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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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绩,德行的肯定。社会标准如此,小两口不想是不可能的,韩昭旭升了四品后,出于对思伽的尊重,还问了她,想不想要,毕竟,风头正好,请封容易些,关键是不打眼,最后,两人一致决定:暂时不要。
君不见臣妻,诰命虽然是朝廷的颁奖,却和后宫相连,受了诰命要去后宫谢恩,受了诰命后,可能接踵而来的,是听着体面,暗中遭罪的宴会。宫里的人是谁,是她们的亲人呀,思伽一直觉得,大义灭亲是违反伦常的高尚情操,偶尔表现一次是要痛侧心扉的,护短,才是人的本能。怀阳那头都削俸,换人,青史留名了,自己毫发未损,还要杵进宫去,不是戳人眼窝子嘛。
韩昭旭现在是四品,能请到的诰命是四品恭人,四品恭人在地方上,全身披挂起来,当地知府,县令都要派人来慰问,在京城,什么东西多了就显不出金贵,诰命也一样,四品进到后宫里和这个(小拇指)差不多,谁都比自己腰杆子粗,有什么意思。万一再见到个公主或是郡主,脸都撕破了,还要糊回去,装个没事人的样来,内不内伤呀。
打不过别人就跑,一掌打不死别人,最好也躲着点,谁知道人家伤好了是痛改前非,还是变本加厉的报复呢。后宫可是她们长大的地方。
思伽当然喜欢荣誉,可是,在严重怀疑过皇家人品之后,对于皇家出产的荣誉,也没有那么想要了。
哎!想不想是一码事,诰命来了,还是要欢天喜地的领受,为此,韩昭旭告了一天假。
前一天晚上,春晖堂叫人从库房抬出一张紫檀木的香案来,纹理细腻,触手光润,乌腾腾泛着暗紫的亮光,擦洗之后放着穿堂吹风晾着,第二天卯时,思伽就开始焚香沐浴,怀孕后暂时忌掉的脂粉重新用上来,早餐汤水全免,沾着醋吃了二十只水晶虾绞和一个清淡的羊肉夹馍就闭目养神的等着。
韩昭旭穿的是一身朱红豹头刺绣袍服,正三品昭武将军的礼服,端坐在正房上首,面无表情想着什么,最后嘴角带笑,冷笑。
辰时初刻,太监宫卫打伞敲锣的出宫,前头一会儿就有人到苍擎院报信道宣旨队伍走到哪哪了,韩昭旭算是踩着点携思伽去春晖堂,虽然是思伽受封,魏氏,徐氏也是有份陪跪接旨。信国公府门大开,一群人直入春晖堂,宣旨的太监姓钱,上四十的年纪,面圆眉直,态度和善,和韩昭旭像是交情不浅,见了韩昭旭还低头哈了一下腰,才开始宣旨。
旨意都是四个字的,表达了皇上对韩昭旭的重视,特别的是,加了几句太后对韩昭旭的恩典,再说思伽是侯伯之女,公辅之门,表扬其静容淑婉,柔明自远,最后宣布敕封四品恭人,钦此!
思伽双手接过锦绣瑞荷纹面犀牛角抹金轴的诰命敕封文书,和一套珠冠,后面还有一大箱子诰命夫人的四季礼服,吉服,接手后赶紧抬去苍擎院,把冬季的一套翻出来。思伽再次恭敬的叩头谢恩,在请过魏氏的允许后,回苍擎院换装。韩昭旭进宫的衣服是不用换了,请了钱太监去前院喝茶。钱太监瞧着年长许多,却是对韩昭旭甚是恭敬,谦辞了两下才过去。
“怎么劳动你来。”到了前院偏厅,韩昭旭携钱太监坐下,换了一副亲近的模样:“年中你升了慈宁宫值领,外臣不好和内宦结交,我也没有送上贺礼,恭喜了。”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塞给钱太监。
钱太监不用看,顺手藏到自己的袖子里,眉开眼笑道:“全仗太后娘娘的恩典,咱家放在哪个位子都是太后娘娘的奴婢,太后娘娘器重哪位,咱家闻着味就过来跑跑腿。恭喜二爷,更上一层楼,将遇着,添丁之喜了。”
钱太监是巴不得卖韩昭旭的好呢。诰命是朝廷敕封,虽然不想宫中内命妇一样受皇后管辖,皇后执掌凤印,作为君王的敌体,也是象征性的统领着诰命。国朝以孝治国,当今皇后无宠,只能谨慎伺候太后娘娘,孝道立身,太后娘娘实际掌着大半个后宫呢,四品恭人,抬抬手的事。太后娘娘以前就疼爱韩昭旭,现在爱屋及乌,惦记着韩昭旭的媳妇,要给个诰命抬抬身份,当然要把话说明白,让韩昭旭知道向谁谢恩,不请而封,可是上上宠呀。
韩昭旭从容的接话道:“待会儿还要携内子去慈宁宫谢恩,我就不多留你说话了。”
钱太监笑着多了几句嘴:“太后娘娘待二爷和小时候是一样的,一片长辈眷顾之心。老人家寂寞,二爷想着去慈宁宫坐坐,没有谁会拦着。”
韩昭旭听了也不表示,亲自送钱太监出门,就回来接思伽。思伽已经换了穿戴,外裳是深青色织锦荷纹霞帔,下端垂着金坠子,腰上缠着玉革带,绾了一个紧紧的圆髻,手上抱着珠花花鬓双凤衔珠鸾凤冠,琳琅满目的一顶,坐马车不方便干脆先不戴。
两人一道,从苍擎院院门口就坐进马车里,直驶出去,韩昭旭给思伽拿着凤冠:“进宫后,直接去慈宁宫叩见太后。”
“不用去坤宁宫吗?”思伽端正的做好,免得压皱了礼服。
“皇后娘娘在慈宁宫呢,这个诰命是太后娘娘给的,我们要谢正主。”韩昭旭笑了笑,只见思伽施了厚厚的粉底,妆容端庄文雅,虽然不减清艳容貌,却是掩去了一半的本色,轻轻拍了怕她的手道:“放心吧,在慈宁宫,不会发生慈庆宫那种事情。”
思伽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朝韩昭旭笑笑。
“不过,”韩昭旭又道:“太后娘娘要是送什么东西,你待会儿别慌,一切都有我呢。”
思伽听的一阵好奇,“太后娘娘还会赏赐我什么吗?”
韩昭旭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谁知道,她老人家熬出头了,一向由着心意来,不太明白别人喜欢什么。”
车轮滚滚,进了外皇城,再行一会儿,到了内城大门口,韩昭旭给思伽戴好了凤冠,扶着思伽的手下马车,宫门口停着青绸小轿和马匹,这样的小轿思伽去年这个季节坐过一次了,这一次坐上去,后靠,座下,踏脚处安置了铜暖炉,合上轿门,外面一丝冷风也吹不进来,完全是一顶暖轿,上次可不这样。走了一会儿,到东华门下轿步行,一个女官拿了一件雪狐的披风等在那里,恭敬的给思伽行礼,就给思伽披上,在宫里,得这样的体贴该受宠若惊了,思伽疑狐的睁大黑亮亮的眼睛看韩昭旭,韩昭旭塞给那个女官一个荷包,笑着向思伽颔首。
思伽谢过女官,由内侍领着,跟在韩昭旭后一步低头缓行,今天凌晨下了两个时辰的大雪,到了寅时末才停,现在道路扫清了,沿路的建筑还是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显得内宫更加庄严肃穆,高大气阔。
进了一处侧殿,思伽脱掉披风还给女官,另一个明显年纪更大,级别更高的中年女官出来含笑道:“韩大人和韩夫人快进去吧,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正等着呢。”
韩昭旭侧眼思伽,走了会儿路进了屋里,思伽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乌亮亮的,神情倒是镇定,没有慌张之色,韩昭旭略放宽了心,随女官走着,绕过两处宫廊,迈过数重门槛,才到正殿。
九层紫铜暖炉,点着珍贵的龙涎香,淡淡的在空气里弥散,地面铺了完整一张牡丹挣魁的地毯,脚踏在上面都是柔柔软软的,上首坐了太后,思伽见过一面,右手下方坐了一个明黄服色的宫装妇人,约四十的年纪,面白文静,面容清瘦,该是皇后,太瘦的人,容易显老,所以,皇后已经遮不住眼角日益深刻的鱼尾了。
韩昭旭和思伽依礼下跪叩头想太后谢恩,再谢皇后。上首太后慈爱的道:“快馋起来吧,二郎媳妇有身子了。”
皇后慢了半个节拍,接话道:“赐坐,给沈恭人抬把椅子。”
思伽的级别,能在太后前面有个小杌子坐就不错了,椅子……脸也太大了。不过,设了位子,太后又指着请坐,思伽只得勉为其难挨着边边坐了,其实,跟坐小杌子没区别。
太后和皇后交代了几句宫务,把皇后打发走,才打量韩昭旭笑:“到底是长大的,瞧着比以前懂事多了。”
韩昭旭恭敬的回话,无非是以前年轻气盛,多有不足之处,现在媳妇娶了,孩子也有了,家中长辈,特别是祖母常常教导,的确是懂事了。
太后笑着支吾了两声,不再和韩昭旭说话,转头看着思伽的肚子,欣慰的朝思伽招手,待思伽走近,拉着思伽的手细细问怀相,一件件的问得仔细。
孩子大概四个月了,胎相安稳,自己能吃能睡,并没有明显的害喜反应。太后问得详细,思伽一样样的回了,具体道每天睡几个时辰。
太后听得满意,赏赐是大手笔,有宫中安胎的好药,小孩用的布料,成套的衣服,襁褓,平安锁,手镯脚镯。还有几十匹轻薄丝滑的布料,太后特意唠叨明了,是给思伽年后肚子慢慢大起来,做孕妇装用的。
念到最后,还赏了两个宫装女子,两人低头含羞,温文乖巧,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美艳动人,鲜艳欲滴,最重要的是,思伽看见了她们头上都戴了一支两尾的,和自己那套红宝石类似的,孔雀簪。
、第145章 熊孩
要说思伽怀孕没有什么反应;其实是有的。思伽现在常常缅怀过去,清醒的时候不愿意想,梦里却是控制不住;永远离开的前段时间,妈妈已经念叨着女儿后续的人生;上了大学呢,就不禁止你谈恋爱了,要是遇到好男孩子呢;要大胆,喜欢就谈,不过女孩子最后的矜持要恪守,要是有合适的人;二十三四呢;就可以结婚了,再生个孩儿妈妈带,小夫妻专心忙事业……原来还在甜美的憧憬宝贝女儿的幸福,突然的,妈妈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睡在女儿的房间,抱着女儿穿过的衣服哭,从开始的撕心裂肺的哭,到后来没了力气,悄无声息的流泪。
自己穿的和很久以前一样,一件绿格子的连衣裙,扎了马尾,就坐在苍擎院正房的梳妆台上,通过前面的镜子,像是剥除了灵魂一样,呆滞的看着自己前世母亲在镜子里面哭泣。待自己能从梦里醒过来,半片面颊都是湿的。
然后,平日里看杂书,原来已经免疫的情节,上回偶尔翻到一句话‘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平白无故的,难过半天,是呀,怎么就形单影只的,不能同生同死呢。
女孩即将成为母亲,变得敏感,又感性!
现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两个貌美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傻子也知道她们干什么用的,还戴着孔雀簪,丈夫亲手给自己画的孔雀簪。思伽鼻子忽然就是一酸,本能的上前小半步,依恋的抓住韩昭旭的尾指,清亮的眼睛,一时忍不住,带着委屈和戒备,盯着她们头上的孔雀簪,好像自己的丈夫,随时要被她们抢走,即使是,抢走一点点,也不愿意。
这个眼神落在太后眼里,不免把对沈氏的满意度降了些。听说沈氏进门后遣散了韩昭旭的通房,本来嘛,婚前的通房就是练手的,遣了就遣了,没有屋里人,全算是为了子嗣计。现在是怎样,沈氏也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怀孕四个月了,还把丈夫霸占在房里,真是不像话。
太后娘娘无视思伽的不满,指着两个宫装女子对韩昭旭道:“这两个都是我宫里的女孩子,在我宫里是好多年了,守规矩,懂道理,我瞧着不错,就赏给你们小夫妻了。”想着人不比东西,太后回头亲自敲打了她们,“进了信国公府,记得谨记规矩,日日用心伺候主母,为主母分忧,要是错了规矩,要是仗着宫里出来的,坏了宫里的脸面,哀家是不顾的。”
两个女子低头垂首,恭领圣训,粉面含春,唯唯应诺,娇媚羞涩,内心却是欢喜不已。
大梁后妃都是小户家选,宫女更是蓬莱草户里出,都是乡野女子出身,要是没被选中宫女,到了年纪就嫁个田里的汉子,选中了宫女,依旧是个苦命人,熬成嬷嬷倒是一条好出路,可是,这条路多少人争,不好熬呢,多是在宫里服役十几年,几十年每个确定的年限,蒙着上面的恩典,放出去。放出去后,花期早过,不是依附着亲戚过,就是凑个人将就着过日子,也没有什么好境遇。
一个多月前,太后娘娘让嬷嬷来教导人事。两人先前是以为送到龙榻,还哭了一场。一朝选在君王侧,听着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也要看能不能在枝头站住了。要是被收用过了,又没有位份,回头看看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幸过的宫女子就知道了,被圈在一个宫殿,和冷宫也没有两样,领着宫女的分例老死宫中,比一般的宫女还不如,为了让日子过得好一点,还要做绣活巴结内侍拿出去卖呢。
而当今圣上,除了皇后,和潜邸的几个老人给了位份,及御十几年,再封者不过两位。不是皇上长情,而是皇上寡幸,不管是多么鲜艳的女子,不过一个月就丢开手去了,花落水无情。就算揣了龙嗣都无用。怀阳公主的生母,二公主的生母,诞下皇女之功,也没有得到一个位份,具悄无声息的淹没了。
后来两人合力把攒下来的体己买通了人才知道,是赏到宫外头去,赏给皇上御前的侍卫,信国公府的韩大人。两人偶有一次随太后进乾清宫见过一次韩大人,公国之子,前程似锦,五陵少年,俊美无俦,回忆出来,便春心萌动了。要是太后做主赐下,体面不用说,主母乃至信国公府的主子们怎么也要高看一眼,再诚心侍奉主母,伺候好夫主,一个妾是该给的。
太后训完了两个宫女,再苦口婆心的教导思伽:“当大妇,首要是大度能容人。以你这样,嫁入韩家是有福气的了,男女婚嫁,延绵后嗣,才是人之大伦,你现在,要紧的是孩子,男人身边的的事,就放手交给别人分担吧。”
思伽只是收回看着孔雀簪的目光,垂着眼睑不说话,人在当场,自己冲出去有什么说话的立场。
韩昭旭在宫里受着最基本的规矩,没有打量宫女的习惯,也就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两个宫女别的孔雀簪,直到思伽不安的来沟自己的手指,带着凉意的手,忐忑的,又牢牢的抓着自己的尾指,好像心都被一把掐住,一阵生疼。虽然没说出口过,韩昭旭心里明白,思伽连家里的女孩子都容不下,何况外来的,何况……自己向她承诺过,后宅不让别人插手。
在待抬首,瞥见了两个宫女发间的孔雀簪,韩昭旭入耳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孜孜不倦的教导,只觉得她老人家滑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