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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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丫鬟也入座吃吧,吃锅子就是吃个热闹,人多才好,我这里不需要这种规矩。”吕氏说着便已经坐在了榻上。
“既然婶子请你们,就不比客套了,”思伽笑着对江氏说:“姨娘也坐下吧,我也是个好自在的”阿芒和夏果给吕氏行了礼,江氏给思伽行了礼,净了手也纷纷坐下了。吨吨就安静的蹲在思伽和夏果位子的空隙间,跟前摆了个空碗,知道不少它一口吃的。
时哥儿还小,后面立着一个给他涮肉的丫鬟,吕氏这边,也时不时的喂他几口道:“这样就很好,我们两处并做一处,不说你没个陪着吃饭的人,权当我们多聚了时候。我吃了元宵还要回爷那里去,他飘在那里,我只有跟去照管他的理,你我又能打多少照面。我虽痴长你几岁,有为长辈,却把你当个知己,你也知道我有别样的痴情,这样的性情,反倒是在内眷中难找到几个知己,放心,我只拿你是正经人待的。”
思伽白皙的脸蛋被花雕酒喝炭火带起红晕,并不介怀道:“婶子是个爽利人,我也是个爽利人,你我即为知己,便是一世的缘分,这世上的缘分划分了千万种,只你我会意即可!”
“说的好,来来来,为我们的缘分干了这一杯。”
思伽和吕氏在这里对饮,时哥儿拿了盘肉转到吨吨身边,要喂它吃肉,吨吨咪咪的眼睛看着思伽,看她没有示意,啊呜一声,高傲的转过了头。思伽甚是欣慰,接了八弟的碟子,把肉拨到它碗里去。对于吨吨,思伽教养的很严苛,大户人家的畜生,终究不通人性,最爱生事,也最容易出事,思伽爱之驭之深。
时哥儿有点受委屈,依在吕氏的怀里撒娇,也要养狗,不是小小被人抱来抱去的那种,是比吨吨还要巨大的狗。
吕氏慈爱的抚摸时哥儿的脑袋道:“你才多大,连吃个羊肉还要别人涮给你,说是你养,还不是你丫鬟们给你养着,那有什么意义。等你和你哥哥那么大的时候,娘再给你挑只年幼的来,你要一天天花心血养育它,看着它长大,它才真真是你的狗,只对你忠心。你还小呢,还不懂,别管他是什么人,忠心不是你当主子的一句话,就能让下面人主动贡献出来。”
时哥儿听了教导,也不知道领悟多少,反正是不闹了,还强着自己要涮肉吃,丫鬟为难呢,吕氏倒是不管,道:“就依着他,就是烫着了也不要紧,男孩子养得那么娇贵干什么,就是要胡打海摔的。不过,你盯着些,瞧他把东西涮熟透了才让他吃,小孩子脾胃弱,吃了生的不消化。”话虽是这么说,少不得多分了心神在小儿子身上。
一桌子人吃得畅快,一个暗褐色素纹绸棉夹袄的妈妈进来回话道:“太太,你吩咐下的人买回来了。”
思伽问道:“婶子还缺人手吗?若是,我与于嬷嬷商议,借几个人给婶子用着,外头买进的,一时也提不上来用的。”
吕氏就回来住一个月,没有把大同得用的人都拉过来,人手是的确不够。
吕氏摆摆手道:“不用,婆婆们和大嫂子都有借人给我。我买的这个人,是看重了她的大义,不忍她后生遭劫,归于我的名下,给她安排个出路罢了,也是我多管闲事。”
“这人是谁?”
吕氏赞叹的道:“就是从湖广武昌府,一路行乞到京城,拿着主母生前写的状纸,到大理寺状告家主宠妾灭妻,以庶乱嫡,扶妾为妻,谋杀主母的那个奴婢。”
现在京城各阶层都在评论这桩奇案,说它奇,是因为这个案子是以奴告主,以妻告夫,以死告生,每一个条件都处于弱势,可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一个女子生前的屈辱终是大白于天下。
事情的因果还要从头说起。话说湖广武昌府当地望族陈家,出了一个陈老爷,家中有良田五十倾,另铺子若干,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考了举人的功名,娶了娘子姓周,是官家小姐,父亲是个七品县令,不同世情,一生都耗在了七品之位,故去多年,家道中落。陈举人早年也是和周娘子夫妻恩爱,只是,外出游学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子,执意立为妾室,从此再不复夫妻情意,一心一意,都用在了妾室身上。一年后,周娘子和妾室差不多身孕,周娘子生下一个女孩,妾室生下一个男孩,为了给男孩一个嫡子的身份,陈老爷硬是调换了两个孩子的出身,后来,那个女孩子也没有养住。陈老爷满眼中,就只有妾室和妾室所出的孩子,掌家之权和家中奴婢都握在妾室手中,周娘子以疯病为由被常年锁在屋中,随意被一个妾室打骂,不几年就油尽灯枯。临死前,用中衣为纸,鲜血为墨,写了状纸,交给一个同情她,就是每天负责给她送饭的陈家奴婢。
周娘子死后,陈家奴婢藏着主母的状纸,逃出陈家,因为是逃奴之身,又没有钱,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坎坷,花了一年半行乞到京城,留意了多月,在大理寺卿去办差的路上,当着街面上一众看客跪述冤情,投递血书。
大理寺卿,看了状纸,越级往下查了这个案子。
大梁律中,涉及婚嫁的那些法条中,没有明确规定不准宠妾灭妾,以庶代嫡,扶妾为妻的。毕竟,历朝历代的皇上也常常做这个事情,宠爱某个嫔妃冷落中宫,在中宫殁后,把妃嫔立为继后,说白了,和扶妾为妻,以庶代嫡是同个性质,统治者怎么会明文规定给自己加上这个经箍咒。所以,从来没有法律条约可以严惩这种行为,闹出这种事情,最多夫妻双方判和离,更多的是接受社会道德舆论的谴责,这个案子,破点在于那个妾室是官奴之籍,从大梁律对官奴的管束法条来说,官奴之身不能为良民妻,官奴所出之子不论父母双方,都在限定的几代内,从官奴籍。因此从官奴律定刑,周娘子告夫家的四项罪名都成立。四罪并罚,那位妾室处死,所出之子没入教坊司,陈举人名下,所有的产业充公。妻子杀丈夫是要偿命的,最高可以判凌迟,丈夫杀妻子多是不用偿命的,陈举人革除功名,往西流放一千里十五年,到云南劳动改造去了。
“那真是个义婢,而婶子却有侠骨。那奴婢虽坚持了大义,但是对于一介奴婢来说,作为陈家的奴婢,是抛弃了一个当奴婢的忠心,还得罪了武昌陈氏,往后必定朝不保夕的。”思伽叹道。
奴婢,世人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忠,忠远远凌驾于其他道德标准之上,没有忠心的奴婢,谁敢拿来用。
以奴告主,本身就是犯了对家主的不敬之罪。不管告得有理没理,进了衙门就要先挨一顿板子,惩了这条罪。之后,告的成倒也罢了,告不成,命基本是没有了,不管告得是多大的罪,官府不判死,身契捏在家主手中,早晚也是弄死,诬告家主,没有忠心,失了根本的奴婢,弄死一点麻烦都没有。
、第108章疑行
妈妈退出去,带来了那个女孩子;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应是略微整治过;穿了一件银红色细纹夹袄;头发梳的整齐,手脸都是干净;不过脸上有几道长长的皴口,手指粗粗的,红紫红紫的;许多冻疮呢,进了门;便跪着给吕氏请安;行动间有些迟缓,声音是木木的,想来她在决定为周娘子喊冤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个死人的,这时候,对未来也不敢有太多的寄望。
吕氏让她进来,就是叫她认主,彼此对了一眼,吕氏收了身契,给了身边的丫鬟收着,只与那位妈妈说话道:“给她请个好大夫,瞧瞧身上伤,再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病。后面小屋子给她整一间出来,被褥衣服什么的,你按二等丫鬟的例拿吧,你估摸着教她些规矩,不过,她也不用上我这里来办差,十七岁了,也用不了几年,等带到大同去,我问问爷身边有没有要的,给她寻一个来配了就是了。”
吕氏说一句,妈妈点一次头,听完,对那女孩子道:“还不快来谢谢太太的大恩。”
女孩子也是听着的,能独立办成功了为主母鸣冤的大事,一两年飘零在外,饱经了人情世故,心眼不是死了,知道好歹,脸上冰容似有融化,焕发出神采了,没有多伶俐的口齿,只一个劲的磕头,口里念道:“谢谢太太,想想太太……”
吕氏挥挥手,妈妈自带了女孩子下去了。
思伽看在眼里,并不掺合,拿了酒盅就自己倒酒喝。吕氏虽然买了她,但是并不想用她,至少不会把她当个贴身服侍的人用,不过,买了来,也不会亏待她,一出手,是把她一生都包办好了,吃穿不愁,还能学到上好的规矩,多了当姑娘的教养,日后夫家也了着落,六老爷身边用的人,不比一般小门小户出来的后生差,就是她安安分分在陈举人家里做奴婢,一生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缘了。
一天天的到了年,虽然大家主信国公不在,有长子嫡孙韩昭曦领头,年中各种流程也没有拉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到了年后初二,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娘家离得远的,这一天就免了,娘家离的近的,这一天是要回的。思伽的娘家在贵州呢,不过,京城不是有个沈府,府中还有个男丁,这就是有娘家样的,自然抽这天沈家姊妹兄弟聚首的。
思伽出门麻烦,要安排好琐事,再照会婆婆们,才能出来,是最晚到沈府的,惟俊已经陪着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喝了好一会子茶了。
“二姐怎么不把妞妞带出来,给我们姨妈舅舅看看。”思伽抱着思伊的儿子,把外甥女的那份红包给思仟。
思仟看到思伽给出的两份红包是一模一样的,歪缠不出不适来,道:“她还小呢,只知道吃奶睡觉,外头又冷,便不抱出来了,等过了周岁,站稳点,再出来。”
思伊道:“原是这个理,小孩子都轻忽不得。”
惟俊无所谓,只笑道:“姑奶奶们到齐了,我请了一班小戏子来,唤过来如何,我和姐夫们外头喝酒去了。”
思伽听着毫无新意,摇头道:“年二十开始,就是天天听戏,后面还有十几天呢,要听过十五去,我可不耐烦了。在娘家就要自在些,不如换个玩玩。打牌吧,打牌九。只我这里是有新例的,姐夫们也不用出去,姐姐们嫁了你们,一年到头都为着你们操心呢,今天是要好好受用受用了,大姐夫二姐夫可要在旁边给姐姐们码牌看茶。我呢,相公不在,就捉二哥来。”
思伊想着有趣,却是推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姐夫不太会呢……”
何景年一手扣在思伊的手上道:“四妹这个主意很好,年里大家图个乐子。理也是这个理,你成天家的辛苦了,为夫也来伺候一回。”后半句对着思伊柔情的说着。
思伊多少有些羞的,看向思仟道:“二妹你瞧呢。”
思仟冯顺也只有道好的。
思伽笑道:“大姐夫科举文章都做得,几张牌还能难倒了他去,至于,二姐夫和二哥,你们哪有不会的。三缺一玩不尽心,再让叶嫂子来坐一家。”
叶嫂子就是原赵氏身边的采迎,嫁了男人姓叶。惟俊留在了京城,赵氏便让采迎一家子上来服侍,采迎主内,她男人主外,打理沈府并照管惟俊日常生活。
很快,牌桌准备好了,上赌场就要放几句狠话,思伽笑道:“战场无父子,牌桌上也无兄弟姐妹,主子奴婢了。姐姐姐夫们夫妻同心,我和二哥兄妹情深,周嫂子也不用拘束,你输了,算二哥的,嬴了,都是你的,好了,大家撩开手大干一架吧。”
一通话,逗得大家都笑了,沈家三姐妹是坐在正位的,三个男人只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或是拿牌,或是倒茶端点心,还有收钱给钱,当然不忘了给自家出出主意。周嫂子这里,也独她一个,思伽让春燕去助她。
自家姐妹玩起来,可比在各自夫家陪长辈们打牌,或是应酬起外面的亲戚来,自在多了,都是不遗余力,玩得痛快,最后算算赌资,谁也没有大嬴大输的。时辰也到了,三家回家,思伽看到周嫂子给自己使眼色,就再留了一会儿,让惟俊先送了大姐,二姐。
人空了大半,周嫂子看着余下的屋里人,欲言又止。
思伽会意,让剩下的人也退下了。
周嫂子才道:“我记挂着一件事,因看不出深浅来,想请四姑奶奶拿个主意。”
思伽点头,请周嫂子坐于对面说话。
周嫂子是赵氏身边都有体面的人,也不恭谦,挨着坐下了,接着道:“我们一家子,给了二爷使唤,以后一代代的,都是对二爷忠心的。只临行前,孔嬷嬷一再教导,太太也吩咐了,要学着为二爷先想,我日夜琢磨这话。四姑奶奶,你看看,二爷现在十五六的年纪,清隽的模样,大好的前程,单独住着一座宅子,上无老爷太太辖制,下还没有迎进奶奶,又是在京都繁华世界里,最是容易被人引逗的……”
思伽听着一大惊,忙拉了周嫂子的手问道:“二哥难道在外头做怪了?”
周嫂子连忙回道:“四姑奶奶别慌,也不是多大的事,或许是我思虑多了。只是过去一个月,听跟着二爷的小幺子说,二爷三次去了城南柳子巷,见一个孤女,四姑奶奶别急,每次只坐一坐就出来的,在没做别的,只第三次,年三十,这种重要的日子,后半日还过去了一次,我就想着,柳子巷住着的那位……”
思伽听了这话,如遭雷轰电掣,按捺心神道:“周嫂子,你的意思是,二哥在外头养人了?”
周嫂子急着回头描补道:“不不不,还不到这个份上,我打听了,说是二爷受了一个朋友的托才过去照看的,后来我又和二爷身边的丫鬟,还有跟着二爷的人,核对过了,二爷每次去,都是干干净净回来的。再说了,二爷这个身份,真要养了人,能没个开销,并不见他在账上多动了银钱。只我想得多些罢了,二爷这样的人才家世放着,外面那个,我也是不清楚底细,到底是男女之分,若是见得多了,由不得不叫人悬心呀。二爷这个年纪,正是在男女上用心用意的时候,倘若不防,陷到里头去,可怎么了得呢。世上多少事,都是预先没有防备,后面就刹不住了。这件事还在云里雾里,若说我来提醒二爷,终归我们是当奴婢的,话要怎么说起呢,也没有这个体面指点主子行事。最合适的,便是太太出马了,却是远在千里之外,音讯不畅不说,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我心吊着呢,不瞒四姑奶奶,年三十后,因为这事,我都没有怎么睡过。”
思伽动容道:“好嫂子,难为了你今日的说了这番话,还有这样