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女-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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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意,辛夷心领了。
话说回来,要是人人都能看出这片地的价值来,她也不能轻易捡漏了。
两人一起到牙行,付了银子,将地契拿到手。
辛夷十分悲剧的发现,她再次破产了。
冬天了,唯一的生意来源,也要暂时打住。
卖胭脂赚的钱,差不多都投出来了,剩下的堪堪够他们过个年。
一开始,汪清直还有刘婆婆都不明白辛夷在金光门买地的做法。木已成舟,地契拿到手,他们跟着发愁。
这块地在牙行积压了很久,不然也不会那么便宜让辛夷买走。
可是,手里握着这么一块地,到底能干嘛。
总不至于在镇上开荒种地吧,这成本实在太高昂了。
买下地后不久,辛夷领着青松在那片瓦砾堆前,立了两根杆子,上面各挂了个筐子。
一个简易的小篮球架搭好了,不过辛夷可没打算造个篮球出来。
青松在辛夷的指挥下,弄好了这一切,却始终搞不清楚她的用意。
玩耍的孩子们再次跑出门来,辛夷招手,把他们全都叫了过来。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迷惑的走了过来。
看着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也不怕生。
辛夷指着竹竿上的篮筐,背着手神秘的说:“姐姐教你们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她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个瓦片,踮起脚尖往筐里扔。
噗通一声,瓦砾掉进了筐子里。
看着孩子们感兴趣的眼神,她又拾起了一块瓦,朝里面扔。
这下运气没那么好,落了空,辛夷嘟着嘴叉着腰说:“呀,扔歪了。你们想不想一起玩儿游戏,喏,分成两队,谁先把筐子扔满,有奖励的哦。”
小孩子天性好动,又爱攀比,原本跃跃欲试。
听辛夷说有奖励,于是自发的分成两组,挨个儿往筐子里扔瓦片。
辛夷和青松各自跟了一队,陪着他们扔了会儿,大冬天的身上愣是沁出了汗珠。
看着孩子们玩儿出了兴致,两人这才闪到一边。
辛夷活动了下泛酸的胳膊,随口问到:“怎么样,玩儿的痛快么。”
到了这地步,青松总算是明白了小姐的用意,不由称赞到:“小姐总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这游戏孩子们一时半会儿玩不腻,看来这些瓦砾很快就能清理好了。”
“哈哈,所以,接下来任务就交给你了。记得筐子满后及时取下来,将空筐挂上去。还有,无论输赢,每个孩子都要发些铜钱,赢的要稍多点儿。”
她说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浅浅笑意荡漾其中。
青松不知不觉看呆了,直到辛夷嗯了一声,他才慌忙答话。
辛夷未作他想,只以为青松思想开小差了而已。
这只是第一步,等宅地里的瓦砾清理好后,差不多冬天也该过去了。
等到春天,辛夷打算请人在这里放羊,羊儿吃了草,粪便能让土地增加肥效。
然后,她就能在这里载上花草树木。
顺便养上几箱蜜蜂,花朵能用来做胭脂,花蜜能够拿来卖,怎么看都是不错的生意。
一方面,制作胭脂的原料有了,免得她到处寻花。另一方面,蜂蜜也能卖点儿钱。
总之,这片旁人眼中的不毛之地,对于辛夷来说无异于宝贝。
这里地方足够大,树木种下之后,过个十年,不想留了便砍掉卖钱。
但是一想到要等十年,辛夷拍拍脑袋,十年之后的事儿,谁也预想那么远。
接下来的日子里,青松在金光门这边招呼着,辛夷在家里跟刘婆婆他们一起,开始置办年货。
又要过年了,他们四人每人都要做一身新衣裳,还要买些炮仗。
窗花对联都要买,这样才有过年的味道。
只可惜,辛夷在心底默默叹气,林然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日子。
过了正月初七,他就要跟着商旅,前往肃阳的白露书院了。
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还没想好怎么为他践行。
☆、第一五八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正月初七,正是林然离开的日子。
辛夷是冻醒的,等她在屋里洗漱好,出去一瞧,白茫茫一片。
竟然会是今日下雪,她伸手接住雪花,冰凉凉的好像一下子沁入心底。
她收紧了围脖,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看来并没下多长时间。
但愿,山路仍旧通行,别误了林然的马车。
时辰差不多了,怕误了和林然的最后一次见面,辛夷匆匆披上斗篷,推开了紧闭的门扉。
在她身后,青松默默的站在院中,望着她离开的身影。
小姐要去送林公子了,他们之间的友情,真的很令人羡慕。
出了门,大街上行人稀疏了不少。
辛夷雇了辆马车,朝驿站方向走去。
南来北往的商旅,大多从驿站周转,林然要走,这里是必经之路。
林然来镇上拜年时,他们曾见过一面,辛夷并没提要去为他送行。
她坐在马车上,手叠在一起,出来的太匆忙,忘记带暖炉了。
突如出现在林然眼前,这算不算惊喜,想到这里,辛夷窃笑。
小雪飘飘洒洒的下着,辛夷站在驿站的长亭下,搓着手呵着气,偶尔还要跺跺脚。
差不多巳时了,辛夷踮起脚尖,张望着来往马车。
她身材娇小,眉目温婉,独自一人在长亭中,吸引了不少目光。
多情自古伤离别,长亭外潇潇雪花,引得辛夷离愁别绪更加浓烈。
顾盼间,辛夷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既日便要离开家乡,前往千里之外的肃阳,林然紧张之余,难免不舍。
家中为他饯行时。妹妹哭哭啼啼,娘亲和爹爹也背着他抹着眼泪。
他笑着宽慰亲人,只是求学而已,换来的是他们更红的眼眶。
儿行千里母担忧。家人的心思,让林然格外酸楚。
辛夷,一直没出现,说不清的失落,在心底盘旋着。
她在忙么,爹娘执意要将林然送到驿站,他并没拒绝。
马车上,平时少言寡语的林父,话前所未有的多了。
他和妻子,唠唠叨叨。说不完的的叮嘱。
林然频频点头,将手覆在娘亲手背上,给她安慰。
驿站到了,林然下了马车,马车的辙痕。在官道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痕迹。
路两旁的田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积雪。
她?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底,林然看着长亭中那抹亮色身影,匆匆回头跟爹娘说了句:“等一下,我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之后,他就朝长亭方向冲去。
“路滑。小心脚下,你看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林母心疼的皱起眉,跟夫君抱怨。
林父按着妻子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孩子都大了。也有自己主意了。”
两人静静站在马车旁,等着林然归来。
茫茫雪野中,林然的脚步声被车马行驶声遮盖。
直到他跑到了长亭边,辛夷才被急促的脚步声,惊的回了神。
她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
林然停住了脚步,任由雪花落在肩膀上头发上,笑意不由自主的浮在脸上。
辛夷咬了下唇,眼睛弯成月牙儿,招手道:“你来了,进来吧,小心伤寒。”
多日不见,林然的气色比起先前好了不少。
落水之后,他休养了很久,病气祛了*成,但是比起没落水时,身子到底差了点。
林然听话的走了进去,辛夷伸手帮他拍去肩上的雪花。
他足足比辛夷高了一个头,所以这个动作辛夷做的十分吃力。
“没想到你会来送我,天这么冷,你该好好待在家里才对。”
林然话是这样说,眼底的喜悦出卖了他。
辛夷扁扁嘴,故意摆出不高兴的样子说:“原来你不想让我送啊,嗯,那我先走了,一路顺风。”
她作势要走,林然一急,抓住她的衣角说:“等一下。”
待看到辛夷促狭的眼神,他摇摇头放开了手,无奈的说:“既然来了,也不用这么着急离开。”
“手伸出来。”
辛夷背着手,古灵精怪的说。
林然听话的伸出了右手,辛夷头往右一偏否定到:“嗯?两只手,手心朝上。”
“做什么?”林然虽有疑问,还是乖乖的两手摊开,白皙的掌心,浅浅的掌纹。
啪啪。
辛夷猛地伸出手,拍了上去,发出响亮的声响。
林然被吓了一跳,她收回手哈哈大笑着说:“没有鞭炮,这样给你送行咯。”
她用力极大,林然的掌心都被拍红了。
如是闹了一番后,离别的气氛倒被冲淡了许多。
有人进亭子躲雪,两人走到亭角,隔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山。
远方绵延的青山,在小雪之下,萧条中多了几分苍茫。
辛夷和林然并肩站着,目光在群山中逡巡。
山头一抹白色,像是戴上了一顶帽子。
周围人语声,被沉浸在美景中的二人遗忘,他们心无杂念,只能感受到彼此。
“以后,照顾好自己。”
林然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缱绻。
辛夷吐舌,抱怨道:“什么嘛,抢我的台词,这该是我说给你听的才对。不过,林然,你最远到过哪里?”
她可爱俏皮的模样,让林然一颗心完全软了下来,最远的地方,他不假思索的说:“县里就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接下来应该是肃阳吧。”
“没想到你也是没出过山门的土包子,哈哈。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大山,幻想着山那边的场景。那里的世界会不会更精彩更动人,后来出去了。才发现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最美的。”
辛夷眼神变得渺远,她最怀念的应该是真正的童年。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但是有山有水。现代文明侵袭了一半的故乡。
她的感慨太过深沉,林然伸出手按向她脑袋,揉了一阵后说:“小孩子,说的好像你离开过河源县一样。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连清流镇都没出过。”
“喂喂,别动我头发,我不能从书上看到外面的世界么,小看人。总有一天,我会走遍大华国的山山水水。”
“我陪你。”
林然很自然的接上了一句,只是声音极低。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辛夷掏掏耳朵,疑惑的睁大眼睛。
林然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说什么,你是听错了。”
“不信。你嘴唇明明动了。”
“啊,我刚才说的是,你做梦。”
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让辛夷鼓起腮帮子,不服气的说:“你才做梦呢,等着看吧,没准儿我还能写本辛氏游记来。”
两人正在斗嘴。亭中忽然又来了一个人,急慌慌的跟林然说;“少爷,马车快要走了,老爷让您快回去呢。”
相聚的时间如此短暂,林然笑意消失在唇畔,点头应道:“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
“我……要走了,等到安顿下来,我会给你写信的。”
“啊,知道了,一言为定。”
辛夷按下心底的失落。强颜欢笑,接着又说:“把手伸出来。”
林然无奈道:“还来?”
仍旧听话的摊开掌心,辛夷两只手高高举起,林然正等着她重重拍下。
没想到这次辛夷动作十分轻,他的掌心还多了样东西。
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安稳的躺在那里。
“你送我的?谢谢。”
这个荷包是辛夷费了很大功夫绣出的劣质产品,她将林然的手掌合住,推着他说:“快走吧,别误了时辰,等我看不见你时,再看荷包。”
她使出浑身力气推林然,一直把他推出亭子才作罢。
林然握着荷包,站在雪地里,深深的望了辛夷一眼,仿佛要把她刻在心上。
接着掉头离开,慢慢消失在雪地中。
辛夷背过身,手放在眼角,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嘀咕道:“什么嘛,又不是生离死别,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酸。林然这家伙,天天婆婆妈妈的,走了正好,哼。”
话是这样说,辛夷整理好仪容后,再转过身,视野中已经没了林然的身影。
真的走了,她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只能望着远处的马车发呆。
他走了,真的离开了。
刚分别,心底的便涌出的思念,为什么如此奇怪。
一个人时,日子也能消磨着过。
没人依靠时,风风火火的做生意赚银子,也不觉得失落。
但是习惯了一个人在耳边说,我帮你,我会想办法。突然间,这个声音消失了,想要开心,有一点困难。
林然克制着自己转身的冲动,紧紧攥着荷包,用袖子遮住,来到了爹娘面前。
两人又交待了几句后,林然带着书童,登上了去往肃阳的马车。
这一路舟车劳顿,只有他和书童两人做伴。
目送着马车离开,林母终于忍不住眼泪,小声抽泣着。
林父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着,自己的眼圈不知不觉中跟着红了。
他家林然终于长大了,只要进了白露书院,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这做父母,应该一直支持他,不能拖了他的后腿才对。
关心则乱,然儿走上了阳关大道,他们该高兴才对。
马车上,林然心情颇为沉重,眼前反复浮现着辛夷的面容。
天这么冷,她还在长亭么,这个傻丫头,不会在他离开后偷偷哭鼻子吧。
去白露书院念书,是林然从小到大的愿望。
他以为当这一天来临时,他会欣喜若狂。然而,真切的踏上这条路后,他发现自己有太多惆怅。
爷爷年纪大了。爹娘身子也不如盛年之时,他身为长子长孙,却出门在外。
还有——辛夷若是遇上了麻烦,连他都不在了。还有谁能帮着她。
想到这里,林然拿出辛夷送的荷包,他摸着略显粗糙的针脚,心中暖意蔓延。
她在女红上没有天赋,绣这个荷包,恐怕用了很长时间,可能还会扎到手指。
他摩挲着荷包,感觉到中间鼓鼓的,便将其抽开。
小巧的荷包里,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平安符。
林然将符纸取出。心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