形玉牌被王海双手捧到九涯面前。
“末将明白。”再次跪行大礼,安静的退出内殿,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
“恩。”略有安慰颔首,弯曲的背挺直,坐正,狼毫大笔批示过奏折,不时的喘着粗气,汗滴在奏折之上。
“王上,身子要紧,为了公主,老奴求王上歇息。”王海半躬着身子,放好砚,爬满皱纹的双手搀扶着欲倒下的身子。
“王海,宣烨王晋见”。停下书写,双目扫视这若大的内殿,空荡荡的,银灵般的笑声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
“咳、咳,”哀嚎声不断,苍白如纸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上前服侍的宫人荒乱了,明黄的帕子上赫然一片腥红。
今日在内殿书房,王上是第三次咳血了……
“此事若有半点外传,立刻杖毙。”君王威仪之下,宫侍莫敢不从,即使她们中不乏飞湖山庄的暗卫。
“父王。”大步跨进内殿的锦衣男子正是烨王齐言逸,俊逸不凡、稳健、成熟,半跪在玉榻边上。
苍白虚弱的笑容挂在嘴角,大手抚上跪于腿前的儿子,清明的眼中写着满足、希冀,“锦阁的圣旨你先拿着,这段日子父王身子不好,你代为摄政…媱灵,若有需要,全力助她…”
“愚蠢,还不宣医官过来。”爆怒的双眸冲着战战兢兢的宫侍,以此掩饰心底的不安混乱。
“你大哥过于耿直……善处政事却不善驭臣……言晖性子冲动、不能隐忍,媱灵缘承天命……透息人心,过于偏执又颇不喜宫廷束缚,这便是这些年一直留你在身边的原因…媱灵性子坚韧、冷静,却格外依赖你们兄弟……他日若逢变故,我怕她性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